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长公主已年过半百,她自上了岁数后,不仅面庞发了福,身材尤其跟着大大发福,扶她的嬷嬷应是她素日心腹,不过,身材却与静和长公主截然相反,个子虽不矮,却干瘦单薄的厉害,骤变突生之际,她可能反应不及,亦可能没拦住主子的去势,总之,她随静和长公主一块摔倒下去,倒地之时,一只细瘦的胳膊压在静和长公主身下。
    异变忽起,跟在后头的两个小丫鬟,不由惊呼出声:“长公主……”
    静和长公主似乎摔到了哪里,伏地哀哀惨叫道:“哎呦,哎哟……”
    变故来的颇有些晴天响霹雳的意味,南姗顿时目瞪口呆中,萧清淮依旧面色冷淡,却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吩咐侍立在殿外的内监,随意指了其中一个,轻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御医来!”
    外头出了意外,得知消息的殿内诸人,纷纷涌出来,静和长公主已被人扶起,此刻正半坐在地上,兴许是疼的厉害,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已滚出冷汗珠子,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静和长公主的家眷或蹲或跪,声音嘈杂的或问或怒‘伤着哪里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过节的喜庆日子发生意外,到底有些晦气,萧元德不免皱眉不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头静和长公主还在哎哟哎哟呼痛,又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奔来,跪地朝皇帝禀告道:“启禀皇上,谢家小姐在附近的叶子湖溺水了。”
    容萱长公主尚的驸马姓谢,谢驸马与容萱长公主共生二子二女,谢家大小姐已出嫁,且此刻就在扶摇殿外,那小太监口中的这位‘谢家小姐’,自然只能是谢驸马幼女谢婉莹了,一听此言,容萱长公主猛然一惊,面色大变,失声道:“怎么回事!”
    跪地的小太监答道:“谢小姐何故落水,奴才也不知,奴才等人听到呼救声,赶到叶子湖时,谢小姐已经在水里了。”
    幼女压根不懂半点水性,容萱长公主只觉眼前一黑,急道:“那现在呢,救到岸上来了么!”
    小太监继续回答道:“和奴才一块的小路子懂水性,已将谢小姐从湖里捞了上来,谢小姐呛了不少水,这会儿还昏迷着,奴才特来禀告此事。”
    萧元德听得脸色有点黑,怒道:“真是胡闹!大过节的,不在殿中好好宴饮,跑到叶子湖去做什么?!若不喜欢宫中宴会,日后也不用再来了!”
    南姗默默瞅向萧清淮——咱俩前脚刚离开叶子湖,那位姑娘为毛后脚就在那里落水了?真是让人费解啊。
    见皇帝因幼女淘气贪玩而发怒,谢驸马忙俯身请罪道:“都是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恕罪。”
    皇帝沉着脸对谢驸马道:“你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问明了来回朕。”
    大皇姐失足摔伤,外甥女又落水昏迷,皇帝哪还有半点过节的兴致,便发话道:“今日的节宴就到这儿吧。”说罢,扶着自个的太后亲妈,道:“母后,儿子先送你回宫歇着。”
    皇帝可以甩袖走人,钱皇后还不行,她得负责意外的善后工作,又是吩咐人催御医快来,又是打发人去看谢婉莹那边的情况。
    皇帝虽发话节宴已毕,但大伙儿暂时还不能各回各家,被抬进偏殿的静和长公主,还不知伤的如何了,谢婉莹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样了,若是此刻走的干脆利落,不免背上心性凉薄的闲话,所以,南姗也与萧清淮一起留着等消息。
    御医来后诊了诊,静和长公主掌心蹭破了皮,只是一般的皮外伤,敷些膏药很快便会好,左腿摔得比较严重,虽没有伤筋动骨,膝盖磕得着实有点惨不忍睹,需要卧床静养一阵子,那位老嬷嬷的手臂,扭伤的很厉害,得好好用药。
    不一会儿,谢婉莹那边也传来消息,她虽呛水昏迷,经过御医的一番抢治,已然醒了过来,不会有生命之险。
    为示晚辈的关怀,南姗对静和长公主说了些宽慰之语,结果只得到一声重重的抽气冷哼音,南姗只想仰天长叹——又不是我让你失足摔跤的;又去看了受到惊吓的谢婉莹,仍是一些宽慰之语,只得到一句很不心甘情愿的‘谢五表嫂关心’,南姗再想仰天长叹——只看到我、没看到小五同志,你有必要表现的那么失望么。
    打道回府中——
    驶回庄郡王府的马车速度很缓慢,驾车的马夫几乎揣着心脏在赶车,王爷吩咐了,要把车赶得如履平地,不能有半点震荡,揣着小号的孕肚规矩大半天,还是挺疲累的,进了马车之后,萧清淮就把南姗抱到身上坐着了。
    两人说了一小会话,萧清淮忽想起一事,一边轻轻戳点着南姗的肚子,一边问道:“姗姗,你不是没那种恶心呕吐的害喜之症么,早晨的时候,你为何一直捂嘴来着?”
