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没忍住笑了一声,就看到宣姜在瞪自己,连忙装作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说:“这暮春,尘土就是大。”
    说罢了又咳嗽了两声,齐侯也一笑,说:“是呢,这地方尘土有些大,二哥身/子弱,先回去休息罢。”
    吴纠一听,连忙拱手说:“那纠先告退了。”
    吴纠赶紧趁机溜走,留下齐侯和卫侯宣姜应对。
    这样一算,最先来了蔡侯和邾国国君,后来又来了宋公,最后便是陈侯和卫侯,再加上齐国,刚好是六个国/家,上辈子只有五个国/家会盟,如今多了一个卫国,变成了六个国/家,已经全都来齐了。
    正好明日便是会盟的大日,今日晚上便是宴请诸侯,尽地主之谊,尽量给大家吃好喝好玩好,然后明日一起宣誓盟誓,盟会便正式开始了。
    吴纠回去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晚宴的时候又出来应付招待着众人,吴纠发现,自从来了北杏,他做的最勤快的一件事儿便是吃宴席,这个国君来了,要喝酒吃宴席,那个诸侯来了,也要喝酒吃宴席。
    展雄如今已经不是土/匪,而是齐侯的拜把兄弟,被/封了将军,身份也是最贵无比的,再加上今日的酒宴,齐侯志在炫耀,对诸侯们耀武扬威,自然要把展雄摆出来,让大家瞻仰一番。
    展雄是个陌生脸,但是席位很高,竟然坐在吴纠身边,所以众人难免多看了几眼展雄,陈侯杵臼最为小心,问起展雄的身份,齐侯便很爽朗的介绍了一下展雄,说他此时是自己的四弟。
    众人一听,吓得心脏险些全都跳出来,在坐诸侯,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是没有一个人没听过盗跖大名的,也没有一个国/家不头疼盗跖的,盗跖的军/队人数众多,雷厉风行,仿佛是一阵飓风,迅捷无比,无论是什么样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无法和盗跖的军/队相提并论,更别说亲手抓到盗跖了。
    如今众人一听,盗跖竟然变成了齐侯的干弟/弟,大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却没人敢说“盗跖”两个字,最后陈侯杵臼才干笑着憋出一句:“原来是……是展将军,失敬、失敬!”
    酒过三巡,吴纠坐在席上,已经喝了不少酒,脑袋里发木发/麻,基本要反应不过来了,他身/子一歪,“咚”一声正好靠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原来是靠到了展雄。
    展雄也吓了一跳,说:“二哥,没事儿罢?”
    展雄可不知吴纠喝醉了什么德行,就听到吴纠声音软/绵绵的说:“没……没事儿!喝……”
    展雄听吴纠劝酒,连忙豪爽的举起杯子,自己干了一杯,吴纠笑了一声,也要端起杯子喝酒,不过手软的都拿不去来了。
    那边宋公因为爵位最高,坐在最上手,看到展雄和吴纠互相敬酒,似乎有些不屑,心里恨展雄恨得牙根直痒痒,没想到展雄这个野狗一般的人,竟然还有被收服的一天。
    公子御说又侧眼看了一眼吴纠,展雄这只疯/狗和吴纠竟然异常的亲近,公子御说觉得这个公子纠,倒是有两把刷子,本是个将死之人,却能在齐侯手中逃出生天,还能屡屡做特使,又能收服一只野狗,当真是个不可小看的人才。
    不知是不是公子御说的目光太热络了,展雄突然抬起头来,正好逮住了公子御说的目光,公子御说吓了一跳,想要别过头去装没看见,展雄却对着公子御说抬了抬下巴,还对他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
    齐侯也喝的有些高,不过还清/醒着,就看到吴纠靠在展雄身上,跟没有骨头一般,腻咕来腻咕去的,看的齐侯胃里直反酸。
    正好今日喝的也差不多了,喝多了误事儿,恐怕失言,齐侯便站起来,走到吴纠和展雄身边儿,将吴纠搂着腰扶起来,说:“四弟你收拾收拾场面,也莫饮太多了,明日还要盟誓。”
    展雄点头说:“知道了,三哥快扶二哥回去歇着罢,二哥方才醉的都把我当成三哥了。”
    齐侯一听,心情莫名大好,说:“当真?”
