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想到一个词,抱土豪大腿,但问题是,我不是土豪啊?
    我知道活尸是想拖延时间,让它的同伴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也是我跟铁驴最担心的事。
    我想对活尸开枪,虽然知道,子弹对活尸威力不大,却也只能这么试一试。
    我刚举枪,铁驴喊了句省省吧。他一手拽着活尸头顶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头发,把活尸脑袋往后拉,又用匕首,对活尸脖颈狠狠来了一下子。
    这一刀割的很深,要我说,颈椎弄不好都断了。活尸没脾气了,也立刻断了气。
    我使劲蹬了蹬腿,把它摆脱了。之后我跟驴哥继续逃。我长个心眼,不敢挨着棺材跑了。但都这么小心谨慎了,我俩跑着、跑着,呼的一下子,有一截铁索从地里升了起来。它太突然了,我跟铁驴不防之下,全冲到它上面去了。
    这截铁索就在我们膝盖位置上,我感觉我俩跟两匹马差不多了,被绊马索弄倒了。
    这次摔得挺狠,我眼前全是白点点,也就是年轻身体好,不然保准能摔晕了。我跟铁驴都挣扎着要爬起来,但这些活尸们不给我们机会。
    有两个活尸从最近的两个棺材里冲出来,奔着我们赶过来,又扑到我们身上。
    我怀疑活尸的智商不高,因为随后又赶来十多个活尸,他们都用这种动作,争先恐后的往上扑,来了一手叠罗汉。
    平摊下来,我和铁驴都被起七八个活尸压着,他们是挺瘦,但架不住数量多。我胸口闷得不行了,一口气没顺当过来,俩眼一翻,彻底晕过去。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是被熏醒的。有个大脑袋正挡在我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冷不丁跟它这么两两相望的,吓了一跳。这其实就是个活尸,它看我醒了,呃了一声,又往后退了腿。
    我视野面宽阔了,也借这几秒钟清醒不少,能留意周围的情况了。
    我跟铁驴都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桩子上,正对着的就是那口大墓碑旁边的大棺材。
    大棺材主人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正坐在棺材板上。他脑门还留着一个枪眼,是铁驴打出来的。
    在他身旁,躺着九娘的尸体,只是这尸体被摆出一个造型来,半躺着依偎在大棺主人的腿上。
    大棺主人一点受伤要死的意思都没有,冷冷看着我。而在他身旁及身后,站着数不多来的活尸。
    这些活尸看打扮,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活尸大盗。
    我算明白了,大棺主人就是活尸的头领。这里也是大盗的老窝。
    我特无奈,心说我们千辛万苦就想找到他们的老窝,现在愿望实现了,没想到我们是用俘虏的身份进来的。
    有几个活尸还在“折磨”铁驴,又是揪耳朵又是熏人的,铁驴没一会儿也醒了。
    大盗头领,也就是大棺主人,这时说话了,他用的竟然是汉语,只是不太熟悉,说的一顿一顿的。
    他问,“你们,入侵者?该死!”
    我跟铁驴都没回答,我不知道驴哥咋想的,我是脑筋飞转呢,想找个啥借口,能让大盗们的火气消一消。
    大盗头领也不是非要等我们回答,他又往下说,“九娘说,你是圣子。”他木讷的抬起手,指了指我,“那你留下。而这个胖子。”他又指了指铁驴,“没用,拉出去剁了。”
    活尸都很听话,尤其就在铁驴身边的几个活尸还呃呃几声,准备动手。
    我和铁驴都急了,铁驴使劲扭着身子,而我急中生智,喊了句等等。等大盗都看着我的时候,我又强调一句,“我俩都是圣子!”
    大盗头领皱着眉头,琢磨我话里的真实性,另外也不知道跟皱眉有关系没,他这动作还让嘴里往外直流哈喇子。
    他的哈喇子是绿色的,看着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我又趁机念叨几句。我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圣子,只听九娘说过,圣子的血很好,我就从这方面入手,瞎忽悠,说我俩不能死,不然血臭了,就没用了。
    大盗头领最后相信我了,能感觉出来,他也不太了解圣子是啥,再往深了说,九娘也一定没把圣子的秘密告诉他。
    我纳闷九娘的女儿村跟这里的太阳墓到底什么关系,但这问题只能说以后有机会再搞懂吧。
    大盗头领放弃杀我俩的念头了,却又下了一个让我胆寒的决定。他指着远处的村庄,跟手下说,“留下俩人,把他们眼鼻嘴都弄坏,当奴隶去。”
    我心里不住暗骂,心说这缺德玩意,我跟铁驴要成这德行,岂不是比死还痛苦?