    南姗懒洋洋的赖在萧清淮身上,揪着他腰间的一块玉佩把玩,轻声嘟囔道:“平日那会儿,我都还在睡着,今日猛然起了一回早,有点不适应,困得想打呵欠,我怕给人瞧见,才拿帕子掩一下……”
    萧清淮俯头亲了亲南姗微撅的双唇,低笑道:“你个小懒鬼……”
    南姗伸手勾住萧清淮的脖子,只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腻声道:“我哪里懒了,若非肚里多了个小东西,我哪回没随王爷四更起身、送王爷出门上朝?”
    萧清淮忽而伸手捂住南姗的眼睛,低声道:“姗姗,你别这样看着我……”
    被捂眼睛的南姗,似乎有些不解,纤长的睫毛颤抖间,轻轻刷过萧清淮的掌心,萧清淮只觉手心有点痒痒的,从手掌心一直痒到心坎深处,又懊恼的拿开手掌,如花似玉的老婆搁在身边,能看也能摸,就是不能随意所欲的动,当下继续戳点老婆的肚子,唉声叹气道:“这小东西还要霸占你半年,可真久啊……”
    南姗心头一动,故意道:“王爷可是觉着委屈了?要不……”
    萧清淮轻轻挑眉,反问道:“要不怎样?”
    南姗又掷地有声道:“不怎样。”
    萧清淮将小妻子拥了满怀,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道:“傻丫头,你为我生儿育女,我委屈半年又如何,你把心好好放在肚子里,别想东想西的,我不会找旁的女人,我的王府后院,只会有你一个人。”
    南姗怔了一怔,才缓缓道:“……那我以后要是人老珠黄、发福变丑呢?”
    “咱们年纪一般大,你人老珠黄之时,我难道还能永远年少么,我们会白首到老的。”萧清淮抱着南姗轻轻悠悠的晃着,一字一字低低慢慢说道。
    马车摇回府里时,已是午后未时末,南姗进了一盏董妈妈备好的补汤,然后便被小五同志撵到床上歇息,当然,他自个也很主动的留床侍寝,宫里发生的两件意外事儿,南姗压根懒的与萧清淮讨论,两人躺好之后,南姗倚在他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话后,便揪着萧清淮的衣裳慢慢睡着了。
    ☆、第154章
    南姗自二月上旬被疑有孕,三月初被确有孕,直到如今坐稳胎后的五月,已数个月未曾回过南家,素日里,温氏和嫂嫂们还可来探她,但南瑾和两位留京的兄长,却不好往这里来,是以端阳节的晚上,用了晚膳又沐浴过的南姗,看了会星光璀璨的夜空后,和萧清淮打着商量:“王爷,若是初十请安回来的早,我想去娘家一趟,瞧瞧我爹他们,你看好不。”
    已入五月,天气渐热,萧清淮穿着一件明蓝色的薄绸夏衫,与南姗一块躺在廊下纳凉,他本单手枕在脑后赏星星,听到南姗开口说话,便半偏了头,应道:“好,我记得宫里赐下的端阳节节礼,不是有不少好药材么,你挑拣一些合适的,再拾掇一些别的东西,那日一道给岳父岳母带去。”
    南姗想了一想,道:“有一对红玛瑙枕头,我和王爷也用不着,便把它带给我爹使罢,我娘最爱稀罕的花,便送那一盆状元红茶花,我祖母年纪大了,听说最近牙口不太好,咱们府里做的各式糕点,我百吃不腻,那日可捎上一些回去,女眷的话,无非是些胭脂水粉、首饰和布料,小孩子的话,备些小玩意即可,再带几篮子新鲜果子,王爷看如何?”
