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老子第一次听说人中在肚脐眼——明明就是在鼻孔和嘴唇中间的地方嘛!涌泉穴!呜呜,傻子都知道涌泉穴在脚底板!
    “可是。”蔷薇迷惑了,“人有十个手指头,到底哪个指头的指甲缝是涌泉穴?”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耶。”幽闲挥挥手,“笨蛋!每个手指头都扎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也对噢。”蔷薇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扎手指头不醒,就换脚趾头试试,总有一款适合她。”
    幽闲,“来,我先扎‘人中穴’,你过来按住她,免得乱动扎伤了。”
    “属下得令!”蔷薇跳上床,按住如花姑娘上半身,助纣为孽的撩起她的寝衣,露出肚脐,“来吧!”
    呀!
    一声惊叫!
    如花姑娘被迫苏醒,瞧着银针瑟瑟发抖,“你们——你们是要干什么?我要见无疏师太,我有话必须亲口告诉她!”
    幽闲充耳不闻的看着蔷薇,“她好像在说梦话,你按紧了她,我接着扎。”
    银针眼看着就要扎进肚脐!
    噗!
    如花眼神蓦地一凛,触动了口腔里的机关,毒蛇吐信般,一枚毒针迎面弹向幽闲!
    唰!
    蔷薇利剑出鞘,将毒针格挡开来,毒针扎进了床柱,不见一丝痕迹。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倾城一吻。“幽闲的匕首停在如花喉间:“你的老师是琴楼五大杀手之一的商,他擅长暗器和□□,倾城一吻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你潜伏在红叶镇整整一年,不会只是杀了我这么简单吧。”
    一缕惊异掠过如花的眼眸,很快又变得坦然,她定定的看着幽闲,“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尼姑手里,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们滥杀无辜,害了无悔师太和两个师妹,还有那么多佛家弟子,嗯,这点惩罚并不过分。”幽闲松开匕首,“待会有人撬开你的牙关,将倾城一吻的机关完整的取出,如果你不听话,她会把你的上嘴唇割下来,塞进你的喉咙。”
    蔷薇已经触动床榻的机关,将如花的手脚身体缠进铁环里,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奉劝你一句,有话赶紧交代,我这个雇主除了总是不兑现工钱以外,她向来是说到做到。”
    ☆、逼供
    “慢着!我招!她们都不是我杀的!”
    “目前我还没有接到任何杀人指令,那天夜里我只是碰巧遇到一队假扮成商队的刺客,跟踪他们去了义庄,他们迷倒了守门的衙差,杀了三个尼姑,我借机假装失心疯混进红叶庵,一为收集这里的情报,二来。”如花冷笑一声,“武信旋他们已经暗中查访我很久了,如果在呆在胭脂铺,我随时都可能被他们直接以潜在威胁给除掉,对我而言,红叶庵目前是红叶镇最安全的地方。”
    幽闲,“武信旋是我哥哥,你不怕我把你交给他吗?”
    如花瞥了幽闲一眼,嗤笑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你是北焰国公主,他是南焰国将门之后,只听命于然镜,你和然镜这些年只是同盟关系,互相扶持而已。南北焰国边境几乎年年交战,你和他都是有野心的人,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有利益,你们可以共享,但是谁会将把柄交给对方?”
    一旁静默的蔷薇默想:你错了,她和然镜早就不是纯结的同盟关系。
    “好,说得好。”幽闲拍手称赞,敲了敲床柱子,“无寐师太,秦老头,快过来见见你们的小师侄吧!”
