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骂了半天也骂累了,气也解了,自端了杯冷茶吃了,复又进来问道:“你可是高兴傻了?”
    孟源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小李氏,目光中满含着爱意,柔声道:“是啊,我把我的元丽脸上的笑,走路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一样样都刻在脑海里。我要牢牢的记住,慢慢的回味,这大约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小李氏方才骂了孟源半天,见他不怒不怨反而对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便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拉过他手在自己手中揉着,安慰道:“她如今回了京,有时间自然会来看你,况且她才走,你有什么想头?”
    孟源仍是笑着,反手握了小李氏的手抚摸着道:“我当然想,从她走出大门那一刻起,我就无比的想念。我也会想你,虽你在我身边,可只要你一离开,我就会想念你,念起你跟着我受过的苦难与委屈,念起我们这些年艰难的日子,还有我的平儿,元娇。”
    小李氏见他说话语气怪怪的,抽了手道:“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元丽虽然当初以为死了,如今却是上了金册的王妃。元娇这些年一直碰不到个好人,才真真愁死我。”
    孟源仍拉过她手,拍了拍道:“她总会找到的,她一定会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只要她自己愿意珍惜,就会有好日子过。”
    小李氏瞪了一眼道:“你知道?说的你好像神仙一般。难道你真要死了,死了要升仙?”
    孟源仰首顶着椽梁道:“我其实早就该死了,三年前我就该死了。听闻元丽没了,我就一直对苍天祈愿,祈愿用我阳寿换我的元丽平安归来。只要她归来,我愿立时便死而无任何怨言,如今她平安归来,我可不就该死了?”
    小李氏听他这话,心中不由一动,才欲要宽慰孟源几句,忽而忆起元娇至今未有归宿,平儿又要准备考监生,正是各处用钱的时候,偏偏此时元丽回来了,便喃喃道:“唉,元丽回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情,可是宫中的恤银只怕从此也就断了。”
    她瞧方才元丽扣扣缩缩才抽出二十两银票来,所带的礼物也皆是些不值银钱的东西,就怕以后元丽在银钱上小气不肯贴补娘家,元娇出嫁时她还要犯难心。
    孟源柔声安慰道:“元娇有个作王妃的妹妹,又何愁嫁不出去?真愿意不要一文嫁妆娶她的,才是能包容她接纳她的男人。你不该为此而忧心,凡事往宽慰处想,可好?”
    小李氏长叹着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俩闲坐了半晌,自成亲以来,竟是谈的最为投机的一回。小李氏见日影西斜,起身道:“平儿快回来了,我去替他准备饭菜。”
    孟源看着小李氏出了房门,一直看着她绕过窗子往后院去了,才收回目光,仰头望着房顶的橼梁。
    自这日晚饭起,孟源除了凉开水,不肯再吃一口饭食。只是他精神尚好,还能自己起身出恭排溺。小李氏一方面不知元娇在外如何,有没有被那帮人抓住,一方面又要操心孟平的学业,再加上个孟源躺倒在床上,短短三五日间,她不到四十岁的人头发竟白了半数。
    小李氏欲要到刘有家去寻寻元娇,便往行驿送了信唤元丽来替她照料孟源,自己带个小包袱匆匆往刘有家去了。刘有母亲张氏先前过世,如今门上还贴着白楹,小李氏敲门无人应,自推了门进院子,大声叫道:“刘有!”
    “娘?”元娇顶着个睡的蓬乱的头自屋中走了出来,接过包袱道:“你怎么来了?”
    小李氏也不进屋,在屋檐下拉只几子过来坐下道:“你爹已经连着五天不吃滴米,每天就喝点凉不沾唇,我怕他……”
    元娇吓的哎哟一声哭了出来道:“娘,难道我爹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新文的亲们。
    男子的爱本就是索取,将女子当成信仰,要从她身上索取答案,索取过后信仰消失,就会重新去寻找信仰。而女子的爱是山崩海啸,是将骨血运作于天地的滋养。男子叫女子滋养着,去寻求新鲜的血液。
    有那么一个女子,会是他唯一的信仰,滋养他的骨血。
    不论所求为何,下一部是几个姑娘们艰难的《寻婿》之路。
    ☆、真情
    小李氏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快些与我回家,在他眼前候着。他一生落迫,临去时你们姐妹几个俱在跟前,也能叫他安心。”
    元娇连忙裹了自己几件衣服,把个院门虚掩上给邻居家托付几句,与小李氏一起回家去了。
    小李氏才一回家,就见元丽在床边坐着,屋子里倒还没什么脏味道,可见孟源至今还能治得住便溺。她望了一眼略松了口气,才要出门去,就听孟源唤道:“他娘,快过来!”
    小李氏过去问道:“怎么了?”
