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宴厅之后,王子郑拱手说:“多谢齐公,郑一时冲动,就给齐公惹来了这么多烦心事,实在是对不住。”
    齐侯笑了笑,说:“没什么烦心事儿,孤看烦心的是那温公子才是。”
    王子郑又是谢过,恭敬的引着二人进了房舍,这才说:“齐公的衣裳坏了,郑明日赔一件新的与齐公。”
    齐侯也没有拒绝,王子郑就先告辞了,而且还将寺人和侍女给带走了,这点眼力劲儿让齐侯很是高兴。
    齐侯将吴纠抱进去,放在榻上,吴纠翻了个身,抱住被子,嘟囔了两声,齐侯起初没听清楚,低头凑过去,说:“二哥,你说什么?”
    吴纠又嘟囔了一声,说:“唔……小白,我头疼,头疼……”
    齐侯好生无奈,说;“你是头疼,喝了那么多酒,还惹事儿,能不头疼么?”
    吴纠醉了,趴在榻上好生可怜,齐侯又不忍心让吴纠头疼,便说:“好好好,二哥你先稍微躺一下,孤让人去端醒酒汤来,喝了便不头疼了,你这小坏蛋,今儿先放过你,让你好好睡一觉,明日孤再讨要回来。”
    齐侯说着,给吴纠盖上被子,这才转身出去,不过方才王子郑走的时候把人带走了,为的就是不打扰两个人,结果外面没什么人,齐侯左右看了看,这地方和其他宾客下榻的房舍不同,不在一个院子里,特意安置的一个小院落,十分安静清幽。
    齐侯无奈之下,只得走出去,又怕吴纠一个人在房舍中闹什么事儿,于是便一路趋步而走。
    齐侯走出去之后,吴纠就躺在榻上,难受地滚来滚去,嘴里嘟囔着说:“小白,我头疼,小白……”
    不过此时小白不在房/中,吴纠一个人滚了一会儿,口渴的厉害,嗓子里要冒烟儿了,想要喝水,就听到“沙沙簌簌”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脱衣裳似的。
    吴纠迷茫的爬起来,就看到白花花的东西,但是吴纠喝多了,眼前是双影儿,晃啊晃的,根本看不清楚,就看到一片白花花,还在晃,在吴纠眼中就是一大坨白花花的豆腐脑……
    那白花花的东西突然欺过来,吴纠以为自己看错了,豆腐脑竟然滚上了榻,然后一下抱住了自己。
    吴纠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梦,因为豆腐脑竟然动了,这不是科幻大片么?
    那豆腐脑搂住吴纠,低声说:“楚王,让嬴伺候您。”
    吴纠根本没听清楚,还一脸的迷茫,这个时候齐侯就回来了,因为齐侯担心吴纠,就匆匆赶着去,遇到了寺人,让寺人端醒酒汤来,便又回来了。
    齐侯一回来,就听到房舍中有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顿时心里“腾!”的一声,随即推开门往里走,一进去竟然看到了女人的衫子,红色的裙衫落在地上,紧跟着再往里走,还看到了贴身的小衫,那真是脱得精光,全都扔在地上。
    齐侯的脑子瞬间炸开了锅,立刻大踏步走进去,一脸阴沉,来势汹汹的样子。
    齐侯走进去,看到的可不是豆腐脑,而是一个白花花的女子,正是葛嬴,葛嬴在榻上,吴纠也在榻上,葛嬴衣裳不整,幸亏吴纠衣裳整齐。
    那葛嬴见到有人进来,“啊!”的叫了一声,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然而这个时候,吴纠还以为面前的是豆腐脑,张嘴就是“嗷呜”一口,葛嬴又尖/叫了一声,险些被要被要出/血来。
    齐侯连忙冲过来,一把将葛嬴拉下来,喝道:“你来做什么?是想让孤叫人来抓刺客么?!”
    葛嬴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裳披上,“咕咚”就跪了下来,吴纠迷迷糊糊被齐侯抱着,还“呸呸”了两声,嘟囔说:“豆腐脑……馊的。”
    齐侯气的都不行,捏了一下吴纠鼻子,吴纠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好几个齐侯在眼前晃,立刻伸手稳住齐侯,说:“别晃了。”
    齐侯见他醉的不轻,真的又好气又好笑的,吴纠差点被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吴纠此时稍微有些醒来了,睁眼一看,葛嬴跪在地上,只披着一个外衫,立刻瞪眼看着齐侯,说:“你又撩妹!”
