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用这个为借口,反叛姬阆,投靠了猃狁人。
    姬阆脸色十分难看,这个消息传过来的太是时候了,周国与楚国正要会盟,消息就过来了,不早不晚,正好是歃血为盟的时候,姬阆怎么想都觉得是有准备的。
    吴纠也眯起眼睛来,看起来是有人不想让周国和楚国/会盟。
    就在这个时候,莒子兹丕复和虢公丑对视了一眼,兹丕复率先走出来,拱手说:“天子,看来这会盟,万万不可啊!杨国乃是我周国的忠烈之臣,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一直帮助周过抵御猃狁人,而如今杨国因为伤心,才会反叛,若是天子一意孤行,非要与楚国结盟,恐怕会使更多的周国人心伤心寒啊!”
    兹丕复这么一说,旁边的虢公丑立刻也拱手说:“是啊!天子难道忘了老祖祖/宗是怎么驾崩在汉水的么!?”
    兹丕复和虢公丑这么一说,再加上杨国的反叛,顿时人群就哗然起来。
    齐侯眼见那两个人煽/动舆/论,便冷冷一笑,说:“当年周公做周礼,受封与鲁地,被敬为公爵,如今鲁公不是照样还会反叛天子么?杨国虽然昔日忠诚,但是今日投靠了猃狁人,便是叛贼!莒公与虢公不知讨/伐叛贼,反而扬言起天子的不是来,这是什么道理?”
    齐侯这么一说,莒子和虢公两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被齐侯抢白了。
    此时曹克也站出来说:“齐公说的正是,杨国叛/变,乃是罪/大/恶/极的事情,如今我们该当众志一心,来商讨讨/伐杨国和猃狁人的事情,结盟更是势在必行,请天子明/鉴!”
    莒子和虢公两国人都有些着急,齐侯已经发话了,他代/表了强国的风向,又有曹克“拍马屁”,郑突此时也站出来拱手说:“齐公和邾公所言甚是,如今敌我分明,切不可本末倒置啊。”
    东道主的郑伯已经发话了,这方向瞬间就要回笼,莒子和虢公两国人当真是着急上火。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刮风,一阵大风猛地吹过来,吴纠的衣裳都被吹的“咧咧”而响,那大风骤然,险些将吴纠腰上的小笼包玉坠给吹掉了。
    吴纠赶忙伸手捂住玉坠,以免被吹跑,随着一阵大风袭来,紧跟着就是“噼噼啪啪”的声音,竟然猛地开始下雨了。
    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方才明明还是晴天,暴雨说来就来,一下将牛耳的血迹都给染淡了。
    众人都没想到会下暴雨,不过天气炎热,夏天下阵雨也是常的事情,天气不好,今天的祭祀只能暂时搁浅。
    姬阆本想让众人先回营帐,明日等雨停了再祭祀,结果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哎呦!”大喊,随即又是有人“哎呦”大喊,紧跟着就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声音从天而降,直接敲打在祭祀的案子上,“咕咚!!”一声,竟然将案子上的一口鼎敲得一歪,猛的滚落下来。
    齐侯当即低喝一声说:“二哥,当心!”
    齐侯冲过去,一把搂住吴纠的腰,将人猛地往侧面一带,同时将腰间佩剑一摘,剑尖儿快速的点了一下那大鼎,大鼎被侧面一点,受力向旁边滚过去,“咕咚咕咚!”的一串声响,顺着台阶滚下了祭台。
    众人都是惊魂未定,仔细一看,那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的东西,竟然是冰雹!
    冰雹在古代叫做雨雹,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自/然/灾/害,不过古代人都非常迷/信,这个时候突然下起大如鸡卵的雨雹,大家都觉得恐怕是上天的责罚。
    莒子和虢公没想到突然会下雨雹,顿时兴/奋的对视了一眼,虢公丑连忙说:“天子,上天已经下达了警示,请天子不要一意孤……哎呦!!”
