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将她的手机打开的想法很简单,她怕自己去找罗子嘉的时候,初末会有什么想不开,还有……如果她从罗子嘉口中问到了准确消息的话,她也想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初末,免得她这么不开心。
    罗希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确,就像她听见慕流年说,他喜欢的人与自己同校,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初末,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就如她一直坚持慕流年没有喜欢过阮独欢,都是阮独欢自己炒作出来的一样。
    整整一个下午,初末就像吃了安眠药一样睡得很死,就连手机响了很多次都没有听到。
    那么长的梦里,她只梦见了流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他只是她的流年哥哥,宠她、爱她,就算知道她的缺点,都依旧那么喜欢着她的流年哥哥。
    梦里面,他温柔的声音喊着她“末宝”,让她的心柔软极了。
    他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冷淡疏离,却只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那样的美好,让她根本就不愿意醒过来,只想一直沉浸在梦里,死了也愿意……
    直到她隐隐地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意识徘徊在现实与梦的边缘,她仍一个劲地将自己的心偏向梦那边。
    只是就算她再偏心,现实也毫不留情地将她扯了回来,她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看着那个在黑暗中发亮的手机屏幕,即便是这么微弱的光也将她的眼睛刺得发疼。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才发现眼角湿漉漉的,自己竟然在睡梦中哭了。
    手机在持续地震动着,许是刚醒来,所以思维反应有些缓慢,她伸手将手机拿过,接起,“喂?”因为刚睡醒的声音显得沙哑不堪。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熟悉的声音,几乎又要将初末的眼泪给逼出来了,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然后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地听着那边呼吸的声音。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太爱一个人,不用他开口说话,只要听着他呼吸的声音,就能分辨他是不是你深爱着的那个他。
    所以当初末静默地听了几秒之后,哑着嗓音叫了一声:“流年哥哥……”
    叫完之后,那些排山倒海的伤心和难过一起涌上心头,她将自己刚升起的念头又狠狠地打压了下去,命令自己必须狠心,她说:“流年哥哥,我们以后都不要联系了吧。”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初末以为那么高傲的流年一定会挂了电话,直接让她自生自灭的时候,就听见那边传来暴怒声:“杨初末!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然后在她未开口之际,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初末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上胸口,那个百岁锁的位置,仿佛它还在,就能让她心安。
    那是即便流年离开,还维系着他们之间感情的百岁锁。她一直认为,只要这个东西还在,他们就不会失去联系。
    谁曾说过,你越是想要去忘记一个人,往往更容易刻骨铭心,如果这段感情注定了是她不能拥有的,那至少她能够做到不让自己忘记。
    挂了电话后的流年把玩着手上的电话,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在他英俊冷傲的面容上,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见他眉宇间一抹浓重的失落,他的失落丝毫不会少于初末。
    在这之前,他以为初末不接他电话,悄无声息地把公寓的东西都带走,向余生递辞职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因为误会了他,误会他不喜欢她。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她,试图跟别的女生亲近去刺激她,找各种理由接近她,然而……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她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初末或许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是和亲人一样的哥哥看待?
    那么他的感情在初末的眼里,看起来又是怎样的肮脏不堪?
    Part4
    快接近年底了,公司举办年会,初末找了个很多个理由不想参加,但最后还是被余生以“作为初慕的员工怎么能不参加年会”为理由给拉了去。
    年会上每个女生都穿得花枝招展的,初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还是余生在电话中再三叮嘱要穿得漂亮一点,她才将衣柜里难得穿一次的连衣裙拿了出来。
    相比较公司里其他有意穿得很精致的女人,初末的随意让她在人群中,纯洁的像一只小白鹿。
    从入场开始,初末的心情就非常紧张,一直想着要是碰见流年,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他是一个人来还是会带着阮独欢?据说今天在场的人都可以携带自己的另一半,具有模范带头作用的就是余生,他带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伴过来。
    余生今天穿着黑色小西服和白色的衬衫,脖子上还风骚地系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活像跟放大版的柯南。虽然他的长相跟流年比起来要略微逊色了一点,可怎么讲也是个大帅哥,性格又好,在公司的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流年。
    因为流年生性冷漠,虽然女性都钟情于他,但都不敢主动出击,所以现场很多单身女职员本来就是冲着余生来的,却不想他居然带了女伴,显然向旁人传达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讯息。
    余生走到初末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赞美道:“小宝贝,你今天真漂亮。”
    初末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只是穿了一件极普通的裙子,比起现场露背性感的女人差上了一大截好不好!
    似乎是看穿初末的想法,余生说:“比起那些花蝴蝶来讲,你显得更像洁白的小蝴蝶引人注目。”
    这话成功地诋毁了在场除了初末以外所有的女性,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挽着余生手臂的女人。
    女人斜眼看着余生道:“原来余少喜欢这样的小清新,为什么不早说呢?还有啊……你不是说男神也会来参加年会的吗?为什么没见着他的人影?要知道我可是看在能见到男神的面子上来当你的女伴的!”
    要说世界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小人,女子更不能得罪,余生带来的明显脾气还不错,要是碰见狠的,当场跟你撕破脸,台阶都不给你下。
    余生说:“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么姐姐?你生气打我骂我都成,可别总叨叨着要看其他男人,虽然流年魅力是绝无仅有,可好歹你也是我带过来的女伴,怎么总心心念念在别人身上!还有!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说流年会来就会来,你往后看看,我们的男神不是来了么?”
    余生的话音刚落,不止是他身边的女伴,就连站在一旁的其他女性都往远处望去。
    年会举办的地方是在B城最高的建筑最顶层,场地大的可以降落一架直升机,金色璀璨的灯光照射而下,在地上映出透明轻亮的流光,直升机缓缓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场地上。
    降稳了之后,机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简约的穿着,气质高昂。他从飞机上一直走下来,往人群这边走来。比今夜的星光还要耀眼。
    即便是初末不想承认,可他太过于明目张胆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将她的灵魂都要勾走一般。
    初末紧绷着背脊,试图转移眼神躲避他灼热的目光。可他的光芒太强大,她无论如何躲避都没有办法。
    直到他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沉默地望着她,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初末不敢直视。
    余生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打了个转转,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又闹了什么别扭,但他还是勇敢地做了和事老。
    他站出来笑嘻嘻的对流年说:“男神!你总算来了,知不知道在场所有的女性可都心心念念着你呢!”
    流年并没有感谢他调节气氛,他忽而抓着初末的手道:“跟我走!”
    然后……
    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们的眼睛没花吧?
    男、男神!他、他、他居然强硬的抓住人家女生的手往外面拖?
    一向温文尔雅的男神居然会有这么暴戾的动作!
    直到被流年拖着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初末才回过神来,想要挣扎开手腕,却怎样都挣不开。
    可能后来挣扎的有些过了,流年才放开了她,一双眼睛像是要将她吞掉。
    Part5
    这时,流年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接起。
    在接电话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初末,而在回答对方的全程中,他也总是“说”、“嗯”等简单的回话,不会超过两个字。
    初末深深地感觉到从流年身上散发而出的戾气。她手不禁抚上胸口,却发现一只挂在胸前的百岁锁不翼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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