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雨倔强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坚强的说道:“先生,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云泽乐得听听秦曦雨这种闷葫芦似的人,会有什么人生过往。
    云泽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他感受着秦曦雨说故事时的情绪,秦曦雨不像是说书人,更像是一个画家,她的故事大多是片段性的画面。
    她自打记事起,她就和外婆在那村子里相依为命,当时的人们都不喜欢她们俩,认为她们俩是外地来的,还有不少好事的大婶传秦曦雨是个扫把星,一家几口人全被她克死,她外婆听到这些传言后,还和那些大婶们大吵了一架,之后,扫把星的名号就伴随着她挥之不散。
    那个画面,就是她躲在外婆的怀里,外婆在面对一群疯婆子咆哮。
    那年,她还在襁褓之中。
    不知因何目的,外婆一直希望秦曦雨是个男孩,可能是因为两个女人家容易被欺负,也可能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她外婆也一直固执的把她当成男孩儿来养,不给她穿裙子、不让她随便和村里的其他小孩玩耍,甚至不让她出村,秦曦雨的童年里只有她外婆朝夕相伴,童年的她,眼里的是怯懦和渴望、嘴里的是缄默和疑惑。
    那个画面,是她躲在简陋的家门口,穿着男孩的衣服,怯懦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那年,她才八岁。
    渐渐的她开始适应了那群疯孩子叫她扫把星、小白脸,直到有一天,她记得她外婆在得知她觉醒的是风脉炁点之后,她外婆哭的很伤心,那一晚上她外婆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她的外婆的头发就白了许多,身子也佝偻了,只不过,她有了第一件自己的裙子,她还清楚的记得,外婆看到自己穿裙子时的那笑容里的泪水。
    那个画面,是她第一次穿裙子时的激动和外婆的泪水,寒酸的屋子反而与她的青春活力,成了对比。
    那年,她十三。
    从那之后,她总感觉外婆有话想告诉她。
    后来的后来,她长大了,也越来越束缚不住丰满的凸起了,但和她相依为命的外婆却渐渐衰老干瘪了,外婆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大病了一场,她的外婆想到了默默离开,却被敏感细腻的她察觉,悲愤自己无能的她,开始静下心来,刻苦的修炼。
    那个画面,她一身束胸后的男装,在院子里握剑挥汗如雨,外婆却苍老的在门口蹲坐着痴痴的看着她。
    今年,她十六岁了,到了女儿家该出阁的年纪。
    云泽遇到秦曦雨,其实是秦曦雨第一次去选择杀鬼,也是第一次远行。
    秦曦雨心里清楚,她的外婆一定是不想拖累她,这才忍着病痛,独自出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独自出村,到充满险恶的丛林之中,可想而知,她外婆踏出村门时的决然。
    云泽默默的听完这个故事,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摸了摸秦曦雨的头,此时的秦曦雨眼泪已经流淌了下来,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双目失神的看着双手,默默的流泪。
    良久,洞内的荧光都显得暗淡了些。
    “我是不是很无能?”秦曦雨倔强的擦了下眼泪,盯着云泽哽咽的问着。
    云泽没有回答,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外婆不让她作为一个女孩生活,他也不理解她外婆到底是有什么话要和秦曦雨说,他知道,这是一个一直被压抑的女子,第一次倾吐自己的心事。
    心语过,夜无眠,荧光淡淡带来了新的诗篇。
    “修炼的如何了?”这已经不知道是来到这里的第几天了,原本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洞窟,洞壁、洞底都是发光的茯根菇,可到现在,这洞窟里也就只有石床部分还有些茯根菇残留,其余地方全变成了一片黑暗。
    秦曦雨知道云泽问这话的意思,他们该出去了。
    “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经过这么多天的生活,云泽知道这茯根菇亮度变高的时候,就是白天,亮度低了,那应该就是夜晚,现在就是茯根菇亮度开始变高的时候。
    这绿鬼们都是夜猫子,这会儿大早上铁定都要回窝里睡觉,正是一锅端的大好时机。相信它们那些值岗的小鬼,都是在洞口附近。而他们又正好身处洞中,没谁会在自己家里面也放岗哨。
    “好!记住,凡事不要冲动,我们要偷袭为主、硬拼为辅。”云泽心中虽然有底气,但并不代表他会轻视那些大鬼,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可不想来个阴沟里翻船,尤其是里面还有一只贯通了炁脉的大鬼!
    想必经过上一次山贼和村丁们的攻阀,这绿鬼洞窟里已经没有那么多巡查的小鬼,也不会有那么多强壮的大鬼了。
    打开暗门,外面的洞窟黑黢黢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看守的痕迹。
    云泽带着秦曦雨钻出了那个狭窄的洞口,穿梭在长满荧光草的通道。
    “噗!”的一声,一直小鬼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云泽的身体从阴暗处露了出来,这已经是他偷偷暗杀的第七只小鬼了。
    这群小鬼显然没有把自己的家当做需要戒备的地方,它们被云泽偷袭的时候,瞳孔大张,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嘘!这边。”云泽掩盖起小鬼的尸体,缴获了战利品,竖着耳朵趴在洞壁上,他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嘶喊声。
    “有人?女人。”云泽轻声的和秦曦雨打了个手势,他们两个一个人在前面观察,一个人在后面留意,缓缓的进行推进。
    在这声音的刺激下,云泽已经缓缓的开始蓄炁,渐渐的把炁力凝聚在握剑的手上。
    借着洞窟里的幽光,云泽悄悄的带着秦曦雨向声音源头走去。没想到,来到的地方,竟然是那处关押女人的地点。
    女人的嘶喊和求饶声变得更加急促和激烈,那声嘶力竭的叫喊,让云泽听后眼神一凝,他似是想到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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