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瑟冷声逼问,却不想黄莺竟趁机踢在她身上,趁着她身子晃悠时,压下她的手,要抢发钗。
    “好你个萧瑟瑟,竟然装傻!”
    黄莺死命抢着发钗,“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今天就一定得杀了你!”
    萧瑟瑟咬紧牙关,毫不相让。
    两个女子四手抢发钗,冰冷的珠钗划破两人的手心手背,萧瑟瑟双手又疼又麻。
    黄莺满脸扭曲,张开的嘴唇宛如脸上的一道裂口,“塘城萧氏要联姻瑾王府,那你就得死!瑾王不过是天英帝私生的杂种,还想帮着萧家踩到我们主子头上去?”
    “你骂他什么!”萧瑟瑟美眸带煞,“你们谁敢骂他!”
    “哈,你这么护着瑾王?那你为什么还要装傻子!不怕瑾王收拾了你?”
    “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黄莺偷袭,踢了萧瑟瑟的肚子,猛地抢过发钗,目露得意的凶光。
    “受死吧萧瑟瑟,做鬼了别怨我,你就怨瑾王那杂种太得圣宠吧!”
    萧瑟瑟被踢得跌坐在地,黄莺扬起发钗,朝她的心口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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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保护他
    眼看着发钗就要刺入心口,黄莺得意万分,却不想一股尖锐的痛楚忽然从心口传出,黄莺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发钗竟被萧瑟瑟错身躲过,只伤到肩膀皮肉,反倒是萧瑟瑟手里握着另一支发钗,刺入黄莺的心口!
    “你、你居然……”黄莺惊秫的看着自己的衣襟被血染红。
    萧瑟瑟道:“同是女子,我也有发钗。我旧伤未愈抢不过你,只能给你机会杀我,在最后一瞬抓你破绽,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萧瑟……瑟……”黄莺被伤到要害,凄厉的大瞪着眼,缓缓坠下。
    “对不起,你要杀我,我不得不如此。”萧瑟瑟拔出发钗,一道鲜血溅在华服上。
    黄莺坠地,成了一具尸体。
    萧瑟瑟捂着肩上的伤,喘着粗气蹲下,伸手,将黄莺睁着的双眼合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装傻吗?因为只有装傻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我欠了王爷太多,我要偿还他保护他,不能让你们任何人害到他。”
    捡起地上黄莺的发钗,丢进湖里。萧瑟瑟拖着黄莺的尸体到湖边,将她也推入湖中。
    看着黄莺渐渐下沉,萧瑟瑟袅袅叹息,这会儿旧伤又有些闷疼,肩上的皮肉伤也要赶紧处理,萧瑟瑟拖着疲累的身子,赶回房去。
    湖边,一座嶙峋的假山后,玉忘言和山宗走出。
    方才的所有两个人都看到了,玉忘言按住胸口,将适才因情绪紧张而催发的血蜈蚣再度压下。
    萧瑟瑟和黄莺的生死相搏,他没有出手,尽管心中倾向萧瑟瑟,却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想看清楚她到底有何图谋。
    她说,我只有装傻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的人。
    她还说,我欠了王爷太多,我要偿还他保护他。
    这样的结果,是玉忘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她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是受了什么迫使?
    又为何说欠他许多,要偿还保护他?
    他们此前明明没有那样的交集。
    而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聪明的?
    “王妃曾经是傻子,这是事实。”山宗说道:“我也是顺京人,少年时就知道萧家嫡女痴傻的事。”
    玉忘言沉沉道:“她必定是从某个时候起,恢复了智力。现在回想,在成婚前见她的那几次,她大概就是在装傻。”
    山宗免不得叹道:“真是莫测……尤其是王妃说,欠了王爷许多,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
    玉忘言缓缓摇头,望着冷月湖水,眉峰紧锁。
    萧瑟瑟,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亥时两刻,玉忘言一人来到萧瑟瑟的院前。
    此刻山宗已经去忙,玉忘言见眼前灯火通明,窗纸上映着绿意和萧瑟瑟的身影,举步走了进去。
    许是因为心里疑窦太多,让玉忘言忘了开口问话,就直接绕过屏风。结果,当他看见房间的景象时,才恍然一窒,暗自责备自己的失礼。
    “王、王爷。”萧瑟瑟的肩背都露着,因在上药,衣衫退得很低,酥胸若隐若现。
    这样的□□皆被玉忘言撞见,萧瑟瑟羞窘的错开目光,红了脸。
    “本王去屏风后等着。”玉忘言赶紧撤去。
    绿意见状,加快了给萧瑟瑟上药的速度,一边抱怨:“小姐也真是,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弄得原来的伤口又有点出血,还有肩膀上这个新伤口是哪里来的,小姐怎么都不告诉绿意!”
