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初末出现在教室门外的时候,他们毫不意外地受到所有人的注视,初末被围观得有些别扭,流年的面色却是从容淡定。
    戴安娜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初末生病忘记带药了,他是过来送药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流年的神情特别的正常,正常到看不出里面一丁点的造假。
    初末不禁在心中感叹,原来他的流年哥哥,撒谎也不会脸红的……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想法似的,流年轻轻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警告她,也不看看他是在替谁说谎。
    初末立刻就低下脑袋,不敢胡思乱想了。让她意外的是,戴安娜听说她生病之后,态度瞬间就变了许多,她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今天初末的表现不太正常,原来是生病了。”说完用特关心的语调问初末:“病得严不严重?要是太严重就回去休息吧?差个一两节课也没什么关系。”
    初末摇摇头,这才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生病而关心,而是因为……一向雷厉风行的戴安娜也在流年的面前把持不住,流露出那种小女人的姿态。若是注意看的话,甚至还能看见她粉妆下的红晕。
    最后流年是被戴安娜送走的,整整出去五分钟的时间,有四分半是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钢琴课上完的时候,戴安娜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初末身边,一副欲言又止,别别扭扭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给人的强势之感。
    初末停下手上收拾的东西,等了良久,都没等到她的声音,便试探地问:“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谁知戴安娜竟是很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小声地问她,“流年是不是很喜欢小狗?”
    初末着实被雷了一下,呵呵了两声,谄谄地回答:“大概是吧。”
    戴安娜脸上的表情特别激动,堪比哈雷发现了哈雷彗星。
    原来不管再成熟、再强的女人在碰见喜欢的人的时候,都是这副小女人的样子……
    初末心里有些酸酸的,流年哥哥真的太受欢迎了,受欢迎的程度让她有些不舒服呢!
    戴安娜捧着一颗得知“秘密”的小心脏离开了之后,其他女生才有了上前找她的机会,一个个眼神古怪,初末从来都没被那样子看过,仿佛她是一块大肥肉,人人都想吃一样。
    避免看见这样的眼神,初末加快了收拾的速度,收拾完马上往外面走去。
    罗小亦却突然站在她面前很认真地问她:“慕师兄跟初末真的是表兄妹的关系吗?”
    初末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这个,但她一向对除了流年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就顺便点了头。
    罗小亦一脸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初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说再见,然后离开。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初末想着待会儿回家之后,就可以跟流年呆一起就很开心。
    最近流年的实验室那边好像不怎么忙,双休日都待在家里。
    可怜了小奈奈,双休日两天都要去上钢琴课。慕家的人从小教育孩子都很严格,必须要求自己的孩子每样都精通。看见小奈奈现在的样子,初末就想小时候的流年是不是也这样,比起她那时候捧着零食看电视的日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就涌出一股非常想见到流年的冲动,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
    眼睛却在这个时候撞到了一个画面。
    草坪间,阮独欢正抱着小狗在喂火腿肠,偶尔看见小狗吃得很开心的时候,会抬头笑眯眯地望着倚在车旁的流年,流年洁净的手指尖拿着一份文件在翻阅着,虽然没有看她,但俊男美女本来就是备受瞩目的,随意搭配都是一幅画,吸引了身旁人的视线。
    初末脚步情不自禁地停住,胃里酸酸的感觉要比知道戴安娜喜欢流年的时候强烈得多。
    Part5
    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确,尤其是女人的。
    当阮独欢感受到一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时,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初末。
    被人现场抓包,初末有些尴尬地别开眼,但脸上写满的“不开心”还是逃不过别人的双眼。阮独欢眼底流露出一股怜悯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将小狗放回车里,走到初末面前,好像完全没看见她刚才低落的情绪一般,像姐姐似的拉起她的手道:“初末放学了?我跟流年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呢!”
    什么放学了啊?搞得她好像小学生放学了要爸爸妈妈来接一样。
    初末在心底郁闷。
    这样还不算,上车的时候,她默默地被排挤到了后座,阮独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流年开车。
    一路上阮独欢都在说话,在车里听她爱听的歌,说她爱说的事情。
    虽然从始至终流年都是“嗯”或者沉默,但她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尴尬或者缺少话题,偶尔也会问到一些涉及初末的问题。
    初末乖乖地回答,只觉自己越来越像他们的“女儿”……
    初末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很好,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有小情绪,就比如听到阮独欢说,车里还放着她上次买给流年的唱片,听着她有意无意说,以前跟流年说好,每次坐他的车都要听她喜欢的唱片,没想到流年一直都留着。
    初末觉得自己很小肚子鸡肠,明明之前阮独欢就跟流年关系很好,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别人眼中的情侣典范,彼此之前做这种浪漫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可是她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肚子里的小怪兽,当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她跳下车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站在电梯里,初末除了沮丧还有懊恼,她觉得自己真是不知好歹。说好只要能留在流年身边就好,即便是他跟哪些女生有什么关系,又岂是她能干涉的?
    不是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没了这个资格么?
    所以,她现在又在别扭些什么?流年会怎样看她呢?会不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对他的女朋友一点都不礼貌?
    想到这里,初末方才的酸楚全部都跑光了,脑袋里都是懊悔,她想要弥补自己刚才的举动,伸手就将电梯往楼下按。
    只希望能尽快地看见他们,向他们道歉。
    电梯很快就下降到一楼。
    “叮”的一声,门打开的时候,一抹身影正在电梯外,两人相视,皆是一愣。
    电梯外的人淡定地走了进来,按了楼层,看着电梯缓缓而上。
    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电梯门开,走廊上异常安静,初末跟在流年身边,偷偷地观察他面无表情的脸,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
    话说初末一直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偶像就是流年无疑了,不管是在学习方面还是其他方面,就连脾气方面也是相当佩服的。有时候就连她都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却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泰然处之。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但是在很多方面都要比她强上许多。
    可有时候也是他这样的态度,会让她有一种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感受。
    初末纠结了半天,打算找些话题来活络一下气氛,顺便再为自己刚才的表现道歉。她向来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脑袋转了半天,她忽然发现上来的人只有流年,便好奇地问:“师姐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上来?”
    话一出口,初末才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刚才她那样的态度对人家,人家肯定生气了,怎么还可能上来?
    果真,她看见流年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她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Part6
    初末心里的负罪感更强了,觉得是自己小心眼。阮独欢帮她搞定了钢琴比赛的事情,她没有用行动感谢人家,现在还无缘无故地闹脾气。搞得现在流年也一副很不想理她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就好难过,扁了扁嘴巴,坐到流年身边老实巴交地把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了一遍:“对不起啊,刚才我不是故意闹脾气的,我也想控制住的,可是心底有个小恶魔在捣乱。
    每次看见你跟阮师姐那么亲密的样子,我就好难过,有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事实上……我的确是外人啊,本来就没资格生气的。”
    流年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初末低着头并没看见,只听他道:“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初末立马就抬头,目光闪闪:“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帮我跟阮师姐说说,我愿意当面跟她道歉!”
    要知道,对于别人的事情,流年向来是懒得插手的,所以当听见他缓慢地吐出一句:“你要我帮你约她”的时候,初末立刻一副狗腿样,还好她没有尾巴,否则一定会摇起来:“可以吗?你小时候不是教过我,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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