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末了的一字虽尾音上翘,却哪有容人拒绝的余地?个狗日的皇帝,放着他最娇宠的公主不要,谁还敢再去挑别的美人?
    萧老爹瞄了眼妹殊无意识捂在小腹上的手,只觉得祖宗牌位都绿了。心里把癸祝咒死,人却已忙不迭地趴在地上:“老臣,谢主荣恩——!犬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公主垂青,这是祖上求之不得的荣耀啊~~恳请圣恩示下,准许臣父子即日回祖城三槐坡五帝庙,为吾皇与六公主烧香祈福,以表心中感念则个!”
    热泪盈眶着,一边拼命揪萧孑的衣角,命龟儿子赶紧跪下谢恩。
    癸祝不发话,只是眯着桃花眼笑看萧孑:“爱将意下如何?”
    萧孑隔开袅袅舞姬看向芜姜,见她果然也正怒目横扫过来。他便冷笑,单膝一跪道:“微臣,但听父亲安排。”
    ——哼,小子,答得倒是痛快。
    癸祝暗暗磨牙,早前不知道萧孑与芜姜有纠葛,那么只要他肯娶妹殊,安分守己地困在京城就算了;但现在娶与不娶,都得想个法子把他远远的弄死。
    面上却不表露,只笑容和煦地问芜姜道:“天寒地冻,驿站到底简陋,美人儿今夜可愿留住宫中?若然愿意,朕这就亲自带你挑一处舒适殿宇。”
    芜姜不说话,似未曾听闻一般,目光隔开癸祝,定在他背后的妹殊身上。
    癸祝便又看向慕容煜。
    ——好个口是心非的小妞,说得再绝情,还不是管不住那醋意?
    慕容煜一眼洞穿,心中略觉泛酸,便摇着玉骨小扇幽幽笑道:“这可由不得本王做主,得看小美人自己的意思。”一边说,一边狠剜芜姜,提醒她来之前答应过的话。
    答应过什么,要把那薄情寡意移情别恋的萧狗引出边关嚒?然而不稍他说,芜姜此刻都已把萧孑恨到死了。
    蓦地收回眼神,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道:“皇上的恩典凤仪心领了。此番归汉途中,听说母妃的遗体这些年一直在梁宫保藏,从前忘了便罢,如今既是想起来,便梗在心中难安。天下这样多双眼睛看着,凤仪不愿背负不孝之名被后人贻笑大方,恳求取回母妃的尸身在父皇陵前火化,自此之后甘愿随在皇上的身边报答。”
    好个算计的小丫头,原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癸祝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芜姜,仿佛在听一个笑话:“哦呀~这怎么可能呢?莫说燕姬在朕的身边陪伴了八年,感情已非比寻常。便是朕将尸身送给了美人你,又如何能保证你在得去之后,还肯继续回到朕的身边呆着……天下人都诬陷当年是朕谋害了你父皇,众口铄金,谣言难辩……你,不恨朕么?”
    癸祝勾起两片薄薄的嘴唇,俯身探向芜姜,那末了的一句话声音很低,桃花眼里精光闪烁。
    看,刚才还装作个大善人,像与她甚么恩怨也无,这会儿又大言不惭地问自己恨不恨他。
    好个狡诈多端的狗皇帝!
    芜姜早有准备,按捺着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双手呈上去给癸祝,不亢不卑地颔首道:“我不白求,愿用信中之计作为交换。当年若非闲人多余干涉,母妃何致于红颜早逝……我想信上说的,应是皇上与我共同的心愿。
    皇上不用问凤仪得了尸身后还肯不肯回来,不管肯与不肯,到时慕容大皇子都会把凤仪完好无缺地送到大梁。凤仪从匈奴手里逃生,其实就像是死过一回,许多事儿也都看明白了。世上的男人千百万,跟这个,跟那个,最后都免不了被薄情,倒不如挑个最荣华富贵的,贪几年青春享乐。我既愿意入梁宫,便是已决定将前程尽忘。皇上葬了我母妃,我心中念您一份恩情,日后定然好生报答;但若是不肯,凤仪也无颜再苟活于世上,最后便只能随母妃一并去了。”
    芜姜说着,从慕容煜掌心接过一包铂纸,蓦地仰头倒进嘴里。
    “该死!”对面萧孑豁然起身,手中筷子像剑一般弹向芜姜的手背。但已经来不及,芜姜看也不看他,两颗药丸便已经尽数吞咽下去。
    他听懂她话中的字句针对,那颀长的身躯矗立在桌案旁,一时布满冽冽煞气:“花芜姜,你到底还想要怎么胡闹?”