    门开了,无寐师太提着一个黑匣子,数十年如一日在石榴街街头拉琴的秦老丐拿着一把劈柴的斧头。
    “呵呵,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商的高徒——如花姑娘。”幽闲一手一个将二位拉到床前,像餐馆报菜名的店小二,“如花啊,这二位都是你的师叔,琴楼五大杀手的角和羽,秦老头平时喜欢在大街上拉琴卖艺,其实他拉皮拉筋的手艺也不错哦;别看无寐师太平时敲个木鱼都有气无力,她发起狠来,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人戳血窟窿。”
    “你们——。”如花顿时面色灰白,这两人是她经常见的,尤其是拉琴的秦老丐,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和师傅齐名的高手。本以为煎熬已经结束,却没想这只是一个开始。
    幽闲嘿嘿笑,“诶哟,不打扰三位叙旧了,如花啊,你最好将你师傅商的消息如实招来,他们可没有兴致拿一根挖鸡眼的弯针陪你玩哦。”
    蔷薇继续狗腿幽闲,煽风点火道:“三位抓紧时间叙旧啊!商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屠杀红叶庵,好死不如赖活着,庵堂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四十五个尼姑、两个厨娘、十八只野猫、四条看门狗、外加看门狗肚子里还没出生的狗崽子数名都将惦记三位的大恩大德,此恩不报非君子啊!”
    “你们有完没完!滚!”
    无寐师太和秦老头齐声训斥!
    两人闭嘴,争相恐后逃出大门。
    ……
    滚出门外的幽闲蔷薇气都没喘顺溜呢,红叶寺十方和尚亲自过来请了,说是邀请幽闲赏雪。
    赏雪只是幌子,轮雪景,红叶庵比红叶寺好看数倍,而且还清净。
    不过幽闲还是兴冲冲的拍马而去,因为十方递来请帖上,落款正是她最爱吃的肉包子然镜。
    红叶寺。
    “来啦。”然镜放下毛笔,吹干墨迹。
    “嗯。”幽闲搓着衣角,难得娇羞一回。
    然镜,“听说,如花栽到你手上了。”
    幽闲,“嗯。”
    然镜,“那晚我被人偷袭,其实抓到了一个活口。”
    幽闲,“嗯,我知道。”
    然镜,“他至今什么都没有招。”
    “嗯。”幽闲暗想:就你那副菩萨心肠,那会狠下心去逼供哦。
    然镜,“想请你过去瞧瞧,看能否问出什么来。”
    “好。”幽闲内心有个小人儿不停的挠墙:
    呜呜,你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嘴里却说着正经公事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样有多诱惑我吗?你不知道我抗拒这种诱惑有多难吗?
    正胡思乱想着,幽闲跟着然镜七拐八弯到了密室地牢,十方和尚笑呵呵的候着,身体稍稍一倾,拦住蔷薇,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听闻这位来自扶桑国的姑娘剑法卓越,而且对我国文字成语有着独到的见解,那次来我寺寻找蛛丝马迹,果真寻到了马廊,求知欲不同凡响,贫僧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蔷薇好不容易被人夸一次,顿时心花怒放,谦虚道:“你我狼狈为奸,蛇鼠一锅‘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苟且偷生,在下早已爱慕已久,只恨阴阳两隔,不曾过来拜会,惭愧惭愧。”
    幽闲,“……。”
    然镜,“……。”
    十方被“狼狈为奸”、“苟且偷生”、“爱慕”等词语雷得虎躯一震,强忍着揍人的冲动,按照计划继续诚意邀请蔷薇,“贫僧准备了一桌佛跳墙,希望您能赏脸尝一尝。”
    “谢谢!我这就赏给你脸!”蔷薇听到佛跳墙便口水直流,不过还是有些顾忌,“你放了花椒辣椒没?我的痔疮还没好。”
    十方不愧为是得道高僧,颇有涵养,镇定自若道:“放心,得知扶桑人氏口味清淡,我做的佛跳墙您一定会喜欢的。”
    “哦,那就好。”蔷薇提醒道:“我其实是个杂种,真的,我父亲是六合移民过去的后裔,所以清淡麻辣我都能吃,只是最近犯了痔疮,病入膏肓,害得我如丧考妣,含笑九泉啊。”
    文盲不可怕!无知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装文豪!蔷薇死记硬背了一堆成语就自称学富五车了。
    十方强忍住胸口热血,伸手道:“您这边请!”
    “不行,哎呀,我还要保护雇主呢。”关键时刻,蔷薇的职业道德战胜食欲。
    幽闲深刻意识到,这个家伙多说一句话,她就多丢脸一次,于是她掏出一个银币给蔷薇,“乖,你跟着十方大师出去吧,这个给你买糖吃——立刻消失!”
