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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表妹请先生?”明珠扫了一旁的周青青的一眼,这些天她几乎天天来如意院报道的事情她也听丫鬟说了,略微一想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用这种行为告诉全府,她这个主母天天不着家。
    她还以为苏五姑特意来找她就是为了她不着家的事情,但看情况这还不是说一件事,而是说两件事。
    “我本来想让青青跟着隽哥儿和画姐儿一起跟先生学,但是你表妹是启过蒙,所以那些东西都学过了,所以想说单独请个先生。”
    明珠点点头,反正又不是拿她的钱请先生,她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是我忽略了这事,两个孩子的先生是年轻的秀才,也不适合教表妹,我等会就让吴管家给表妹请个女先生,不过可能要等上几日,这寻师的事一向都有些麻烦。”
    苏五姑连连点头:“能找到就好,等多久都等得。”
    “多谢表嫂,表妹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个绣的荷包,表嫂就拿着带着玩吧。”
    明珠接过递给了春景收着:“麻烦表妹了,府里有绣娘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她们,绣工做多了要是表妹写字不漂亮了可不美。”
    听明珠那么说,周青青立刻捏了捏指尖,生怕写出一手歪歪扭扭的字来。
    “对了,这些日子听院里的丫鬟说表妹天天来寻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见她们打算寒暄一会才进入正题,明珠就直接帮她们开了个头。
    “我找表嫂能有什么事,就想跟表嫂说说话而已。”
    “说到这个我有事想跟媳妇你说说,青青你先回屋去。”
    虽然很想看苏五姑数落明珠,但是她也知道这事苏五姑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反正等到回屋她有办法套出来,就掩着笑回屋了。
    隽哥儿本来是在一旁安静的蹲着,见姑奶奶有话单独跟母亲说,也只能先退出去了。
    明珠见他像是藏了话,就笑着道等会去看他。
    听到这话,隽哥儿顿时精神了起来:“我看着书等母亲。”
    周青青和隽哥儿走后,苏五姑思考了一下怎么开口,最后觉得还是软着来。
    “重儿媳妇,你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
    “还不错,我正想着开分店呢。”对着苏五姑明珠还是有耐心的,只要她身边没跟着周青青。
    见明珠神采奕奕的,苏五姑想说的那些话还真说不出口,就把周青青把告诉她隽哥儿的那件事说给了她听。
    明珠听到愣了愣,旋即就笑了笑:“子隽自幼没有母亲,所以就有些粘人,可男孩不是女孩,太过粘人就容易长成一个过于软弱的人,姑母的意思我懂,但我要是时时刻刻陪着子隽,我就是他的奶娘不是他的母亲了。”
    苏五姑就是一般谁跟她讲大道理,她就要懵。何况明珠这番话说的也在理,她琢磨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媳妇说的在理,是我没想明白,不过这府里的事你日日去铺子,会不会有顾不好的地方。”
    “吴管家是爷信任的人,爷把许多事都交给了他,我只需要几日听他把一些杂事汇总告诉我就行了,也都不是什么麻烦事。府里设个管家就是为了管事,我要是把吴管家的事情抢了,他可就要没事做了。”
    “正是这个理。”
    见苏五姑迷迷糊糊的,明珠又笑道:“因为梅姨娘,画姐儿估计不会太喜欢我,不然我就把她接到院里照顾了,姑娘家比小子要娇气许多,就麻烦姑母多顾着了。”
    “那是一定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苏五姑只觉得重儿娶的这个媳妇比她想的还要周到,心地善良,就乐呵呵的回了屋。
    ☆、第三十章
    “春景,这是什么?”明珠把桌台上写着“爱妻亲启”的信封拿起来,朝她摇了摇。
    春芽看到咋呼的叫了一声:“今天收拾床的丫头怎么把信拿出来了。”
    进春芽明显知情,或是说参与其中,明珠挑眉:“这信是放在床上的?”
    “嗯,不就是放在太太枕头底下吗?”说着,春芽还脸色发红,“我看的上面写着‘爱妻亲启’就猜到是老爷写给太太的,太太一定是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才偷偷放在枕头底下。”
    “……”她要快点把这个蠢丫头嫁出去。
    明珠把另一面露出来给她看:“看过的信会连封都没拆吗?”
    春芽瞪大了眼睛:“所以说这封信太太还没看过吗?”