    癸祝看见了,心中想杀萧孑的心便更甚了。细白的指头勾开信封,但见里头一纸小笺,上用小楷写着几行五字短诗——
    “长者魂未安,晚辈何偷生?冤债皆有主,萧狗且偿命。北路布险关,谴他护棺行。了我逝母恨,清君身侧危。”
    字迹工整而娟秀,执笔却略有生疏痕迹,乃是芜姜一直停留在六岁的功底。后来流落塞外,除却每日放牧拔草,便再没了握笔识字的机会。难得在妲安帐包里看到,欢喜得爱不释手,第二回再去,便已经被妲安藏得看不见了。
    癸祝蹙眉思量,问慕容煜这是怎么回事?如何说好的把美人送来,此刻又拿毒药给她吃?
    慕容煜也不晓得几时被芜姜听去了大皇兄的安排,他猜一定是阿青阿白那两个豁嘴儿。
    个鬼精的小妞,竟然还背着自己写了封信。他心中挠得不行,便勾唇应和道:“她说得没错,此次由大皇兄亲自护送她入住梁宫,皇上不必为此事担心。不过为了预防谁人将她无理扣下,恕本王给她吞了毒。除非及时回到白石城,否则便不怪五日后美人香消玉殒矣~~”
    特特意味深长地睇向萧孑。
    癸祝便有些犹豫不决,又想萧孑死,又割舍不得燕姬的美妙。
    慕容煜给三个佞臣使了眼色。
    贾高会意,贴近癸祝的耳畔:“皇上不如就用燕姬的尸身,抵萧将军一条命好了。留他在京城,不定什么时候又把凤仪小公主染指;派他去边关,又要时时担心他造反。干脆叫七皇子把他弄了,您日后也好高枕无忧,还可以省下三座城池。”
    去你个染指,寡人看上的小美人谁敢染指?癸祝美须抽搐,怒瞪了贾高一眼。
    但这一席话却正戳中他心底的要害,他悄然看了眼身旁的妹殊:“好是好,也要那小阎王他肯去啊,再说这个小荡妇可怎么打发?”
    贾高佯作思考,顿了顿,嘘声道:“天下想娶公主的人还不多吗?皇上假意招萧将军做驸马,反倒更打消了他的戒备。再则说,活人和死人的乐趣到底不一样,一个十四岁的小美妞,怎么着也比……啊,也比一具尸身来得要强……”那后面的话略觉难以启齿,意思点到即止。
    癸祝捋着美髯,桃花眼儿把芜姜扫荡。但见她这会儿酒后两腮粉红,娇胸微起微伏,实在是叫人舍不得罢手,便咳咳嗓子,故作为难道:“怎么说燕姬的尸身也是价值连城,这些年朕为了保持她美貌,不知化去多少黄金白银,岂能说给就给?美人儿稍安勿躁,这事还得容朕再想想,今日过后再行定夺不迟。”
    说完做困倦之意,叫老太监搀起来离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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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灯袅袅,漆红楼廊成‘回’字迂旋,驿站里人上人下好生热闹。三层雅厢的太师椅上,慕容煜慵懒把玩着小扇,半寐着狐狸眼打量芜姜。
    个刁蛮的小辣椒,夸了她两句今天表现得好,一出宫便叫他破费个不停。饯金枣八宝兔丁,椒盐鸽子腿儿桂花烙,整条街的汉人小吃都被她馋了个遍。这会儿渴了,又逼他大晚上给她打包回来一份翡翠白玉汤。那奶白的汤汁将她的小脸儿蒸得娇娇粉粉,他睇着她被烫红的小唇瓣,忽然有些嫉妒她这样放肆的美貌。
    龇了龇牙,俯身贴近芜姜的脸颜,想叫她不痛快:“你既知是我大皇兄押送,竟然不怕么?我大皇兄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女人在他眼里形同马圈里的一匹牲畜,他可不懂甚么叫做怜香惜玉。”
    这只狐狸整晚上都在套自己的话,想知道她在信中是不是有庇护萧孑。多心多疑的,芜姜才懒得理他,只是装耳聋听不见。
    屋里无人声,屋外的嬉笑谩骂便飘了进来,扰人心绪烦乱。
    慕容煜默了默,又不甘心:“那姓萧的一贯冷僻嚣张,今日竟然肯当众向你道歉,想来应该还算喜欢你。此番一别,今后你和他可就天人永隔了,当真没有一点后悔么?”