    我又想说点啥,活尸大盗不给我机会了,有个活尸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两把干草,分别塞到我和铁驴的嘴里了。
    我呜呜啊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另外又有八个活尸七手八脚的一起用劲,把木桩子从地上拔了出来。这都是十字形的木桩子,他们一人扛着一端,把我和铁驴又抬起来了。
    我俩面冲下,特别难受,我也有点纳闷呢,心说要去那村里,我们不得从红岩悬崖上爬下去么?他们抬着木桩子,怎么爬?
    但去村里不止一条路,他们明显走了另外一条。我耷拉个脑袋,想看也看不清,而且死撑一会后,我脑袋又难受了,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跟铁驴已经到村里了。
    我俩还被绑在木桩子上,我们所在的地方,之前也来过,就是那个神庙的院内。
    八个活尸都在,大部分人都蹲在角落里歇着,有一个活尸正在一个磨刀石上,嗤嗤的磨一把尖刀。
    这刀明显是凶器,一会它会用这把刀,把我跟铁驴弄成聋哑盲的残废人。
    我知道现在绝对很关,我键俩再想不出招来,这辈子就毁了。只是我嘴里还被塞着干草。
    我急的发出闷闷的哇哇几声。磨刀活尸注意到我了,他呃一声,算是回应了,之后又闷头干活。
    我跟铁驴很难熬,我觉得身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冷汗,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活尸把刀磨好了。
    其他七个活尸跟看热闹一样,从角落里站起来,一同往我们这凑过来。
    他们围成个圈,我不懂他们的规矩,反正他们都叽里咕噜说起话来,貌似在做祈祷,声音还挺大。
    我趁空看了铁驴一眼,铁驴脸色不怎么好看,我猜这一刻,他都有做残疾人的觉悟了。
    等八个活尸念叨完,操刀的主儿先拽着铁驴的耳朵,把尖刀举起来,就势要对耳洞里戳。
    但这一刀没落下去呢,院门处传来砰的一声响,好像有人或有什么东西,靠在院门上了。
    八个活尸全扭头看去,有个还好奇的“呃?”了一声。
    我猜测,大盗头领他们还在太阳墓那里等消息呢,这次回村里的,只有我俩和这八个活尸。
    我一下子也奇怪了,心说院门处到底咋了?难道是姜绍炎?他偷偷摸摸赶过来支援了?
    我来了希望。那八个活尸还一同往院门那里走。
    操刀的主儿挺积极,当先把院门打开了,但在门开的一瞬间,迎接它们的,竟然是让我出乎意料的东西。
    ☆、第五十六章 将军令
    伴随着闷闷的砰的一声响,一大把散弹从门外射了进来,几乎全打在操刀活尸的身上。它也被一股力道一带,整个人往后飞起来,最后重重摔落在地。
    像它们这种东西,是不怕单个的子弹,但不代表不怕散弹。操刀活尸身上跟个漏壶一样,别说再站起来了,当场就彻底死亡了。
    其他七个活尸想有动作,但立刻有三个猎枪的枪管,从院门外伸了进来。
    这些枪管还都被改装过,枪口前套着一个大圆筒,我觉得应该是消声器之类的东西。三支枪毫不留情,把里面的散弹对着七个活尸招呼过去。
    这是一场形势一边倒儿的屠杀,等枪声过去,地上堆着的,都是活尸的尸体。
    我脑袋里全是问号,很明显,外面至少有三个人,要是姜绍炎找来的人,那另外两人是谁呢?
    我嘴巴被堵,想问也没法问,这么一耽误,有人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最先进来的,不是姜绍炎,但我认识,竟然是骆毅。只是现在的他,披着一身毡子,哪有警察的样子,另外从他身上露出的,更是一股很浓的匪气。
    他身后跟着两个男子,尖嘴猴腮,也披毡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俩尖嘴男是骆毅的手下,他俩进来后就一个守门,一个去检查活尸,看它们死没死透。而骆毅呢,对我和铁驴兴趣很大,还呵呵笑了,举着枪走过来,先来了句,“别来无恙,两位专员大人。”
    铁驴沉着脸,我呜呜几声,表示有话要说。骆毅把我俩嘴里的干草都拽了出来。
    我想到一个可能,因为之前我们遇过雷涛那档子事,后来证明,雷涛跟陈诗雨有关。这次骆毅也明显是个叛徒,都这时候了,我也没啥不能问的。
    我接了句话,“你跟陈诗雨是啥关系?”
