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想法虽然好,执行起来,就会非常有难度。首先,就是度量衡的统一,还有货币里面的五铢钱以及黄金的这个兑换比例,以及绝对的国家铸币行为,不能够允许哪怕一点点私铸,否则可是会引发通货膨胀,老百姓要遭殃的。在这个封建社会,存在着大大小小的王爷还有世家贵族,你要禁止他们私铸,与国争利,那又是一番纷争。
    除非君主高度集权,那些王爷们只能在封地上吃喝享受富贵,或者把他们全集中在京城,国家拿钱养着他们,类似于明清时代的那种票号流通体系才能建立。
    所以,这就是虽然动一发然而已经动了全身。
    谢妙容想清楚了后,觉得这个建立票号的主意虽然好,可是要实行起来需要政治上的配合,还有发展资本主义,不是三五年就行的。最关键的现在的那分封藩王以护卫都城还有皇帝的国策就制造了不小的难度。她要让萧弘改变这个国策都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如今天下还在她公公手上。故而,谢妙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让阿虎老老实实调动她的那些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钱做自己的生意,开自己的女校。她只能一步一步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了,才推动那些宏伟的计划吧。这计划跟国家的富强相关,有时候并不只是在她这一生结束之时就能达到的。但是谢妙容想,自己不是还有孩子吗,她要把这些观念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们,若是她这辈子没办法实现目标,那就让她的孩子们,她的孙子们接下她的接力棒,继续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强,让老白姓有好日子过。而且这种强是跟全世界的国家比,老百姓的好日子也是超过其他民族。
    “阿虎,好好干,等你再回建康的时候,我给你庆功,再给你阿妹找个好婆家,你回来吃喜酒行不行?”谢妙容笑着鼓励阿虎道。
    “殿下放心,阿虎会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不然我妹子可是嫁不了人了。”
    “你阿母最近身子还好么?”
    “她好得很,带着两个孙儿每日都乐呵呵的。”
    “那就好,那就好。”
    跟阿虎聊了些家常后,谢妙容把早就准备好的给各地的掌柜,上面盖了她的印鉴的信交给了阿虎,又派了一队皇家卫队给他,让他带着他们择日出发。
    阿虎接了信,点头应了,这才转身辞了谢妙容,走了出去。
    把这件事情吩咐了没几日,周良娣生了,她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在谢家同辈里面排行第十五。这个孩子长得像萧弘,一看就是萧弘的种,这让之前谢妙容对于这个周良娣一次就怀上萧弘的孩子的疑虑取消了,但是呢,坐实了某些事,也让谢妙容心里觉得发堵。然而萧弘很喜欢这个孩子,孔氏也很喜欢,说这个孩子长得漂亮,像自己的儿子。谢妙容在一边听了,不由得撇嘴,心想,难不成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长得像自己就不漂亮了吗?