    孟源脸上神色焦急却不肯开口,小李氏只得使了元丽出去,这才轻声问道:“可是要解溺?”
    孟源这才点头。小李氏扶他起来在床下解了溺,又扶他在床上躺好掖好被窝,这才赌气道:“这点事情,元丽是你女儿,自然也能替你办,你不过是为了要折磨我。你死了她们或许伤心,我这样劳心劳力,真是受够了。等你死了,我不定有多高兴。”
    虽小李氏这样刺着他,孟源脸上却一点怒意也无,反而眼中满是怜爱神色,柔声道:“儿女们自有自己的生活,就算伤心也是有限的。唯有你,若我去了,孤零零一个人无处言诉时,寂寞与悔意会让你痛苦,你要记住我这句话,我从未怪过你怨过你,虽你骂着我,我也能听出其中的爱意,当那是世间最美的情话。若你寂寞悔痛时,一定要记得想想我这句话。”
    小李氏也知孟源这会是真要去了,蒋仪并李存恪从宫中请了多位御医过来,皆症不出病端,他人面上也是好的,唯不思饮食这一点,无计可施。
    她听了方才孟源这段话,忆起两人二十多年的苦日子,忍不住眼泪就要落下来,忙背过身擦了道:“我与你此生是怨偶,彼此是对方的克星,在一起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况且我何曾对你不好过,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我有什么可悔的?”
    孟源笑而不语,半晌又道:“当年初结婚时,我在凉州打仗,每当日落西山时回望京城方向,心中思念于你,那时我很年轻,有用不完的精力,只恨那日头落的太慢升的太慢,而回京的日子又太过短暂。你那时住在孟府里厨房边的一排破屋子里,又常受母亲的气,我每每回来,总见你眉毛倒竖……”
    小李氏忍不住落泪,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
    自这日起,元娇元丽并孟平几个皆是在家中守着。小李氏也派人知会了孟府,只是那府里如今当家的被抓,又一个孟泛尚未安葬,也着实抽不出人手来这边守着。到了第六日这天,天佑与元佑两个来望了一眼,仍回孟府去了。
    第七日一早,孟源人还清醒,却已不能言语。小李氏寻了几个妇人一起替他穿好了寿衣。半刻之后,他再深深望了小李氏一眼,便阖眼闭目,与世长辞了。
    一时丧幡挂起,哀乐大奏,元娇元丽与平儿成孝服,孟源的丧事便开办了。
    陆钦州因上回去孟府遭劫一事,在门房上就压了孟源的丧讯。孟源丧去那夜,蒋仪自己梦中有感,竟梦到孟源仍是年轻时的样子,身形高大模样俊朗,似仍是在孟府小厨房附近走着,她自己却是成年的样子。他笑着向她挥手,往小荷塘一带而去,那小荷塘不知何时竟变成一条滔天的大河,孟源就在河对岸站着,河内污油横流,孟源身上却干净的纤尘不染,远远向她招着手。
    蒋仪心中不宁,自打发了福春到大门上去寻个家人打问一番,福春回来便道:“人都说三王妃的父亲病故了,奴婢心想若说三王妃,咱们三房的元丽可不就是嫁了宫里的三皇子?怕说的就是咱们三老爷,到门房上一打问,过然是。”
    孟泛尸骨未寒,孟源相继而亡,孟府越发要衰败了。
    待晚间陆钦州回了院子,蒋仪便说出有心要去三房送一下孟源的话。陆钦州斜倚在床边上逗弄着壮壮,连头也不回道:“不许去。虽三房在外简便,可孟府里妖风太大,我不能再叫你沾着那家子,最好永远断了来往才好。”
    蒋仪听了有些怒意,况她自己跳车逃了出来,如今对自己的悔意与责意过了竟也渐渐生了些雄心,一赌气抱了儿子道:“若是这样,大人自在这里好好睡着,妾要去隔避睡了。”
    自从蒋仪嫁过来到如今,先时是因着怀孕总不能叫他过了瘾,后来生了孩子她一颗心总牵挂在儿子身上,动不动半夜就要跑到隔壁去睡,陆钦州夜里至多能得一回,心里就常有些半饥不饱的感觉。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是少年而是老手,但终归酣畅淋漓的如意,皆是在她这里寻得。她身体底子好,即使产后大初血后到如今也渐渐补了起来,况且如今孩子越发大了,她也调理的比之少女时期更有股丰姿楚楚的女人味。
    对于这个小妻子,他如今是又愧又爱又要尊着,正如程介甫所言,他如今越来越怕她,她一横眉他心里就发悚,她一说要去隔壁睡,他又要独守一夜空房。陆钦州起身将孩子接了过来道:“你先在这边洗了,我再哄好孩子睡在那边,等你洗好了再过去睡如何?总不至每回等你哄得他睡了再洗,完了已是半夜。”
    蒋仪应了,自脱了衣服进了盥洗室。陆钦州将儿子送给福春并奶妈几个,嘱咐好叫千万哄着不要哭出声的话了,才将自己这边卧室门插了鞘,也脱了外衣进了盥洗室。他见蒋仪背身坐着,不知正与冬凝两个谈些什么,自挥手使退了冬凝,才半跪了下来替蒋仪身上浇起清水来。
    蒋仪回头见是陆钦州,叫了大人问道:“壮壮了?”
