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微皱起眉,她倒是不抗拒帮忙,只是觉得这样打草惊蛇就无法更好地选择攻击时机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她拔出匕首就冲了上去,柳沫沫跟在她身边,也做好了用土盾的准备——在刚才的一系列战斗中,她也算是练出来了。
    但坑爹的是,那几个学生居然越过她们跑掉了。
    柳沫沫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就在此时,更加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几位学生中的一人,居然一起用武技砍倒了几棵巨树,直接将凌晓和柳沫沫拦在了另一边,看样子是打算拿她们当饵料,以获取求生的时间。
    休息室中立即就有人皱起眉头,说:“我提议让这几个人出局。”
    “我赞成。”
    “我也是。”
    战场上,见死不救就已可耻,为了自己活命将别人推入火坑更为人所不齿。
    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同伴。
    既然这些人是这样,凌晓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们跟凶兽拼命。
    她一个水绳就捆绑住树木,直接带着柳沫沫跳上了树干之上。又是一道风刃,将那倒落在地的树木尽数斩断,然后戴着柳沫沫朝另一个方向奔逃而去。
    她没有兴趣做诱饵,也没有兴趣去找那些人的麻烦,既然如此,就让一切恢复原状吧——路是畅通的,凶兽到底是来找她们的麻烦,还是去找他们,各安天命。
    “这样是不是有点残忍?”职工休息室中有人评价道。
    “我倒觉得这样不错,龙国古语不是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也赞同,她也没落井下石,只是让一切恢复原状而已。”
    ……
    相较于这一边的争论,另一边倒是统一口径——
    “做得好!”
    “哼,要我非得打断那些人的狗腿。”
    “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
    直面过战争的人,显然对于这种人更是深恶痛绝。
    而此时此刻,光屏中的凌晓明显地觉察到,沿途遇到的凶兽们越来越多,实力也是越来越强。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大概真的不妙了。
    然而,她的短处让她无法长时间的使用武技——一旦虫晶中储存的能量耗尽,就需要等它重新补充。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糟糕了。
    必须赶紧离开!
    与战斗有关的直觉,她向来是相当准确的。
    于是她快速地朝认定的方向奔逃而去,没多久,柳沫沫就支持不住了,她一把抱住旁边的树,喘着粗气说:“不……不行……我真的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吧。”
    凌晓也低喘着气,却坚持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说话间,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如果此时她能看到地图,就会发现,她的直觉是相当正确的——凶兽们正在包围处于森林中的所有学生。
    “那……你先走吧……我是真的走不动了。”柳沫沫抱住树,目光在凌晓的背脊上逡巡着。
    凌晓看她一眼:“那你保重。”她没有兴趣陪她去死,更不可能主动提出“我背你”。一来,她不欠她的;二来,他们真的不熟;三来,这样如果遇到危险也无法及时地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凌晓就抬脚离开。
    走了几步后,她发现柳沫沫到底还是跟在了她身后。
    之后的一小时间,她们又遭遇了好几波凶兽,比起之前的从容,这一次她们要狼狈了许多。基本上就是打完就跑,根本没什么机会收集晶石。而沿途中,他们也看到了不少人残破的尸体(太过残破是无法顺利转换成凶兽的)。
    不过,即使在这途中,凌晓的表现依旧是让人惊艳的。
    “居然到现在为止所走的路都是正确的。”
    “是啊,完全没有迷失方向。”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随着两人行程的继续,凶兽的攻击更加凶猛而残暴了。
    凌晓用随身携带的晶石吸走身上伤口的毒素,扭头看了眼柳沫沫,问道:“你不用晶石?”
    “哦,对。”柳沫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往口袋中摸去。
    凌晓微皱了下眉,觉得她有点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
    她随手将用废了的晶石丢在地上,正准备继续前行,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危机感。这种感觉促使她本能地转动了下身体,下一秒,她只感觉腰间一烫。
    原来是一道射线自她腰部的皮肤上擦过,不过因为她闪躲的快,并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
    “不要动!”柳沫沫手中抓着一把小型激光qiang,直指着凌晓,喝道,“否则我就开qiang!”
    虽说遭遇了突然袭击,凌晓的表情却很淡定,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没有给对方完全的信任——这也是她能及时闪避过必死攻击的原因。
    “你终于用了它?”凌晓冷冷地看着她,说道。
    “……你知道?”
