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听此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生个孩子出来是为了好玩吗?”
    孟聆凤非常直白和干脆,挑眉反问阿烟:
    “要不然呢?”
    阿烟笑得柔和,拉着孟聆凤走到一旁说悄悄话:
    “聆凤,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两岁,你如今二十有一了吧?”
    孟聆凤点头:
    “是啊,我还年轻呢。”
    阿烟无奈笑:
    “其实你也可以考虑下了,虽然你不急,可洑溪我看他急得很呢,早就想要一个了。”
    孟聆凤摸着下巴纳闷:“是么,他倒是没说过呢。”
    现在她和成洑溪关系好得很,成洑溪每天都和她腻歪在一起,她考虑到这是自己的“一见钟情的夫君”,也只能是认了。
    阿烟看这事儿有谱,便继续加以劝说,因势利导:
    “而且你瞧啊,糯糯多可爱,你几乎每天都要往这里跑,不是为了看糯糯吗?你喜欢糯糯,为什么不干脆自己生一个,等生出来,你想自己玩就怎么玩。”
    一边这么说着,阿烟一边默默地同情了下成洑溪未来的日子。先生出来再说吧,至于生出来后,孟聆凤打算怎么样,成洑溪打算怎么头疼,这就是成洑溪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孟聆凤还真是有些心动了,想了这么半响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生孩子这种事还真可以考虑下。”
    当天孟聆凤恍恍惚惚地离开了萧府,到了第二天,她看起来下定了决心,跑过来向阿烟请教“如何能生一个糯糯这么可爱好玩的孩子”这个问题。
    阿烟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半句,开始教导孟聆凤,如何才能更好地为生一个孩子做准备。
    作为一个母亲,说起这种事情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于是阿烟在准备糯糯的抓周礼之余,便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抓住孟聆凤教她生娃之道。
    晚上阿烟和萧正峰提起这事儿来,萧正峰却皱了下眉。
    阿烟敏感地感觉到了:“怎么了?”
    萧正峰本不打算说的,见她问,到底是说出来了:
    “秋后可能要打仗,西蛮那边蠢蠢欲动呢,想来是沄狨投了西蛮后撺掇的。她如今已经升到了三品将军,正嚷着这仗还没打够呢,如果怀了孕,可这就没法去了,挺可惜的。”
    阿烟一时无言,想着当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总是比男人多个生孩子这么一件事。
    不过替孟聆凤犯愁过后,她很快想明白自己该操心的事:
    “西蛮那边如果真打,还是得你去吧?”
    用膝盖想都应该是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德顺帝巴不得他兵败了就此除掉他呢。
    萧正峰点头:“是。”
    沄狨是他的老对手了,屡败屡战,事到如今,他都开始佩服这个人的勇气和韧性了。
    阿烟默了半响,没说话,最后也只是笑一笑。
    有什么办法呢,当初就是嫁了一个武将,当武将的,但凡哪里不太平,可不就是得出门去打仗呗。更何况萧正峰这种,那是注定要沙场征战扫荡四方的。
    于是她也只是叹了口气,喃喃地道:
    “以后我家糯糯可不嫁给武将了。”
    没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做了寡妇,她的女儿绝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萧正峰听她这么说,也是有些心疼和歉疚,便过去揽着她,笑道:
    “放心好了,我小时候算过命的,说是我有九条命呢,没那么轻易就挂了。要是哪天我出门,你就在家里等着捷报。”
    阿烟又能说什么呢,便点头笑:
    “是!不过这都远着呢,先好好的筹备了我糯糯的抓周宴才是正经。”
    至于秋后可能要开战的事儿,阿烟终究是没和孟聆凤提起,只悄悄地给成洑溪透了一个信儿。
    成洑溪听到这个,自然是不舍的孟聆凤出去,上一次差点把命都葬送进去了呢。当下成洑溪开始日夜忙碌,想着赶紧让孟聆凤怀上。因为这个,没少招惹来孟聆凤的抱怨呢。
    她抱怨的,却是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惹得阿烟无言以对半响后,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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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糯糯的抓周宴就在年后举办的,因如今萧正峰风头正劲,是当朝红极一时的一品骁勇大将军,连当今帝王都要卖他情面,是以这一日来得人还真不少。
    燕京城中诸般王侯贵胄差不多都到齐了,萧正峰这些年来结交的好友知交以及同袍将领,顾齐修的门生子弟,阿烟的昔日闺中好友尽数全来。一时之间沉寂了几十年的萧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笑语不断。
    燕京城里的人最是能观风向的,一看便知道这萧家必是当朝的权贵了,以后怕是要更上一层楼,趁机巴结得也不在少数。
    外面的宾客自然由萧正峰以及萧家几个长辈来应对,其他王侯夫人将军夫人在初见过后,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边呢。唯独几个昔日小姐妹,阿烟不能随意应付的,亲自请了她们过来一起说话。
    要说起来都是三年没见了,昔日的何霏霏早已经嫁人了,只可惜嫁的那个昔日跟的是太子一党,如今早已被发配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幸好何霏霏娘家当日和太子撇清了关系,又仗着和昔日燕王当今德顺帝有些交情,算是没被女婿所连累,也把何霏霏给保下来了。
    这边何霏霏娘家闹着想让何霏霏和夫婿陈家和离呢,可是何霏霏舍不得。
    昔日干脆利索意气飞扬的何霏霏,如今蔫蔫的,人瘦了许多,在一众昔日小姐妹中也不太爱说话,就是从旁静静地听着,偶尔笑下。
    同窗中有一个叫芮奕琪的姑娘,昔日是户部侍郎家的女儿,并不见得多风光,可是所嫁的夫君却在当日太子燕王之争中站了燕王这边,就此也算是飞黄腾达了吧,夫婿年纪轻轻已经官居一品了。她往日并不起眼,如今却赫然已经是一群姑娘中的佼佼者,说话多,也爱笑。
    一场夺储之争,几家欢笑几家愁,有人落寞无奈有人意气风发,这就是人间百态。
    阿烟招待着昔日的这群姐妹,大家说起各家如今的情况,不免叹息连连,中间有人还提起了李明悦。
    “我听说她虽然帮着齐王生了一个庶长子,可是却仿佛得了什么病,被关在后院,寻常人都见不得呢。”
    “是了,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她连自己孩子都不能见呢,时候一长,那孩子都不见得认她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竟要这么关着,想来不是好病。”
    阿烟听着这番讨论,没吭声,李明悦干的那些事,是家丑,不可外扬,是以外面只以为她真得病了。
    大家说了这么一番后,话题又转到了阿烟身上,一个个都不免赞叹阿烟的眼光。
    “当日只以为你嫁给个四品武将,还是要跟着去边塞的,我们想想都心疼你,不曾想如今你就你过得最好,一品骁勇将军夫人啊!”
