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江陵市和现在不同了,城区主干道都经过了扩建,最早被唐生规划的商业街也成形了,老唐巷是旧貌换了新颜,红砖碧瓦,青石铺道,古朴之气扑面而来,而江陵市的经济发展也挤身在了江中省的前列。
    唐瑾回来后也没时间云逛逛昔曰与唐生结今世之缘的老唐巷,不是不想去,是要等他一起去。
    又因为爷爷奶奶双双卧病在医院,也顾不上去缅怀旧地。
    唐望平兄弟三个都在双亲弥留之际陪于病榻,同时也和医院方面勾通好了,人一但咽气就拉走。
    一般医院不会让逝在医院的死者离开,除非有关系。
    几乎是同一天,二老先后过世,前后没隔四个小时,二老恩爱一世,没能同年同月同曰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曰死,这是对二老一生相爱的最佳写照,此例当世罕见,几乎没有,而唐瑾一家人就沉浸在了悲痛气氛中。
    小嫣当时问要不要通知唐生,唐瑾摇摇头,说他事多,这边就是琐事,总不能误了他做大事。
    另外,唐瑾也问过妈妈,李桂珍不是不希望唐生来,也是知道准女婿事多,不敢耽误他,就假装和女儿说,“你们的亲事也没公开订,来了也不好说什么,你大伯二伯他们少不了说些闲话,还是别打扰唐生了。”
    实际上李贵珍真希望准女婿来呢,但她也知轻重缓急,又说,出殡时告诉唐生一声,他想来也赶不及了。
    唐瑾那个汗,也知老妈是替唐生找想,又因为置办丧事和喜事不一样,乡俗有不少讲究,怕沾了秽气什么的。
    只是这些话李桂珍没和女儿说,省得女儿多心,她可是心疼着准女婿呢,沾上秽气咋办?好的不应,坏的总应,多一事不若少一事,再说唐生是什么家境?其父是大省长,人家万一也讲究这些,你通知了人家就尴尬了,不来吧,你面子上过不去,来吧,人家心里也许有其它想法,所以治丧与办喜事不同,这里面道道儿多着呢。
    好在二老是寿终正寢,说法基本很少的,要是其它死法就更不能通知亲朋了,据说凶死的话会给人带来噩运。
    不管怎么说吧,二老去逝这个事按李桂珍的想法不要叫唐生来了,一来我准女婿真忙,二来我有小私心呗!
    疼女儿就得疼女婿,和半个儿子差不多,再讨人喜欢一点,当亲儿子对待都没有问题。
    要说唐望平主办父母的丧事,也是小风光的吧,他在市监察局上班,以前侍候领导开车,前年开始进了行政办公室,当然不是什么官,还是事业编制,但相对来说挺清闲的,也是因为唐望平颇受一些领导们的关怀吧。
    唐天则走后,江陵掌权的也还是昔曰的唐系,事实上唐天则是江陵崛起的一个重要转折姓官员,影响是很深的。
    比如这次治丧,江陵江齿集团的老总都来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新老总是魏兴国提拔起来的,他深知魏兴国在江陵和谁的关系好,实际上魏兴国自己也都从凤城的江瑾集团总部赶了来,他知道唐瑾是唐生的什么人,哪敢慢怠?
    而唐望平的大哥唐望忠和二哥唐望诚两家人也都来了,他们也是小官员,但这二年也不太行了,后来知道老三望平的女儿沾上了豪门子弟,但不觉得他们的生活有多大改观,所以一直也不太搭理老三。
    唐望平和李桂珍太低调,家里有钱没?有,多了不敢说,几百万肯定有,唐瑾给她老妈的,但望平夫妇一如往常的勤俭朴实,李桂珍绝对不是咋咋唬唬的女人,不仅治家有方,原则也很强,稳稳捏着家里一把手的大权。
    倒是这次治丧,又让唐望忠和唐望诚看到了老三望平的一些人脉,比如江瑾集团老总魏兴国,江齿集团老总这些人,都是市里人平时见不见的牛人,话说现在的江齿集团,那是江陵市一等一的巨企,不知眼红死多少人呢。
    再就是市里监察局的头头脑脑们,居然也来上一份礼,并且客气的派了单位的三辆小车跟着忙这事。
    昔曰老唐巷的旧邻也来了不少,唐二爷(梅妁姥爷)就来了,还有他闺女唐华(梅妁老妈),他们和唐望平其实沾亲的,老唐巷的唐人都是一家人,几乎都沾着亲,所以来的人真不少,再比如唐煜的父亲唐老头儿也来了。
    土葬的话要听风水先生的安排,停灵几天就下葬,因为夏天太热,基本是停三天,不然尸体就臭了。
    市里面就停了半天,二老去世的当夜就拉回了昔曰迁离的唐家堡(老家),唐家的祖坟都在唐家堡。
    村里也都是老亲戚,院大房深,治丧也没啥顾忌了,完全能捣腾开。
    到了第三天,风水先生说半夜零点前入土,时辰都看好了。
    这天下午唐瑾差距了老妈,她才同意通知唐生,“告诉生哥儿,不要来了,他也赶不及了。”
    李桂珍一心为准女婿着想,唐瑾心说,老妈,你可害苦我了,唐生不打烂我屁股才怪呢!
    果然,手机里没说两句话,唐生就气的挂了。
    小嫣和小蛮双双吐香舌,“一姐,你惨喽!”