    后悔?后悔个鬼啊。那父子二个没皮没脸,昨晚上还一个扯着芜姜的袖子叫儿媳,一个把她箍在怀里那样欺负,今天就狗腿地奉旨成婚准备当驸马了。
    芜姜本来已经告诉自己不会再喜欢萧孑,但是那恶劣的家伙又把她的嘴儿尝了,害得她又记起他清甘的味道。一想起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今后也要温柔又霸道地伺弄别的女人,她心里一口气怎么就是咽不下去。
    欸,芜姜是有多么的想让萧孑死啊。那个阎王,他死了,她从此眼不见为净,也就不用再惦记他和谁谁这样那样了。但是却不能被慕容煜知道,阿青阿白说过慕容煜爱萧孑,只想虐他而舍不得叫他死。
    芜姜便咬着调羹儿道:“一只背信弃义的萧狗,他在我心里并不比那个狗皇帝高尚多少。反正我把人给你引去边关就行,慕容煜你要是再继续啰嗦,我明儿就反悔给你看。”
    听得慕容煜颊骨抽搐,好个可恶小妞,一下午不晓得用这句话要挟过自己几回。
    素长的手指捏住芜姜下巴,阴声笑道:“哼,最好别给本王耍甚么花样,否则别怪我叫你什么也得不到!”
    说着拂袍起身,命手下把癸祝今天赏赐的珠宝首饰全都搬走,明天送去凤凰阁兑换银票。说芜姜没离开他之前,所有的财产包括人身全部都归他慕容煜所有。
    芜姜也不稀得触碰癸祝给的东西,便只管任随他去。把汤喝完,夜色便深了,不一会儿小二领着仆从送来热水,她便叫他们倒进屏风后,自己拴上门闩宽衣解带。
    寒夜月光冷凉,过了亥时便进入宵禁。驿站周围清悄悄的几无人影,角落里时有黑影忽隐忽现,那是北逖大皇子慕容烟布下的高手暗哨。
    慕容烟此人生得瘦脸鹰勾鼻,手段阴险毒辣,乃是个为了利益不惜代价的可怖角色。那个傻妞,好言好语哄她不听,偏把自个儿堪堪送进虎口。
    萧孑凛着眉宇,一袭修劲长袍忽而掠上屋顶。悄悄拨开瓦片看,看见底下的灯火昏黄中,芜姜一手祛开腰间丝带,一手勾解罗衫,衣缕沿着她嫩婉的身段轻盈滑落,其余并无甚么闲杂人等。他便从天井跃上楼廊,用细棍将她的门闩轻轻一挑,闪身晃进去了。
    ☆、『第四二回』离骚
    接连几日路途颠簸,又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芜姜也很倦惫了。浴盆里袅袅水雾熏得人筋骨舒软,她把自己褪干净,修长双腿跨进水里,然后将一头乌亮的长发散下来。
    薄纱屏风在灯火摇曳中映出倩影,将少女纤瘦而饱满的矛盾勾勒。她的娇美盈盈颤颤,手指儿捂在桃尖,撩水在上头轻泼。他在屏风外看见,怎生忽然想起来一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莫名就有些移不开眼神,想看她怎样继续。
    好整以暇地持剑走过去,听她戏水叮咚。
    暖水催人昏倦,芜姜洗完澡站起来擦身子,准备上床去睡觉。
    才沾过水的身条儿湿漉打滑,后腰凹下去一弯美丽曲线,沿着臀儿迎出来。那水珠子便顺着凹线蜿蜒,咕噜一声落进了水里。
    他的世界里便只剩下那一声,绕过屏风无声地踅了进去。
    芜姜正要取衣裳,怎么手才探到身后,忽而那衣裳却自己送到了跟前。心神蓦地一凛,看到一柄冷剑挑着她的小衫,那持剑的手腕上一串黑亮佛珠环绕,顿时羞愤得抓过衣裳就喊:“来人啊,救——”
    然而呼叫声还未及出口,他已用剑柄在她的喉间一顶,嗓音冷鸷得渗人:“胆敢叫出声,现在就弄了你!”