    “是了,连我夫君都曾夸说呢,说萧将军一战成名,如今在西北一带名声大震,还说什么有人烟处便知萧将军。”
    “而且咱们阿烟回来后,这皮肤竟比以前都好了,一掐就出水儿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呢!”
    面对众人欣羡的目光,恭维的说笑,如今的阿烟也只是一个轻笑而已。
    这些都是她家男人用命换来的。
    家宴之后,送走了其他人等,她只留下了何霏霏。
    “你现在如何?”握着何霏霏的手,感觉到那手骨瘦如柴,一时想起昔日在书院中的那个明朗女孩儿,和眼前的妇人真是判若两人。
    何霏霏有些呆木的眸子望向阿烟,看了看浑身都透着神采的阿烟,竟有些自惭形秽,她咬了咬唇,眼泪缓缓流下来,反握住阿烟的手道:
    “阿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何霏霏所求的事儿其实很简单,从去年开始她的夫君便被发配到了西方不毛之地,至今不知下落,也不知道生死。她知道萧正峰人脉广,想托他帮忙打听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8章
    何霏霏所求的事儿其实很简单,从去年开始她的夫君便被发配到了西方不毛之地,至今不知下落,也不知道生死。她知道萧正峰人脉广,想托他帮忙打听打听。
    “也不指望着他能如何了,只盼着人好歹回来啊!就算是死了,好歹给个信儿!”何霏霏说着这话,眼泪都掉出来了。
    回头到了晚上,阿烟给萧正峰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不免叹息。
    “其实霏霏的心思我明白,如果你有一天不回来了,我一定和她一样的。”
    萧正峰摸了摸阿烟的脸颊,点头道:“好,我托人打听下吧,只是未必能寻得到,也未必能带回来。”
    毕竟这是得罪了德顺帝的人,如今萧正峰做事很有分寸,什么地方该张狂,什么地方该收敛,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谨慎。
    阿烟听了自然是喜欢:“好歹给个信儿吧。”
    这边萧正峰做事自然是很有效率的,不过月余功夫,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何霏霏的夫婿,叫陈宥理的,被关押在一处铸造工事呢,人还活着。萧正峰也托了人去说过,这边铸造工事后,若是有其他轻省差事,好歹帮着看顾点,那边也答应了。
    顺便那里还捎来了一封信,阿烟帮着转给了何霏霏。何霏霏拿到那封信看了半响,也不知道上面说了什么,又是哭又是笑的,后来算是安下心,继续等着。
    虽依旧是等,可这次好歹有个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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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了抓周宴,萧正峰和阿烟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儿了。
    阿烟本想着有些头疼,知道这搬一次家不容易。早几年搬家还好,左右没什么拖累,两脚一走就行了。可是如今有了糯糯,搬家那可真是伤筋动骨。
    谁知道她刚开始头疼这个事儿,跑过去新家看了看,大吃一惊,原来这三进的宅院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昔日在锦江城用惯的那些物事早已经摆置妥当,和当日竟一般无二。
    大喜过望,又感动无比。这男人应该知道自己其实很留恋在锦江城的日子,所以千里迢迢,算是把昔日锦江城的那处宅院摆设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挪移到了这里。
    萧正峰看她那个感动的样子,便默默地抱起她,到了新宅的正屋。
    “这里距离小翔凤胡同挺近的,离萧家老宅也不远,你没事想回娘家去看看也方便。”
    如今顾云也住在顾家呢,她姐妹二人偶尔一起说话,说说养孩子的事儿说说做买卖的事儿。
    阿烟抱着萧正峰的脖子不放开:“好。”
    萧正峰低声笑了,故意打趣道:“其实皇上对我真不错,赐得这个宅子真是合心意。”
    他这么一说,阿烟暗暗地伸手便掐了他一下。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既然有的用,放着可惜,不用白不用,反正这宅子也不是他刘栔熙的,还不是做个顺手人情借花献佛!
    这边阿烟到了新家后,顿时觉得果然比在萧家老宅住着舒服多了。因为不住在一处,也不用早晚请安了,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想怎么混就怎么混,操心的无非是伺候好男人伺候好娃儿,再把自己收拾好。
    这种猪一般的日子才过了三五日,她就听到一个几乎把她劈在那里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沈越得罪了齐王妃后,齐王妃几乎是把沈越恨得牙痒痒,沈越和阿媹郡主这门婚事眼看着也就吹了。
    要说起来齐王其实也不中意这门婚事,沈越是晋江侯家的孩子,可母亲出声低贱。这也就罢了,后来他还因为这个母亲和晋江侯府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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