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谁都知道初末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居然有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向初末表白。
    这小子也算是有背景的孩子,名字叫罗小亦,之前听说是跟初末一起学弹钢琴的。也不知道那天抽了什么风当着全公司的面向初末表白。
    那天,他恰巧跟流年参加一场钢琴比赛回来就撞见了那一幕,表面上流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结果第二天他就再也没在公司看见那男孩子的影子。听说是被以新人需要锻炼为理由,发配到了G市郊区的分店里面去当实习生。
    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流年对初末和常人不一样,就算之前对初末有心思的男人也不敢再表白,只有初末那个小傻瓜什么都不知道,那天还跟罗小亦在电话里说恭喜,说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估计这顿饭应该是没有时间了。
    一到周末,初末还是按时去练习钢琴,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初末学习钢琴更加认真了起来,连戴安娜都直夸她进步的快,肖邦钢琴比赛的初试肯定没有问题。
    说初试,其实就是肖德瑞在那些参加比赛的名额里面,选出两个学生去参加比赛,毕竟每年的名额有限,不是谁报名都能去的。
    初试的前一晚,流年破天荒的没有加班,而是买了很多菜在家里煮火锅吃。
    奈奈习惯地将球球放到餐桌椅子的一边,然后宝贝地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可乐拿出三瓶,一人一瓶。
    奈奈不喜欢喝牛奶却特别爱喝可乐,所以流年每次都用一个星期帮他买一瓶可乐为前提,逼迫他每天早上喝牛奶,毕竟小孩子喝多了可乐不好。有时候奈奈不舍得把一周唯一的可乐喝光了,就会存起来,以后慢慢地喝。这三瓶可是他存了三个星期的呢,要不是知道末宝姐姐就要参加考试,他才不舍得拿出来分给他们喝。
    那天也许是奈奈的可乐起了作用,初末很轻易地就拿到了第一名。相比较那些在等待考试的时候,手就发抖到不行的学生,她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但当她知道自己成绩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在观众席上找寻那抹从早上陪她一起来考试的身影,只是那位置上空空荡荡,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
    心里刚划过一抹失落,就感觉手机震动,她拿起一看,是流年的信息:“公司有事,我先离开。”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初末心里暖洋洋的,因为他主动向她汇报了行程,像流年那样的人,这样主动地解释,真的很难得。
    嘴角勾起一抹笑,初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到他身边,告诉自己可以去参加肖邦比赛的消息了。
    从学校到公司,还在车上初末已经在心底勾勒了无数遍,流年知道自己顺利过关后的表情了,是会轻轻地勾起一枚微笑,还是轻轻摸摸她的脑袋说一声加油?
    多希望是后一种啊,就像小时候那样一句加油,就能让她加上满满的油。
    可是初末忘记了,往往将事情想得太美好,它便会按照反向轨道发展。当她飞快地从电梯里跑往流年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办公室已经没多少人了,所以流年未关起的办公室门里,两个相拥的身影映入初末眼睛里。
    奔跑的身影怔住,因为奔跑而略显通红的脸顿时泛白,初末的手不自觉地紧抓住门框,很用力很用力,弄疼了自己都不自知。
    当流年将阮独欢推开的时候,她逃走的本能占满了脑海,害怕自己被当成偷窥者给抓住,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跑,脚步迈的又急,居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幸得一双手及时地将她捞起。
    看着她的样子,余生不赞同地摇头:“跑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赛跑?”待到看见初末脸上的眼泪时,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初末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眼泪,摇摇头说:“没有。”
    “还没有,没有怎么哭呢?难道又是被流年欺负了?他又没吃你送的早餐?”
    初末一边抹泪一边摇头,明明想不要哭的,可是眼泪却一点都不听话地往下掉。
    最后余生的大嗓门成功将里面的人给惊动了出来,流年看着落雨梨花的初末,问:“怎么了?”
