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之外的谢云打了一个冷颤,感应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当天夜里,他就感冒了,高烧三十九度。
    第二天,谢安离开时,他在床上起不来,祖奶奶领着家里人送别去了,临走前还给孙子多盖了几床被子。
    躺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看着房梁上挂着的夜明珠,谢云感觉自己在云端里漂浮,上下左右来回晃荡。
    现在体温高的发烫,那是体内的免疫系统正在跟病毒交战,看来战事很焦灼。谢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将军,在大脑作战室里破口大骂,为何肺部的病毒还没有清除感觉,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准备自己带着白细胞冲锋陷阵时,四张油乎乎的脸出现在床头。苻晖苻黑,吕定光,杨喜跟着邓景联袂拜访,一人拉了一车礼物,上面全是玛瑙,玉器,古玩字画,药材等等好东西。
    谢云看的激动,出了一身汗,感觉自己病好了一大截,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点感冒药,起床穿衣服,就蹲在库房门口看家丁往里面搬东西。
    都知道自己脾气,不值钱的一样都没带。咦,怎么还有两箱书,谁送的,上面写的乱七八糟,还有不少错别字,拿回去,换上金银在送过来。
    “小云,这可是我爹从皇宫里专门挑出来送给你的,都是汉朝珍藏,一包多年了,你没事多看看,有利于病情恢复。”苻晖用手摸着谢云的额头,狐疑的问:“你这发烧是真还是假?”
    谢云将头上的脏手拍掉,让人把书送到书房里摆好。五个人看他没事,就开始在谢家探宝,自己前几天找木匠打造的太师椅没了,家里的炒菜的铁锅也没了,最可气的是某某太子仗着自己身份,还想顺走房梁上挂着的夜明珠。
    都是一群土匪,还以为他们今天是来送东西,没想到人家是来换东西的。要不是感冒没好,身体虚弱,谢云早就抄家伙了。
    胖厨子在五个人的监督下战战兢兢,用自己最大能力做了一桌子菜,红烧肉,糖醋排骨,炸牛肉丸子,凉拌萝卜丝,再加上一锅奶白色,鲜香诱人的鱼汤。苻晖吃的两嘴油光发亮,噎的翻白眼,一点太子的样子都没有,吃完他剔着牙,宣布陛下口谕,让谢家的厨子进宫做饭。胖厨子又悲有喜,一入宫门深似海,今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他老婆跟孩子了。
    吃完饭,苻晖要回宫复命,谢家门口,他拍着谢云的肩膀让兄弟好好养病,皇后娘娘都说了,过完年就让谢云进宫共同求学,当时候他可以介绍他姐苻清浅给兄弟认识云云。
    打发走两个皇室子弟,家里长辈不在,四哥们在大堂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蒲坂城中的胡姬。吕定光对胡姬从样貌到身材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批判,那些塞外胡女都不知才艺,玩起来没意思。
    杨喜揭短的说:是谁在房间里面抱着人家胡姬喊小亲亲的,声音之大,他隔了两层墙都听的一清二楚。吕定光脸一红,上去掐住杨喜脖子不撒手。
    车开起来就刹不住了,大堂里四个纨绔变成了四个色狼,淫词浪语不断,路过的丫鬟都红着脸,胆小的快步离开,胆大的还往里面啐一口唾沫。
    祖奶奶不在,在吕定光一声狼嚎中,谢云也跟着他们准备出去,见识一下长安中的红灯区——立春楼,安慰一下寂寞的小姑娘。
    病号坐着马车,其他三个骑着马,一路小跑,路上的百姓看见纷纷躲避。巡街的衙役皱着眉头,熟视无睹,长安的三大纨绔聚在一起,谁敢管?