    后来,阿豆还悍不畏死地八卦,说:“长得漂亮又如何,论起来,身份还是不如我们十三公子,十四公子贵重。而且男人长那么漂亮做什么当不得饭吃。”
    谢妙容叫她少说两句,尽管大齐建立之后,力改前朝那只注重门第,注重男子容貌漂亮与否,然后赐官的陋习。但是呢,前朝的风俗和认知可不是一两天可以改变的。而且这个话还有点儿打击一直以来自认为美风仪的丈夫呢。只是打击归打击,谢妙容也这么认为。男人嘛,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看的。除非,长得又好看,又能干,那才值得炫。
    本以为周良娣生了个跟萧弘相像的漂亮的儿子,上次她搞巫蛊之事诅咒谢妙容和她生的几个儿子的事情就会被揭过的。要真是如此,谢妙容绝对会提出来,并且反对不处罚她。这是原则问题,她当然不能当做不知道。
    可是,萧弘还是做出了他早就想好的处罚,尽管没有真把周良娣弄去按照大齐律法砍脑袋,但是在她做完了月子后,让人把她送去了建康郊外的一家皇家寺院带发修行,期限是无期。萧弘说了,她做的事情的罪孽太大,没让她死,已经是看在她为了萧家生下了皇子的原因。所以,她必须要去皇家的佛寺修行才能赎罪。
    这个消息是在为萧十五郎办了满月酒以后,萧弘当着周良娣宣布的。
    周良娣当时听了简直傻掉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她生下了儿子后,萧弘和孔氏可是抱着那个孩子乐得不行啊,她当时还在想,凭借生了个像皇太子的儿子,自己前头做的那没头脑的事情会被揭过吧,谁想到,到了最后,萧弘就然对她宣布了这么一个让她感觉生不如死的消息。
    她真得宁愿死,都不想跟儿子分开,她扑倒在萧弘的脚下,哭着求他收回这个决定,只要能让她留在儿子身边,她愿意在宫里为奴为婢,愿意做所有的粗活,只求别让她跟儿子分开。
    萧弘就说:“要是你留在宫里为奴为婢,那你的儿子就会同样为奴为婢,我说到做到,你自己选。”
    “什么?”周良娣一下就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仰面看向萧弘,看到了这个男人那线条锋利的下巴,以及他紧紧抿起的唇,还有他眼里的决绝。这些都无一不彰显他的决定不可改变。尽管周良娣不太相信萧弘会这么对待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她什么都敢赌,就是不敢赌儿子的前程。要是她执意要留下,那么萧弘果然将她的儿子变成跟她一样的奴婢,那她不是害了儿子了吗?
    这是她的软肋,是所有天下当了母亲的人的软肋,那就是连一丁点儿跟孩子不幸福相关的赌都不敢下,就怕那万一。
    萧弘呢,也早就拿捏住了周良娣绝不可能让十五郎变成奴婢。所以,他等着,等着周良娣放弃,等她点头。
    在这件事情上,他绝不认为自己对周良娣狠心,本来,她做的那诅咒妻子和孩子们的事情,是真该把她按照大齐律法给斩了的,真得是看在她生了一个确实看起来是自己的儿子的份儿上,才饶她不死的。
    能够让她活着,并且到皇家寺庙去带发修行赎罪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优待条件了。
    果然,如同萧弘一早预料到的一样,在周良娣哭着说萧弘是个狠心的男人,她恨他后,她答应了萧弘提出的条件,去建康郊外的那一个叫报恩寺的寺庙带发修行。
    “你好自为之吧,一会儿自己收拾收拾,下晌就会有人来带你去那里,还有,十五郎就交给我。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他,就如同我的嫡出皇子那样……”说完这个,萧弘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我的十五郎……十五郎……”周良娣趴在地上念叨着儿子悲痛不已,嚎啕大哭。
    下晌,果然有宫中的女官带着人来把周良娣给带走了,她跟着那些押解她的宫婢们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她两眼哭得红肿不已,可心里却在想,她一定要活着,以后一定要去找儿子,让他为自己报仇,她恨谢妙容,恨萧弘,她在佛寺里念经时,一定每念一遍就咒一遍这两个人不得好死……
    却说周良娣被萧弘派出去的人押解离开皇宫后,萧弘就让十五郎的乳母抱着他去了谢妙容那里。
    他对谢妙容说:“烦请娘子以后好好照顾十五郎,他就是养在你身边的你的儿子了。”
    谢妙容对于萧弘这么做,真得颇感吃惊,而且,她真得不太想养这个周良娣生的孩子在身边。每当看到这个孩子,她总有一种很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吧,看到这个孩子那么小,她又同情他。犹豫了一番,她还是接受了萧弘的请求。毕竟孩子是无罪的,而且像她现在这个身份,这么个情况,养一个庶子在身边,也是她无法推脱的责任。