    展雄莫名的说:“自然是真的,方才二哥一直嘟囔着‘小白小白’的。”
    齐侯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笑点,不过对于吴纠来说可以笑两年,吴纠喝多了酒,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齐侯那可以吐槽两年的名字,便一边叨念着,一边傻笑。
    齐侯扶起吴纠,往营帐走,吴纠一只手挂在齐侯脖颈上,软/绵绵的跟着他走,一边走脚底下还拌蒜,似乎要随时摔倒一样。
    而且吴纠还不老实,伸手拽齐侯的头发,拽着他的鬓发放在嘴边,笑眯眯的,声音还软/软的,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说:“小白……”
    齐侯方才还以为展雄说着顽的,结果突然一听,猛地一怔,转头说:“二哥你再不老实,孤便扛着你回去了。”
    吴纠喝醉了,没什么意识,听齐侯说话,还打了个挺,齐侯当真没辙了,真的一伸手将吴纠猛地扛了起来。
    吴纠“啊!”了一声,险些吓着,被一下扛在了肩头,仿佛是个麻袋一样,齐侯的手臂非常有力,吴纠吓得抱住齐侯的手臂,感觉那上面的肌肉盘踞的纠结着。
    齐侯以为他醒过来了,结果就听吴纠一边打挺,一边说:“别……喝不了了,别给我倒酒了,我……我想吐……”
    齐侯无奈,赶紧扛着无吴纠往营帐走,叹气说:“你这醉鬼。”
    吴纠被齐侯扛着大步进了营帐,“嘭”一声放在榻上,吴纠翻了个身,自己把被子一揪,动作迅速又熟练的将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埋头便要睡。
    齐侯坐在榻边,拍了拍裹得掩饰的吴纠,说:“二哥,乖,起来沐浴一下再休息。”
    吴纠没醒过来,挥了挥手,将齐侯的手挥掉,皱着眉,像是赶苍蝇一样。
    齐侯见他那模样,顿时笑起来,说:“二哥不是最爱干净,怎么连沐浴都不沐浴了?”
    吴纠听着他在耳边“嗡嗡嗡”的说过,烦的厉害,把头也裹在被子里,干脆装鸵鸟。
    齐侯无奈的厉害,轻声说:“好二哥了,就算不沐浴,起来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日/你又要头疼了,快来。”
    吴纠没动静,埋在被子里还拱了拱,齐侯将他的被子挖开一点儿,声音压低,沙哑着嗓音说:“呐……二哥,你若是不起来,孤可要亲你了……”
    他刚说到这里,突听“哗啦!”一声,被子一下就给掀开了,吴纠一脸不耐烦,但显然还是醉着,因为平日里斯文隐忍的吴纠可不会露/出这么“爽朗”的不耐烦表情。
    吴纠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拉住齐侯的前襟,仿佛要打架一样,“唰!”一把将齐侯拉到面前,然后快速低头,在齐侯的嘴唇上使劲啃了一下,随即松手,说:“亲完了,滚罢。”
    他说完,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拱了拱,继续睡觉了……
    齐侯一瞬间都懵了,因为吴纠这一连串动作都实在太爷们,太豪气干云了,以至于齐侯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吴纠又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这才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嘶”了一声,低笑说:“你又咬人。”
    第69章 歃血为盟
    吴纠不沐浴,不喝醒酒汤,还咬人,穿着衣裳裹在被子里,一个人霸占了整张榻,然而齐侯却觉着吴纠实在可人疼,怎么看都好看的很。
    齐侯无奈的笑了笑,让人弄了些热汤来沐浴,自己收拾了一番,就躺在吴纠外手睡觉了。
    因为这回吴纠喝得太多,醉的已然要不省人事了,很快便睡着了,反倒非常安静,齐侯躺上来,吴纠也没有闹他,不过翻了个身,伸手搂住了齐侯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又继续睡了。
    齐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也搂住吴纠,然后给他盖好被子,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就睡了。
    吴纠睡着之后还挺老实的,并没有撒酒疯,也是真的喝多了,就依偎在齐侯怀中,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因为头疼,难受的要死,感觉脑袋要炸裂了,不止如此,浑身还不得劲儿,感觉裹得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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