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的并不是冯大伯家,而是族长家,族长一家也吃完早饭,见她们过来,族长夫人上前道:“我刚刚还在说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如果时间可以的话,就留了午饭,再往别家去呢。”还真没想到会这么的早就过来,按理应该是还要一会儿才是。毕竟两家虽未出五服,但关系也有些远,是同一个曾祖,前面还有几个人家,算是堂兄弟了。
    “昨儿劳您帮了好大的忙,我就先带了这孩子过来登门拜访,感谢一番,也算认认门。”冯母笑着道,招手对孙惠:“这是族长夫人,你就称呼伯娘,往后里,可以多过来陪着聊聊天。”有什么事,可以来求了她,族长一家明事理而且人非常不错。
    “伯娘。”孙惠上前喊道。
    “乖孩子,昨儿见了我就欢喜,直道你婆婆眼光好,挑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族长夫人笑着点头,拉着往桌子那儿走:“都别站着了,坐下吧。桂儿,给你叔母和嫂子倒茶。”嘴里喊的桂儿,是族长的小女儿,今年不过十二岁。
    小姑娘穿着米分色的袄子,面上略施黛米分,美人坯子一个,从小炉子上拿了铜壶,先给冯母倒了一杯,再一一的给孙惠俩人倒了,递给孙惠的时候道:“昨儿个我也往新房去的,不过人太多,没挤得进去,所以也没瞧见嫂子的样貌。现在凑近了一看,呵呵,我可羡慕极了,真是好看。”有些娇宠,但嘴也甜,难为有人不会不欢喜她。
    没等孙惠开口,族长夫人先道:“别理这丫头,整日里没大没小的。”瞪了女儿一眼:“你嫂子长得如何,可不是你能够说得。”
    “瞧娘说的,我这是和嫂子亲近呢,偏您还挑礼!”顶了娘一句,冯桂转头对孙惠道:“嫂子你说呢,我可是没大没小?”丫头精着呢,只要察觉了孙惠有一丝的不乐,她往后里也就不会这么的无拘束,当然了,也不会要好。
    “我欢喜呢,在家的时候就想要个妹妹,不过没成,弟弟倒是多,现在有你这姑子,可不就如了我的愿?在家无聊的话,就往嫂子那儿去,陪你聊天说话都行。”孙惠自没和孩子计较的理,况且这丫头也不是个坏性子,不过家里宠些,有些骄纵罢了。
    族长夫人本以为孙惠会不喜,不过没想到一丝也没表现出来,还很温和诚意的说了一番。心里不由的更加喜欢了,桂儿性子之所以这般,也是她惯了的,嘴里虽责骂,但还是不许别人有异议的,现在孙惠这么表现,岂有不喜的?
    “听见没有,多往你嫂子那儿去,也改改你这脾气,不然我可不轻饶。”族长夫人道。
    “娘,这还没过完年呢,你怎么就教训起来了。”
    “我是你娘,什么时候教训你,都是应该的。你就好好的听着就是。”
    “不和你说了,我往厨房去一下,看看圆子。”冯桂看着孙惠道:“嫂子要不也来点,是娘做的,里面放了芝麻,很香的。”
    “不了,我刚吃了过来,肚子里哪里吃的下,还是你自己吃吧。”
    族长夫人跟着劝道:“多少用点,也尝尝伯娘的手艺,我让桂儿给你只盛五六个,圆子不大,一点也不会撑着的。”
    冯母笑着替孙惠拒绝:“嫂子,不是这孩子害羞,是实在撑不下了,今天早起做了饭食,因为第一次,也不知道各人的肚量,稍微多了点,我们三个就多少硬塞了些,这会儿是真的吃不下了。又不是不常来,十五的那天,让这孩子过来讨些圆子回去,我也沾光,尝尝嫂子的手艺。”她开口,是因为怕孙惠作为晚辈,不好拒绝,最后硬撑着吃了圆子,回去难受。
    “这样啊,也罢,那就喝茶,桌子上的糕点,看着尝尝吧。”
    族长是与冯轩死去的父亲同辈,有两子两女,长女和两个儿子也已大婚,只剩了最小的桂儿。长女冯荷嫁了同村的刘家,长子冯易娶妻周杏,次子冯也娶妻张沫。
    互相认识一番,聊了一会儿,冯母就起身告辞了:“嫂子,还有几家要走,我们这就先去了。”时间上看着还有些紧迫,得抓紧了才行。
    “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带了孩子过来吃饭。”族长夫人送了冯母离开。
    这一趟,是往冯大伯家去的,七拐八拐的,在一处青砖黛瓦的屋子停了下来。因为是正月里,也知道今天新媳妇会上门拜见,所以门没关,冯母带着儿子、儿媳的进来。
    刚一进堂屋,本是说笑的冯大伯,面色就有些难看,道:“这会儿都已经多久了,怎么才来?”冯伯娘也是不乐,她是女子,不似冯大伯一样有些话不能说,仗着长辈的份,教训道:“新媳妇也该知礼些,你嫂子们新婚的时候可不敢这么晚,这会儿几户人家都走下来了。”
