当姜恬确定他确实是来吃饭,而不是来找茬的,放心拿起象牙箸吃饭时。发现自己的小黄瓜已经没有了。
    她扬起脑袋看了看,哦,在成泽哥哥那边。
    她也不以为意,伸出筷子去夹。可是自己的象牙箸所到之处,总是会有另外一双一模一样的象牙箸先夹为强,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五次都是这样。
    姜恬鼻尖一酸,眼圈一红,眸子里立时就是水光浮现,她抽抽小鼻子,弱弱的道:“成泽哥哥,还在生气吗?”
    窦成泽最是见不得她哭,那呜呜咽咽的小样子,简直就是往他心头捅刀子。他微微一声叹:“没有,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又如何生的起来你的气?我只是突然觉得前途渺茫,有些委屈罢了。
    姜恬见他这样子,小手指颤抖着指着他,带着哭腔问道:“那你还抢我的小黄瓜!”
    窦成泽被她哭的脑子跟浆糊似得,一把把她的小身子揽过来,抱坐在大腿上,头疼道:“你哭什么,那还不是你递给我的。”
    姜恬也不是真的介意小黄瓜的事,她只是不想他这样冷落她而已,见他服软,目的也算达到了。呜呜咽咽的哭道:“成泽哥哥你别生我的气,我难受。”
    窦成泽任命的给她擦眼泪,“眼泪说来就来,你是水做的吗?行了,快些吃饭。我喂你?”
    姜恬欢快的笑了,鼻涕挂在脸上,欢快的冒出了一个鼻涕泡泡。顺手拿过窦成泽的袖子擤了擤,欢快的点了点头,欢快的‘嗯’了一声。
    窦成泽见她如此,托着她的小屁股往上挪了挪。拿起象牙箸喂小宝贝吃饭。
    玉坤宫里,皇后盛装等待各宫嫔妃前来请安。好不容易都打发走,睿王就来了。
    皇后脸上这才绽放出由心的笑容,吩咐李公公,“快,快把本宫亲手做的柳叶糖拿来。泯儿最是喜欢吃。”
    窦成泯爽朗的笑,“还是母后疼我。”
    皇后接过他的手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他,嗔道:“就你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每每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都是早早的过来,今日各宫嫔妃,王爷公主们都走了,这才过来?
    窦成泯笑嘻嘻的揽着皇后的胳膊,“不是,是府里的侧妃有孕了。”
    皇后大喜,“梁侧妃又有孕了?阿弥陀佛,可真是个福气人。可是安康?”梁侧妃刚给他生了个女儿。
    窦成泯闻言脸上不虞,隐隐有怒色,“还不是王妃,非说梁侧妃是没经过她同意就私自怀孕,要把她移到落雨阁。”
    皇后把喜意收起来,神色一凛,“是不是这样?”
    窦成泯一脸心虚,支支吾吾说的语焉不详。皇后左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手上带的护甲,敲在上面让人听得心慌。
    “梁侧妃把王妃给她的避子汤给……倒了。”梁侧妃是小官之女,却意外的获得了窦成泯的青睐,所以才这么大胆子敢跟王妃对着干。
    皇后被他这幅四六不分的蠢样子给气到了,疲惫的用手抚了抚额头,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泯儿,嫡庶不分,是皇家大忌。以后你会走的更高更远,难道依然要由着一个妾氏对王妃阳奉阴违吗?
    王妃让她避孕是不对,但是梁侧妃不听主母命令简直就是罪不可恕。你有什么立场揽着,后院里的事情是你一个大男人该管的吗?
    我们母子这些年因为嫡庶不分吃了多少苦,难道你都忘了吗?”
    窦成泯被皇后训得抬不起头来,只是还是不忍心让怀着身孕的梁侧妃去破落的落雨阁,“母后,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王妃也不追究了。您消消气,啊?”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斩钉截铁的道:“本宫生平最恨的就是不守本分,梁侧妃的这个孩子不能留,打掉!”
    她一辈子过得不如意,就是因为丈夫不重规矩,小妾不守本分。
    窦成泯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失声道:“母后,您说什么?那可是您的亲孙子?!”他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小产了,梁侧妃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皇后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残忍的道:“本宫说把梁侧妃的孩子打掉,本宫的孙子会多的是,给本宫生孙子的女人也多的是。”
    皇后的强势不是一天两天,母子两个之间的模式一直都是母强儿弱。
    窦成泽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对于自己母后的雄心壮志实在是不想掺和。所以一直以来都尽力的做一个乖儿子,起码不会给皇后拖后腿。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退让了。梁侧妃不对,他心里有数,也没想就这么过去。但是一切要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出来再说。
    他这辈子胸无大志,别无所求。他只求能有多多的孩儿,然后他好好的疼他们,保护他们,连同把他窦成泯从未得到的那一份父爱,也给他们……
    他许多没有过的,羡慕的,都要给他的孩子……
    五十三回
    窦成泯神思飘渺,好一会儿才小声却坚定的跟皇后道:“母后,儿子大了,府里的事……就不劳烦母后了。”
    语罢踅身而走。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窦成泯的背影好半天才怒声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老了,多管闲事吗?”连本宫都不说了。
    窦成泽的背影顿了顿,冷冷的道:“外面的事,只要不违背扛理伦常,儿臣都听母后的。但是,有关子嗣,还请母后宽恕儿臣难以从命。”
    这次是真的走了。
    皇后虽然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望着那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却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独立倔强,勇敢坚强。
    心中也并不是全然气愤的,很复杂,她说不清楚。儿子不善权谋,但一向听话。毫无预兆的爆发与反抗,有些失落,还有些骄傲。
    窦成泯怒气冲冲的从宫里出来,自己骑着马在街上游荡。
    随从的侍卫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试探的提醒道:“王爷,您不是说从宫里出来,还要去靖王府看下姜姑娘呢吗?”
    窦成泯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昨天来报信的人说的也不甚清楚,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样了。“调转马头,大喝一声:“走,靖王府。”
    此时姜恬正在跟个扭骨糖似的黏在窦成泽的身边卖乖,窦成泽被她缠的头疼,委婉的表示拒绝,“妞妞,你不是要做玫瑰花生糖吗?”
    姜恬继续挥着肉肉的小拳头给他捶大腿,仰着明媚的小脸笑呵呵的道:“没事,改天再做,我给成泽哥哥捶腿,成泽哥哥辛苦了。”
    窦成泽好气又好笑,一手拉过她的小拳头,见下面已经是红红的一片,顿时心疼不已。放在嘴边心疼的吹吹,把人揽到怀里,“行了,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力气,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呢。”
    姜恬不满意,噘着嘴还要给他挠。在窦成泽的怀里滚来滚去的像个肉丸子,窦成泽又爱又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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