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还有体力,还会点搏斗本事的话,真有可能继续反扑,把杀手缠住,但我心说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嘛?别扯那用不着的了,赶紧走人。
    我跟杀手背道而驰,对着马路跑过去。
    这时候我虽然累的难受,心里却很舒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我放松之下太大意了,跑着跑着,突然被个干草绊住了。
    这下好,我整个人一失衡,狠狠摔到在地,脑门还磕到一个石头上。
    杀手几番攻击没把我打败,我最终败给了这块小小的石头。我晕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时,又是白被褥又是白窗帘的,我躺在医院了。
    人刚醒时都有点迷糊,但等缓过神后,我全回忆起来了,吓得就势要坐起来。
    有双手急忙按在我肩膀上,制止了这个举动,我扭头一看,正是姜绍炎。他还安慰我说,“没事了,一切过去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也急忙反问,“小凡呢?他怎么样?”
    我真怕姜绍炎没找到小凡,那样的话,那小子可就凶多吉少了。但姜绍炎让我放心,说小凡也没事,只受点轻伤罢了。
    我扭头看了看,这病房还有一个床,上面空空的,我心说小凡要只是受伤的话,也应该躺在这床上吧?现在没人,说明啥?
    我一脸焦急。姜绍炎真的挺善解人意,他又哈哈笑着说,“小冷,别操那心了,我跟你发誓好不好?刚才说的要全是假话的话,我这条命你拿去。”
    这种誓言让人听着很怪,不过我也理解,他是变相告诉我,小凡真没事。
    我不急了,又想了想,问杀手抓住没?
    姜绍炎乐观不起来了,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个人评价,那杀手又聪明又滑,这次跑了,我们再想抓他就难了。
    姜绍炎倒是又说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来,告诉我,“五天之内,杀手保准落网。”
    我问他凭啥这么肯定。姜绍炎跟我解释,“你不认识那杀手,但我了解他。这人叫王楠,是北虎部队退役的侦察兵,因为天生白发,一脸全是皱纹,看起来很老态,被大家起个外号叫白头翁。”
    随后姜绍炎也叹了口气,不自在的拧了拧身子,继续说,“中国的军队啊,装备上远远落后于那些发达国家,这种情况一直没被改善。但经过一次次战争和危险任务的洗礼后,中国军队也具备了一个很恐怖的特色。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用最简单的装备,拿出疯子一样执着的念头,却往往能做出逆天的战果来。这种‘军魂’也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军人。白头翁就是一个典型,他做事就是异常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这次是为小鼎而来的,没得到它,他不会走,也再会找你来的。”
    我听到最后有点担心,我很清楚法医刘哥咋死的,我不想步他的后尘,而且躲在医院里真不保险。
    我跟姜绍炎建议,反正自己也没啥生命危险了,不如回警局休息吧。
    我还想起身,但姜绍炎死死把我摁住,接话说,“警局不如这里妥当,另外这几天我也会让寅寅做一件事,让她联系线人,把你有鼎以及你在医院养病的事扩散出去,白头翁鼻子很灵的,一定会捕捉到这个信息的。”
    我一瞬间都有点愣了,先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又大吼一句,“啥?还是我当诱饵啊?”
    姜绍炎嘿嘿笑了,也告诉我,这病房周围有便衣特警保护着,只要白头翁敢来,保准第一时间被擒住。
    我连说不干,但姜绍炎真坏,还把脸沉下来了,说这次能不能擒住白头翁,就看我能不能配合了。
    其实我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就算违背姜绍炎,能偷偷逃回警局去,接下来肯定被同事七手八脚的再押回医院来。
    这时候姜绍炎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看,我发现他脸阴沉的更厉害,也不知道摊上啥麻烦了。他跟我告别,匆忙走出病房。
    在他出去的一刹那,有个小护士走进来了,她死死守住门口,面上说是陪护的,但我觉得,有她这么陪护的么?怕我跑了才对吧?
    我没招,只能妥协了。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在病房里度过的。
    我身子倒是有所好转了,可心里那根弦绷得是越来越紧,每次有人在病房门口经过时,我都神经兮兮的往外瞅,特怕是白头翁来了。
    这样又到了一个晚上,我正无聊在病床上坐着,姜绍炎溜溜达达进来了,他还买了我很喜欢吃的酱牛肉和可乐。
    他看着我,特意举了举方便袋说,“小冷,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我看着酱牛肉,脑袋里潜意识的嗡了一下,心说这他妈悲的,又拿吃的‘贿赂’我是吧?没准吃完又让我干啥呢?