    骆毅皱眉,这一瞬间脸上还出现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念叨着反问,“陈诗雨?”随后冷冷看着我。
    就凭这举动,我一下觉得,自己想的可能不对。
    骆毅把猎枪举了起来,对着我脸捅过来。看这架势,我要不躲,枪口保准能顶到眼睛上。
    他会不会开枪先不说,被枪口顶眼睛,这一定很难受,我不想给自己找罪,急忙歪了下脑袋,让枪搭在自己肩膀上了。
    骆毅继续说,“两位专员,我不知道陈诗雨是谁,你们一没财二没色,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要将军令,懂么?”
    我心说自己能听懂才怪呢,而且将军令这次词,我也是头一次听到。
    这时候守门的尖嘴男走了过来,跟骆毅嘀咕几句,我听不到他说的啥,但骆毅点点头,又看着我和铁驴问,“我们哥仨才过来,对这里形势不了解,你们说说,都遭遇什么了?看到将军了么?”
    我联系着在太阳墓经历的那一切,觉得骆毅说的将军,就该指的是穿着盔甲的大盗头领。
    我隐隐有个感觉,骆毅身份不一般,想从大盗头领那里得到将军令这种东西。我心里合计上了,要不要试着跟骆毅谈谈条件,只要我跟铁驴能带他们仨去找将军,他们就会让我们一条生路啥的。
    我话没开口,铁驴倒是抢先了,他先说我们这些人除了我俩以外,都死了,因为这一路遇到太多陷阱和机关了。之后又说看到将军和太阳墓了,我俩记得路,能帮他们带路。
    其实铁驴说谎了,姜绍炎还活着。而我又觉得,铁驴这慌撒的好,因为这么一来,姜绍炎就成为我们的暗棋了。
    骆毅听完连连点头,而那个尖嘴男反应很大,说原来将军没到村里,还在太阳墓守着,随后他又念叨句,“你们没用了!”就突然把猎枪举起来。
    我看的一愣,也亏得骆毅一伸手,把他猎枪举高了,砰的一声响,这一发散弹全从我脑顶上飞了过去。我都能感觉到散弹带来的气流。
    我心里砰砰乱跳,一时间连骂人都忘了。尖嘴男不明白的看着骆毅,那意思为何还要留我俩。
    骆毅奸笑起来,我也头次发现,他这种笑法,看着这么恶心。
    他回答尖嘴男,“这两个人说过陈诗雨,听名字就是个女子,她到底跟太阳墓有什么关系?咱们不知道。另外将军是个心狠手辣的怪物,怎么能留下他俩呢?这里面一定有说道,咱们别操之过急,收拾完将军,再慢慢审问他俩,弄不好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尖嘴男呵呵笑了,他放下枪,还伸手过来,在我脸颊上摸了一把,大有宝贝、宝贝我的意思。
    我很反感,本来要是一扭头,能咬他一口的,但我不想这么做,不然咬伤他,我肯定落不下好。
    骆毅又把两个手下叫到一起,他也真不避讳,在我们面前说了一系列计划。
    按他讲的,这村子叫尸村,是将军这些人“死”前居住的地方。而在我们所在神庙的外面,还有一口大铜钟。这钟叫警钟,被机关绑定了,机关还跟网一样扑在整个村里,要是有入侵者过来,不小心触动机关了,钟就会被敲响。
    他打算一会在村里放几把火,再把警钟敲响了。将军他们看到这种情况,保准会动怒,也会赶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仨就在那时动手,把将军逮住,搜出将军令来。
    我看那俩尖嘴男听得直点头,我冷不丁有种想嘲笑他们的冲动,心说将军手下有上百活尸,他们三杆猎枪有什么作为?尤其这种双筒猎枪,一次最多只能装两发子弹。一轮下去,能打死多少活尸?
    但我错了,又或者说,他们还留了一个后手。
    这仨人都背着背包呢,骆毅带头,把背包打开。我发现里面装的全是土地雷,就是把石头掏空,往里面塞的黑火药。
    骆毅又找出来两条绳子,让两个尖嘴男一起,把我和铁驴再捆一圈,让我们彻底逃跑无望,之后塞上我们的嘴巴,他们仨又出去了。
    我知道,一会村里会成为硝烟弥漫的战场,我俩身在其中,还一点躲避能力都没有,很容易被误伤或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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