    虢公丑拱着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雨雹子给砸了脑袋,“咕咚”一下,大如卵/子的雨雹子,险些把虢公丑的脑袋给砸漏了,虢公丑没有准备,一下倒在地上,话头儿就断了。
    吴纠刚躲开滚下来的大鼎,还行魂未定,结果听到虢公丑突然哀叫的声音,说话还断了,往台下一看,顿时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雨雹下的十分大,齐侯怕伤了吴纠,赶紧压住吴纠的后脑,将他搂在怀中,用自己的外袍盖住吴纠,说:“二哥,先进营帐,别笑了。”
    王子郑赶紧也冲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盖住姬阆,说:“父亲,当心,这边走。”
    众人快速从祭台下来,各自冲进营帐,今日的祭祀大典,因为突然下冰雹暂时打断了。
    不只是下冰雹,冰雹之后是大暴雨,行帐都要给泡了,若是下得再大一点儿,恐怕他们都要转移到高地去了。
    有些人受了伤,例如虢公丑这样的,被冰雹砸在脑袋上,因为冰雹的重力势能太大,个头也不小,险些直接砸开花,虢公丑就被人火速抬走了。
    众人冲进营帐,都有些狼狈,今日会盟是不可能进行了,齐侯连忙脱掉自己湿/乎/乎的外袍,稍微一抖,竟然抖下来好几个雹子,圆溜溜的,大的跟鸡子一般,小的也跟弹丸一样大小。
    齐侯眯着眼睛,将湿掉的衣裳扔在一边儿,说:“孤就知道,有些人肯定不想让会盟进行下去,今日老天也是不长眼,竟然下了雨雹。”
    吴纠也将湿衣裳脱/下来,扔在一边,将繁琐的冠冕也脱/下来,放在一边,因为他被齐侯一路护着,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微微潮/湿罢了,说:“杨国这个时候反叛,莒子和虢公又一唱一和,定然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齐侯点了点头,说:“当真晦气,二哥身/子弱,还是让人先打来热汤,洗洗再说。”
    外面的雨雹已经停止了,开始下大暴雨,齐侯让人弄来热汤,先给吴纠洗了洗,沐浴一番,免得着凉,又让子清弄来姜汤给吴纠喝。
    暴雨一直在下,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入夜之后还噼噼啪啪的不停。
    那边虢公丑受了伤,莒子冒着雨过来探望,说是探望其实是假的,而是想与虢公商议一下大事儿。
    兹丕复深夜过来,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虢公丑因为受伤,躺在榻上,脑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似的。
    莒子连忙说:“虢公,您的伤势如何了?碍事儿么?”
    虢公丑扶着自己的头,说:“当真是晦气,这雨雹怎么就砸到了孤?”
    莒子连忙说:“虢公,咱们还要感谢这雨雹呢,您想想看,若不是这雨雹子,咱们与杨国联合的大计,就要被齐侯他们几句话轻描淡写的给带过去了。”
    虢公丑点头说:“正是,好不容易说服了杨国反叛,没成想就齐侯那两句话,便要煽/动舆/论!哼,那些诸侯也是没种的,要孤说,这么多诸侯都带兵而来,就直接反了,推/翻那狗屁新天子,再将楚王抓起来剁成肉泥,以报他日在洛师城的羞辱之仇!”
    莒子笑着说:“虢公,如今下了雨雹,乃是上天的责罚,只要咱们再努力一把,天子就算想要会盟,恐怕也要看看老天爷的脸色了,到时候楚国和周国/会盟不成,那定然结仇,虢公还恐怕不能报仇么?”
    莒子搓/着手心哈哈大笑说:“说到那楚王,他在做齐国公子的时候,孤就看上了他的颜色,只是那小子好生清高,让人碰不得,如今不是还与齐侯暧暧昧眛,不干不净么?哼,孤早就看出来了,虢公,等到时候,一定要把楚王交给复才是,复定能帮助虢公报仇。”
    虢公抽听了莒子那龌龊的话,顿时也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到时候一定交给莒公您……只是……”
    他说着,突然有些愁眉苦脸,说:“这雨雹虽然势头不小,但是如今已经停了,也没什么伤亡,连砸死人都没有,如何能将事情说大?恐怕又要被齐国撅回来。”
    莒子眯眼一笑,说:“虢公您怎么如此糊涂,雨雹下不大,但我们可以让雨雹变大啊?不过是一些冰凌罢了,没有伤亡,我们给制/造出一些伤亡,这还不简单么?”
    虢公丑一听,立刻笑着说:“还是莒公您有办法,好,事不宜迟,咱们要赶紧行/事才是。”
    莒子点头说:“正好趁着如今天色黑。”
    暴雨下了一夜,天气完全没有因为下雨而变得凉快,反而又闷又潮/湿,说不出来的难受。
    吴纠晚上没有睡好,大早上起来的,耳朵里听不到下雨的声音了,估计暴雨已经停了,没有闻到雨后清新的味道,反而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吴纠对气味比较灵敏,皱了皱眉,翻身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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