    陆钦州笑道:“他很听话,一过去到那边就闭眼睡了。”
    那样淘的孩子,那一夜不是要在床上蹬踏上许久才睡,可见他是在撒谎。蒋仪见他撒谎撒的面不改色,气的起身裹了衣服道:“我须得去瞧瞧,大人向来说他吃了一大碗,大多他也就吃了一两口而已。若说他喝了一大杯,也大多不过一两口而已,那里可曾说过准话。”
    做娘的总嫌做爹的带孩子不够尽心,因他们没有十月怀胎,没有那于生惧来的母性。
    陆钦州随她出了盥洗室,才自后腰上捞起将她抱扔到床上,自己也压了上来道:“你虽是壮壮的娘,但终归先是我的妻子,有我才有得他。如今他竟后来居上将你整个儿占了,我又与原来有什么两样?”
    蒋仪叫他气笑了道:“天下竟还有吃儿子醋的老爹?”
    陆钦州将那她身上那半湿的衣服远远扔了,揭了被子来将两人皆裹在其中才在她耳边轻言道:“你若今晚顺着我的意,我明日就陪你去吊丧。”
    他手已经跟了进来逗弄,她上下皆失了守,蹬了腿悄叫道:“你竟抢孩子的口粮。”
    陆钦州喘了会粗气才道:“你不该惯着他,很该断了奶。”
    蒋仪在他身下渐渐也喘起粗起来,渐或轻轻哼上一声,这鼓励着陆钦州越发卖力起来。等完了事,蒋仪才想起陆钦州到四岁还未断乳,如今却张赶着要一岁多的儿子断奶。她转过身正欲拿这桩事来驳他,谁知他又翻了上来。
    次日一早蒋仪与陆钦州皆是素服黑履,趁马车到了西市不远处的孟源家,还未转过街口就见丧幡高吊,一群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忽而放声大哭。本来寻常人家有丧事,一般皆在屋中置灵迎客,客人们在灵前祭拜过了才会哭魂还礼。
    蒋仪与陆钦州两个皆叫这离家许多远的披麻队伍吓得一跳,蒋仪见元秋与元丽也在队伍中跪着,她两个一个清王妃,一个更是皇帝亲儿子的王妃,一起跪在这里倒把个蒋仪吓了一跳,先搀了元秋起来道:“大姐姐怎么也在此跪着?”
    元秋摇头,指了指大门道:“快进去吧。”
    陆钦州什么样的场面未见过,比这更妖的也不当回事,自撩了袍帘进院子去了。李存恪本是女婿,孟平年幼,如今三房就只有他能顶些事情。只是他于这些事情上向来没有经验又不爱插手,此时便仰头挺胸负手站在正房屋檐下发着呆。天佑本就比他矮了半截,这会正弯腰躬身在他身边站着,指挥一帮子孟氏家族的子弟们忙东忙西。
    见陆钦州来了,天佑几步窜下台阶远远揖首道:“中丞大人,有失远迎。”
    陆钦州揖了首进了停棺的正房,天佑挤过蒋仪忙也进来替陆钦州拈香,待陆钦州香插好了,忙又跪下来还礼大哭。
    蒋仪也烧过了香欲要成服,天佑忙唤了冯氏进来道:“仪儿本就身体不好,一回二回成服也太麻烦了些,如今也不必这些虚礼,你快快些儿的带她到后头三舅母炕上歇着去。”
    冯氏听了带了蒋仪出来,就要往后房去。因今日知李存恪必在,陆钦州当着皇子的面也不好卫护太过,是已所带的人员皆在这院外四处戒严着。他见天佑堵着自己,又冯氏带了蒋仪出门,心中不能放心怕他们又要作妖,自己出了门往后院中来。
    天佑忙几步赶上来笑道:“中丞大人,上回家父事情上因我忙碌着,并未与您多谈,今番咱们在西屋里坐着吃些茶,相谈一会,如何?”
