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一条通向后院的小路上,白幼清提着裙边走得飞快,甚至隐隐有了小跑的趋势。
    不远处一个下人看到她远远地打招呼,“王妃来啦?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相爷在前厅呢。”
    “我不找相爷,我找火儿,火儿呢?”白幼清边走边问,她本来在家里安安稳稳地给孩子们做衣服,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神不定,针更是数次扎到手上,无论怎么样都静不下心来。
    她想到上次这样乘骐当天就出事了,这次又这样一定是又要出什么大事了。爹娘安好公婆安好,孩子也安好,那一定是火儿了。火儿最近本来就被感情之事所困扰,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才好啊。
    下人回答道:“火儿姑娘还在她的院子里呢,不过到了早饭时间怎么没见出来呀?难道是昨晚给相爷做饭累着了?还在睡懒觉?”
    “我去看看。”白幼清直接由走改成了跑,直奔上官火儿所在的院子。
    一打开院子的大门她就嗅到空气中隐约飘着一种腥甜的味道,这味道貌似是……鲜血!
    她心里一“咯噔”,赶忙朝她房间里飞奔而去。
    “砰!”她踢开半掩着的房门,霎时间被里面的景象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此刻屋内墙边的地面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上官火儿伏在血泊里不省人事。
    那血不知流了多少,只知道她火红的头发变得更红,火红的衣裙也红得刺目。唯一相反的是那张憔悴的脸蛋儿,白得好像一张纸,双目闭得紧紧的,仿若没了生机。
    “火儿!!”白幼清惊恐地失声尖叫,连忙冲过去把她扶到怀里,哭喊着伸出手探向她的鼻翼,发现还有呼吸,却微弱的很,好像下一刻就会停止。
    “火儿!”白幼清玉手紧紧捂住她还在渗血的额头,抱紧她嚎啕大哭,心疼、恐慌、害怕一起哭了出来。
    “火儿,你怎么了?别吓我,火儿醒醒,火儿!”
    “火儿姑娘?”这时那下人也跟了过来,见此情景忍不住大骇。
    “刚才谁来过?!”白幼清凄厉地大声质问。
    那下人忙如实交代,“刚才……刚才相爷和许倩来过。”
    “白萧然!”白幼清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拼尽全力把上官火儿抱起放到床上,转身朝前厅飞奔而去。
    前方客厅里,白萧然静静地给许倩包着伤口,心却完全没在这边。他满脑子都是火儿看他的最后一眼,那么痛心绝望,那么心灰意冷,像是在作最后诀别……想着,他的心阵阵抽痛。
    “相爷,你在想什么?”许倩问。
    “没什么。”白萧然摇摇头,再次确认,“许姑娘,你确定你的伤是火儿弄的?我和她相处三年,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许倩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相爷,不是她是谁?你也看到了,那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这伤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弄的吧?你到现在还相信她?”
    白萧然承认,“是,我相信她,我会好好调查。”
    许倩心中有一丝慌乱,狡辩道:“这……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是当事人我还能不清楚吗?难道你以为我自残然后陷害给火儿不成?”
    白萧然看着她,目光如炬。
    许倩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发抖,心惊肉跳地问道:“相爷,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白萧然眯眯眼,危险地发出警告,“最好不是你说的那样,否则……我杀了你!”
    “不,不是那样。”许倩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萧然!!”白幼清的怒吼忽然传来。
    “幼清?”白萧然站起身迎向她,“你怎么来了?”
    白幼清飞奔过去,带足了积攒的怒气,扬手狠狠朝他脸上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白萧然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的一片。
    白萧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又惊又怒,“白幼清!你疯啦?我是你哥!你竟敢打我!”
    “你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你是杀人凶手,我打死你!你个混蛋!”白幼清疯了般奋力捶打他。
    “够了!”白萧然怒吼,抓住她胳膊恼怒质问,“白幼清,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杀人凶手?”
    “滚!”白幼清猛地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厉声哭喊,“你个畜生!你和这个贱人杀了火儿,火儿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你却在这里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鬼混!刚才就你们去过火儿的房间,是你们杀了火儿,你们丧尽天良!你们会遭报应的!”
    “你说什么?”白萧然被她的话吓得面如土色,不敢置信地摇头,“火儿……火儿在血泊里?怎么可能?不可能,刚才她还好好的!”