    ☆、第253章 25.3
    接收了周良娣生的这个孩子后,谢妙容跟前就有四个小孩儿了。
    萧弘严令宫中的内侍和宫婢说起十五郎的生母周良娣,要是有人敢多一句嘴,一旦被告发,就会必死无疑。不但东宫中是这样,就是整个皇宫中都是这样。这是他跟其父皇和母后商量好了的,一来是不想让十五郎长大后知道其生母是那样的身份,并且做了那种事情,而感到自卑。另外,也想让十五郎跟抚养他的妻子产生真正的母子之情。还有,就是希望将来他的姐姐和哥哥们不会小看他,利于兄弟姐妹之间增进感情。
    谢妙容对于萧弘如此考虑和这么做,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觉得吧,就算养个小猫小狗时间长了,也会产生感情,何况还是一个孩子。当然她有儿子有女儿,不稀罕占谁的孩子,只是萧弘叫自己顺便带着这个孩儿将他养大,她私心里当然想让这个孩子跟自己亲一些,不希望因为她生母的事情,将来这个孩子她白养了,甚至还会因为他生母的原因恨她。
    很快,两年多过去,谢妙容养的四个孩子,女儿三岁多了,长得玉雪可爱,非常调皮。而她生的那一对儿双胞胎儿子生性活波,比十二娘还好动。只有周良娣生的十五郎,跟他的姐姐哥哥们都不一样,他看起来挺内向,不爱笑,又因为长得像萧弘,简直是第二个小冷面郎君。孔氏见了,总是说这个孩子最像儿子小时候。
    十五郎只比谢妙容生的十四郎和十五郎小两个多月,自从出生后就在谢妙容身边养着,他跟其他的孩子们一起管谢妙容叫母妃。谢妙容呢,自认为陪着这些孩子们的时间都一样多,可是养出来的孩子到底还是不一样。
    这两年多,萧弘一直努力想再造人,可是谢妙容没有这打算,一直避孕,所以两人一直没有再添孩子。这让皇后孔氏又有点儿不高兴了,但是没办法,萧弘可是要为其祖父服丧三年的,三年之中本来应该连妻子都不碰的,更别说李良媛等三个侧室了。这样倒好,谢妙容不怀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萧弘为了替祖父服丧,连妻子都不碰了。
    但是萧弘可说了,替祖父服完丧,他要好好陪着谢妙容,让她替自己再生孩子。
    谢妙容想,再等一年,自己也养了三年了,到时候倒是可以配合他再生一两个孩子,一来堵住婆婆的嘴,二来也让丈夫高兴一下,因为自己可是答应过萧弘再给他生两个孩子的。
    八月里,刚给十五郎过了生辰不久,却有阿豆跑进来向她禀告说有个谢妙容两年多前派出去护卫着阿虎的受伤的侍卫要见谢妙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她禀告。
    谢妙容一听,直觉恐怕跟阿虎相关,于是立即让阿豆去把他带进宫,她要见那个人。
    阿豆听了,赶忙去办。她则是带着其她几个宫婢走了出去。
    在东宫的一间偏殿里,谢妙容见了那个受伤的侍卫,那侍卫见到她后向她磕了头,接着谢妙容叫他起来说话。
    那侍卫站起来后,谢妙容留意到他身上不少地方都包扎着,显然受伤不轻。
    “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殿下,陈管事,还有我们的那些车夫和弟兄们都被杀了,我们牛车和财帛都被抢了……”
    “什么?”谢妙容震惊不已,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侍卫竟然告诉她这样的消息,侍卫嘴|巴里说的陈管事就是她派出去的阿虎,他姓陈,在谢妙容跟前他以奴仆自居,但是其实很多年前谢妙容就让|乳|母阿枣一家人成为了良民。而阿虫留在她身边,一直没有返还她身契,其实是因为她们主仆情深,阿虫不愿意离开谢妙容。而且阿枣也叫女儿多服侍谢妙容几年再离开她成家。谢妙容呢,也已经打定主意等到阿虎去替她办好她吩咐的建新店和开建女校的事情告一段落,等到他一回建康,就让早已经替阿虫选好的人家迎娶他的妹妹。谢妙容到时候会给她身契,再给她一大笔嫁妆。要是阿虫婚后愿意再回来帮她,那谢妙容也会接纳她。
    原想着阿虎出去替自己办事,都已经两年了,应该也要回建康了,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那胆敢劫杀她的车队的人也是胆子太大了,她的车队上头可是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标志。大齐疆域内的人不知道谢氏宜家木器店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要是知道是谢氏宜家木器店的车,却还敢来劫财和杀人,那这些匪徒倒真是不要命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出的事情,为何你不去报官,却直接返回建康来报信?”谢妙容沉声问道。