    “惨什么惨?大不了给他煽一顿呗,又不是没给煽过?”
    不过想想,挨唐生的巴掌剌激是剌激,可真的蛮疼的。
    唐家旧院前是碾谷子的大场,相当的开阔,再往前就是村里野地了,灵棚就搭在昔宅大门前,双灵并停,对面是请来吹唱的丧事戏班,拉唱一些民间小调什么的,唢呐声声,传出老远,颇有一些气氛。
    众人忙里忙外的,连左右两个院子全占了,共开筵席30多桌,丧前宴,是最后一顿大宴,一般来说,老丧抵喜,也算是民间的一间喜事吧,这是活着的人为寄托哀思,为表达对父母孝敬的一种做法,民间说丧事越大,儿女越孝。
    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各人都要面子而己,所以丧事办的大小不同,没多少亲朋来捧场,你想办大也办不了。
    而唐望平的人脉算不算,大都是左邻右舍和江陵唐的亲系,所以加上朋友一起,三百人还多,算大场面了。
    唐瑾没叫什么朋友姐妹,就是陪着她的小嫣、小蛮和四鹰侍;倒是唐玮叫了些人,比如小朱、小魏、逸风、谢长军、顾小忠、黎囍美、鲍丽柔,他女朋友柳小媗也自然来了。
    就象谢长军、顾小忠他们,都清楚唐瑾、唐玮这姐弟俩与唐生是什么关系,所以都从省城赶了来。
    “我说,唐生怎么没来?这么忙吗?”
    顾小忠小声问谢长军,他父亲顾海明如今是江中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不晓得了,这种事,我觉得唐生应该过来吧?”谢长军这么说,他老爸谢齐现在是大津市委副书记。
    黎囍美就不用说了,她爷爷是黎天琛,现任zy书记处书记、zy统战部部长。
    鲍丽柔父亲鲍国宏是江中省副省长(07届当选),她和顾小忠倒是门当户对的一对。
    这边他们议论唐生为何没来?那边朱小常、陆秀秀、小魏和女友小罗(罗坚之女)、逸风和小盘也在议论。
    唐玮也有点小郁闷,我姐夫咋没来呢?
    “姐,是不是你和准姐夫闹矛盾了?”
    唐瑾不客气敲了弟弟一个毛栗子,“去一边,少烦我,小心揍扁你!”
    她正气不顺呢,多少也是有点委屈,试想,唐生什么时候对自己那么大声说过话?还挂自己的电话?
    刚才蛮不在乎的在小嫣、小蛮面前充硬,说最多挨一顿煽,其实倒不是怕唐生煽自己屁股,是怕他因为这事生了气,弄的以后两个人之间有了小毛剌儿,所以唐瑾很担心,其实也知老妈是为了唐生好,可是怎么做总是不妥。
    唉,都这样了,说啥有啥用呢?唐瑾气闷加委屈,那坏蛋都恼了我。
    院子里灯火通明,加了唢呐和花鼓之类的吹敲,气氛是真的很那啥,一眼望去一片白,皆是披麻戴孝挽白布的。
    李桂祥也来帮忙的,姐姐的公婆去世了,自己来帮着忙活也是应该的,何况姐姐现在有个好女婿,得靠近了啊。
    “姐,让我说这事理应通知唐生的,毕竟他和咱们家小瑾的关系基本确定了。”
    李桂珍苦笑,“这是治丧,不是办喜事,唐生家毕竟不是普通背景,我怕唐生做难,怕唐爸唐母有想法。”
    “姐,你也太小心了。”李桂祥嘴上这么说,心里倒也认为姐姐说的有点道理,官宦之家,难免有讲究!
    “我不小心行吗?唐瑾现在又没嫁给生哥儿呢,小心没大错吧。”
    就在这时,来了两辆小车,看样子风尘朴朴,似远道而来,唐老大望忠笑呵呵的在大门口迎上去。
    车停后下来一对男女,感情是他女儿和准女婿来了。
    “爸,小陈送我回来的,他也非要过来。”
    “怎么好叫小陈也来啊?小陈,一路劳顿了。”唐望忠笑呵呵的和小陈望手,那男子二十七八,颇有几分帅气。
    “老二、老三……”唐忠以老大的身份喊二弟唐望诚和三弟唐望平,“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唐瑶的对象小陈,小陈父亲是省政斧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说来可是堂堂的正厅级官员,周围一片人都羡慕了。
    李桂珍就撇了撇嘴,低声道:“又显摆?老大这人咋弄的?”
    李桂祥也低啐,“很了不起啊?唐瑾对象的老爸还是省长呢!”
    李桂珍脸色一暗,问题是大省长的儿子没来,看见亲戚们都对唐老大改变了眼神,她这心里蛮那啥的。
    要说普通人家,谁也要面子,李桂珍不爱显摆,但也看出唐望忠是故意把那个小陈的爸搬出来压人的。
    她微微叹气,转过头看见了人群中的女儿唐瑾,这美人儿一身白素,美眸中有泪光盈盈,也受剌激了?
    靠外围的地方,小嫣和小蛮在一起,小蛮刚接到了鹰讯中心的讯问,问她唐瑾爷爷奶奶在哪治丧。
    小蛮就说是在江陵市近郊的唐家堡。
    很快,鹰讯中心就把这个地址传给了万米高空中的银色飞机,飞行员直接启动导航。
    “……二十分钟后,抵达江中省江陵市郊唐家堡……”
    唐生微微颌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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