    立春楼牌匾上的字不错,据说是某位当朝大员的墨宝,看字迹,谢云感觉有点像是郭丞相。
    四层木楼大半是香木建造,虽然是白天,但整栋楼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淡香的脂粉气随风飘荡,勾的人心中痒痒。
    门口的两个拉客的龟公老远看到几人,眼珠子都绿了,殷勤的吆喝着开出一条路,四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门口的老鸨子立刻就贴了上来。
    “唉吆喂,我说妾身今日怎么心神不宁,姑娘们也都心不在焉,原来三位公子要来,吕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家流苏还以为您另有新欢,这几天都是以泪洗面。”老鸨子未见人,软糯的声音先传来。
    吕定光笑的很猥琐,张开两手扑上去就想往人家老鸨子怀里钻。老鸨子也就三十出头,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眉清目秀,最让人瞩目的是她的身段,胸器甚微雄伟,细腰却如同拂柳,摇摆间,就躲开过吕定光的咸猪手。
    三个色急的肥猪,是大买卖,还有一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老鸨子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谢云。
    “别看了,那位可不是普通人,去找两个黄花大闺女,酒菜摆上,好好伺候着,出了问题,小心人家拆了你的破楼。流苏呢?在那座房间。”吕定光说话间,将一袋银子放到老鸨子手里,他的咸猪手也终于如愿以偿搂上细腰。
    杨喜家教甚严,这立春楼他也没来过几次,进门开始他就没眨过眼睛,现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家伙也是肉食动物,看女人不看脸,不看腰,就看胸。现在正一脸猪哥相的盯着旁边三十多岁的少妇,眼瞅就要扑来过去,那妇人还故意挺了挺胸,让本身雄伟的胸器更加雄伟。
    “杨兄,冷静,我们跟禽兽不一样,刚刚见面,还是先谈风花雪月,聊感情。”邓景拉住杨喜劝道。
    “哈哈哈,原来杨兄也是性情中人,三年前小弟我的童子之身就交给了李妈妈,就是因为那对恩物。”吕定光感叹着,搂着老鸨子腰的手却向下滑去,在丰臀是轻轻摩擦着。
    “几位请随奴家到楼上雅间来。”老鸨子李妈妈扭腰拍掉作怪的咸猪手,捂着嘴角,轻笑着上楼。
    她的红色的褶皱裙刚刚至脚跟,上楼梯时,正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禁欲已久的少年哪里受得了。
    杨喜跟在后面盯着老鸨子的扭动的细腰,吕定光盯住圆臀还在回想刚刚的手感,邓景还算正常,但眼睛却在不时扫那截白腿。
    谢云嘛,实在没感觉,这些都是小儿科,后世沙滩丽影比基尼看多了,在岛国老师的教导下,普通的庸脂俗粉对他毫无吸引力,不就是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女嘛,有啥可看的。
    少年人的皮囊似乎真能影响人的观念,虽然自己真是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但现在自己对男女之事,确实没有太大的欲望。
    二楼的雅间极为奢华,四周放着黄铜的熏炉,墙上挂着山水之画,地上铺着昂贵的西域羊毛地毯。踩在上面轻飘飘的,如同身在云端。
    前面案几上的点心谢云没兴趣,硬的的石头一样,谢家现在已经没有人吃这样的点心了。但上面的还有众多的瓜果,北方常见水果都有,南方的也不少,枇杷,百香果,黄皮,甚至还有不新鲜的荔枝,也不知道是怎么运过来的。
    “诸位公子身份高贵,今日是妾身小女儿紫苒出阁之日,还请几位捧场观看,妾身感激不尽。”李妈妈盈盈一拜。
    吕定光指着谢云说:“我们哥几个的水平你是知道的,想给你闺女贴金,你得找这位,人家可是满腹才华,学问在长安城都数得上号,过几日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公子有劳了。”谢云抬头默许。
    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第一次出阁时,会邀请身份尊贵者礼观,一是为了打响名号,二来是要找个靠山。
    李妈妈半跪在桌前,用金锤敲响案几上的金钟,铛铛铛,清脆的钟声消失后,一队怀抱琵琶,轻纱遮面的舞娘鱼贯而入,边走边弹,发出清脆声响。
    等到队形站好后,舞娘一挥手,琵琶发出一声裂帛声,几人开始变换舞姿,水袖飞舞,赤足点动,脚腕上的银铃发出阵阵脆响。
    转瞬间,琵琶声大变,如同疾风吹动的铃铛,有如同深闺中急切盼郎回归的怨妇,轻纱飘荡,水袖飞天,舞娘反抱琵琶,嫩藕般的双手快速拨动这,整个人如同半月,胸口几乎蹦开,谢云看的是目驰神炫,大呼过瘾。
    琵琶声停,万物重归寂静,舞娘甩袖下拜,琵琶放在一旁,每个人脸色通红,细汗密布,这种乐舞对体力考验极大。
    赏,谢云摸遍全身发现没带钱后,就从小邓的钱包中翻出一块宝石,丢了下去。吕定光杨喜自然也不甘落后。李妈妈满面笑容,几人一出手,就是上百贯。
    舞娘离开后,吕定光溜走找他的老情人流苏,杨喜下楼去找刚刚的少妇,也不知道人家在不在。
    “公子有礼了。”一位唇红齿白,头戴遮面斗笠,怀抱七弦古筝的白衣小姑娘怯生生进来,颤抖着施礼后,就在门口,支上琴案,放上古筝。
    他娘的,这小姑娘紫苒才是今天的出阁的主角,表演还未开始,她的观众就跑了大半,包括她那不靠谱的李妈妈。
    邓景从钱包里翻出一块宝石放到小姑娘琴案上,算是给人家一点安慰。
    紫苒大喜,将宝石放进自己荷包后,开始调琴,半天后,随着一声脆响,一个凄婉柔美的声音传来,歌声悠扬,哀转异常:“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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