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很快就看出其中的蹊跷,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平时虽然读书,但那都是为练武而读书,因此多是一知半解的,不会拿到这个场合上来谈论。
    江凡想起路上偶然听到的传言,说是穆纤纤准备刁难他,看来这个卢菊宇是其中一把刀了。
    江凡不动声色,微笑道:“我虽然是儒生,但是对儒学也谈不上有多精深,不过我想,回答你一些不解之处,还是绰绰有余的。”
    卢菊宇脸上一青,但很快隐忍下来,微笑道:“我听闻儒家最为重视祭祀,其中有祭天,祭地,祭祀祖宗,祭祀鬼神,对吧!”
    江凡点头,祭祀乃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活动,在于凝聚人心,聚集国运。对于国家来说,什么最重要?不是皇帝有多厉害,大军有多凶猛,大臣有多能干,而是国运。
    时来天地同出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一语道尽了气运的决定性。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说的就是祭祀的重要性。
    卢菊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装作疑惑道:“既然儒家会祭祀鬼神,为何孔子又要说:不语怪,力,乱,神呢?”
    《论语》‘述而’中有句名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句名言历来都被人断为“子不语怪、力、乱、神”,译为“孔子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
    但这句话却和儒家的行为相违背,既然你都说不谈鬼神之事,为何又要祭祀鬼神呢?这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么?
    众人皆望向江凡,这是个对立矛盾,看江凡会如何回答。对于江凡的才学,他们也多有听闻,曾经乡试中解元,三篇策论惊动了皇帝,之后又师从大儒荀宽,学习儒学。
    这矛盾,众人也心中疑惑过,思索过,但是他们都不是专门读书的,因此都没有过多计较。
    江凡轻摇着头,轻声叹息一声。卢菊宇脸色得意,装作诧异道:“怎么?难道江凡你也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你儒学修养极深,不会连这样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我吧?或者说,你也只是浪得虚名。”
    众人有鄙夷的,但是更多的是理解,毕竟每一家学说中都是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这并不是儒家一家的事情,不然为何一家学说,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派系,就是因为有矛盾的地方,因此才会分裂出不同的派系。
    有的派系,甚至世代因为见解不同而仇杀的,也不在少数。
    穆纤纤冰冷的玉颜上,也露出几丝惊艳的轻笑,饶有兴趣的望着江凡,这可是她亲自设下的局,就是先给江凡一个下马威。
    江凡依旧摇头,轻声叹息,说道:“我总算理解了一句名言含义:一瓶水不响,半品水晃荡。看来,这说的就是你了。”
    噗哧!旁边原本紧张的锦菲儿顿时笑出声来了,接着白兮儿,众人都是轻笑,江凡嘴巴刁毒,骂人不带个脏字,但是却无比锋利。
    “你!”卢菊宇恼羞成怒,瞪视着江凡,但他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无数只眼睛望着这里,这次出丑,明日他就不要在邺城待下去了,因此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那你说说该何解?”
    江凡环顾一圈,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自信微笑,朗声道:“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子不语,怪力乱神。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此乃论语中《述而》一章中的原文,用口语翻译应该是:叶公向子路问孔子的为人,子路没有回答出来。孔子知道后就说:你为什么不说:他的为人,是用功学习时便忘记吃饭,以至于快乐得忘记了忧愁,不知道衰老即将到来。
    孔子又说:其实,我并不是生来就有知识的人,而是爱好古代文化,勤奋敏捷去求取知识的人。说到这里,孔子停止不说了,好像是生怕分心用力影响了凝神思考。过了一会儿,孔子才说:如果一行人中只有三个人,那么其中必定有一个人可以做我的老师。我选择他的长处加以学习,我看到他的缺点也是我也有的,就加以改正。”
    江凡说完,先看了眼穆纤纤,然后转向卢菊宇,继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应该翻译为‘孔子停止不说了,好像是生怕分心用力影响了凝神思考’,如此解释,文通字顺,语意连贯,而不应该讲这段文字分成各自独立并无关联‘怪,力,乱,神’的四段话。而且,孔子对鬼神的态度可以在《论语。雍也》中找到:敬鬼神而远之,而不是你说的‘不语’。”
    “因此我叹息,你读了篇文章,不假思索就随意的断章取义,四处炫耀,实在可叹。”
    穆纤纤脸上不好,卢菊宇脸上更是发黑,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可是他却只能默默承受着,根本无法反驳。
    “耶,江凡哥真厉害!”锦菲儿尖叫道,好!围着的一群人都纷纷叫好,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也不知道被人误解了多长时间,甚至一些腐儒,因为这句话而决口不谈鬼神之事。这次江凡一席话,却是让他们心中揭开了这一疑惑。
    “江凡你嘴皮子确实厉害,不过不知道你武功,是不是也如你嘴皮一样厉害?我江峰倒是要请教一番。”
    一个青衣青年缓步从外走进亭子,他目光不善的盯着江凡,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
    江凡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衣服,上面绣着一株参天大树,绿意盎然,心中明白过来。
    江凡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道:“青木宗的,怎么?是来找回场子还是要抓我去做你们青木的树肥?”
