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赤权衡利弊,还是准备将卫姬嫁给宋公做宋国夫人,如此一来,他就想要搪塞一下齐国人。
    但是吴纠这么明摆着说出来了,公子赤脸面上实在过不去,知道吴纠是想要趁火打劫,毕竟他们知道了卫姬和黔牟私通的事情,还有卫姬不能怀/孕的事情,甚至卫姬和黔牟偷偷想要谋害公子赤的事情。
    公子赤只好说:“这……这从何说起呢齐公,要不然这样罢……成婚的事情,对我卫国实在太重要了,卫国和齐国又自来交好,如此的话,齐公不妨开个条件,若是……”
    齐侯听罢了哈哈一笑,说:“卫公子言重了。”
    齐侯一笑,说:“你们瞧孤像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么?”
    吴纠心中一笑,默默的说,像……
    公子赤却只好说:“不不不,齐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那齐公的意思是……”
    齐侯笑眯眯的说:“孤的意思是……虽然卫国国女方才下毒的时候,险些连孤与两位特使都毒/害了,但是看在国女单纯无知的份儿上,还有齐国和卫国自来交好的份儿上,孤是不想/做追究的。”
    他这么说,公子赤顿时就害怕起来,不想追究?那刚才还说自己敷衍他们,到底是几个意思?
    吴纠拱手说:“君上大人/大量,是咱们做臣子的不能比的。”
    展雄则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两个哥/哥,一唱一和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展雄也知道,二哥露/出这种笑容,一贯不是什么好事儿……
    齐侯说:“本来嘛,卫国国女想要毒/害的也只是卫国的公子,跟咱们齐国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吴纠点头说:“君上说的是。”
    齐侯又说:“卫国国女不过是想先毒/害卫公子,然后致使婚礼不能进行,卫国人只好打道回府,到时候黔牟再令卫姬如法炮制,也毒/害了卫公,这样一来卫国没有国君,也没有了继承人,黔牟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他日继位之日可待,不是么?”
    吴纠有点点头,迎合说:“是,君上说的是。”
    公子赤被齐侯说的已经满面都是冷汗,连连抬手去抹自己的额头。
    齐侯又说:“这根咱们齐国根本没有半分关系,不是么?”
    吴纠第三次说:“君上说的正是。”
    齐侯话锋一转,说:“所以孤也是为了卫公子好,提点卫公子一句,卫国与宋国若能结为姻亲之好,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儿,然而卫公子可别忘了,如今您与卫姬已经撕/开了脸皮,卫姬对公子您怀恨在心,若是嫁到了宋国,一定会仰仗宋国的势力,帮助黔牟夺位,到时候卫公和公子只是替黔牟做了嫁衣,而且还给宋公送去一位细作国/母夫人,国/母时日一多不能生育,或者是生育下一名公子,却被看出长的根本不像宋公,如此一来……”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下去了,公子赤连连抹汗,似乎正在想齐侯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害怕,也的确如齐侯说的,虽然公子赤想要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然后让卫姬还是嫁给宋公,但是这么一来,卫姬得到了势力,恐怕会帮助黔牟。
    如果宋公送黔牟回国继位,毕竟送黔牟回国即位,黔牟会感激宋国,对宋公如同恩/人一般,那么黔牟有天子的帮助,又有宋公的帮助,卫国岂不是就危险了么?
    自己不就危险了么?
    公子赤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看了一眼弘演,弘演此时也不能说话了,如今是进退两难的地步,不嫁公主的话,婚礼已经将近,马上就要举行,宋国为了迎接公主,修了别馆,张灯结彩,举办一次公爵婚礼要消耗多少财力物力?
    最重要的还是面子,若是宋国不娶,面子过不去,毕竟各国使臣已经都来了,各国使臣是乐意看个笑话的,但是宋国和卫国当真丢不起这个脸。
    再有就是,若婚礼不成,打道回府,公子赤也算是办事不利,在卫国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如今卫侯还年轻,那么多宠妾,肯定还会有子嗣,那公子赤就危险了。
    这么多事情考虑起来,真是进退两难。
    齐侯笑眯眯的说:“孤看得出来,公子十分为难,不过这事儿,定然难不倒二哥,二哥你不防给公子出出主意?”
