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平淡了,非得自找麻烦。”
    “这个麻烦我找得乐意,你别管了。”
    最后,萧伦拗不过她,庐陵长公主到底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去了婆婆所在的正房院,也见到了来拜见孔氏的谢妙容。
    谢妙容哪晓得眼前这个长嫂是要跟她攀比啊,还关心地说:“阿嫂身子这么重了,就不要来了。”
    庐陵长公主笑道:“要来,要来,这是咱们为人媳妇尽孝之行,怎么能因为怀娠就废之。”
    心里却在说,要是我真不来,那婆婆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这个儿媳妇了,那样,你可是称心如意了。以后,得了婆婆.宠.爱的你,要在婆婆跟前说我什么坏话,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庐陵长公主也许真得是嫁进萧家有点儿久,没有竞争对手,日子过得太无味儿?现如今嫁进来了谢妙容,她就有了攀比的兴头,不再孤单,不再寂寞,斗气满满了?
    谢妙容其实对作为长嫂的庐陵长公主挺尊敬的,还记得几年前她还在萧府曲水流觞宴上初见庐陵长公主,见到她的风华以及听到她的琴曲,真是无限仰慕啊。她觉得这位皇家的公主好高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吸引人瞩目的名媛。那个时候,她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庐陵长公主的的弟妹,两人成为了妯娌。把以前固有的好感带到了现在,她对庐陵长公主还是比较尊敬而且想亲近的。毕竟这妯娌关系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说过分一点儿,她跟庐陵长公主可是成为了亲戚,还是关系比较近的那一种。
    这会儿听到庐陵长公主说出如此孝顺的话,那景仰之心更是大起,立马向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嫂好孝心。”
    庐陵长公主微抬下巴,矜持而得意。
    谢妙容公公的美妾缪氏这会儿也上赶着来跟谢妙容说话了。她首先也是把谢妙容今日的穿衣打扮给狠夸了一顿,说她人年轻就该穿得艳丽点儿。而且还跟谢妙容交流起这如何穿衣打扮显得夺目的经验来。萧府里面,就数缪氏最会打扮,而且喜欢打扮得艳丽点儿。就因为这个,她可没少被孔氏嫌弃。如今见到谢妙容这样打扮,立即就觉得找到了同盟者,她想,要是以后有这个孔氏的二儿媳妇跟自己一样穿艳色的衣裙,作为主母的孔氏是不是就不会只指着她一个人说事儿了?
    这,可是好事啊。
    听完了这两个人的夸赞,谢妙容有点儿意外,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么打扮一定不好看,但是别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赞她漂亮。所以这是她自己的审美有问题,还是别人的话说得不真呢?
    她还没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她婆婆被一大堆婢女和婢妇簇拥着就进来了。
    萧咸一早就去相当于户部的衙门里上班了,她们这些媳妇啊,还有妾啊,以及萧韶英来向孔氏这个当家主母请安。
    孔氏坐下后,扫了众人一眼,本来她看到谢妙容时还笑了一下,可是再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那笑容也就淡下去了。她在心里腹诽,这二儿媳妇穿得这么艳做什么,还有那妆也是画成那样,那面上的粉抖巴抖巴下来,能做一碗糊糊喝。不过十五六岁的女郎做什么要那样打扮,这妆扮也忒……
    她形容不下去了,对了,她瞥了下边站着的缪氏一眼。嗯,怎么跟那个狐狸精的打扮一个路数?
    看来,一会儿等众人请了安,伺候了朝食,就得把二儿媳妇留下来单独教育一下,得告诉她这萧府里头普遍的审美是什么,以后啊,不要打扮得这么出挑。在一大堆的女人跟前,打扮得不掉份儿就行了,真要打扮的话,就在自己房里打扮给丈夫看看就成。还有啊,别以为陪嫁丰厚,就左一套,右一套的衣裳见天地换着,这个人啊,要低调……
    不然,那是要四处树敌的。
    一时请安毕,又吃饭毕。孔氏略说了些成年累月的老生常谈,不外乎是大家要共建萧府的和谐社会呀,大家要彼此友爱啊,还有大家要以夫为天啊之类的。
    然后,挥一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欠身,依言退下。
    不过才转过身去,孔氏似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二郎媳妇,你身子也重了,明儿就不用过来请安了。你是孝顺孩子,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只是腹中的孩子为重,你得好生养着,能为我们萧家开枝散叶,这也是大孝顺。”
    婆婆都这么说了,庐陵长公主似乎也不好坚持要来,不然似乎有当面不给婆婆面子,不识好歹之嫌。
    但是,折中的法子还是有的,于是便听庐陵长公主说:“阿姑,不妨事,虽然我肚子大了,可却觉得走动走动,倒能多吃点儿东西。我想再多来一段儿,等到身子再重一些再不来吧?”
