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姒此生第一次骑马,第一次体验这种飞奔的速度,一颗心确实紧张。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不仅是因为前世的原因,也因为孟炎成将她稳稳的护在怀中。
    “阿姒,别紧张,有我在!”
    君姒心想自己对骑马也是有一定的熟练,谈不上紧张。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一个过程。要不然孟炎成会把她当成怪物看。不过嘴上还是想要逞强一句。
    “我不紧张,早知道我自己骑。”
    耳边传来孟炎成的大笑,尔后是超高清的声音:“有勇气,我喜欢!”
    这句话倒让君姒意外,孟炎成是什么时候学会表达情感了?才成亲两天,他的思想就这么开放?
    马的速度很快,出城后片刻时间就到了孟炎成的营地。因为只是路过,君姒也只是看到一个角。不过却记得这个营地非常大,有三万士兵在此地驻扎。里面有个出了名的大校场。那是练兵的地方。从那里走出了无数个将军,和一批又一批勇猛的士兵。
    前方的路越来越宽阔,最后进入了一望无际的草愿。孟炎成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策马飞奔。一路无话,直到他催马上了一个草坡,才终于勒住马绳。
    此刻君姒已经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孟炎成下马,将君姒扶下来,两人并望而站望向远方。
    “这条河流叫育子河。上游正好绕过营地,从此流过。下游便是与我们大历国相邻的北疆国。”
    君姒已经被眼前宽大而美丽的河流吸引。阳光下河流缓慢波光粼粼,在这宽阔不见边际的大草愿意上,如同天宫掉下来的一条彩带,将天地紧紧相连。
    “我从小一直住在深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连前世在此生活了三年,也只是耳闻城外有条河流而已。
    “确实,这条河非常漂亮。不光是表面上,还有它的贡献。这是寒城的百姓的饮水河,也是北疆国的主要河流。你可知道为何边城三个小国中为何北疆国从不与我们作对?”
    君姒稍一想,心中明白。
    “北疆国在流河下游,若是敢犯我境。恐怕会担心我们在河中投毒,或是以人力给河流改道。如果这样他们直接就不战而败。”
    孟炎成连连点头,“阿姒养在宫中,没想到还是有些头脑的。不过你只猜到其一。这其二就是……”
    “其二自然是因为皇姑姑。”君姒截了话遥望河流的尽头,不免有些伤感。“皇姑姑最疼我。当年远嫁和亲时我才五岁。当时还哭得稀里哗啦,愣是抱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没想到她一去就是十三年。也从未回来过。”
    孟炎成再度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慰,“虽然你们无法相见。但是她现在贵为北疆国的王后,育有四个儿女。更可贵的是她凭借自己的聪慧和能力稳住了脾气暴躁的北疆王。我们知道她过得好便足矣。”
    “可是我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离她那么近。十三年了,我长大了。如果再次相见,她还会不会认出我?”
    “那你不防问问她!”
    “怎么问?”
    “我教你。像我这样。双手合拢放在嘴边,朝着河流尽头的方向放开了喊。”孟炎成话刚说完,就对无尽的草原大喊一声皇姑姑。停下回头看时,君姒的表情则有些迷茫。
    “北疆国有个习俗,每天的这个时候王后都会出宫到国绣纺织布,或是监察百姓劳作。你不妨试试,说不定喊几声,皇姑姑就真的能听见她最疼的小姒在呼唤她。”
    君姒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很有说服力。像是对她做好了一个套一样,一步一步的将她引下去。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
    第一次,我她对着天边喊了一声皇姑姑,可是因为声音没有放开的原因,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孟炎再次提醒她,鼓励她放开了喊,她再试了几次,终于放开了嗓子。
    “皇姑姑,我是小姒。我好想你!”