    冯母淡笑着,嘴角微扯,道:“惠子是个好的,嫂子看来是误会了,刚刚族长夫人对她可是赞不绝口呢!”她还在呢,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孩子被人指责。
    “你!”冯伯娘一口气噎着,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妯娌居然会站出来。气的要死,她被压了小半辈子,别人眼里是不及这个妯娌,到现在,即使口头上也争不过。
    冯大伯这时候听了自己弟媳的话,面色更加的不好,愠怒道:“怎么先往族长那儿去了,难道我这个做大伯的,还要排在后面不成,没有这样的道理吧?”这事情传出去的话,自己可什么面子也没了,由不得他会这么的不快。
    “你是孩子的大伯,还能计较这些?族长家为了轩小子的婚礼劳烦了很多,我也是带了孩子们过去感谢的。况且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得带了过去认认门,熟悉一番。”冯母一点也没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
    额角青筋抖动,冯大伯忍着心里的气,道:“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这个做大伯的,老往族长家跑干什么,虽是亲戚,但已经隔了几代了,太麻烦了不好。”一有事情不来找他,去请了族长,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指点他呢,恐怕会说自己苛待兄弟留下的孩子。
    “族长添为冯氏一族的管理者,自然的就会帮助族人,更何况还是没出五服的亲人,更加的会出手了。至于大伯你,不是怕麻烦你,到底得知趣些,紧要的时候过来找了,平常的时候就不过来了。毕竟您家还有三个小子,过问还来不及呢。”冯母笑着,也听不出是好话还是讽刺。
    冯大伯家三个儿子,没有女孩,最小的也已经十四了,老大今年二十,娶了妻子,孩子也能满地跑了。现在最愁的就是二儿子的婚事,相看了好几个,不是不满意对方,就是对方嫌弃他的。现在已经十七了,尤其是比他还小的冯轩今年也大婚了,更令冯伯娘焦心。
    所以冯母的那句你家有三个儿子,在冯伯娘耳朵里,十分的刺耳,感觉是在嘲笑,笑她儿子没人要。脸色顿时就板起来了,僵声道:“你说的也是,我们家的孩子要过问,对轩小子哪里做的不好,你也别计较。”
    有俩姑娘家看不上她二儿子冯克,是因为嫌弃家业不厚,所以就根本没准备嫁过来。
    冯家总体家业很不错,屋子是乡下少有,而且土地也有几十亩,镇子里还有间租赁出去的铺子。但问题是这一切都得三个儿子来分,长子理所当然的继承最多,所以土地分了一半,乡下的大屋最后也是他的。幼子谁家都偏疼些,所以早就透露了镇子里铺子是他的,而且还和二兄平分剩余土地。
    到最后,落在冯克手里的,就是不到二十亩的田地,以及一块不大的地基。这条件还不错,认真点日子也好过,不过想找个他满意的姑娘就不太容易了。
    而冯轩不同,他爹只有他一个,在死去积聚的一份家业都是他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单是田地就有三十多亩水田,还有二十亩的桑林,镇子里还有铺子。他娘的嫁妆,当年也不少,虽病了这么些年,花用不少,但是全都是嫁妆出息,并没有变卖。
    如此一来,由不得人不眼红,想着匀些出来,大家都能过活,反正是祖上的基业,孙子们分分,也没什么。
    在冯大伯一家看来没什么,但是冯母可不,留再多也是自己儿子的,他人是别想染指的。所以她才会故意的远着,为此交好族长一家,就是怕将来冯大伯出什么主意,有人治的了他。
    “说什么话,轩小子是我嫡亲的侄子,他爹又去的早,就算我自己儿子顾不到,也不能不帮一把。”瞪了自己妻子一眼,暗骂她不会说话,对冯母道:“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和你嫂子,都是至亲,没那么的外道。”
    假惺惺,孙惠也看的出,俩家是没那么的亲密,冯大伯这般作态,定然是没安好心,真信了他的话,还不得被刮下一层皮!