    吴纠一听,笑眯眯的拱手说:“卫公子何必为了这个事儿为难呢?公子可以直接和宋公说,卫国国女过来之后水土不服,一直病着,而且病情很重。”
    公子赤一听,眼睛一亮,这个年代水土不服是正常的事情,毕竟人们很少吃蔬菜和水果,没什么抵/抗力,再加上医学并不发达,水土不服其实是可以要人命的……
    这样一来,卫姬水土不服,不能结婚,再过些日子,就让卫姬悄悄病逝,也不会丢/了卫国的脸面,公子赤这么一想,到时候可以再从卫国选一名宗室之女,封为国女,再嫁给宋公,也是一般的。
    吴纠这么一说,公子赤立刻感激的说:“齐公和两位特使,真是大人/大量,不但不计较卫姬那愚蠢的行径,竟然还帮助卫国,我卫国对齐公感激不尽,这……这……还请齐公和两位特使,也将近日的事情保密。”
    齐侯一笑,说:“公子何必说这些客气的话儿呢?孤既然让二哥给你们想主意,自然不是恶意的,只是……”
    他说到这里,公子赤猛地心头一提,吓得不行,连忙说:“齐公,只是什么?”
    齐侯笑眯眯的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卫姬本天真烂漫,那黔牟实在可恨,一来他坏了国女的清/白和身/子,二来他唆使国女下毒,若今日不是公子深明大/义,岂不是破/坏了我齐国与卫国的关系?”
    公子赤连忙说:“是是!这黔牟,实在可恨!赤恨不得抓/住他,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剁他的骨!”
    齐侯幽幽一笑,说:“公子这么说就偏颇了,黔牟好歹是天子的女婿,而且还是特使,若是公子这般做,站不住理儿的。”
    公子赤一听,已然被齐侯哄得团团转,道行根本是不够,连忙说:“齐公可有妙法?”
    齐侯哼的笑了一声,颇为森然,吴纠一听挑了挑眉,不知齐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一来齐侯想要搅黄宋国和卫国的联姻,二来齐国和卫国有大仇,之前卫侯命人刺杀过齐侯,三来黔牟让卫姬诬陷齐国,齐侯怎么知道也不能忍气吞声,还有第四,第四是因为卫国侮辱过吴纠的名声,将他是假公子的事情说的很难听。
    因此这些,齐侯无论如何也要连同卫国一起搅一搅,最好让卫国窝里斗,自己打自己。
    如今公子赤已然和卫姬打起来了,而且公子赤现在心中已经确定要偷偷弄死卫姬。
    齐侯还想再助力一把,就是让公子赤和黔牟再打起来,这样卫国就乱成一团了。
    齐侯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好主意,不过是最笨的法子,公子何不派几个人,将黔牟蒙上脸偷偷抓起来,随便暴打一顿也就是了,千万不可闹出人命,毕竟黔牟可是天子的女婿,招惹不起的。”
    公子赤一听,坏笑了一声,说:“齐公好办法,只是……只是暴打一顿,实在难消赤的心头之恨。”
    齐侯抬起手来,慵懒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随即笑着说:“这样……说来也是,黔牟阴险,让国女不能生育,那暴打的时候,也如法炮制就行了,让黔牟也不能生育,岂不是正好?”
    他这么一说,吴纠眉头狠狠一跳,齐侯够狠的,是想让黔牟做太监……
    公子赤一听,顿时脸上都是笑容,说:“好好好!齐公好法子!”
    他说着,拱手说:“今日卫姬坏了齐公雅兴,等事成之后,改日赤再请齐公喝酒!”
    齐侯拱了拱手,说:“公子何必这么见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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