    蔷薇喜滋滋揣着银币走了——某人的职业道德,还不值一枚银币。
    ……
    “哎,你干嘛盯着蔷薇看?”幽闲伸手在然镜面前晃了晃,鼓着腮帮子,一脸小女儿态。
    然镜收回目光,颇有深意的说:“你这个侍卫还真是——特别啊。”
    幽闲,“确实与众不同,没想到会从沙漠里捡来一个集天才和白痴于一体的剑客呢。”
    然镜,“她怎么总是一副穷得叮当响的样子。”
    幽闲,”因为她经常无聊啊。”
    “无聊?”
    “嗯,无聊的时候,她会找我掷骰子赌钱,经常输得连裤腰带都没有了哈哈。”幽闲憋得小脸通红:
    拜托,你要说正事就好好说,要那啥我也不反对,只是不要偷偷牵人家的小手嘛!人家会害羞的!
    然镜像是听到了幽闲的心声,放下了她的手,轻咳一声,“地牢到了,小心些。”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奇臭扑面而来,熏得幽闲腿脚都开始发虚了,然镜借机半搂着她的腰,幽闲定睛一瞧,刑房中间铁十字柱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什么叫做不成人形?那团东西就是不成人形的最好诠释,幽闲定了定神,对着然镜耳语道:“十八番武艺都用过了吧?”
    然镜点点头。
    幽闲活动了手脚,“待会你不要开口,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吊在铁柱上的是个男人,乱发覆面,腰部草草系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在和各种刑具的亲密接触过程中,他原本是□□,狱卒知晓有女客来访,所以在给他裹了块抹布。
    “你知道他是谁吧?”幽闲遥指坐在门口喝茶的然镜。
    男人,“……。”
    “嘿,对不起,我刚才说废话了,你肯定知道他是谁,不然怎么会杀他呢。”幽闲掏出一把小刀,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放心,我不会伤你的,我只是想把你头发剃光,地牢阴暗潮湿,你长虱子了,又脏又臭,还没有手去挠,很难受吧。”
    言语间,头发簌簌掉落,很快头顶就和他的身体一样光溜溜的了。
    男人,“……。”
    幽闲给男人喂了半块馊馒头,男人狼吞虎咽下去,幽闲又喂了他几口水。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幽闲问。
    男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我想知道是谁派你杀然镜的。”幽闲笑了,“不过我们交换一下吧,我把你带出囚牢,并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只需要交代那个问题就行了。”
    男人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好像不愿意说话?”幽闲捡起地上一块布满血迹和未知污迹的破布塞进男人嘴里,笑道:“你放心,我是个斯文人,胆子小,见血就晕,从来不喜欢严刑逼供,你不想说话,就不说呗。”
    幽闲搬了张椅子,端坐在男人对面,靠在后背翘着腿,优哉游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不说,那我就开始说了啊!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呢。”
    男人,“……。”
    “你现在的姿势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是西方过来的传教士,信奉基督教,他崇拜一个叫做什么什么稣的神,桃酥?花生酥?哦,是叫做耶稣的神。他对我讲,耶稣是个信仰坚定的神,他的衣服被脱光,他的手脚被铁钉钉在木制的十字架上,身体承受着带刺的鞭子和无知路人投掷石块的双重折磨,还被人唾骂是魔鬼,但是他最后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仰。”
    “我和传教士信仰不同,但是很佩服他,他千里迢迢一路从西方过来传福音,路过大漠
    盗贼城时被沙匪打劫,抢去所有财物,还把他卖给了专门出卖男色的妓馆,他很坚强,从来不怨天尤人,向每个春宵一度的客人传经讲道,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侮辱,他都坚持自己的信仰,以凡人之躯,却做着和神一样的事情。”
    “你能活下来,就比你那十个埋在枯井里的同伴强得多;能承受这些刑罚还能意志清醒的人,更是稀世珍宝。我想知道,支撑你的,是不是和他们相似的信仰?如果你熬过最后一关,就能自由离开。”
    说完最后一个字,幽闲扯下了男人裆前的遮羞布!
    男人身体一紧,双目圆睁:“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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