    其实在这之前,自从庐陵长公主怀上了五个多月后,孔氏就让她不用来了,她也就听了话,不来了。可这会儿又重新要来,孔氏估摸着自己这个长媳是因为二儿媳妇进了门,觉得自己不来,似乎有点儿不太好,碍于面子,就重新再来跟前伺候。但是她这个当婆婆的是真心希望她好生养好身子,就怕她肚子这么大走动频繁了,万一有个摔倒跌跤,那可是要早产的。
    “媳妇的孝心我心领了,咱们是要处一辈子的,不在这一两个月,明日.你还是别来了,以你肚子里的孩儿为重。”孔氏敛了笑,板着面孔说话。
    见婆婆明显的有点儿不悦了,庐陵长公主也不好坚持,只得从命,答应婆婆明儿不来了。
    孔氏这才面孔柔和了些,等到她们快走到门口时,她这才又开口道:“三郎媳妇,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谢妙容本来一只脚都要跨出门槛了,这会儿听到婆婆叫她留下,就停下来,转身答应孔氏。
    孔氏这么安排说话的顺序是大有深意的,她先跟大儿媳妇说话,接着才找小儿媳妇,不过是想要大家产生一个感觉,她可是一碗水端平的,先嘱咐了大儿媳妇几句,后面又嘱咐小儿媳妇,让众人不会产生她偏爱小儿媳妇的印象。
    她的这个目的很显然达到了,包括缪氏等人都这么认为,孔氏这是在跟两个儿媳妇做日常交流,不存在偏爱谁。
    谢妙容走到孔氏跟前,孔氏让她去一边的枰上坐下,挥退了跟前的奴婢们,这才说:“十五娘啊,我留你下来,你晓得是为了何事么?”
    “不知道啊,阿姑。”谢妙容摇头,茫然的眼神。
    她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她昨晚跟萧三郎闹矛盾的事情被婆婆晓得了吗?
    一想到这个,她有点儿忐忑,便垂下了眼眸,静听婆婆会怎么说。
    孔氏哎一声,想这孩子到底年轻,是需要提点她两句,遂用敦敦教导的口气说:“你……你明儿来的时候衣裳别穿这么艳色,还有这妆容也不用这么隆重,你年纪不大,不用学她们成亲了十几年的人。当然,你也不用穿得太素净,到底年纪还小,要是你屋子里那负责给你梳妆的奴婢不在行,我这里可以给你挑一个去……”
    原来婆婆是说这个,谢妙容松了一口气,她立即感谢了婆婆的好意,接着说:“我屋子里那两个服侍我穿衣打扮的奴婢挺好的,还有,我今日这么打扮,是……是没睡好,早起看起来颜色不好,所以就浓妆遮掩下。明日我来向阿姑请安,定不会这么打扮了……”
    孔氏一听,“哦”一声,仔细看谢妙容的脸几眼,心里有数了。
    她想,看来是自己的儿子太折腾媳妇儿了,这新婚也没个饱足,让媳妇儿没睡好觉,所以一早起来脸色差,故而浓妆遮掩一下?
    想到此,她不由得笑了,笑容显示出她很理解此事的样子,她开口:“那你这就回去补觉吧,想必这两日.你也累着了,好好睡上一日,才好伺候三郎。”
    敢情婆婆是认为她跟萧弘两个人房事过度,这才……
    不过,她觉得婆婆还真是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的确是够能折腾的,昨儿晚上她要不跟他闹矛盾,想必今日一定也会化浓妆遮掩的。要是能够的话,她真得想让婆婆跟萧三郎打声招呼,能不能心疼点儿她这个小媳妇儿,人家都还没发育完全,你就辣手摧花,都不含蓄温柔点儿,你这样搞,会让人产生心理阴影的好不?
