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行动计划进行的比预期要好,仅仅过了半个月,浙江明军连下湖州,嘉兴,松江,苏州四府,四府下属县镇更是光复十几地。
    明军江南的攻势惊动满清朝廷,身在北京的摄政王多尔衮令其第豫晋郡王,扬威大将军多铎下达镇守南京,剿灭南方死灰复燃的明军。
    原来的历史上,多铎此时早已平定江南,班师回朝,然而因为方锐崭横空出世导致清军征南不顺,在金华府损失一部分主力,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也够多铎喝一壶,为了平定江南,多铎不得不继续留在南京。
    接到江南诸府接连陷落的消息,起初多铎不太相信,直到见到前线败将逃回南京才完全相信,不过败军之将给自己找的借口实在太烂,什么遇见绿皮肤嘴里长獠牙的怪人,什么百年大树成精助明军破城,都把他多铎当傻子吗。
    “博洛,李成栋两个废物,小小的金华居然折损本王八万人!如今只好从江北,京城调兵平江南,让本王在朝廷里丢了面子,还有那朱大典和方锐崭,胆敢与本王作对,待本王抓住你们,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多铎没有发觉手中的茶杯因为受力太大,被他空手捏碎,直到茶水流到身上才才反应过来。
    “来人!宣李成栋!”
    不谈南京城烦躁的多铎和倒霉的李成栋,方锐崭所率领的浙江明军心情不错,进入十月下旬的江南寒意渐浓,湿冷的空气如附骨之疽,走窜全身,穿了几件外套也不能抵消。
    第五师在一日前与第三第四师于南京城下会师,在后勤补给运输队不懈努力下,将数万套棉袄,粮食送上前线。
    由于在之前战斗中,每个师都获得不少清军从民间搜刮来的钱财,汇聚到方锐崭手中,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整整三十万两白银,也许清军看不上这笔小财,可方锐崭看得上啊!穷了好几个月,只能依靠思想和粮食维持住普通明军士兵的他总算可以发军饷了!
    编入主力师的大明新兵每人发了二两银子,征召出的士兵每人一两银子作为安家费(其实新兵的老家多在江北,发了等于没发),各个师长亲自给士兵发钱,就这一下子,九万多两银子没了,给方锐崭那个心痛呀,幸好征召出的士兵不介意自己的银子多少,不然没到南京城,内部就打起来了。
    这点钱,只够三个月左右的军费,三个月之内如果没有其他收入,又得让各团营给新兵们开晚课咯。
    有了棉衣,领了军饷,粮食管够,即使在南京城沧浪门外简陋的住处,明军士气依然十分高昂。
    明目张胆在南京城外驻扎,简直就在打多铎的脸,为了试探明军虚实,同时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多铎命令大将李成栋率领3000汉军骑兵,自高桥门出,突袭沧浪城外明军大营。
    负责侦查的木精灵第四师在李成栋刚出南京城,就把消息传递给沧浪门外大营,等到3000汉军骑兵来到明军大营门口,第三师以逸待劳,十余个巨大的空心方阵早已等候多时。
    帝国皇帝,第三师师长卡尔·弗朗兹提着西格玛之锤,站在中心方阵,拿着方锐崭送他的望远镜观察清军骑兵动向。
    李成栋第一次见还有人摆出这种阵型,久经沙场的他有些拿不准主意。近万火枪手刺刀上枪,子弹上膛,在各自连营长指挥下排成三排。骑兵团静候在空心方阵两侧,保护火枪手的安全。
    “哼,走,咱们去试试明人的本事!”在李成栋的印象中,明军火器一直以来是搞笑的存在,由于资金短缺,工艺不成熟等情况,明军火器时常炸膛,使得使用火器的明军士兵宁愿拿弓箭也不愿意再碰火器。
    想到这,李成栋策马奔驰。命令骑兵兵分三路,冲击明军的空心方阵。
    “举枪!瞄准!”
    各连排长举起指挥刀,命令士兵将挂着刺刀的燧发枪对准冲上前的骑兵。
    “开火!”
    一阵炒豆子的枪声后,白色烟雾四起,清军前排骑兵在战马的嘶鸣声中轰然倒地。
    “第一排蹲下换弹,第二排准备射击!”此起彼伏的命令传遍明军大营前。
    经过一场枪林弹雨,李成栋心有余悸地看着前方的火枪手,他奶奶的,什么时候明军火器如此强悍,不仅没有炸膛,火器射程居然达到一百三十步,穿透力也不差,他亲眼看见几名着胸甲的手下被铅弹击中,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
    “弟兄们,明狗离我们只有不到100步,再加把劲,冲进明狗方阵,为弟兄们报仇!”
    李成栋领着的3000骑兵,是和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眼见明军一轮火枪射杀了近百人,心里很是恼火。
    一百步的距离,人况且只需要二十秒就能跑过,更何况是马匹。李成栋天真地以为接下去就是骑兵对步兵的虐杀,没想到离着火枪手不到十米的距离,胯下战马居然鬼使神差地急转弯,要不是李成栋骑术还算不错,就刚才那下,足以把他给甩下马。
    “这是怎么回事!”惊魂未定的李成栋发现,他的“老伙计”第一次没有听他的命令。身后的骑兵们也是如此,甚至有几名骑兵在措不及防下跌落马下,被严阵以待的火枪手,用细长的刺刀结束生命。
    战马带着他们的主人奔驰在空心方阵一个个特意间隔出的通道中,每个通道大约200步,正好可以让燧发枪发挥最大的威力。
    三段式射击将一队又一队骑兵从战马上打下来,李成栋一样从其他方向进攻,结果悲哀的发现,明军用的阵型无论从什么方向都会对上火枪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射击来形容最为贴切。
    李成栋不会明白为什么战马会回避火枪手方阵,其实这是利用了马的习性。
    现在很多人可能不了解,其实马是很怕又尖又亮的物体的(例如刺刀),马会自动回避这样的物体,即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马,也无法克服这个弊端。
    所以这种空心方阵,几乎不会受到战马的直接冲撞,前排下蹲举刺刀的士兵,并不是为了刺死冲过来的战马,他们的作用只不过吓唬战马,让战马回避罢了。
    骑兵想要冲破这种方阵,唯一的手段就是先打倒一定数量的士兵,让方阵的刺刀丛上出现缺口,这时候马才会往里面冲。
    如果各位读者大大想象不出这种场面,可以去看看电影《四根羽毛》,里面就有一段英国列兵组成空心方阵,对抗敌人骑兵的片段,你看了后,就明白战马面对刺刀丛时是什么反应了。
    既然事不可为,李成栋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撤!”
    眼看着自己的骑兵损失不小,再打下去也不会有多少战果,于是果断下令撤退,灰溜溜地原路返回。
    令他万万没想到,一支千人的梅花鹿骑兵早已在他的归途等候多时,一排矮人加农炮排列在骑兵队列前,李成栋刚一现身,一通火炮过去,实心炮弹在人群中犁出一道血沟,凡是被炮弹擦到点边,后果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当场嗝屁,没有第三种结果。
    炮火过后,骑着梅花鹿的荒野骑兵从隐蔽处冲出,杀进李成栋所部,一时间血肉横飞,忠心护主的清军骑兵决心拼死留下殿后,李成栋含着泪,夹着马腹,加速逃离,才得以成功逃回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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