    声音远远的传出去,寄托了她对亲人的思念,和渴望相见的情怀。片刻后远远的尽头传来轰呜的声音,很轻,仅仅能够感觉到。
    她静静的站了许久,心里想的都是当年在宫中与皇姑姑相处时的点滴。不过却感觉到心里已经不再像以往想起皇姑姑时那般压抑,反而放松了这根弦。她以为到这里游玩只是巧合。许久以后她才明白,这其实是孟炎成刻意的安排。
    孟炎成再度握住君姒的手,心疼道:“对皇姑姑的思念已经表达过了。是时候该收起哀伤。今天带你来这儿纯粹是玩儿。你可别因为皇姑姑而提不起心情,那样的话我可就白白安排了。”
    君姒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对孟炎成表示感谢。便换了个心情,突然看了看他牵着自己的手不放。不禁婉尔。
    “看不出来堂堂钢铁一般的将军,也有柔似水的时候。如果让他们四个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在营地里传开来吧。”
    孟炎顺着君姒的方向看去,不远的地方那四人正放马草地,懒懒的闲聊。
    “说就说呗,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牵个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不想听。现在我要带你去做一件你从未做过的事情。过来,上马。”
    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对她……霸道?
    第18章 打猎烧烤草原情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俊马奔驰,马背上的人拉弓射箭,猎杀野兔和飞鹰。君姒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刺激。
    孟炎成手把手教她射箭,几次的失败后终于射中奔跑的野兔,取得第一次的胜利。只不只血淋淋的兔子送到面前时,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有没有道德,猎杀这么弱小的动物?”
    孟炎成扬着手听兔子嘿嘿笑,“没道德也是你。别忘了这支箭可是出自你的手。”
    “强词夺理。明明都是你在控制。”君姒不服。
    天空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一只孤鹰划破长空。孟炎成再次拉开弓箭,让君姒看看他的威风。随即嗖的一声利箭一飞冲天,再次传来一声尖锐凄惨的叫声时,孤鹰中箭直直掉落。
    君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孟炎成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气,正中目标。
    “夫君果然厉害。不愧是真正的打猎小能手。”
    “夫人过奖了。”孟炎成不忘笑回一句,两人之间似乎情感激增。
    收回猎物后两人再次上马,来到一处有现成烧烤摆设的河边。陈风扬已经等侯在此,并生了火。在火堆旁边有一只又肥又大足以比得上成年大黄狗的身量。陈风扬因为收获不错,心情大好的迎上两位主子。
    “将军,这么小的野兔您也不放过?”
    孟炎成将弓箭交给他,没好气道:“少贫嘴,我这还有一只呢。双份!”
    陈风扬打着哈哈,“那您不是有夫人当帮手吗?”
    “少废话,赶紧把货收拾干净。”
    君姒一直看着他们以这样亲近的方式交谈,从见到四人开始到现在,她感受到了孟炎成与这四人之间的信任,默契,和过命的交情。
    这时,嗷呜声远远传来。君姒转头看去只见天地相接的地方有三个黑点在快速移动。想来就是另外那三人了。
    “真是一群野猴子,让阿姒见笑了。”孟炎成淡淡一句话,看向君姒的目光却是心满意足。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见笑。”
    河边的陈风扬许是听到君姒的话,噗嗤笑了。不过等待他的是孟炎成扔过去的一颗石头。
    三人很快来到跟前,纷纷下马取下猫物,在见过两位主子后兴奋的去跟陈风扬比收获,不过在看到陈风扬那只比狗大的野兔时都不再说话。不识相的王滔一眼盯上那只孟炎成打的小兔子,再次哈哈大笑。偏偏陈风扬给他使眼色他愣是没反应过来。
    见此情景,连君姒也笑了。孟炎成面上无光,冲着河边瞪了几眼,拉上君姒到另一边散步。
    秋高气爽,正是烧烤露营的好时节。加上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君姒甚是高兴。
    “你们经常来这里放松吧?”