    “啊,从你偷偷地从尸体上捡起它的时候就知道了。”
    “……”
    “不过我很好奇,”凌晓问道,“你应该知道,跟着我活下去的几率才是最大的。为什么要动手?”
    柳沫沫咬唇说道:“我的晶石丢了。”
    凌晓瞬间明了,点头:“这么说,你想要我的?”
    “没错。”柳沫沫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
    “所以?”
    “你不可能会给我的!路上你拿到了那么多,却只给我那么一点;我那么累了,你都不肯帮我一下。所以你绝对不会把它分给我,那么我只能自己拿了!”
    “借口。”凌晓轻嗤了声,说道,“虽然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大量收集晶石,但一两块还是能弄到的。而且你如果问我借,我未必不会给。你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你想杀我而已。”
    “……”
    “你其实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吧。”凌晓把弄着手中的匕首,沾染着鲜血的它们能被外人清楚地看到形状。
    柳沫沫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双眸紧紧地盯着凌晓手中的双匕,说道:“没错,你就是靠着它们才能使用那么多种武技吧?”自从发觉了这件事后,她的心就被贪恋席卷了,满心只想着“如果我能得到它……如果我能得到它……”,这种贪恋最终促使她忘记了恩情,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凌晓看着对方,轻嗤了声:“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在此时,柳沫沫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说:“你其实一直在找那两个蓝头发的少年少女和红头发的少年吧?”
    凌晓微拧起眉:“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骗了你。”柳沫沫说道,“我见过那个蓝发的少年,在最开始。如果你把匕首给我,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
    她说的很有把握。
    凌晓却是挑眉:“你以为我会信?”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地相信我,但如果有这个呢?”柳沫沫说话间,摊开一直握着的左手。
    凌晓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她的掌心中正放着一颗纽扣——
    那的确是林麒的纽扣。
    沿途中他们所遇的“尸体”并没有类似的扣子,这一点她知道的很清楚。而一直跟着她的柳沫沫也没有什么造假的机会,这就意味着,柳沫沫估计真的见到过林麒,并且曾经近距离地接触过他。
    而她之所以一直不说,大概是因为……
    他所在位置的情形相当危险。
    但即便如此,凌晓却觉得那家伙肯定还没死——因为他不像是那么容易就挂的人。
    而眼下,柳沫沫之所以说,毫无疑问是黔驴技穷了。
    “说起来,”柳沫沫继续说道,“他遇到我们时,还问有没有遇到一个‘黑发黑眸,长相漂亮但性格却很恶劣的女孩子’呢。他那么关心你,你真的不想知道有关于他的消息吗?”
    凌晓的脸上也缓缓挂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她歪着头,笑着说道:“是谁告诉你,得到消息,就只能靠交换的?”
    柳沫沫的心中突然浮起了巨大的危机感,她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做什么?别……别过来!我我真的会开枪。”
    片刻后。
    “啊!!!!!”
    少女的惨叫声在密林中回想着。
    但它很快就戛然而止。
    凌晓低头注视着被自己堵住嘴并且卸掉了双手双脚关节的少女,微笑着说:“从现在起,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说话间,她一把扯去柳沫沫嘴上的布,后者怒骂出口:“你这个贱……”
    凌晓一把将布堵了回去,而后,很是干脆地捏碎了对方右手小拇指的一节指骨。
    “唔!!!”
    “所以,我最喜欢手了,有这么多骨头可以捏。”凌晓很是温柔地说道,“你大可以多答错几次,这样我就可以多享受几次了。”说话间,她又捏碎了柳沫沫另一只手小拇指的一节指骨。
    “唔!!!”
    柳沫沫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听懂了吗?”
    “……”点头。
    “很好,”凌晓说用匕首拍了拍柳沫沫的脸,“最好别撒谎,否则,我会在你漂亮的小脸蛋上画一个可爱的乌龟。”
    “……”柳沫沫害怕地缩了缩。
    “现在,告诉我——林麒那家伙……嗯,就是那个蓝毛,他在哪里?”
    在被“恩将仇报”刺激后,凌晓算是展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凶性,浑然不知道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不少人目瞪口呆。顺带一提,不少人将她的这种“失态”总结为——冲冠一怒为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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