    那受伤的侍卫说:“小人名叫卢七,是殿下派去护卫陈管事的车队的一名吃着皇粮的皇家护卫。我们在晋陵地界上靠近龙溪十八洞的路上出的事情,那些人都戴着形如鬼面的面具,人数众多,怕是有上千人,我们二百名护卫,还有一百多名车夫中了他们的埋伏,最后我们逃出了五六名兄弟。一开始,我们也想着去晋陵郡报官,谁想到了晋陵郡守的衙门外,我因为受伤最重,流血不止,就去找了家医馆包扎伤口,让其他几个弟兄进去报官,一会儿我再进去。结果,那几个兄弟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后来我去打听,就听说郡守将他们当做山贼给抓了起来,说最近有山贼骚扰劫杀过路的商客,而他们就跟画像上的人相似……”
    “难不成他们没有自报身份,若是自报身份了,那郡守还敢冤枉你们?”谢妙容问卢七道。
    卢七回答:“小人没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报没报?但是,小人猜想,很有可能他们报了,反而更被拿下,投入牢狱,甚至很快就会杀人灭口。甚至有可能他们刚一自报身份就被杀了,由此小人才逃过一劫,所以,小人飞快地离开了晋陵城,连夜赶回建康,向太子妃殿下禀告此事。”
    “真会如此?”谢妙容皱起了眉头。她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不得不说,要是真如这个受伤侥幸逃脱回来的侍卫卢七所说。晋陵郡守明知道阿虎那一行人被山匪劫杀,却还诬指去报官的卢七的那些侥幸逃生的兄弟是山贼,这个郡守就有问题了。他这种做法显然是杀人灭口。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然是跟那山匪勾结谋财害命。在景朝时,政治**,官吏贪财的也多,在偏僻的山地或者江河间,时常会出这种官商勾结,劫杀过路的商客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些地方的官兵就是靠这种方法筹集粮饷。可是现如今大齐都建立三年多了,在这三年多,萧弘祖父,父亲,还有他可都是大力地打击这种贪腐的官吏,严禁此类事情发生的。所以,她很少听说大齐的地界上再出现前朝那种官匪勾结,劫杀商客的事情。但如今,在晋陵,偏偏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劫杀她谢妙容的车队。况且这个车队还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标记。而谢氏宜家木器店属于当今的皇太子妃,相信全天下没有人不知道这个。
    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调集了上千的山匪,杀了她的车队包括阿虎在内的三百多人。
    三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没了。半月前,阿虎写回来的信里,还说到他唯有延陵王那里的四个郡还没去了。之前的其它郡的事情都办得挺顺利。他沿路顺带将一些木器店的利润给收上来,除了建设女学,剩下的都装了车,等到去延陵王地界上开设一家木器店,再将原先的在江阴的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利润拿去建一间女校后,他就会让车队返回建康。
    谢妙容知道,阿虎带领人押送的车队,黄金的数量至少在二十万金以上。这么大的数量,当然是容易招人惦记。只是阿虎带的人手不少,又加上那些想打主意劫财的人看到车队的谢氏宜家木器店的标记,可能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退后,知道惹不起,只能肖想一下而已。但这天下真有不怕她这个身份的人,还心狠手辣,意图将所有人都杀了。那样一来,死无对证,他们就放心地吃下谢妙容的二十万金。还有那个晋陵郡守,不但不帮被劫杀的谢妙容的去报官的护卫,反而将他们拿下。
    拿下了之后,想必凶多吉少吧。谢妙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既然那晋陵郡守敢这么做,当然不会留下活口。大概他太心急了,见着那几个来报官的护卫,没有问清楚还有其他人没有,立即就将他们拿下投入大牢,接着为了避免事情泄露,很快将他们全杀了。要是当时卢七伤重,不急着去治伤包扎伤口,可能跟着其他人进去,同样也会是没命的下场。
    这么一来,谢妙容的商队的所有人都死了,再加上地方官吏的包庇,甚至是勾结,这事情就算朝廷动用人手去查也会没有头绪,查不出来。谢妙容人财两失,那是注定的了。
