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清浅脸上刚刚露出得意的微笑,她的背就让人拿针刺了一下,好痛。
    谢云今天很倒霉,天还黑着,一群妇人就闯了进来,完全不顾他有裸睡的习惯,就要给他洗澡。苍天,谁刚刚掐了自己屁股一把,谢云很想裹着衣服跑出去。
    这群妇人太可怕了,祖奶奶笑呵呵的看着别人给孙儿洗澡,还被人用泡在水里的柏树枝拍打后背,也不来阻止一下,听说这样能把晦气打掉。
    吕定光在屋外听着谢云的惨叫,拍着完全傻掉的小邓肩膀说:“你以后结婚也是如此,甚至比他还惨,毕竟你家的长辈力气更大一点。”
    洗了半个时辰,不停的加热水,谢云感觉自己都散发着熟肉的香气,天亮的时候,妇人们终于走了。
    谢云皮肤通红,两条腿颤抖着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吕定光递给他一坛子低度的新丰酒,说:“喝一口,壮壮胆子,把今天熬过去,以后就没事了。”
    谢云接过去,很想把自己灌醉,但酒不足,所以他只能接着任由兴奋过度的妇人摆布。
    自己结婚,不是应该穿大红袍吗?为什么要穿官服,绯红色的衣服,别人看见,自己这是上朝还是娶媳妇?
    结婚就是受罪,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上辈子结婚要穿西服领带,还要被一群伴娘各种刁难,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娶老婆就是个遭罪的事,尤其是到了古代,上一次娶老婆虽说西服领带的傻透了,这回穿正宗的唐人服饰,更傻。
    整套的官服有多少件衣服?谢云穿了快一年也没搞清楚,每次都要剩点什么,里衣,袜裤,外衣,还有腰带,长靴,各种小一点的挂件。
    小强悲鸣一声,溜达到他大哥面前,哭诉,它今天也被人全身皮甲,而且还是六七十斤的铁甲。
    “来,把盔甲穿上。”
    “为什么?”穿成这样去皇宫,会不会被人当成自己挑事?
    这是武侯的习俗,结婚就该穿盔甲,好吧,穿就穿,但别给我腰上绑玉佩了,往日谢家珍藏的极品玉佩,祖奶奶全拿了出来,要求戴在谢云身上。
    还好现在已经入冬,这要是在夏天,谢云感觉自己会被热死在半道上。
    真的是太不人道了,有空折腾新郎官,也不说给拿点吃的,他现在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快站不起来了。
    满家找吃的时,谢云被从旁边窜出的小邓和苻黑下了一跳,也不知道谁给他俩画的妆,脸惨白至极,脑袋上插着大红的绢花,这是伴郎的妆?
    还好有吕定光撑场面,这家伙结过婚不适合当伴郎,所以今天很悠闲。只是稍微画了一点点妆。
    “老吕,待会就看你的了,你可要帮我出谋划策。”谢云忧心忡忡的说。
    “好没问题,只要挨打的活,小邓和苻黑扛了就行,其他的我来应付。”
    “结婚大喜事为什么会挨揍?”
    “习俗。”
    还没找到吃的,谢云就让刘三扶到小强背上,开始往长安赶,这路途遥远,队伍里还有步行的吹鼓手,现在还得抓紧时间赶路,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中午十二点时,谢云终于领着队伍赶到皇宫前,禁卫们都穿着红色的衣服,面带笑容。
    “恭喜侯爷。”
    “赏!”谢家家将立马把大把的铜钱撒了出去,今天特意拉了好几车,就是为了讨句彩头。
    禁卫们好打发,后宫的妃嫔就不好打发了。一群人堵着门,不要红包,非要谢云写一首开门诗,要以前没有的,不然不开门。
    我的天,今天饿的头晕眼花,哪有里心思写诗,谢云用求救的看着吕定光。
    “别看我,我不会,今天我是来应付宫女的。”
    关键时刻兄弟也靠不住,只好自救。
    日出东南隅,
    照我漱连殿。
    苻氏有好女,
    自名为清浅。
    应急诗念完了,谢云刚刚打算进去,就被吕定光拉了一把,结果全副武装的小邓跟苻黑冲了进去。
    好家伙一群宫女拿着棍子躲在门后,见人进来,全都下死力的敲。可怜的两人只能用手臂护着脸往里面闯。
    吕定光拉着谢云,轻车熟路的绕开发疯的宫女,接着往里面闯,结果被苻晖挡在了庭院中间,黑着脸,手伸的很长。
    小舅子这是要干什么?咱两可是兄弟啊!谢云还想论交情,结果吕定光从他腰间扯了两个玉佩塞到苻晖手中。
    这位太子爷才把路让开,原来他今天就是来打劫的。
    苻清浅的寝宫外,由九秋守着,她跟谢云有仇,大仇,因为别人家的贴身丫鬟都能跟着小姐陪嫁,运气好还能捞个妾室,但刚刚苻清浅告诉她,谢云不要她,陪嫁可以,但是会给她重新找一门亲事。
    耻辱,大耻,自以为受到侮辱的她决定今天趁火打劫。想娶公主可以,先把老娘下半辈子的嫁妆拿出来。
    自觉理亏的谢云只好摸遍全身,把全身值钱的玉佩送给了九秋。
    门开了,苟皇后身后躲着哭的稀里哗啦的苻清浅,一样画的鬼一样的妆容,见他进来,立马扑倒皇后怀里大哭。
    “好好对顺阳,不然本宫要你好看。”苟皇后把苻清浅的手交到谢云手里,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皇后走了,苻清浅还是哭个不停,谢云吃惊极了,他俩早就说了不止一遍出嫁的事,今天怎么突然矫情起来。
    嫁到自己家,又不是不能回皇宫,为何哭的这么伤心?
    “我想我娘。”谢云立马理解了。
    离开漱连殿时,苻坚正在宫外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往日的威风的天王现在眼圈居然有些红,这是舍不得闺女了?
    “小子,多余的话朕就不给你讲了,你要是敢辜负顺阳,你的脑袋就准备搬家吧。”
    “公主要是辜负我怎么办?”
    “那朕也砍你的头。”苻坚说,把红盖头盖到苻清浅头上,就背着手离开了。
    谢云抽着冷气,苻清浅的手正掐在他腰上死命的扭。
    见他领着新媳妇出来,一直在挨打的小邓跟苻黑抱头就跑,这群宫女太狠了,普通老百姓家就是意思一下,她们是真的在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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