    明珠睨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一旁的春溪跪下认错:“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多注意几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珠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把几个丫鬟打发了出去,明珠看着信封上把爱妻写的行云流水,有带着一丝暧昧的字,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敲,就撕开了信封口袋。
    一打开一张地契就掉了出来。
    信纸上简简单单的只写了一句,“闻爱妻甚喜温泉。”
    明珠愣了愣,把地契拿到眼前看了看,没想到苏重看着衣冠禽.兽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贪官,竟然连她这个商户女都掂量着要不要买的温泉庄子转眼就买了下来,而且看地段大小,比她的预算至少要高上四倍。
    看来苏重这几年的官没白当。
    明珠把地契收回到了信封里,到了第二天就拿给了吴管家。
    “这是爷新置的产业,劳烦吴管家多费心照料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地契,吴管家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这庄子是爷吩咐老奴去找的,说是送给太太的礼物。既然是送给太太的,就不算是公中的东西,得放在太太这里。”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这拿着还是有些手抖,吴管家还是拿到库房存着吧。”
    “地契这类重要的东西是不能存在库房的,都该是主子收着,若是太太不想自己放着,可以等爷回来交给他一起存。”
    吴管家都那么说了,明珠也不好再勉强,只有把地契暂时搁在如意院,等到苏重回来再还给他。
    她还没想过苏重会送她东西,而且还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到了晚上,她写完了去苏州的信,想了想又抽了一张纸,给苏重去了一封信。
    内容大概就是家里一切都好,隽哥儿长胖了那么一点,画姐儿每天被苏五姑打扮成红太阳的样子,顺便告诉他她十分喜欢天上的月亮,若是能拥有此生无憾。
    这封信苏重的手上已经是半个月后,苏重看着信上大半篇幅都是明珠绘声绘色的描绘她对月亮的渴望,不禁哑然失笑。
    他想过她看到那张地契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调侃他。
    把信封放在桌上,苏重铺开画纸,就给她了“月亮”。
    ……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到车顶上,明珠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外面的景色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两间避雨的宅子都看不到。
    为了避免水珠落进车里,明珠看了几眼就落了帘,简直就是出门忘记看了黄历。
    今天本来是苏五姑邀她一起来上山上香,说是画姐儿那么不爱说话是冲撞了东西,求一张符就好了。虽然经历了穿越这回事,明珠依然是个无神论者,听到了苏五姑那么说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她既然邀了她,而且她也挺好奇古代的寺庙跟现代的有什么不一样,就答应了。
    可临到出门苏五姑突然肚子疼,周青青倒是想跟她走,可是也不好把干娘给撇掉,就留下来照顾苏五姑。最后她这个被邀请的人,就变成了唯一出发的人。
    “出门的时候还太阳还照的晃人,没想到才那么一会就落了那么大一场雨。”
    明珠咬了一口点心:“就当是欣赏雨景了。”
    明珠刚说完,在别间车上避雨的马夫出来大声说道:“太太,这雨太大了,得赶快找一个地方避雨,不然马车车轮陷了就不好了。”
    要是马车车轮陷了泥地里,她可真是欣赏雨景了。
    “那我们就快找个避雨的地方,那么大的雨能驾车吗?”
    雨声太大,马夫没听清明珠说了什么,但大概就是让快走的话,收了伞就上车驾马。
    马车虽然有车檐,但马跑起了雨都是往身上飘的。
    春芽掀起了马车一角,看到张田浑身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就拿起了车里的油纸伞,看向明珠:“我去给他打伞吧,不然他眼睛看不见,架不了车。”
    明珠见她已经半只脚踏出了车门,也就没拦她。
    “唉。”春芽出去后明珠就叹了一口气,见春景不解的看向她,明珠就感叹了一声,“春芽一定没考虑过马的感受。”
    真正风里来雨里去的是它,淋着雨张不开眼的是它,可是春芽却只看到了张田。
    春景:……
    “太太,车轱辘陷进泥里了。”春芽湿淋淋的脑袋伸进来,说完就看向了春景,“春景都是你中午让我多吃了一碗饭。”
    春景默默的拿起帕子把她打湿的地方擦掉,闭着嘴不想说话。
    “既然车陷了,你就让张田先去避雨,等到雨小点,我们在想办法。”
    不过这雨却没有小下来的意思,而且天还慢慢变得昏暗。
    “需要帮忙吗?”
    车厢被敲了两下,明珠掀开帘子就看到一张不输苏重的俊脸。
    英眉星眸,手里拿着一把纸伞,身上披着一层蓑衣,嘴角翘起含笑正看着她。
    明珠愣了愣,倒不是被他的长相惊住了,而是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内容着实丰富了一些,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说不定就要握起他的手,含泪叫他一声郎君,跟他诉一诉情肠了。
    “我们公子是景侯府的二公子景玺卦,见你们车陷入了泥里,猜想你们是来济华寺上香的官眷,我家公子有一间宅子就在附近,要是你们主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到那里暂时歇脚。”
    景玺卦的随从跟张田解释了一遍,张田就看向了明珠,问她意下如何。
    “这位太太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暂避雨水。”
    明珠看了车前的男人身上的万两白银都不一定买得到极品紫玉,又看了一眼天色:“那就麻烦景公子了。”
    “举手之劳而已,太太不必介怀。”
    因为雨下的大又没什么人,明珠就懒得带帷幕,披了蓑衣打了伞就下了车。
    春芽蹲在地上想背她,被她嫌弃了身上太湿,就一直拿着帕子在擦袖子,最后帕子湿透了,他们也到了景玺卦的宅子。
    景玺卦向下扫了一眼就看到明珠的鞋子湿透,珍珠可怜兮兮的粘在锦缎上,当即叫人将她带到了客房,准备了热水。
    明珠再次道谢就进了客房换了衣服,屋里熏得香是淡果香,明珠嗅了嗅就觉得自己误会了苏重,这侯爷二公子客房用的熏香价值千金,苏重花个几万两买宅子实在算不上贪污。
    “张田已经叫人去送信回府了,从路程上估算估计要一两个时辰。”说完春景就皱起了眉,“要是雨不停,这时辰还要增加。”
    明珠在这客房坐的不自在,倒不是怀疑景玺卦是人贩子,只是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了一点,而且景玺卦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苏太太,我家公子命我送姜汤过来。”
    明珠挑了挑眉,觉着姜汤过来,景玺卦估计也快过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景玺卦就来了,穿了一身白色绣金色暗纹的直裰,头上冠了一块雕祥云的羊脂白玉,在配上他那张英挺的脸,明珠见惯了苏重,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景玺卦过来是告知她马车已经从泥潭里弄了出来,让她安心避雨,等到府中人来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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