    身量清劲而颀长,穿一袭暗黑蓝云纹底长袍,墨发用玉冠高束着,两鬓各垂下一缕青丝,英俊得不成样。凤眸灼灼地盯着她,并不说杀她,只威胁要“弄”。他若说杀她,她反而还不怕,但他说弄,她便气羞起来,想叫他死。
    芜姜喊不出声,磨着唇齿低声骂:“霪贼,周围都是暗哨,谁人放了你进来?”
    到底是有多恨他?这会儿气得胸口起伏,小梨儿都遮不住椿光。他看着她的形状,发现真的又大了。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想起从前在清水河边、在她闺房里那些或真或假的亲密,莫名亦有些窘,俊容微晕开一抹红。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这大梁京都,只有我萧孑不想去的地方,就没有我进不来的。”
    说着剑梢一挑,把芜姜垂在胸前的长发拨去她肩后。
    荭荭没了遮挡,被他看得更清楚了。她才恍然间明白他在打量什么,怎么世上会有这样无耻的人呢。低头一看,气得用衫子严严包住。然而衫子太小,藏了这儿,底下的又被他看见。她不自觉地顺势瞥一眼,发现他那里竟也在悄悄变化。都说了要把前程往事忘尽,忽然却又想起来他走之前,在闺房里压着自己时那里的嚣张。
    芜姜的脸羞红得不像样,龇着牙命令萧孑:“萧狗,再看挖了你眼睛,快给我闭上!”
    萧孑自然也觉察了尴尬的变化,但此刻目下的场景熟悉,空气中充斥的味道也熟悉,他亦想起了从前,那些与她不情不愿地腻缠的日子。
    芜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孑一把拖进了清宽的怀抱:“可恶,惹我很好玩是嚒?白天被你频频得意了,我说过总会让你后悔!”说着大掌扣住芜姜的臀,把她从水里打捞起来,健步往床边抱去。
    他走路生风,芜姜的身子不时碰到他那里的硬,抬头看他蹙着眉宇的冷俊的脸庞,心里就都是怨与气……还很紧张。挣扎着去抓他的脸:“放开我,不是当我死了吗?与我不熟不识,你还来找我干嘛?滚去当你的驸马吧,撒谎成性的混蛋,那六公主多美丽!”
    小嘴儿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挑他的刺,不容人好过。萧孑懊恼地把芜姜手指咬住:“去他个驸马,老子说的是你!自找轻贱是么?谁得了你母妃的尸身,你就肯服侍谁。给我不肯,给那个皇帝就肯了?”
    说着把芜姜往床上一摔,解下腰带绑住她的手,用力摁去头顶,一口含住了她的唇。
    “唔……”芜姜被力道箍得忍不住往前挺,他就去揉她娇迎的梨子。刚才看了她一晚上,天晓得心里到底有多蠢蠢欲动。哄不听,再继续惹他的话,那便干脆要了她。女人的第一次总是痛得刻骨铭心,就让她记住他给的痛吧,尝过了就会惦记,看她今后还怎么与他犟,还怎么不理他!