    我是饿了,但忍着摆摆手,说自己还没胃口,另外我也留意到,姜绍炎的右手掌缠着纱布呢。
    我又指着纱布问他咋了?
    姜绍炎倒是很“细心”,把酱牛肉和可乐都摆好,之后坐到我旁边说,“这手掌?昨天五福那边有情况,来了一伙扰乱分子,不过他们全军覆没了。”
    我听这话的前半截时,心跳都加快了,毕竟担心老爹的安危,但听了后半截,我又暗自叹口气。
    有句话叫度日如年,我这三天在病床憋得,真跟过了三年没啥区别。这次看到姜绍炎,我真熬得扛不住了,跟他念叨,说自己绝不在病房待下去,他要是还不让我走,急眼了我可敢做些极端的事,寻死上吊啥的。
    姜绍炎不仅没生气,还哈哈笑了,点了点我,说他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又对着门外摆了摆手说,“你进来吧。”
    一个人一闪身,挡在房门前,他也穿着病号服,不过没带手环,这说明这病号很可能是假的。
    这都不算什么,当我看着他脸的时候,愣住了,甚至还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这人不外道,大步往里走,凑到我身边来。趁空我也站起来了,跟他面对面对视着。
    这人太像我了,甚至说八九成相似都不过分,只是他脸上有几次地方贴着创可贴。
    我先开口问他,“你不会是我另一个亲兄弟吧?”
    那人微微摇头,又跟我说,“我叫冷诗杰!”
    我当时眼珠子都瞪的溜圆,因为他说话声也很像我。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绍炎,那意思让他快告诉我,到底咋回事?这个我又从哪冒出来的?
    姜绍炎先摆手让我别那么激动,又指着“冷诗杰”说,“他是一个特警,本来长得跟你有点连相,这几天我让他去了趟北京,在熟人那里做了手术,把脸部脂肪和肌肉群稍微调整一下,你不是熬不住了么?那就让他当你吧。”
    我全明白了,这么说来,他脸上的创可贴一定是在掩盖手术后的伤口了。
    我觉得这特警牺牲太大了,而且他顶替我,危险也间接转移到他的身上了。本来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我是全力反对的,但这次我反对我是傻子。
    我还怕他临时反悔啥的,赶紧腾地方,让他坐在病床上,又把酱牛肉和可乐推给他,面上我客气的说,“同志辛苦了,一定饿了吧,赶紧吃点酱牛肉舔舔肚子。”
    我是眼巴巴瞅着,看他真听我话,吃了两片牛肉后,我又看姜绍炎,那意思瞧到没?这次是他吃的,有事跟我没关了。
    姜绍炎也看出我那点小心思了,他一摆手没多说啥,让假冷诗杰在这好好呆着,又让我赶紧换上便装走人。
    这次换衣服,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不出半分钟,我就跟姜绍炎出了病房。
    我俩没坐电梯,反倒去了楼梯间,在刚进门的一刹那,我看到楼道里蹲个小伙,正在那吸烟呢。
    乍看起来,他平平常常的,像个护理病人的家属,其实要我说,他也该是一个特警才对。
    姜绍炎没跟这人打招呼,我俩闷头向下走,等出了侧门,我忍不住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觉得自己自由了。
    我问姜绍炎,“接下来去哪?回警局么?”
    姜绍炎一耸肩,又指了指楼上说,“那个‘你’还在病床养伤呢,这个你怎么能随便露脸呢?来吧,咱们先上车躲着再说。”
    ☆、第四十五章 白发杀手
    侧门不远处有一辆黑轿车,姜绍炎带着我一起上车,他坐在正位上。我看他也没开车的意思,只好悠闲的待着。
    我是突然想到寅寅了,这三天她没来看我,这不科学。我就问姜绍炎,“你的女徒弟哪去了?有啥任务?”
    姜绍炎正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琢磨事呢,趁空回答说,“我徒弟?正在学习心理学和催眠。”
    我有点愣,心说寅寅一个刑警,学那玩意儿干嘛?难道遇到贼了大吼一声,掏出秒表在贼眼前晃悠么?