    萧清淮微挑眉梢,戏谑地笑道:“你回一趟娘家,就带这么点儿东西?可真会给我节省花度,我算是娶着勤俭持家的好媳妇了。”
    南姗也挑眉嬉笑,一点都没不好意思:“不然要拿多少东西?我回去是看爹娘的,又不是回去显摆的,心意到了就好,我若真是大箱小包的往回拉,我爹兴许不会高兴,反倒很生气呢。”
    萧清淮笑了一笑,隔空摸向南姗凸起的肚皮,柔声道:“这个小东西倒懂事,没狠折腾你,太子妃先头一直害喜到快五个月大,可遭了不少罪。”
    难怪祝氏消瘦那么多……
    南姗笑道:“王爷每日都要摸它,它自然乖乖听话……”轻轻将手搭在萧清淮的手背,再道:“王爷,时辰不早了,你明日还要早起,咱们回屋歇了吧。”
    “也好。”
    翌日,萧清淮早早起身出了门,南姗一觉睡到自然醒,才懒洋洋起了身,穿着一身淡柳色的薄软纱衫儿,站在一整面剔透平滑的穿衣镜前,臭美的照了又照,最后摸着挺破坏和谐之景的肚子,继续大吃大喝。
    园中景色秀美,南姗到外头遛了一圈,然后窝到铺陈舒软的炕上,叫人拿了针线筐、尺子、几匹颜色淡雅的缎子,预备给萧清淮先生缝几件寝衣,穿针引线后还没缝上几针,便有人报告有客来访。
    又是常说‘都是一家子骨肉,若不常往常来,亲戚间就疏远了’的游家人,南姗真是奇了个怪了,小五同志不都和你们讲过,若无大事,不要乱登他的三宝殿嘛,你们为毛又来了!
    南姗瞅了瞅窗外的日头,这个时辰点来,说不了几句话,就到吃午饭的时候,所以——你们是来蹭饭的?还是来巧遇小五同志的?
    游常氏约摸三十多岁,穿着红锈色缠着西番莲花的长衫,生得眉眼细长,抹了桂花油的头发,梳得发髻一丝不乱,刚一迈到屋子中央,另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已扑鼻而来;随游常氏同来之人,是她的女儿游欢欢,到今年七月份便是及笄之龄,生得模样极是清丽可人,穿着浅玫瑰粉的衣裳配着雪绫缎的挑线长裙,一身清丽的打扮,还挺勾人眼球。
    见了礼后,南姗请她们落座,并吩咐丫鬟上茶,然后笑着问道:“游夫人今日要来,事先也没招呼一声,倒吓了我一跳,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游常氏微露尴尬之色,却很快隐去,笑容可掬道:“也没什么大事,方才路过府门口,想着许久没来拜见王妃了,便过来探望一下。”说着,望着南姗微微隆起的肚腹,一脸亲切的笑道:“王妃近来可好?孩子快四个月大了吧。”
    南姗和气含笑道:“劳夫人惦记,是快四个月大了。”
    游常氏当即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南姗殷殷叮嘱道:“这女人怀孕呀,前三个月最要小心谨慎,可后头的几个月,也不敢疏忽大意……”
    南姗听了一车皮的叮嘱语,微笑致谢道:“多谢夫人指点了,到底是过来人,知晓的就是多些……”然后,看向游常氏手边一直安静坐着的游欢欢,笑着道:“我和你母亲说话,你也别干坐着呐,喝茶吃果子呀。”
    游欢欢温婉而笑:“谢王妃娘娘。”
    南姗瞧着端杯饮茶的游欢欢,又笑问游常氏:“我记着游小姐也快十五岁了吧。”
    游常氏微微一愣,随即笑逐颜开道:“王妃真是好记性,我家欢姐儿再有两个月,便满整十五了。”
    南姗抚着腕间色泽通透的玉镯,一脸遗憾道:“游小姐的及笄礼,我必是没法去观礼的,但贺礼却不能少了,今日便提前送了吧。”说着,吩咐侍立在厅中的夏桂:“夏桂,你把那支累丝衔红宝的金凤簪装好,交给游小姐。”
    游常氏忙站起身,连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来探望王妃,反倒叫王妃破费了……”游欢欢也跟着一块起身。
    南姗笑着叫她们坐下,不以为意道:“说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话,虽说是隔了一层的表亲,到底也还是亲戚,夫人就莫要推辞了。”然后又笑意盈盈打趣道:“游小姐这般品貌,将来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呢……可有中意的人家了?”
    事关终身大事,未出阁的女儿总是容易害羞的,是以游欢欢面色绯红地垂下头,游常氏打着哈哈道:“王妃夸赞了,只是珍宝易得,佳婿难求,哪有那么现成的人家等着……”
    南姗微笑道:“夫人说的是,姑娘嫁人,一辈子就那么一回,为人父母的,自该好好甄选才是,游小姐什么时候订下亲事了,就派人过来说一声,我和王爷必会送上一份厚礼。”
    游常氏还没答话,院门外候着的小太监,已高声传唤道:“王爷回府!”
