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奋笔疾书,九位考官端坐其上,原本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面容,此时都不由露出了几丝笑容。
    “董老,看来这一届学子,要远比前几届优秀,千年难得一见啊!”
    一个中年模样的考官,对着中央的老儒微笑道,其他人纷纷点头。
    “渊兄所言甚是,你们看这众学子,每一个人身上儒气喷涌,犹如喷泉,其中几个更是磅礴似海。”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俊才汇聚一起,能否出现几篇千古绝篇!”
    “我们儒家已经式微日久,正统儒学更是走向没落,现如今所有人都想着如何提升武道,却荒废学业,舍本逐末,实在是让人心忧啊。”
    “百万年来,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圣人之道在于言,人心浮躁,急功近利,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
    就在这时,九位考官心中有感,齐齐转头朝西南方向望去,睁开天眼,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刚好停下手中的笔。
    顿时一股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直冲云霄,化为一片文章,一个个文字犹如复活般,拥有灵性,每一个字都是大放光华,犹如星辰,停留在半空中,照耀四方,最后文字轰然爆碎,再化为五彩祥云,犹如锦绣,璀璨绚丽。
    “锦绣文章!”一位考官惊声叫道。
    其他考官,即使是老儒也是微动容,目光热切的盯着半空中的锦绣云朵。
    随即,半空中的锦绣云朵,直接投射下来,钻入试卷中。
    就在锦绣云朵收敛之后,西北方向一个面容如玉的少年,也停下手中的雪狼笔,温文一笑,似乎整片天地都晴朗了许多。
    突然间,天地间似乎响彻着宏亮的道音,犹如朝钟暮鼓,镇心清神,又似如道吟梵唱,述说着天地至理。
    九位考官齐齐转头望去,面露惊容,面容如玉的少年文稿中,陡然冲出一片世界虚影,起始只有拳头大,然后迅速扩展,很快就充斥天地间。
    世界虚影中,无数山川河流,犹如龙蛇,古木参天,花草鲜茂,飞禽击空,走兽啸谷,鱼跃水面,整个世界虚影,连绵不接,似乎要把整个玄黄大陆都刻录进去,呈现一副江山社稷图。
    良久,世界虚影才急速收敛,划入一道青光遁入文卷中。
    考试不到半个时辰,就出现了两篇绝世文章,一篇锦绣云彩,一篇江山社稷图。
    “好,好,锦绣文章,社稷文图,往往百年难得一见,这次齐齐出现,难道预示着我儒道大盛?”一名考官颤动的自语着。
    其他考官面色激动,这时陆续有学子作完文章,虽然没有达到前两人的程度,但是也是光明大方,字字珠玑,各种光华涌动,化为各种景象,有山有水,有草有木,这些都是他们对道的各自理解,不过都只局限在小范围内,最大的几个也只是几十丈而已,远没有前两人的惊天动地的异象。
    不过即使这样,九位考官也是神色激动,毕竟绝世天才终究是有限,众多考生表现出异象已经是不可多得,远胜往届。
    毕竟能够表现出异象的学子,都是读书读到了骨子里的人,都是可造之才。
    “海生,你快去把那两位学子的文卷取来,我要一睹为快。”中间的老儒董老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最左边的一个考官叫道。
    嘭,嘭,嘭!
    “什么声音?”董老激动的老脸拉了下来,皱着眉头,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
    考场,这个神圣的地方,本应该寂静无声的,怎么能够发出嘭嘭细碎的声音!
    一个考官蓦然回头,只见后面的高台上,百圣雕塑竟然在轻轻的颤抖,原本死寂的圣像也似乎活了过来,散发着无数玄奥的道和理。
    “董老,是圣像在动!”
    唰!
    所有人齐齐回头望去,百圣雕像果然在颤抖,散发出一股股玄奥莫名的气息,那是他们的道,在圣像周围缭绕。
    董老失声叫道:“难道是那位学子,堪破圣人之道,引起百圣共鸣!”