    姜绍炎也因为提到寅寅,回忆起别的事来。他苦笑上了,跟我说,“知道么?小冷,我这辈子有过很失败的两次经历。”
    我没接话,示意他往下说。
    姜绍炎继续说,“第一个失败经历,让关系最近的几个人,在同一天跟我阴阳两隔了,为此我还哭了!”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尤其像姜绍炎这种硬汉,能哭绝对说明他很伤心。另外凭我对姜绍炎的了解,他不好女色,这最亲密的几个人,一定是他兄弟。我猜那一天,一定是做特殊任务失败了吧?
    我没法安慰啥,尤其这事都过去了,我也不能不应景的来一句节哀顺变吧?我索性往下问,“那第二个失败经历呢?”
    姜绍炎无奈的呵呵几声,说他有个很强劲的对手,处处压着他,前段时间他本以为能翻盘呢,谁知道实验还是失败了,他依旧被动着。
    姜绍炎没说太细,但我猜这个对手是陈诗雨,而那个实验就该是给小白鼠打药那次。
    姜绍炎突然有点累,把椅子调低,说想歇一会儿,让我自便。
    我也不能下车乱走,一合计,自己玩玩手机吧。
    我手机里存了几个游戏,其中一个是什么小鸟的,我点屏幕控制小鸟飞,让它不撞在障碍物上。
    说实话,我玩游戏比较笨,玩来玩去的,竟砰砰往上撞了。我怕打扰姜绍炎休息,也特意静音。
    这次我又让小鸟撞到了,邪门的是,车外也砰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我心说搞笑呢?这还带给我配音的?姜绍炎也被这声响弄醒了,我俩好奇,一同往前看。
    这东西离我们不太远,我模模糊糊看到,好像是个人!
    我心里紧一下,很明显有人从楼上落下来了,难道是个病患?脑袋有啥病或者不一小心摔下来的?
    姜绍炎喊了句下车看看,我俩行动起来。
    我一边跑还一边想,以后得跟医院反应反应,在窗户上安个护栏啥的,不然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可等离近了,我看清这人长相时,吓得忍不住哇了一声。
    他竟然是冷诗杰,就是假的那个我!
    他没啥精神上的毛病,却能摔下来,只能说明,白头翁来了。姜绍炎变得异常严肃,一边盯着楼上看,一边把腰间的对讲机拿出来,对着问,“三毛、牙狗,收到回复。”
    没人回答他。我整颗心都落到了谷底,觉得叫三儿和牙狗的人,凶多吉少。
    姜绍炎也真临危不乱,把对讲机频道换了,又对着喊,“a组、b组全去楼正门集合,c组依旧埋伏不动,把侧门监视好了。”
    这次对讲机里有声音了,好几个人都回复,“收到!”
    我猜这些a、b、c组什么的,全是特警,我们接下来也要采取包抄封堵的办法,把白头翁抓住。
    我想赶紧往正门跑,跟其他人汇合,但姜绍炎喊了句等等,又指着假冷诗杰的尸体跟我说,“先把他抬到车里去。”
    我明白,除了我俩,还没别人发现假冷诗杰的尸体,我们要任由他躺在这儿,真有个路过或者探窗户往外看的,发现这事了,保准会乱叫、报警啥的,那样场面就乱了,对我们不利。
    我立刻跟姜绍炎配合。
    我发现假冷诗杰死的挺惨,后脑凹进去一大块,但没流什么血,我俩把他抬上车上,也没弄脏手。
    我们又迅速赶到正门,这时我留意到,有十个男子都聚在正门口了。他们虽然穿的便装,但一定是a组和b组的特警。
    姜绍炎给我们分工,他要带a组上楼,抓白头翁去,另外让我和b组全守在门口,留意出行人员。
    我们都应声点头,姜绍炎他们立刻出发。
    我有点小紧张,毕竟领教过白头翁的身手。我也忍不住的直念叨,对b组负责人说,“白头翁特征很明显,白发,脸上全皱眉,发现这种人,你们一定别手软。啊对,他也可能乔装,所以要更小心谨慎!”
    其实b组负责人肯定比我了解白头翁,他意思一下的点点头,也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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