    江凡的一番话让众人哗然,白痴一般的望着青木宗的江峰,然后接着就是厌恶,竟然抓活人做树肥,这是多么的邪恶?而且还是要抓江凡,就凭你?
    江峰眼中冷光闪动,却不气恼,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道:“江凡,你盗用我青木宗至宝青木心,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哼,都说天下重宝,有缘者得之。你们的青木心被人盗走,最后落入我的手中,那是因为与我有缘,我有何须给你们什么交待?倒是你们青木宗,欺人太甚,起初我已经愿意补偿你们,可是你们居然如此蛮横,竟然要杀我做树肥,难道真的在欺我势弱么?”江凡冷哼,逼视着江峰。
    “这样的人,杀之就是!”一边的剑十三冷冷道,整个人就是一把利剑,锋利,冰冷。
    “不错,青木心如此作法,简直与邪道无异,实在是邪恶残忍。”白兮儿也接着说道。
    “江凡哥,直接杀了他,哼,竟敢抓你做树肥,我让他们全宗做鱼食!”锦菲儿在一边起哄,扬言也灭青木宗,全部做鱼食。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是厌恶的望着江峰,虽然大家也都算的上是杀人如麻,但是绝对做不出这样邪恶的事情。
    即使一些魔道中人,也不耻这样的作法,这些都是邪道众人做的,而魔并不是邪。
    江峰脸上一变,今日他是有备而来,目的自然是为了抓捕江凡,甚至杀了也行,至于东莱国皇室,青木宗还没有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江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青木宗完全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众怒难犯啊。
    不过江峰也不是浪得虚名,很快镇定下来,大有一副不动如松的气势,嘲弄的望着江凡,讥讽道:“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江凡,竟然也只是个耍嘴皮子的欺世盗名之辈。”
    “纠正一点,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名人,更没有什么名头!只是我很好奇,你就这么吃定我了?想来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依仗吧!”江凡好奇说道。
    江峰嘴角一抽,大喊道:“一句话,你接不接下?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底牌,竟然如此嚣张!”江凡跃出风波亭,很快来到湖面上。
    千波湖碧波千层,江凡站立其上,随碧波起伏,犹如一叶扁舟,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江峰残忍一笑,双手结出几个印决打在身上,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势爆发而出,铺天盖地,犹如黑云压顶,天地色变。
    “原来是在体内封存一股法力!”江凡了然,道:“难道你以为仅凭此就能胜过我?”
    虽然如此,但是这股封存的法力还没有达到威胁他的地步,以江凡目前的修为,一般的天冲境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青木宗的人怎么会如此无耻,竟然在体内封存法力!”
    “太无耻了,以后坚决不跟青木宗的人来往!”
    湖心岛上,湖面画舫上,原本期待的众人,纷纷破口大骂,大家都是年轻人,再怎么也得留给自己一点脸面,下次好相见啊,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实在是无耻之尤。
    江峰却充耳不闻,只要完成任务,就会有大把的奖励等着他,一点手段算什么
    江峰非常享受强大力量的感觉,汹涌澎湃的法力如潮,整个天地都似乎在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青木守护”江峰大叫一声,绿色的法力不断喷涌而出,在他身体周围不断的交织着,最后凝结出一颗青木,树干裹着他的身体,在其头领,则是九跟长长的树枝,犹如蛟龙盘旋般,垂下无数枝条,完全把他守护在中央。
    “东方青龙拳!”江峰大喝,一拳打出,幻化为一条青龙,青龙咆哮着,张牙舞爪扑向江凡,一只庞大的龙爪拍出,遮天巨爪似乎要一下就抓死江凡。
    江凡不闪不避,全身紫气爆发,法力喷涌而出,气势如山,空间凝结,在他庞大的气势下,连风也似乎禁止了下来,原本波浪起伏的湖面,也瞬间平静下来。
    左脚向前踏出一步,踩踏出一个深水坑,腰身前弓,右拳挥舞而出,迎向青龙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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