    钱都是小事,谢妙容不至于少了二十万金就会怎么样,但是三百多条人命啊,还有她|乳|母阿枣的儿子阿虎,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为她做事情,他就这么被杀了,谢妙容想起来眼圈儿都红了。她跟|乳|母阿枣的感情很好,对她的儿女的感情也很亲切。这一下,阿虎死了,想必|乳|母会伤心得要命吧?一想到这一点儿,谢妙容就难受得不行,她甚至觉得阿虎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要是自己不派他去做这一回的事情,他就不用死了。谢妙容手下也不是没有同样能干和值得信任的人。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谢妙容的眼泪掉下来了,她站起来重重地一拍身前的几案,咬牙道:“阿虎,还有其他的兄弟们,我谢十五娘对天发誓,你们的这个仇我一定要为你们报!”
    接着她接过阿豆递给她的帕子,擦了眼泪,吩咐人带卢七下去,让他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再叫他来。
    卢七点头答应了,跟着人下去了。
    等他人一走,在她旁边站着的阿豆就愤然说话了:“那个晋陵郡守是何人,竟然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向着皇太子妃您的商队下手?真是胆大妄为!”
    “我也想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简直胆大包天!”说完,谢妙容一挥袖,吩咐阿豆即刻去找人把皇太子给找来。
    “是,殿下!”
    阿豆心里也窝着火呢,这些山匪杀了阿虫的亲哥哥,她这么多年来跟阿虫一起伺候谢妙容,两个人可以算是好朋友兼好姐妹。如今好朋友的亲哥哥不能回来参加她好姐妹的婚宴了,她想到阿虫一定会非常伤心吧,于是她心里想要为阿虎报仇的那意志也空前强大。
    萧弘跟着急匆匆来向他禀告说皇太子妃有急事找他商量的宫婢身后,到了属于谢妙容的一间书房里,一打眼就见到妻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他立刻问她:“十五娘,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谢妙容就让他坐下,接着把她刚才卢七那里听到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萧弘听完有一瞬间简直觉得好像是听了个笑话,他绝对不会想到妻子说的这个话是真的。
    在大齐的国土上,竟然有人胆敢于劫皇太子妃的财,杀皇太子妃的人,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不过,看妻子哭过的样子,还有她说话时候的沉重语气,这绝对不是个笑话。
    “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跟着皇家作对,他敢于劫杀你的人,抢你的钱,那就是不把我们大齐皇室看在眼里,这等同于谋反和叛乱!”萧弘寒声道。
    “三郎,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查清楚,为我手下三百多条人命,还有阿虎报仇!”谢妙容咬牙道。
    “我会帮你一起查。”
    “你先查一查那个晋陵太守吧,若是卢七所说没有错,这个人一定跟那劫杀我的车队的山匪是一伙的。还有,卢七说,对方人数众多,足有上千人,而且头戴鬼面的面具,又是在龙溪十八洞附近。你想一想,这事情可会跟龙溪十八洞的土人相关。还有,在那附近,熟悉地势,一次性能够调动上千人的大概也是那里的洞主了。只是龙溪一共有十八个洞主,到底会是谁干的呢?要是不是龙溪那些人干的,又会是谁使用的这个借刀杀人之计呢?”谢妙容一口气就提出了很多问题。
    萧弘说:“我这就派人去把延陵王封地的那四个郡的郡守,特别是晋陵郡的郡守是何人给弄清楚,我一会儿会把卢七叫来,让人仔细将他说的话写下来,再给他看一看晋陵的地形图,让他把出事的地方详细位置说清楚。争取明日我就派人去查,我们晚上再商量此事。”
    “好。”谢妙容点头。
    下午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办,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消息跟阿虫说了,并派人送她回家一趟,让她告诉其母,其兄出事了。随后她会亲自上门去看望|乳|母并吊唁阿虎。当然,更会送上抚恤金。这金额的数量足可以保证阿虎的妻儿还有父母衣食无忧。
    ——
    晚间,萧弘回到他跟谢妙容的宫室明德殿,两口子一起吃晚饭时,他把下午去查的事情对谢妙容说了。
    他说:“自从我大堂兄成为延陵王以后,那四个郡的郡守都是他委派的。而且,风闻,这些郡守都是花了不少钱才弄到这个官做的……”
    “延陵王卖官鬻爵,这件事情怎么是风闻,难不成你们以前不知道?”