    南姗不慌不乱地站起身,扶着云芳递过来的手,步伐从容优雅地向屋外迎去,两条腿才跨过门槛,站到彩绘的屋廊下,萧清淮已大踏步迈上台阶,从云芳手里抢过南姗的手臂,轻嗔道:“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一听到我回来,就往外跑,仔细摔着了。”
    南姗忍不住笑道:“哪就那么娇贵了,走两步路而已,再说,我走得很稳很慢的,王爷若不信,可以问姑姑。”
    两人说话的功夫,随后而出的游常氏和游欢欢,亦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萧清淮看到二人皱了皱眉,只语调平平说了句:“免礼。”然后,再无其它任何言语,只亲自扶着南姗进到屋里去了,游常氏和游欢欢怔立在门外,也不知该不该一同进到屋里。
    留在外头的云芳,看着不知趣的两人,语气淡淡道:“王爷午间回府的时辰有限,这会儿怕是没功夫接待二位。”朝廊下侍立的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周小贵,你先领她们去西厢房候着。”
    屋里,萧清淮在小包子的服侍下,挽起袖子洗漱,南姗从小瓜子捧着的盘里,拿起一幅雪白干软的面巾,等在一旁,待萧清淮洗完脸后,便递上手里的干面巾,萧清淮擦净脸庞双手后,挽着南姗去用午膳,顺便问道:“她们有什么事?”
    南姗很想无所谓的耸个肩,最后轻轻嘟嘴道:“说是来探望我的,偏偏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在王爷回府前的小半个时辰才来。”
    到达摆放餐桌的屋子,萧清淮将南姗摁到椅中坐好,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冲圆圆脸的小包子勾勾手,吩咐道:“告诉常氏母女,王妃用完午膳后要歇息,没精力再和她们说话,让她们用完午饭就离开,再对她们说,王妃一切安好,用不着隔三差五就来探望。”
    小包子领命而去,南姗拾起桌案的筷子,先给萧清淮的米碗中夹一筷子菜,温声柔语道:“王爷忙了一早,也饿了,快尝尝这个,厨子新研究出来的菜式。”
    萧清淮伸手摸摸南姗的脸蛋,指下肌肤细腻娇软,不由摸了又摸:“姗姗,以后若有不愿见的人,找个理由打发她们便是。”
    南姗略有迟疑道:“可她们到底是婆母的娘家人……”
    萧清淮语气淡淡道:“母妃已过世多年,我以前与他们也未曾见过,更何况又不是我亲舅舅,亲戚情分没那么重,不想见就不见。”
    南姗‘噢’了一声应下,然后又笑盈盈道:“王爷快用饭吧。”
    萧清淮也伸手拾起筷子,替南姗夹她爱吃的肉丸子,柔声道:“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更该吃的好些,可别饿着了。”
    南姗忍不住扑哧一笑,容颜似绽放的丽花:“我饿着?哎哟,我的好王爷喂,你去问问姑姑,我一天共要吃几顿饭。”
    ☆、第155章
    夫妻俩说说笑笑用完午膳,又净了手漱了口,刚用完饭就睡觉,容易闹积食,外头太阳又大,萧清淮便陪着南姗说话消食,靠在松软的厚枕上,笑问道:“晌午头都做什么了?你一人在府里闷不闷?”
    南姗单手抵着额角,侧卧了身体面对萧清淮,轻声笑答道:“也不太闷,今日没看书,到园子里转了一圈后,只做了一小会针线。”
    萧清淮伸手揩揩南姗的眼角,嘱咐道:“做什么针线活,别熬坏了眼睛,你想要什么绣活,让绣娘去做就好了。”
    南姗将脑袋挪到萧清淮胸口,舒服的蹭了一蹭,嘴角弯翘,盈满笑意:“夫君的贴身活计,自当我亲自来做,什么都让别人做了,我干什么呀,王爷放心,我很有分寸的,每日统共最多做一个时辰,不会累坏眼睛的。”
    萧清淮搂住蹭到身上的南姗,一团柔绵的温香软玉,低声玩笑道:“你不是说怕弄乱我的衣裳,不让我抱你么,怎么自己又贴过来了?”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又戳戳自个的肚子,一脸无辜的狡辩道:“是它叫我贴过去的,它想跟你亲近亲近。”
    萧清淮不由失笑,摸了会未来的娃儿,目光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又摁摸了会南姗的胸口,来回流连的揉了又揉,感慨道:“上头比下头长得肉还多。”
    南姗羞红了脸,低嗔道:“王爷真是讨厌,哪有这样做比较的。”
    萧清淮笑的暧昧,低垂下头,炽热的呼吸喷在南姗脸颊,舌尖舔开她的唇齿,很熟练的深了进去,南姗抓着萧清淮的袖角,亦柔顺的回应他,过了好一会儿,萧清淮微乱着气息放开南姗,依依不舍道:“我走了,你过会儿再去午睡。”
    南姗脸带红晕,白腻的肌肤已如绚丽的胭脂之色:“嗳,我听王爷的。”
    萧清淮摁住也意欲随他起身的南姗,点点她的俏鼻子,笑道:“你别起来了,外面日头大,当心晒着你。”
    南姗便很听话地不动了,然后挥着小手绢,目送萧清淮离开屋子,过不得片刻,外头忽响起萧清淮不悦的怒斥声:“你们怎么还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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