    “像这样打猎时节来得比较多。”孟炎成示意君姒坐下。两人坐在软软的草地上眺望远方的地平线,享受这种放远目光看尽风光的时刻。
    君姒不经意间看到看孟炎成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认真,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孟炎成没有回头看君姒,而是叹息了一声。
    “阿姒,我今天带你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你了解我身边的人,和我的一些生活。在营地里他们四个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风扬跟我的时间最长,至今已经八年。认识王滔的时候他还是个新兵,我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找到重伤的他。他伤好以后就跟我在身边。算起来已经六年。而李家兄弟,是五年前跟着我的。他们没有亲人大冬天流落到寒城,就因为我给了他们一份差事,感激我便进了军营。”
    孟炎成的目光落在河边四人身上,顿了顿又道:“这么些年来,他们四人与我出生入死,五年前的战场上我作为先锋冲在战场最前端。若是没有风扬和王滔生死不离,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而那一次风扬差点就把命丢在战场上。”
    他转头看向君姒,话锋一转,“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对我有所了解。我是个热爱这片土地,愿意为这片土地牺牲的人。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并不打算成亲,因为只怕哪一天战事又起,把命丢在战场上只会苦了嫁给我的那个女人。可是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决定改变了。人生那么长,为什么要活在紧张中。其实有个心爱的人陪伴,即便哪天真的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值得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这些?”君姒道。
    孟炎成不说话,伸手到她面前示意她将手给他。君姒又是一阵疑惑,犹豫片刻后仍是照他的意思做了。反而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与她接触,满满的都是温暖。她已经不排斥这种感觉。愿意跟着他的思想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对,微笑一笑却是露出一丝调皮。
    “看,其实我的心意你都懂。你很聪明。你与我的缘份仿佛从前世就已经开始。又或许前世是我不懂得珍惜你,这一世该我还你。”
    “你想什么呢?即便有前世也不会有人记得。”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这世上有多少个人以像她这样可以重活一世?
    孟炎成只是微笑,继续他的话题。他说,阿姒,十八年的宫廷生活让你无法触摸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你所面对的锦衣玉食其实都是别人给你包装的快乐。而我所要做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让你有前所未有的体验。比如今天的打猎就是你的第一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与众不同。我要让你过上真正的人的自由生活。让你摆脱被禁固的思维,体验到何为人生。
    这一番话真正让君姒感动,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她能真切的体会到他的心意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并不是个放荡不羁男人,为何会有这么出奇的想法?她只是个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便是公主的身份,也同样要守女则女训妻则等等这些条条框框。而他却说要让她过上真正的人的自由生活。
    “夫君,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由的生活?”她渴望了解,渴望他所说的自由生活。
    “就是……”孟炎成笑容放大,接着道:“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想着我的时候随时给你拥抱。”
    他手速很快,趁君姒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进怀里。只听得一声闷叫,胸口与她额头相撞。同时,不远处河边传来嗷呜嗷呜的怪叫声。他捡起石子砸过去,可距离有点远起不到丝毫的震摄作用。
    君姒也不是任由“欺负”的人,前世求之不得的男人,今生化身坏男人上来就想占便宜,门都没有。
    “快放手!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孟炎成当然不会放手,不进行下一步就不错了。
    “你是将军夫人,还怕他们不成?”
    “谁怕了我是……我是觉得这样太丢人了。孟炎成你到底放不放手?”
    “叫夫君。”他以命令式的口气。然后故作思考,半天才慢悠悠的回答:“放手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能不能爽快点?”
    “哟嗬,比我还有范儿?那好吧,条件就是以后你睡哪里我就要睡哪里,不准再赶我下床。”他低头,尽量把声音直接传进她耳朵里。看似正经八百的商量,实际上他就是故意想要*戏她。毕竟新婚之夜就被她赶下床,这点尊严怎么的也要找回来。
    然而君姒却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正正经经的一个军人,居然也有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真是能刚能柔多面化呀。
    不过此刻窝在他怀里,这种让她砰砰心跳的感觉还是不错。他不放那就不放,蹭蹭更满足不是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更何况我还是有原因的。”
    “在我看来基本都是借口。人大夫都说了这什么水土不服都是芝麻小事。我倒觉得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来给你治一治,说不定好得更快。”
    “看不出来你还是万能将军,连治病这种高技术的活儿也会?”
    孟炎成干笑几声,下巴蹭蹭她的头顶满心欢喜,“夫人过奖了,其实也只会一点点。而且还是只会治你这种病。”
    君姒实在听不下去了,转念一想,道:“想治我的病,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小虎牙闪闪发光,她张开嘴一口咬到孟炎成的手臂上。趁他吃痛手松时轻松挣脱。
    孟炎成握着手臂哭笑不得,皱眉看站在对面的君姒。真没想到自己也会着她的道。果然是皇家的女人,够彪捍。
    “孟将军果然不是凡人。好啦,你的目的已经到了,我现在要去体验你的生活。要我说那四个人真该狠狠捧一顿,谁让他们老是盯着上司看。不识抬举。”
    她扬起拳头,眯着眼睛看向河边方向。又补道:“好香呀,大概是小兔子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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