    但是,这些她只能够在心里吐槽一下,她这个做媳妇的绝对不能跟婆婆讨论这种事情的啊!而且在婆婆会错意这么说了之后,她还表示了下小小的羞涩,答应了一个字:“好。”
    孔氏相当高兴,她当然是希望小儿子和他新娶的小媳妇两个人房事和谐,能够快乐地共享鱼水之欢。这样的话,她才能早点儿抱上孙子……
    接下来,她又随意地跟谢妙容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她快回去补觉去。
    谢妙容谢了婆婆,出来,由阿虫和阿豆陪着回西边她跟萧弘的院子去。
    进了屋子,她意外的发现萧弘已经回来了。而且他正坐在南窗下的榻上吃早饭。
    见她进屋来,他抬起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饭,话都没有一句。
    谢妙容本来看到萧弘头一眼,还有点儿小快乐的,不知道怎么的,一晚上没跟他一起,她就惦记上他了。可是他那张冰山脸显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让她奔向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会放慢。
    昨晚她是冷落了他,可他不也是冷落了自己吗?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该在婢女们出去了以后过来俯就自己啊?他主动一点儿,放低一点儿身段难道就会死?毕竟她是女的,应该矜持一些,不然也是太掉份儿。
    在见到萧弘后的小快乐之后,她立即又生上了气,觉得萧弘太不主动,也太小心眼儿。夫妻没有隔夜仇,他怎么就不能主动跟自己打个招呼呢,那样的话,她也就可以回应他,两人之间的不快会随着话语的交流而消散。但是他就是没有!真得倔得要命!
    此时在萧弘身边不远处伺立着阿桃和阿杏,见到谢妙容进来,她们两个倒是赶忙上前来向她行礼了。
    一见到这两个萧弘的贴身侍婢,谢妙容就觉得心塞。总有种她们在看自己笑话的感觉。
    “你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谢妙容对阿桃和阿杏道。
    谁想这两个奴婢在谢妙容吩咐后竟然没有动弹,而是齐齐看向了萧弘,等着他的示意。
    ☆、第180章18.0
    谢妙容见到阿桃和阿杏竟然嘴上答应,而脚却不动,陡然一下子就火了。心想这两个萧弘的奴婢胆子也太大,她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可是主子,她们是奴婢,别以为她才嫁进来,就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本来她立马就想发火,让她们两个滚出去的。可是看到萧弘在跟前,她又忍住了,觉得要是在他面前发火有点儿没风度。要是她真发火了,说不定还被阿桃和阿杏两个贱婢算计到了。况且,她也还想看萧弘怎么使唤他这两个她喊不动的奴婢,看他是否由着这两人挑战她这个主母。
    萧弘呢,继续埋着头,吃他的饭,过了一会儿,才说:“阿桃,阿杏,你们都出去。”
    阿桃还不想走,说:“郎君,我们出去了,谁伺候您?”
    她是在提醒萧弘昨儿晚上他就是个可怜的男人,没有人伺候吗?
    谢妙容真得佩服这内宅女人们说话的艺术。不经意间,就能够挑起矛盾,把人给坑了。
    果然阿桃这么一提,萧弘夹菜的手一顿,他再抬头看向谢妙容时,冰山脸上的冰结的更厚了。
    看来自己不说点儿什么,这个冰山脸上凝结的坚冰不会化的。而且她也不想这么僵持着,让阿桃和阿杏看她的笑话。
    于是她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萧弘说:“郎君,方才我在阿姑那里没吃饱,她那里没有阿蓝做的酱菜,我吃着不香。”
    萧弘信以为真,右手里拿着筷子指了指小几对面:“那就坐下一起吃。”
    接着又转头吩咐:“阿桃,给娘子盛一碗粥来。”
    阿桃颇有些勉强地“哦”了一声,去另拿了个碗来,替谢妙容盛了一碗粥,又拿了双牙箸递上。
    谢妙容接过来,先没吃饭,她想起自己这副样子,跟萧弘对坐,会不会让人家没胃口吃饭啊?好吧,既然今日那两个婢女阿桃和阿杏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拿乔,那就好好使唤一下她们再说。她们不是想喜欢往萧弘跟前凑吗?那么就让她们知道往他们两夫妻跟前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桃,阿杏,你们去替我打些水来,我先洗把脸,再洗个手,然后再吃饭。”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
    阿桃才将试了一下用言语挑拨主子跟主母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他的主子虽然有了反应,可是主母的反应更快,她根本就没有任由这种僵持的局面继续,只听她温言说了一句话,主子立即就有反应了,而且很快的就吩咐她给主母盛饭。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子已经软化了,不再继续跟主母冷战下去。主母就那么软乎的一句话,立即就让主子接招了。接着就吩咐她给主母盛饭,她也只能乖乖照办。
    既然主子已经不跟主母计较了,她们想要见缝插针,继续把主母跟主子之间的裂痕拉大的努力就失败了,她要是再不听主母吩咐,恐怕是真得作死了。
    一直没吭声的阿杏当然是更加看清楚了这一点儿,她在谢妙容吩咐后,立刻狗腿地先答应了,转身出去让小婢女去端温热水来给谢妙容洗脸洗手。
    本来谢妙容洗脸洗手这些,平时她都是让阿虫和阿豆服侍的,只不过今日她给萧弘“面子”,也不让阿虫和阿豆过来服侍,就只是要阿桃和阿杏伺候。
    而且她还特挑剔,阿虫和阿豆手重手轻些都不行,都会招致她的不满,虽然也不至于说什么过分的话,但诸如“手太重”“手太轻”之类的话,语气里面含着不耐烦,就会让听见到的人觉得她们两个蠢笨,连这么简单的伺候的活儿也干不好。
    阿桃和阿杏当然明白这是主母在故意挑剔她们,但是她们也没什么办法,即便满脸尴尬之色,也得继续服侍谢妙容这个才嫁进门儿的主母。现在她们可是明白了,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她们唯一可以依仗的三公子,一旦站在他的娘子一边,她们就在主母跟前没有了一点儿战斗力。
    脸色难看的伺候完谢妙容洗脸洗手之后,谢妙容回去坐下,刚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菜,还没送进嘴里呢,却猛然发现,在那碟子酱菜底下,垫着她昨晚画的家具图样的纸。纸上已经被浸湿了,图样也花了。
    见此情景,她真得想要炸毛,想要骂人!