    余生说:“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见宝贝在这里哭,也不知道谁得罪她了。”
    只有阮独欢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
    初末一边抹泪一边摇头,哭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抹掉最后一滴泪说:“我就是太高兴了,我刚考试完,我太高兴了就掉眼泪了。”
    余生翻了个白眼:“至于么……”然后又摸摸初末的脑袋说:“不过这样的宝贝才可爱,真心惹人怜啊。”
    初末不习惯地将他的手挥开:“我不是什么宝贝……”刚才她没听清楚,现在才听见余生那家伙怎么当着流年的面叫她宝贝。
    余生却一本正经地解释:“怎么不是了?我小时候可是跟你流年哥哥穿一个裤裆长大的,你是他的宝贝,也是我的不是?”
    初末还来不及反驳,流年开口问她:“吃饭了吗?”
    初末摇摇头,一张嘴巴因为刚才的委屈而噘着的。
    “那我们去吃饭吧。”
    说着牵着她就要往外走。
    初末几乎被他这个动作给惊吓住了,她瞪着流年牵着自己的手,仿佛里面会跑出一只蒙奇奇。流年哥哥他是怎么了?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这样牵着她……这样好吗?
    Part6
    不管好不好,既然流年都不介意了,她更不会介意。
    虽然说流年跟阮独欢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她心上的一个结,但既然解不开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公开承认关系她也不算是在破坏关系不是吗?
    公司楼下的餐厅里,这时还没到真正吃饭的高峰期,所以餐厅里只是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初末看着流年点了几个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她爱吃的。
    只是彼此都没说话,直到菜都上齐了之后还是沉默,初末想了想还是勇敢地说:“我获得了肖邦比赛的资格。”
    流年夹了一个红烧肉放在她碗里,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并没有多出乎意料。
    初末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夹了吃了一口,脸色瞬间变了变,嘴巴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咀嚼,脸上有些不可思议,望着流年欲言又止。
    流年说:“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以前在洛杉矶时候爷爷的大厨,我来这边了之后,他也过来开店了。”
    “你……你是说这个大厨是……是学你的红烧肉做的……”初末顿时对流年的崇拜又升华了几分,她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眼睛里崇拜,道:“流年哥哥,你真的好厉害。”
    也许别人对着流年说这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出自初末的口就显得很受用,流年的神色都温和了起来,又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说:“那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那天初末的心一直很飘,脑海里满满都是流年帮她夹菜跟她说话的场景。于是流年便十分奇怪地看见初末脸上的红晕,泛起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泛起,消失……
    初末获得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资格之后,不久就要飞往波兰的首都华沙,这场音乐节,对每个热爱音乐的艺术家们来说,都是一场极其重要的盛会,它不仅是现代钢琴家们年少风华的记载史,更是二十世纪钢琴演奏史上不朽传奇的见证。
    初末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去之前她有回家过一趟,对于参加比赛这件事,杨母是百分之百支持的,在帮初末整理行李的同时也偷偷地塞了一个皱皱的信封进去。
    初末是在上飞机的时候看见的,看着信封里的钱,虽然不多,握着的感觉十分的沉重。她知道那是母亲存了很久的钱,偷偷地塞进她行李箱里一是怕被她事先知道一定不会收下,二是不想她在国外还那么节省成为别人的话柄。
    脑海里都是母亲苍老的脸,初末的心情一整个上午都显得特别的沉重。
    带着这样的心情一直到华沙的酒店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比赛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所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和初末一起来参加比赛的是流年那组的一个男生,只是作为导师的流年并没有陪同而来。
    也就是说,初末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身边一个较为熟悉的面孔都没有,这难免让她本就沉重的心情多了几分思乡之切。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样的心情暂时抛在脑后,不管怎样,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比赛还是比赛,只要比赛赢了,其他的都是浮云。
    却没想到,次日,初末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肖德瑞在与流年通话的中,表达了初末迫切地想用药物来维持体力,参加比赛的情况,流年答应了初末的要求。尽管初末借助药物的力气完成了比赛,最后却依旧没有获得名次,与他同来的男生也因为紧张现场发挥的不够好,同样没获得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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