    陆钦州见他一个白丁,说话又粗俗言语举止又很不齐整,很是不想与他多言,见他仍堵在自己身前,遂一把将他拂开,径自往后院去了。
    这本也就两进院子,虽孟源丧去小李氏哀痛欲绝,但如今却还不敢歇着,怕厨房里做饭的妇人们多用了东西浪费了清油,掀了门帘在厨房门上瞧着。
    蒋仪跟了冯氏进来,问过小李氏,又劝她到正屋里暖炕上坐着,小李氏瘦的眼圈深陷,精神倒还好,推了蒋仪道:“听闻你产后总未调理好不经冻,快去歇着呗,我是冻惯的,不值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又因为作者写文忘记时间而错过了。
    所以这章放存稿箱。
    ☆、作者有话说
    作者今天有突发事件出门太早,没来得及存稿,所以两更都放到晚上9:00。
    作者刚接到通知,今天回家估计就晚了。
    再次抱歉。
    两更以后就结束了。
    之后等作者修完手头的《寻婿》,会再写一个小番外,关于元丽和三哥的洞房夜,有感兴趣的可以持续关注一下,看三哥能不能约会坚持洗澡,哈哈!。顺便收没收干净的尾。哈哈,作者好猥琐。
    更之前会在《寻婿》里预告大家。
    ☆、元佑(大结局上)
    蒋仪劝不动她,见正房炕上是杨氏陪着一群不认识的老夫人们,想必也是孟氏一族中的。便往西边一间屋子而来。今日这屋子里倒是聚得齐,元秋、元娇、元丽、冬儿并元蕊几个皆在。因连番丧事,冬儿与元蕊两个也熬的十分不成人样,相偎着在炕上坐着。元秋向来不坐炕,自己拣了把椅子离炕远远的坐着。元娇自己身后一堆烂事,再加上父亲丧去,两样痛苦加在一起,哭的脸都脱了形样。唯元丽还有些笑意,见蒋仪进来先站了起来问道:“表姐安好。”
    蒋仪问过元秋的安好,微笑着在炕沿上坐了,冬儿托了她一只手过去问她身体可全好了,前番险不险的话,蒋仪皆是拣着最好的说了。因事是在孟府出的,这些姐妹们脸上皆有些讪讪的。
    蒋仪因生完孩子总嫌太冷,也脱了鞋准备要上炕,就见陆钦州忽的掀了帘子进来,目光上下里扫过,寻见她了才问道:“可还好?”
    这一屋子的姐妹们,连带元秋并炕上的冬儿几个见进来一个男人,皆是吓的下炕的下炕,穿鞋的穿鞋。蒋仪虽也知他是叫吓怕了,可是孟府几个姐妹并她,这一生恐怕也难得再有几回这样的日子全聚,好容易大家一齐坐会儿,便红着脸过来推了陆钦州道:“大人,妾很好,要与姐妹们闲话,不如您到外间稍稍等妾一会儿,或者回府再派辆车来接我,至晚我必回的。”
    陆钦州应了退出来放了帘子,负首站在屋檐下也不敢离开,便那么一直站着。
    元蕊本在炕上坐着,窗格上隐约能瞧见陆钦州的影子,悄声对蒋仪道:“当初说是个中丞,又是个大胡子的,我还替你操了许久的心。谁知道他竟越来越好看,如今还这样疼你,怕你丢了站在门外替你守着。”
    蒋仪见陆钦州站在窗外,虽混身不自在,心里却还泛着股暖意,当下微笑不语。
    不一会儿元佑自外院走了进来,远远揖首在陆钦州面前问了安,掀了帘子进了西屋。他在孟府为长,如今府中老人们渐渐故去,孟宣又是个支不起来的,阖府顶事的男人便轮到了他身上。他与元秋两个年岁相齐,却已有十分老态,进门就揖了首对着一屋子姐妹道:“姐妹们受了我这一拜!”
    言毕跪在地上就要磕头,他本是披麻戴孝踏着双烂鞋,这样更显仓惶。元秋先过去扶了他起来道:“元佑你这又是何必?”
    元佑抹了把脸才道:“我这些年躲清静一直在蜀中不肯回来,就是因为咱们府里总是太多烂事扯不清楚,为着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不肯回府打理,才致阖府沦到今日境地。尤其元秋,受了多少烦难,仪儿还差点叫人害死……”
    他掩面自泣,元秋忙将他扶了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了,才安慰道:“无论如何,总是自己的家,还要我们一起协力拉着它才能往前走。”
    元佑摆手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蒋仪也劝道:“我不是好好的,大哥又何必自责?”
    元佑道:“一府之中,人心正,家风才能正。我此番也想好了,不再回蜀中去做生意,须得在府中好好照顾祖母天年,不能叫她老人家无依无靠。”
    元秋是最有孝心的,本来一直操心李氏与王氏杨氏三个无人能顾,此番听元佑说出这话来,当下便应承道:“大哥膝下两个孩子,但凡我有能力,必要替你顾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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