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彭生也跟着,并不搭话。
    萧安琢磨了一会儿,觉得霍彭生这是想要参加擂台,在有一日见他依旧跟着自己之后,就道:“你要去打擂台就去,跟着我作甚,我大不了不去看就成了。”
    到底还是认输了,谁愿意屁股后面跟着个不熟的人呢。
    但霍彭生也真稀奇,他跟萧安道:“我当时就问问,侯爷不用放在心上。”
    萧安很想骂你娘的,老子要不是有伤在身,早揍得你满地找牙了。
    就是程谨安也觉得奇怪,“他这是打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跟霍家的又熟。”萧安道。
    在京城三年,她就跟京城里的纨绔们,跟各家夫人们熟了,这里面都没霍家人,对霍家人的了解,是真没有。
    程谨安就道:“你要不想见,就让他住军营里去,不见就是。”
    萧安道:“不见,我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
    程谨安都翻白眼了,也是他实在是没空,要忙着统筹兵马,好迎接蛮子的下一次叩关,毕竟皇帝说是让人竞争副将,但山高皇帝远,实际上不也还得听萧安的,萧安让他代副将,那他也得代,否则他都愿意刻刻钟教霍彭生做人。
    不过程谨安来见萧安,也不是为了说这事儿,而是关于蛮子的事情,“斥候传来消息,蛮子许多部落已经开始朝着草原回来了。”
    两边会不会打起来,许很快就会知晓。
    萧安神色凝重了一二,道:“把胡马关给守好了,一台关也得提防。让斥候再探,尽量在部落间互通消息。”
    程谨安应了,又得急匆匆前往胡马关掌管胡马关的兵马。
    未过几日,朝廷里关于南阳侯的处置结果也出了,自然是削爵,但看在萧安守住三关,萧家军建功不低的份上,并没有要南阳侯与萧家的几百条命。
    而萧家军此回的功绩,就算是抹平了。萧安还得了皇帝的训斥,要让她对得起皇恩,好好报效朝廷。
    也就是变相的让萧安有生之年最好让三关寸土不丢,否则就是对不起皇帝的一番维护之心来。
    萧安见了萧家在风吼城的人,少不得要讥讽一二,“色令智昏的东西,作死也连累一个家族的人!”
    连亲生女儿都这般骂南阳侯了,萧家人也不好跟萧安说你爹如何要寻她要个公道好处甚的来弥补,毕竟两父女关系都挺差,也亏得萧安守住三关了,不然这回萧家少不得要死上一大片来,为奴为婢的也不知会有多少。
    人家还得反而安慰萧安,“虽是被削了爵,但还是驸马,也已经不错了。侯爷也莫要放在心里去。”
    萧安心想她才没放在心上,南阳侯那明显是活该啊,大公主怎么就眼瘸看上他了,嘴里还得说,“只恨他带累了在边关的诸位,让诸位白白忙活了一场。”
    打发走萧家人,萧安才寻了魏氏来道:“还好没削我爵跟军职,不然我弄死他!”
    魏氏叹气,“他好歹是你亲爹,不指望你能对他好上半分,也别下黑手。”
    当然,魏氏也不是那种迂腐的觉得父子纲常重逾一切的人,“你下黑手,一时是痛快了,只是雁过留痕,凡事终有痕迹,这不是凭白把自己的把柄送在别人手上去?”
    萧安不得不求饶,“我就过过嘴瘾。”
    魏氏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个侯爷了,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重孝道的?就是他是个千年老王八,成了你爹,你都得受着。否则祸从口出,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萧安只得认错,“娘你说得对。”
    魏氏说的都是明白话,“别以为我吓唬你,如今朝廷多少人见不得你好,想要对你取而代之,你若还是这般管不住你的嘴,你就等着白忙活一场吧!”
    萧安只得再认罪,“娘你说的是。”
    魏氏这才脸色缓下来,“如今你爹的处置也下来了,也亏得他尚了公主,淑宁公主在陛下那有几分颜面,否则真待罪在身,或是砍了脑袋,也还有你忙活的。如今萧家在朝廷的全部被免职,唯有三关萧家人得以保存,你有时间想你那爹,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才来那几个人,你只给了他们个十夫长,他们心里愿意?”
    萧安点头,回头就听说三关知府简大人来求见。
    等见了简知府,看着简知府那一头半白的发,萧安也忍不住可惜,就道:“简知府来有何事?”
    其实萧安也知道,许简知府就是来告辞的,简知府的处置朝廷也下来了,只是罢免官职,永不叙用。
    也亏得简家上面有位祖宗名声好,替子孙辈请罪在先,又自裁谢罪在后,这才令皇帝怜悯一二,保下简知府一家人命来。
    如今简知府也只用等着新上任的知府前来交接就好,毕竟三关的知府县令此回全都换了一回,跟大清洗也差不多了,新来的官员若没有前头的交接,只怕难以短时间里应对得当。
    简知府只是跪下来,规规矩矩的给萧安磕了三个头,道:“多谢侯爷保下我一家性命。”
    萧安往旁边躲了躲,道:“唉!你一大把年纪了跪什么跪呢!赶紧起来,你得吓死我啊!”
    萧安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大把年纪的跪过呢,可吓死本侯了。
    简知府也起了身,苦笑着道:“若不是侯爷令简家在年前有功于战事,简家如今何以得保存。”
    萧安给简知府倒了杯茶,请了人入座,“简知府你也是,家里又不差银子,何必去淌这浑水?以后别让儿子跟你一个样啦。什么银子能收,什么不能收,到底也得有个盘算。银子多了,这不是烫手么。”
    也是萧安对当官的贪这种事没多大想法,升官发财,人生如此,若不是有这两样,这天下人何必拼死拼活的上进,只要能做事儿就行了,贪那点跟能做事给老百姓给朝廷带来的好处又如何比呢。
    但收银子这种事儿,也得有个规矩,收刮民脂民膏肯定是不行,危害到王朝安稳的就更不行了。
    简知府这就是被利欲熏心了,家里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族,族中产业也不少,何至于到要贪银子的地步,还是抵挡不了这银子的诱惑。
    简知府笑着道:“能不用为奴为婢就是陛下天大的恩赐啦,哪还敢让子孙都这样。如今等着新知府来,我就带着妻子回老家去,好好教导子孙成材。”
    一家子的命都是家中长辈救下来的,简知府自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入仕了,但必须得把子孙教导出来,好继续走仕途,否则何以对得起长辈的一番心意。
    与萧安说了许多话,简知府才离开将军府。
    萧安又往军营里去,出门的时候恰碰到霍彭生,这人又笑眯眯地跟着了。
    “侯爷要去军营看看?”霍彭生站在一边跟着萧安的竹椅子问道。
    萧安点了头,瞄了这人一眼,“出门买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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