    “火儿快死了,火儿流了好多好多血,她的额头撞到了墙角,撞了好大一个口子,她快没呼吸了,血还在流,还在流……”白幼清哭得几乎没了声音,心里害怕得要死。
    “是谁?你们两个!就你们两个去过火儿房间,是谁把火儿推倒撞到了桌子?是谁害她?谁害她?!”
    白萧然满脸惊恐,脑中回忆起刚才他离开时听到的那声撞击声,原来那是……那是……
    “火儿……”他惊吓得几乎忘了怎么呼吸,飞快朝火儿的房间飞奔去。
    推开房门,墙角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魂飞魄散心惊肉跳,跌跌撞撞地朝床边跑去。
    床上的人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脸上鲜红的血液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他眼球都在刺痛。
    “火儿……”他喊着她的名字痛不欲生,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滚落。
    “快,快拿凝玉膏和绷带。”他惊慌失措地大喊,声音都因害怕而颤抖得厉害。
    “准备好了。”下人拿出一个医药箱,里面治伤的东西一应俱全。
    白萧然眼睛红得吓人,哆哆嗦嗦地拿起毛巾去擦火儿额头的血迹,然后给她上药,包扎……
    白幼清捂住嘴巴痛哭不止,又气又恨地怒问,“你个禽兽,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这是在自杀,刚开始她明明有力气站起寻医,即便不能也可以呼救,门口就是下人,她若呼救不可能没人听得到。但是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的血往外流,她在自杀,她不想活了!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性格那么开朗心态那么好,怎么会被逼到自杀的地步?”
    白萧然听着心如刀割泪流满面,不由得悔恨万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她。”
    “她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事?”白幼清抽抽搭搭地问。
    “没有生命危险,伤是外伤,只不过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恢复。”白萧然拿着手帕轻柔地擦拭着上官火儿脸颊上的血迹,心里自责得要死。
    都怪他,都怪他,他不该推她,不该在听到撞击声后还残忍地不回头,这次他真的伤透她心了。
    “来人。”白幼清喊。
    门口守着的下人立刻跑了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白幼清把腰间悬挂的令牌扯下扔给他,吩咐道:“速去皇宫太医院,让柳易安太医给你拿最好的补血药,另外问皇上要些血莲阿胶等滋补气血的上等补品,就说是我说的,父皇定会拿给你,你拿到东西后速速返回,听到没有?”
    “是,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下人收好令牌转身飞奔而去。
    “谢谢你幼清。”白萧然红着眼眶跟她道谢。
    白幼清愤恨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道谢?你以她什么人的身份跟我道谢?”
    “我……”白萧然语塞,内疚不已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我是无心的,对不起。”
    “你应该庆幸她没出什么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叫你一声哥。”白幼清恼怒地瞪着他。
    “我错了,我错了。”白萧然喃喃,眼泪又开始滑落,手指疼惜地轻抚着上官火儿苍白的脸颊,心在滴血。
    白幼清残忍提醒,“晚了,她不会再原谅你,你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她现在已经绝望了,你们完了。”
    “我……我会跟她道歉,求得她原谅。”白萧然语气中带着慌乱。
    “这次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对不起她的事太多太多,不是道个歉就可以解决的。”
    白萧然闪着泪光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看着她屈声哀求,“那怎么办?幼清,幼清你帮帮哥,帮哥求得她的原谅,帮我跟她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幼清绝望摇头,“没用的,我已经帮过你了,几天前你冤枉她说她挑拨是非,她积压了数年的委屈一同爆发出来。她崩溃大哭,她哭着要回家,哭着要离开,哭着要放弃你。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劝她,她才同意再用十天的时间来赢得你的喜欢。”
    “什么?她……她有了离开的念头?”白萧然慌乱。
    “她累了~”白幼清心疼地擦去眼泪,哀伤呜咽,“三年了,你对她的态度早就足以让她放弃了。但是她不舍得,她又给了你十天的时间,她和我约定,如果十天后你还是不肯接受她的话她就彻底离开,再也不回来了。没想到这还不到十天,你竟把她伤到连生存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我了解她,她这次不会再原谅你,谁说都没用,你们彻底结束了。”
    白萧然被她的话惊吓到了,脸色逐渐苍白,心像是被一把手狠狠握着,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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