    这是谁干的?是萧弘?还是那两个贱婢?
    好容易,她将要爆发出来的怒火给压下去,把夹起来的那块酱菜放到嘴.巴里使劲儿地咬着,就好像在嚼什么橡皮一样,可用劲儿了。她一面愤愤地咬着,一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替自己的那张被毁掉的家具图样“伸冤”?
    如果是那两个贱婢干的,她该怎么办?
    如果是萧弘的恶作剧,她又该怎么办?
    萧弘不经意抬眸看对面的谢妙容一眼,有点儿奇怪她吃的到底是酱菜还是其它的?用得着用那么大的力气咀嚼吗?
    谢妙容此时也正好看向萧弘,接收到了他狐惑的目光,然后故意“呀”一声,拿筷子指着那张酱菜碟子底下被毁掉的自己昨晚画的家具图样说:“我倒是没想到郎君有此爱好,居然喜欢用我画的家具图样当垫子,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让郎君多吃点儿呢,又或者吃得更香?”
    萧弘也“呀”一声,道:“方才我练了剑回来,一时兴起,拿来看了看,后面阿桃她们端了朝食进来,我就顾着吃饭了,往这小几上一放,谁想到竟然……我真是大意了……”
    好吧,罪魁祸首竟然是萧弘!
    他的理由还说得那样光明正大,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你能发什么火?再说了,昨日闹矛盾,两个人已经冷战了一.夜,如今好不容易说上话,要是自己又炸毛发火了,那么前面温言软语说话改善两人关系的功夫就白废了。
    她只能讪讪地笑,说:“没有事,我改日再画也是一样。”
    “来,娘子,吃菜,多吃点儿……”萧弘做出狗腿的样子来给谢妙容夹菜,谢妙容明白,人家这就是在为不小心毁掉你的画作的事情表示歉意了。
    “这是腌菜,咸。”谢妙容看着粥碗里堆叠的那些酱菜皮笑肉不笑道。
    话里的意思嘛,就是整人不是这么整的,萧三郎啊,你可真腹黑。
    “虽是我美意,娘子也不用吃完的。”萧弘非常理解地补充了一句。
    他可看到了就这一会儿工夫,谢妙容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其实他差点儿绷不住想笑了,到底忍住了。他想到他原本要用这一招惹怒谢妙容,让她对自己的恶作剧表示重视,然后就重视起他来。昨儿晚上,他气了半宿,后来他躺在床上思想斗争了很久,要不要这就摸出去,到谢妙容睡着的榻边,去哄哄她,把她给抱进来。可是最后理智压抑了冲动,他认为要是夫妻之间两人第一次冷战,自己就服软了去俯就她的话,那么这一辈子自己就会这样了,在每次两个人吵架或者有纷争时……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这么快就投降示弱,还是撑一撑,万一在外面睡着的谢妙容忍不住摸进来了呢,那样,他不就降服她了吗?从此以后她就会在两人吵架时,成为首先妥协的那个。
    在这种想法之下,萧弘撑到了天亮,但是他没有等来他的小媳妇儿摸上他的床。
    这让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认知,那就是谢妙容是个无比倔强的妇人,她还绝情。她竟然真得舍得把他新婚的丈夫扔下,冷淡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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