    齐侯当真不知说什么好了,都给气笑了,说:“二哥,这回是你干的好事儿。”
    吴纠立刻态度坚决的说:“不可能!”
    葛嬴跪在地上,磕头说:“楚王,齐公,嬴并非有/意冒犯,也是被/逼无奈,如是楚王与齐公肯为嬴出头报仇,嬴……嬴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二位。”
    齐侯才不需要她伺候,阴沉着脸,说:“你半夜三更的私闯孤的房舍,到底所谓何事,若是不能说出所以然来,今日孤便叫天子来发落你。”
    葛嬴连连磕头,说:“嬴确有要事,请楚王与齐公听嬴一言,此事虽然与二位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洛师城即将大变,也会关系到楚王与齐公的!”
    齐侯阴沉着脸,说:“讲。”
    葛嬴连忙磕头,将自己的来意讲了一下。
    葛嬴是葛伯的女儿,当然了,她并非是葛伯唯一的女儿,葛伯有很多女人,自然也有很多儿子女儿。
    葛嬴的母亲是鲁国的贵/族女子,在鲁国还没有被齐国灭掉的时候,葛国是鲁国的附属国/家,要听从鲁国的安排,葛伯一次去朝拜鲁国,为了讨好鲁国,千方百计的讨到了鲁国的贵/族之女下嫁于他。
    后来葛国因为与鲁国有姻亲关系,因此十分顺畅,也十分安定,只是葛嬴的母亲嫁到葛国来,从此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葛国被鲁国欺/压,因此记恨在心中,娶了葛嬴的母亲之后,百般虐/待,葛嬴小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毒/打,而母亲没办法回到鲁国去,葛嬴小时候也经常被毒/打,只要葛国受了气,葛伯就会用葛嬴和她母亲出气。
    后来葛伯喝醉了,扬言要将葛嬴的母亲送给葛国的禁军们享乐,当时葛嬴的母亲不堪受/辱,直接自/杀了。
    葛嬴很小就没了母亲,没了母亲之后,葛伯更是虐/待她,后宫的子女都在欺负葛嬴,葛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葛嬴说到这里,叩头说:“嬴想邀请楚王与齐公帮嬴报仇,报复的不是旁人,正是嬴的父亲,葛国的国君!”
    齐侯眯着眼睛看着葛嬴,旁边的吴纠则是半醉半醒,拍着案子说:“混账!这样的人,配做父亲么!?就该人道毁灭!狠狠的打!”
    吴纠虽然醉了,但是他听到葛嬴的事情,忽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过往,他的父亲也是个渣子,跟葛伯一样,翻/脸无情,根本不配为人父。
    葛嬴眼圈通红的说:“不止如此,方才在宴席上,葛伯让嬴献舞,谁曾想卫国的国君竟然看中了嬴,令卫国的国/母过来与葛伯交涉,葛伯与卫国的国/母不干不净,如今为了讨好卫国的国君,竟然要将嬴送给卫国国君顽乐,葛伯已经直说了,若是嬴不同意,便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嬴也是被/逼无奈,求二位国君,给嬴做主。”
    吴纠越听越生气,竟然还有卫侯和宣姜的事情,葛伯和宣姜关系还不清不楚,吴纠拍着案子说:“混账!当真混账!”
    齐侯见他醉得不轻,连忙握着吴纠的手,生怕他把自己的手给拍肿了。
    齐侯则是清/醒的很,狐疑的说:“你口/中的洛师大变,是怎么回事儿?”
    葛嬴立刻说:“正是,嬴正想要禀报这件事情,是卫国与葛国,想要联/合/起/来,趁着洛师遭遇义渠军/队,战后空虚,想要趁机攻入洛师城,推/翻天子!”
    齐侯沉下脸来,说:“真有此事?就凭卫国和葛国?”
    葛嬴说:“请齐公信嬴,千真万确!卫国与葛国虽然并不算强国,但是架不住卫侯与葛伯都是下三滥的人,他们会用一些下三滥的办法!葛国联军出兵抵/抗义渠人,本应已经退出函谷关,回到自己国中,但是卫国的军/队并没有回到自己国中,而是借了各国地盘,屯兵在葛国,就等着偷偷举事,冲入洛师城呢!”
    齐侯这时候才有些信了葛嬴的话,葛国离洛师近,若是卫国的兵马囤积在葛国,如今洛师刚刚遭遇战乱,自然比较空虚,其他国/家的兵马已经撤出了洛师,完全没有卫国的心眼儿,若是卫国真的出其不意,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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