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微本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守在钟离歌身边,护她一世无虞,但倘若真能如此,那一份执念又是从何而来?
    一年后,初春,太子病逝,享年二十五岁。同年五月,天子薨。
    “小侍卫,这是我爹爹和我哥哥花了无数心血经营的天下,我不能让它毁了。”天子离世那日皇宫中哭声震天,唯独钟离歌没有哭,她立于城墙处遥看金銮大殿,强忍眸中泪花,“我那几个哥哥姐姐,没一个是可以堪当重任的”。
    “公主,你想做什么?”隐隐的,白式微对钟离歌将要做的事有所察觉。
    “想你正在想的。”钟离歌招来信鸽,放出了五封信,五只信鸽各自飞往远方,它们将接来新的臣子,给这座乌烟瘴气的朝堂带来新生,当然,钟离歌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来迎接她的臣子们。
    离开城墙,钟离歌一步一步庄严地往下走,接下去她要做的事,可能会被史官大肆批评,被后人诟病无数,但是不论如何,她必须这么做,他们钟离家的天下绝不可以就此灭亡,绝不!
    她走后,白式微发现城墙上留有一滴水痕,她还是哭了,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么的无力,明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事,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那至少,他要陪在她身边!白式微追上钟离歌的步伐,不管多大的骂名,他都会陪她一起承担。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做到这一点。
    仅一夜,她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迫使各位皇子皇女臣服,如遇不服者,或惩戒或赐死。这一晚,皇宫内苑接受了一场血的洗礼,次日清晨,她身着红衣,踏着鲜血白骨走上皇位,宣告了新朝代的开始,文武百官有敢不臣者,斩!
    一月后,五位隐士陆陆续续到了皇城,被钟离歌安插到各个部门,她治国手段严厉,百官叫苦不迭。
    百姓日子虽过得好了,但对这个女皇的评价依旧贬多过褒,‘女子不为政’这样的固有思想不曾改变,不论她做得多么出色,皆是会被辱骂,一旦发生一点点的小失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无数个日夜,白式微一直守在钟离歌房门口,可他依旧什么都做不到,连推开门给她加油鼓劲的勇气都没有。
    钟离歌倒时常记得白式微,有什么好坏消息都会和白式微分享,但时间久了,她也不怎么搭理白式微了,她的身边总有各色人物出没,许是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吧,白式微心中落寞,却依旧恪尽职守,从未表现出一点自己的感情。
    五年后,天下大定,官员百姓也逐渐接受了这个女皇。钟离歌又一次邀请白式微去城墙,只有他们二人。那日大雪纷飞,白式微执伞扶着钟离歌拾级而上,在后来的回忆里,这是白式微走过最长,最绝望的路。
    “小侍卫,你看,这是我钟离家的天下。”钟离歌张开手,望着城外安居乐业的百姓。
    白式微低下头,恭敬道,“恰如吾王愿景,国泰民安。”
    “小侍卫,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有那么丑吗?”她的声音不复当年刁蛮,隐约透着几股苍凉。
    “属下不敢。”
    又是这一句话,不累吗?钟离歌闭起眼,缓缓问道,“小侍卫,你可还记得第一次登上这城墙时,我对你说的话。”
    “时间太久,属下忘了。”白式微握紧拳头,垂下眼,他们身份悬殊,那段过往,不过孩提时候的玩笑罢了。
    “是吗?朕也忘了,朕乏了,回吧。”钟离歌无声落泪,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用衣袖遮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这几年,她从未在白式微面前以朕自称,是要何等的绝望,她才会如此决绝。
    此后,白式微常能看到有大臣出入她的宫殿,且都为男子,外界传闻那些都是女皇养的面首,白式微原是不信的,但时间久了,又是亲眼见到他们进去,白式微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这日,白衣男子一如既往地进入宫殿,在他之后,店长和勿忘也现了身。
    “你们怎会在此?”见到二人,白式微紧张地低声问道。
    “你不敢进去一探究竟,我可是好奇得紧。”话闭,店长和勿忘穿门而过。可白式微仍然守在门口,他握紧了配剑的剑柄,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门内,勿忘坐在书案上,看到男子脱下钟离歌的外衫,拿起银针刺入她的后背,整整三十六根。
    约莫一炷香后,男子取下银针,“陛下,此法最多延续至您二十五岁。”他面露难色,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够了。”钟离歌套上外衫,疲倦的靠在床沿,她的眼神始终望着门口,似是在等待有人能推门而入。
    “那个侍卫不会进来的。”男子收拾好银针,抬头时恰见她眸中神情寂寥。
    “朕知道。”钟离歌闭上眼,示意他退下。她比谁都了解白式微,那么死板的一个人,怎么敢推门进来呢,她当初到底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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