    萧孑欺负着芜姜的嘴儿,霸道又用力。芜姜乱摇着头,不肯与他好。他这会儿弄了她,过不了多久又要和那个公主洞房花烛,世上怎会有这样可恨的男人呢,一边答应了娶别的女人,一边又继续三番五次地欺侮她。
    武将的身躯坚硬有力,芜姜被萧孑轧得动弹不得,只是竭力推挡着:“恬不知耻,你以大欺小……嗯……你要是敢继续,我就真的杀了你!”
    少女嘤呜喘息,若有似无,话不成句。
    慕容煜手下的侍卫从门口路过,不放心,嘘声探问:“小芜姜,你在里头干嘛?”
    芜姜正准备喊,胸口却忽然一痛,看见萧孑噙住了她的荭荭:“不要出声,你若出声,我就进去了!”
    最是女子经络敏感之处,她痛得皱眉,身子都弓了起来。这一贴近,忽而发现他的嚣张竟已正正地抵在她那里,隔着素白中裤窥见里头难以比量的庞然,像随时蓄势待发。阿青阿白不要脸皮,芜姜已经被迫听了不少的羞耻,晓得了男人和女人的那些进进出出,心里顿时觉得肮脏得不行。
    只得忍着羞辱,对着门口道:“没事儿,我打死了一只蟑螂。你别杵在外头,一会儿你主子又该多疑了。”
    自从芜姜到了炀王府,慕容煜已经甚久不罚手下们吃奇葩怪食。侍卫们私下里对芜姜颇多照拂,不过都得背着慕容煜。那家伙心眼儿比针尖还细,他自己可以随便惩罚芜姜或者对芜姜好,旁人若是和芜姜多套点儿近乎,那就一定是存心与他慕容煜作对,得被扔去池子里喂蛇。
    当下侍卫被这么一提醒,连忙低咳着嗓子一本正经地走了。
    动静歇下来,芜姜红着眼睛忿忿地剜萧孑:“放我下去。”
    那眸瞳清洌,包着水儿的时候总勾人心慈手软。萧孑低喘着,语气缓和下来:“昨夜他牵你的手,今夜你又与他逛了一整条长街,你可是已经移情别恋于他?”
    话中不遮不掩的醋意,凤眸炽灼地看住芜姜,不错过她分毫变化。
    没想到这厮竟然悄末声息地盯梢了自己两天,既说过不管她死活,还跟踪她做甚么?芜姜抿了抿被萧孑吃疼的小嘴儿,看着他眼底的一抹憔悴,略觉得有些解气。
    但他的那个还杵着她嚣张呢,羞辱又重新席卷回来,忽而便趁萧孑分神之际,用尽全力在他的少腹一顶:“萧狗,是又怎么样?他起码不会对我撒谎成性,比你可爱多了!”
    “阿嘶——”藏龙勃发,哪里经得起这顿然一搐。萧孑清颀身躯顿时痛得弯成一弓,愤怒地卡住芜姜脖子道:“该死!知不知道你在做甚么?这会要人的命!”
    芜姜只是那么一顶,哪里晓得男儿箭在弦上的痛苦。只当他在装,连忙挣开手腕的捆束,捡起他落在床边的短剑,比着他胸口忿恨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从你背信弃义的不告而别,从我知道你骗了我,从整个寨子被毁、阿耶阿娘不知去向的那天开始,这就是我选择的路。是,我是轻贱了没有错,然而你呢,你明知道我与你的仇,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如今倒来嘲笑我轻贱了,你这个临阵脱逃的败将、逃兵,你根本就不配碰我!”
    她执着剑柄,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紧张,剑尾不住地哆嗦着。萧孑勾唇冷笑,隽颜因着少腹的抽痛而布满了汗:“当日情形我此刻不与你细辩,但你以为就凭那一番舞姿,就能够说服他归还你母妃么?我若是此刻不管你,只怕你被他玷污了,也休想见到你母妃尸身一面!”说着清伟的身躯徐徐直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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