    冯母不耐和他继续的说些场面话,起身道:“还有几家要走呢,就不多留了,下次有功夫再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无耻,既要脸面,又想占便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如留了吃顿饭,午后的时候过去拜见?”冯大伯还有好些话要说,自然不愿意她们现在就走。
    “不了,惠丫头是新媳妇,总不能让长辈等,饭晚点吃也没关系。”冯母是不想再呆下去,自然是有千百个理由。
    话说到这,没再留的理,冯大伯只好不情愿的点头。
    ☆、第83章
    三天后的回门,冯母准备了几份礼,让两人带着,东西挺多,就套了车,一早的吃了饭食,就往青河村赶。
    孙母算着这天,很早的就起身,过来孙家,恨不得坐门槛上等。她心里焦虑,冯家她选的,不管是孩子还是做婆婆的都是好的,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不亲眼的瞧了,亲口的问问,总是不踏实。
    好在孙惠她们也没让孙母等多久,小车晃悠悠的就到了,小两口相搀扶着下来,早听见动静的孙尹跑过来,看了一眼姐姐,见没有委屈之色,笑着招呼:“姐姐、姐夫快里面请,这天还凉着,一早的过来可是受了冷,家里煮了茶,喝一杯暖暖身子。”他也是挂念着,现在见姐姐面色不错,算是松了口气。
    “等一下,还有东西没拿。”孙惠笑着和弟弟道,带了过来的东西放车上,得拿下来。
    冯轩自己因为一早的驾车,虽多加了衣服,这会儿也是冷的发抖,他想着妻子坐车里,也好不了多少,贴心道:“你和小舅子先进去,这外面怪冷的,东西我来拿吧。”准备打发妻子先进去,不仅是冷,还有就是东西挺重的,拎着怪累的。
    在屋里的孙母,这会儿正好也出来,听见了冯轩的话,很是高兴,觉得这女婿没白找,是个疼媳妇的,将来女儿日子定然不难过的。
    “有什么东西就由我和尹儿来拿吧,红枣茶锅里热着,你们拿了碗盛。”孙母笑着道。
    “娘。”“岳母。”孙惠和冯轩见了,立刻喊道。
    “不了,东西挺重的,我来搬就是了。您还是进去歇息吧。”冯轩自然是没答应,他怎么可能让岳母搬,自己进去喝茶?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孙母笑着摇头,道:“你这孩子,可是想差了,你岳母我是地里干活的,有把子力气呢!你就看着吧,瞧瞧我可会吃力。”心里更加的满意。
    往车边走,掀开布帘,见了六个篮子,满满的放了东西,孙母一手拎了一个,确实挺沉的:“都是些什么,倒是很有份量。”因为篮子上盖了红纸,还真不知道装了什么。
    冯轩上前拎了两篮子,他在家也做事,手上有劲,所以并不算吃力,听了孙母问话,答道:“我娘准备的,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到家的时候您掀开看看吧。”东西都是冯母买的,一早就包装好了,除了她,也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孙惠和弟弟一人拎了一篮子,东西都放在了屋子角落,孙母也没掀开看,而是立即往厨房去。
    端了红枣茶进来,让女儿女婿暖身子,桌上孙母问道:“轩小子可有什么爱吃的,中午时候我做了给你尝尝。”她也不知道自己女婿爱吃什么,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合他胃口。
    “我随意,岳母做什么都行。”冯轩放下筷子,咽了嘴里的红枣,急忙回道。
    孙母听了,拿不定主意,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还要再问的时候,孙惠道:“做一道腌制的鱼,还有就是排骨糖醋了,他爱吃这两样。至于我,娘是清楚的,切盘子酱牛肉。”这酱牛肉,最深印象就是到这儿吃的第一道荤,以后每每都不能忘记,是最爱的了。
    “好,这两道菜,娘也是做过的,手艺还不错。”冯母听了女儿所说的这两道菜,她还挺拿手的,而且家里都有,鱼本来腌制的就多,至于排骨,女儿刚大婚,这东西自然少不了。“你的酱牛肉也有,中午给你切一盘子。”
    看着自己儿子,孙母道:“过会儿叫了周山和小树过来,陪陪你姐夫。”周彤没两天就大婚了,这会儿不好出来,就不叫她了。
    冯轩丢下筷子,对孙母道:“岳母,过会儿我和惠子往周叔叔家去,一道儿说了,就不必小舅子大冷天的跑一趟了。”他还得把带的礼送过去,正好说了。
    “也好,那就让尹儿在家里帮着做事吧。”
    六个篮子,是往三处送的,每家两篮子。孙家、周家算是孙惠的娘家,而还有一处,吴家——是媒人。
    周奶奶接了篮子,笑道:“可真客气,往这儿也送了。里面走,喝口茶吧。”她还真没想过,居然这儿也备了礼,冯家可真是有心了。
    “不了,还得往吴叔叔家去。”孙惠道。
    点头,周奶奶道:“也是,得去好好谢谢。那你们午后过来玩,和彤儿说说话。”当然了,和彤儿说话的自然是孙惠,冯轩是外男,就算没有那么的男女大防,也是不合礼数的。