    “真得不知道,我也是今日去查,才知道了这样一些情况,而且,说这话给我听的官吏还说是风闻。看来,他们也忌讳延陵王宗室的身份。我想,可能底下有不少知道这个情况的官吏也有此担忧,怕他们把这种事情对我们说了,弄不好,反而会牵连自己倒霉。”
    “朝廷里的御史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事情都不报上来,他们又何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真是失职!”
    “十五娘,咱们先不说这个,你放心,过后,朝廷里的御史我会亲自管,必定将那些不合格的人给裁撤了。”
    谢妙容真想建议大齐弄一个武则天时代的那种言官制度,或者后世的锦衣卫,甚至东厂,将朝廷的耳目派到全国去,让底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能传到中央来,这样利于皇帝治理国家,铲除奸臣,任用忠良。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事情,暂时还没有闲心去管这些本该萧弘这些男人做的事情。
    “你给我说说那晋陵郡守是何许人吧?怎么会如此大胆?”
    萧弘:“这晋陵郡守是大堂兄的妻舅,名叫沈聪。他是延陵王的封地上唯一个没有花钱买下郡守之位的人。”
    “哼,怪不得,他胆子这么大了,竟然连我的车队都敢劫,人也敢杀。原来他跟延陵王是亲戚。这真是……真是一家人啊……”
    谢妙容本来想说蛇鼠一窝的,可是考虑到萧康姓萧,丈夫也姓萧,要是说蛇鼠一窝,似乎有冒犯萧家之嫌。
    她说沈聪跟萧康是一家人,这里头的意思萧弘也懂,大概是谢妙容说他们一样的贪财。
    “他倚仗着自己是延陵王的妻舅为非作歹,在晋陵地界上跟山匪勾结,劫杀过往商客,图财害命。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干,连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商队也敢动。你说,他是有多猖狂。而且,卢七等人去报官,他反而诬陷他们是山匪,将他们收监甚至杀了灭口。三郎,这样的祸害绝对不能不除!”谢妙容愤怒地说。
    萧弘:“我岂不知这样的祸害必定要除才能让我大齐百姓少被残害,只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查清楚,比如那多达上千人的山匪,他们真得是山匪吗?他们来自何方?还有,沈聪做这些跟山匪勾结劫杀过路商客的勾当,延陵王可会知道?甚至延陵王又可曾参与其中?”
    谢妙容听完微微一默,也觉得丈夫考虑得周到,今日她听说阿虎遇害了,头脑发热,一时之间就想飞去晋陵,揪住晋陵郡守那个狗官为阿虎,还有手下的三百多人报仇。远不像他丈夫萧弘想得这么细致。的确,这件事情里面牵涉得人多,又有很多疑问。要是冒冒失失就去把那个沈聪给抓了,很可能会漏掉大鱼,又或者让那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这一件事情一定要彻查,争取把那些凶手,不管是幕后的还是前面的,都给一网打尽,不但要为死去的阿虎等人报仇,还要为大齐的百姓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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