    自古以来,只有真正绝世大儒,堪破圣人之道,才能引起圣像共鸣,如果不出意外,这人成圣注定无疑。
    因此每一次出现这种异象,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这代表着这儒道的兴盛,更代表着圣人之道秘辛。
    整个玄黄大陆,除了那些亘古传承的超级势力流传下来成圣之谜,秘而不宣,其他所有势力,对于如何成圣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即使是元神四层的绝世准圣,如果不知道成圣之谜,最后也只能悲哀老死。
    这个秘密,也是亘古传承势力与其他新兴势力之间的底蕴差距。
    不过百万年来儒道式微,堪破圣人之道的儒生,几乎没有,即使存在也是对成圣秘辛,秘而不宣,不会公诸于众。
    这就像是黑夜中的灯笼,有他指引,才能快速的去达到目标,不然就只能在黑衣中摸索。
    这是正确的道路,强大兴盛的捷径,每一个知道的人都不会说出去。
    虽然同说的元神境,但是每一个小层,都是天与地的差距,特别是成圣和未成圣的,其中的差距更是不可以道以里计。
    圣像震动,不但吸引了九位考官的视线,其他学子,场外儒生都齐齐望去,心中震撼。
    百圣共鸣,这代表着有人堪破圣人之道,引起百圣像中道的共鸣,这些圣像每一尊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形神兼备,被天道所感应,当着他们的一缕化身,加上无数学子的膜拜,在圣像中早就摹刻出当初每位圣人的道迹。
    一尊圣像就意味着一种儒道,孔子曰仁,孟子取义,荀子说礼,朱熹尚理,董仲舒倡导天心,王阳明谈人心,虽然都同属儒道,但是却自成一家,这也是他们能够成圣的凭据。
    不然仅凭学习前人,不能够创新,是永远无法成圣的,天地间大道无数,但是一个大道一般只承认一名圣人,比如说孔子的仁,如果后人完全模仿孔子,即使再惊才绝艳也不可能成的了圣。
    前人先贤,是用来超越而不是膜拜的,这是各家学说的真谛。
    江凡完全沉浸其中,思绪如潮,手笔不停,丝毫没有感应到外界的变化,因为整片文卷的精气神都被江凡压制着,因此没有流露出任何异象。
    百圣共鸣,犹如一个风暴,不但席卷了正儒家,就连其他百家,也纷纷前来观看,这次考核,不但是唯有儒家作文考试,其他各家的文部也是基本都是这个形式。
    短短时间内,儒家文部考场外,就汇聚了千百万人,不过他们都是寂静无声,生怕担扰了正在作文的那些大儒,让好不容易堪破圣人之道被打断。
    圣像震荡在持续,而众学子已经纷纷停笔,唯有江凡低头作文,这时候所有的眼光,纷纷投注到江凡身上,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知道,那个引起百圣共鸣的学子就是江凡。
    随着江凡最后落笔,一股庞大压抑的精气,猛然爆发,似乎心灵风暴,这一刻,所有人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得到了一次洗礼。
    所有人纷纷睁开天眼,刚好看到无量神光冲天而起,九彩神光,璀璨夺目,完全掩盖住午时的烈日,把整片天空都染成彩色。
    无量神光,演化成一条条线条,然后组合成一个个古朴的文字,铺洒虚空,演化为一片文章,每一个字都大如山峰,光华大方,犹如一轮轮明月悬空,精气四溢。
    随即仙音渺渺,道唱如雷,文字全部爆碎开来,化为一片光雨,凌空倾洒,所有人都感觉到心神一片宁静,心如赤子,似乎回归了天地本性,无为自然。
    江凡退出圣禁,望着坐上的文卷,字字珠玑,虚影浮空:“这篇文章,可谓我全部感悟的精华浓缩,此生再难写出第二篇了!”
    “江凡,你这篇文章融入里全部的精气神和感悟,已经进入法器的范围,价值无量。”炎在脑海中,由心赞道。
    嗡嗡,这个时候,圣像猛然剧烈震荡,然后分别射入一道光华,进入江凡泥丸宫中,江凡身体一震,感觉到百道玄奥的气息萦绕着心间,轮回九世,加上前世今生,无数人和事全部回放,在百道玄奥气息加持下,无数的感悟涌上心头。
    良久,江凡在退出感悟,同时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还想低调的,现在看来,是完全低调不起来了。”
    江凡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位老儒站在自己面前,面色激动,躬身拜道:“学生见过老师,能否容学生一观老师的文卷?”
    说着满脸希冀,而其他人在全部哗然,不可思议的望着老儒。老儒姓董名睿,传闻乃是圣人董仲舒的后裔,春秋学宫内有名的大鸿儒,桃李满天下,即使晋国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但是就这一个大鸿儒,竟然以学生之礼,拜见江凡,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江凡自己也吓了一跳,忙闪过身子,避开董瑞的躬拜,同时忙躬身叫道:“老先生万万不可,后学末进,老先生可别折煞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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