    “过会儿让山子带小树往我家去,正好陪陪。”孙惠上车前和周奶奶道。
    周奶奶道:“我过会儿就打发他们去。”
    进了屋,掀开篮子上的红纸,周奶奶看了一眼,道:“这东西给的也太多了吧,别家回门带上一半,就是富裕的了。”
    周爷爷转悠进来,看见俩篮子,道:“哪来的,怎么给了这么多?”他刚刚外去有事了,也不知道孙惠和冯轩来过。见了这俩篮子东西,自然疑惑。
    把红纸盖上,周奶奶道:“还能有谁?这不是惠丫头今天回门嘛,她婆婆给准备的礼。”
    “我家也有,还这么多?”周爷爷奇道。
    “好了,东西都送来了,自然是有的。”周奶奶让把东西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出门道:“我去找找山子和小树,让他们过去陪陪客。”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桌上摆了一坛子酒,除了小树,每人倒了一点,本来孙惠还要拦着的,弟弟和山子年纪太小,就算是冯轩也不算大,喝酒早了些。
    不过被孙母拉住,在她看来,十岁出头的小子沾酒没什么,多着呢。而且她买的是米酒,不伤人,喝了没事儿。
    喝了几口,菜也每样动了点,冯轩开口问道:“今年你们俩都不往私塾里去了?”他也是听孙惠提了一句,记心里了。这会儿在桌上也没外人,就问了出来。
    孙尹点头:“是不准备去了,在我看来,已经该学的都学了。又不准备科举,没必要再往私塾里去了。费钱不说,我也坐不住。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做做。”进私塾之前,他就是这个态度,本就是为了识字,能懂些道理才去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不用再去了。
    周山在孙尹话说完后,也道:“我也不去的,像孙尹说的,也没什么好学的了。”他也不怎么志于学,如果不是怕交的钱白费了,也不可能埋着脑袋学下来。
    冯轩听了他们两个的话,都是确定了不再继续学,道:“那家里人可有说,不进学你们干嘛?”学了一年字,当然不是说还要去下地,总会安排到哪个铺子里,先做学徒,慢慢上手账房或是帮人做掌柜的。
    周山这次先道:“自然是想去铺子里的,像吴二哥那样最好。我爹已经托人在问,不过也不好找,这样的好事儿,基本都是给家里的亲戚,外人用的倒不多。”外人哪里有家里人放心?
    孙尹摇头,他并没打算到人家铺子做账房:“我是不这么想的,准备着自己先跑货,南来北往的运些货物,这样赚的多些。”而且还能慢慢做大,总比帮人家做事来得钱多。不过还得过上两年,现在家里娘是不会答应的。
    冯轩倒没想过小舅子居然存了这样的心,志向不小:“那还得过上好多年呢,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那这段时间你准备干嘛?”
    “还不知道,应该是去哪家做帮工,或是跟了那些行商后面跑腿,能得几个钱,也能学学经验。”
    冯轩心里有个想法,准备回去和娘商量一下,他家在镇子有处铺子,之前是租出去的,现今那户人家男的因为赌,开不下去,不打算继续租了。完全能借了孙尹,或是开了铺子请他帮忙,往后等孙尹起来了,可以帮着舅家的表弟。
    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冯轩也没透露,只是笑道:“这样吧,你们俩的事我记着,帮着往我那些同窗问问,有没有哪家需要学徒的,帮你们找找。”他同窗家里条件有些很不错,都有铺子,问问说不得能够有谁家缺跑腿帮忙的。在那儿做上一两年,机灵的话是有机会的。
    这主要的是帮周山问的,周家和妻子到底分不开,能帮忙一点,就帮一点。
    “谢姐夫了。”俩人道。
    孙母和女儿在厨房里用餐,吃了半晌,道:“惠子,你去吴家的时候有听说彩蝶怀孕的事吗?”
    “彩蝶有孕了?什么时候,上次见面的时候怎么也没听她提起。”孙惠惊的是一筷子没夹紧,菜掉在桌上。彩蝶多大,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孙母道:“我也刚听说,是昨儿个往吴家去的时候,说给我听的。已经两个多月,彩蝶这孩子一开始还没注意,不过葵水晚了很久,心里有了大概。这次你婚礼后,她回去就老是恶心,和她婆婆说了,请了大夫过来,确定了是有了。”据说彩蝶躺床上的祖婆婆,很是开心,直念叨着老天开眼,一定要见了重孙再闭眼。
    “这样啊,那我哪天抽空去看看。”
    “惠子,彤儿大婚的时候会回来吗?”孙母问道,也就这两天。
    孙惠道:“我婆婆为了这,特地和我说了,知道是家里姊妹,定然是要过来的。不过她说,当天还是得回去,新房头一个月是不能空着的。”这是当地的习俗,空着不吉利。
    “这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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