    萧瑟瑟不语,这会儿哪里听得到绿意的问话,只一个劲的偷看屏风,总觉得玉忘言的视线会穿透过来,落在自己的肌肤上。
    一想到这里,萧瑟瑟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烫,不自在极了。
    好不容易挨到绿意包扎完,萧瑟瑟忙敛上衣服说:“你退下,去喊王爷过来吧。”
    “好吧好吧,那绿意去外面等着了。”绿意吐了吐舌头,提着药箱绕过屏风,见玉忘言还负手默默的等着,不由好笑:“王爷可以进去了,反正都是夫妻,也不至于这样吧。”
    玉忘言没理绿意,走出屏风,来到榻前。
    “王爷……”萧瑟瑟双颊仍旧绯红,心里却因黄莺的事而忐忑。
    自己受伤了,玉忘言是一定会询问原因的。
    “是怎么受伤的?”同萧瑟瑟想的一样,玉忘言问了。
    “我……不小心弄伤的。”
    “旧伤也有些裂开。”
    “我会当心的。”
    “嗯。”玉忘言若有所思,皱起的眉头像是黛色的山峦,半晌后轻问:“是不是有人背着本王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本王。”
    萧瑟瑟心下一怵,怔怔的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的。”
    “你尽管说,不要受委屈。”
    “真的没有……”萧瑟瑟低头,鹅脂般的脸上映着烛火流光,静美温暖。
    “王爷,你今夜不舒服,已经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
    玉忘言墨玉色的眸底,有浅浅波澜兴起。虽然萧瑟瑟刻意隐瞒,但他所感受到的却是她的真诚和维护。
    思及家宴上她的行为,不惜开罪那些妃妾也要让他去休息。正是她的维护,让他顺理成章的退席而不会被人怀疑到丝毫关于血蜈蚣的事,玉忘言问道:“之前为何要为本王挡酒,坚持让本王去休息?”
    “因为……我看到你不舒服,还有,喝酒伤身体。”
    “就因为这个原因?”
    萧瑟瑟喃喃:“我希望王爷能好好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
    玉忘言怔忡,心底缓缓涌出某种温暖的情绪,像是淡淡的感动。
    尽管对萧瑟瑟仍有许多的猜疑,但玉忘言决定还像之前一样照顾她。她的秘密,他不捅破,会慢慢的探查,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瑟,你好好休息。”
    玉忘言扶着萧瑟瑟躺下,时间已晚,他也该离去了。
    萧瑟瑟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玉忘言的身影消失,心中酸涩。
    她不确定他方才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关心她,只是,他明明已经知道她不傻,为什么还要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体贴细心,甚至不问她装傻的缘由?
    萧瑟瑟想不出。
    而更加令她担忧的是,黄莺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波。史侧妃折了丫鬟,也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此刻,王府的后湖,史侧妃心急的小跑而来。
    今夜家宴她吃了瘪,回去自己院落后就派了黄莺出来,让黄莺找机会杀萧瑟瑟。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黄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史侧妃坐不住了,赶紧跑出来寻找黄莺。浅雪上还有些脚印,她循着脚印乱走,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到了后湖。
    黄莺呢?那个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史侧妃,您是在找她吗?”
    冷不丁一道声音响起,在这冷夜无人的湖畔听来,瘆人的很。
    史侧妃“啊”了一声,惊恐的瞅过去,看见的画面令她克制不住,尖叫出来。
    “看来史侧妃真的是在找她了。”
    山宗眼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瞳心泛着致命的冷意。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女子,女子心口插着根珠钗,血迹已将衣物染成淡淡的红,糊在身上。
    “这是您的随嫁丫鬟黄莺。”山宗把黄莺的尸体扔到史侧妃面前。
    史侧妃惊得后退,当看见黄莺因不甘而保持扭曲的嘴角时,再度吓得尖叫出声:“弄走!还不快把她弄走!”
    “物归原主,为什么要弄走?”山宗冷冷一笑,“看来是史侧妃不愿意要她了。”
    “你弄走啊!”史侧妃再后退,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
    山宗目光犀利,落在史侧妃血色褪尽的脸上,目光一寸寸变得更为森寒。
    “史侧妃,您说在下要是把黄莺的尸体扔到赵左丞相的府门口,他会是什么反应?”
    史侧妃惊得打了个激灵,恐惧之下脱口而出:“你敢!”
    山宗轻笑了声:“你们主仆还真是赵家派来的。”
    “不是!”史侧妃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一颗心一落千丈,惊慌的叫道:“山宗,你一个王府侍卫,还敢污蔑当朝丞相?”
    “很明显不是污蔑。”山宗看了黄莺一眼,俯身,将她胸口的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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