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后,申俊倒了两杯酒,说是天太冷,喝杯酒御寒,也能助兴。
    我不想喝,他逼着我喝,他要我做的事,基本上我是逃不掉的,也只好陪着他喝了两杯。
    “好了,酒后吐真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袁正威到底怎么回事?”
    兜来转去,他还是想问这件事。
    “我和他,真的只是偶遇,我知道你想说不可能这么巧,可是就真是这么巧!他是去公干,而我是去办些私事。正巧就遇上了,然后一起吃了餐饭,仅此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申俊问我。
    “不会。”我知道他的脾气。
    “我之所以不信,不是因为我不讲道理,只是因为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环节你没有说清楚,你说你去阳城不是为了会袁正威,那你去阳城干什么?”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因为他现在也没有拿出有效的证据证明去买墓地是别人冒用他的名字,所以他身上仍然有太多的疑点,在事实没有清楚之前,我并不想完全向他摊底,但现在他逼得实在太紧,我不说是不可能了。
    申俊静静地看着我的表情变化,“不想说是吧,那就别说,我明白了。袁正威这个混蛋,亏他是我发小,竟然挖我墙角,我饶不了他!”
    我一听急了,“你明白什么呀?我去阳城,是因为陈佳说,她看到我妈妈了。”
    申俊盯着我,“是我喝多了,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陈佳说,她看到我妈在阳城跳广场舞。我就赶过去了,但我在那个广场守了一天,也没见着我妈妈。我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俊愣了好久,他和一样,也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可是如果你妈妈还在人世,那墓地里的人是谁?还是那只是一个空墓?如果你妈妈还在世,这固然是好事,可是她为什么不联系你呢?这会不会是陈佳的一个恶意的玩笑?”
    “以我对陈佳的了解,应该不会。而且她也很紧张很意外,所以我认为,她不会开这种玩笑。”
    申俊点了点头,“其实关于你妈妈的事,我一直在找私家侦探在查,但是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的漏洞,一直查不出名堂。买墓地的签字,竟然也和我写的一样,当然了,只是像,笔迹鉴定报告我已经拿到了,那不是我的字,只要把这个模仿我签字的人找出来,就有了关键线索。但这很难,背后的人,是个高手。”
    “但我认为,就是你身边的人做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申俊摇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但后来我觉得这样想未必对,申家有今天的地位,是挤垮很多对手才起来的,这么多年来,树敌无树,没准是哪个仇家这样做也不一定,目的也不一定就是让你不和我在一起,万一是想让我死呢?”
    我看着申俊,“想让你死,那为什么搞这种阴谋?为什么要害我妈?”
    “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以为我害了你妈妈,你不找我拼命?最难防的,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借你的手来弄死我,或者弄残我,不是最有把握吗?”
    我想了想,好像也对,我不是就捅了他一刀吗?如果我那一刀捅到了致命的地方,那他不就死了?那个搞阴谋的人,不就达到目的了?
    我想得头疼,“好吧,不说了,真相总有一天会露出水面的,明天还得上班呢,睡吧。”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被申俊紧紧地搂在怀里。我轻轻挣脱,正准备下床穿衣,却被他一把抓了回去,“还早呢,这么好的时光,怎么能辜负呢?”
    “别闹了,起床上班了。一会让人看到我住你这里,传到申家人的耳朵里,我又要倒霉了。”
    申俊翻身压了上来,“什么叫别闹,我这是做正事呢。不是闹。”
    他执意要来,我也没办法,只好顺从他,不过这一次我真是进不了状态,只是勉强配合完成。
    刚刚完事,门铃忽然响了。
    我和申俊对望一眼,是谁这么早就来敲门?
    申俊套上睡衣,让我呆在卧室别动,他出去开门。
    我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是申俊的声音。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昨晚通宵拍戏,累死了,我不想回家,想借你这里睡一觉,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下午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你家给你爸祝寿。”是袁小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女人最让我头疼,她却偏偏就来了。跑到男人家来借床睡,这安的什么心,白痴都能看得出来。
    “你自己家就在锦城,你为什么不回家去睡,我马上要去上班了。”申俊说。
    “你去上班,我在家睡啊,我又没让你陪我睡。”袁小姗说着就向这边走来。
    “哎,那你去另外一间睡。”申俊叫住袁小姗。
    “我不,我就要睡你的大床。”袁小姗撒娇。“咦,难道你藏了人在卧室?”
    既然是这样,藏是藏不住了,我在床上扯了申俊的一件衬衫套上,开门出去。
    “袁小姐,早啊。”我向洗漱间走去。
    “曾念,你怎么会在这里?”袁小姗一看到是我,之前娇滴滴的状态马上就变恶了。
    我直接告诉她:“我昨天晚上就来了,袁小姐随便坐,我要洗漱上班了。对了,你不要睡我们的大床,如果太困,你就睡沙发吧。”我刻意加重了‘我们的大床’几个字的语气。
    “申俊,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你竟然和这个贱女人在这里过夜!”袁小姗气得嘴唇发抖。
    我接过话:“我不是说过了嘛,他不是不喜欢女人,是不喜欢除我之外的女人,袁小姐的记性可真不好,总是记不住。”
    申俊一言不发,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任我和袁小姗撕。
    “果然是贱人,拿刀捅了人家,现在又倒贴过来,申俊,你早晚要被这个女人害死。这个人这么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简直是疯了。”袁小姗骂道。
    申俊靠近我,“这你就不懂了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要说喜欢什么,还真说不上来,因为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他的这一头长发。就是普通女人比不了的。其他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袁小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拿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琼姨,我现在在申俊的房子里,那个贱人也在,还说是昨晚就在这里住的。”
    袁小姗我和斗占不到便宜,申俊也不肯帮她,她要把吴玉琼给搬来了。
    对袁小姗我可以还以刻薄,但对吴玉琼不行,那毕竟是申俊的妈妈,在吴玉琼赶来之前,我得撤。
    匆匆洗漱完毕,我就开车逃出了松山别苑。
    还好吴玉琼没有追到公司来闹,上午的工作还算正常,期间去饮水间冲咖啡的时候,听到有同事议论我开宝马车来上班的事,她们断言,那车是申俊给我的,我现在就是阳光传媒的隐子老板娘。
    我倒也无所谓,反正之前我就传过和申俊的婚讯,虽然最后没结成,但我和申俊的事,算不上是什么绯闻,那就是事实。
    这样也好,至少在公司里,没人敢欺负我。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孙连城亲自打来的,他告诉我说,今天他过生,在家里会有一个小型宴会,让我和申俊一起去参加。
    我自然是受宠若惊,本来他让助理通知一下,我面子就已经很大了,没想到他还亲自打过来,我简直就都有些不安了。
    可是问题也来了,人家老爷子过生,我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吧?我总得送点什么礼物才行,但人家是豪门大户,什么也不缺,我送什么好?
    我发了信息问申俊,申俊说什么也不用送,直接去吃喝就好。老爷子什么也不缺。
    我说就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缺,所以才伤脑筋,不可能空着手去,我得想想办法。
    申俊说那你自己想吧,我要工作了。
    想来想去,买礼物肯定是不妥,不管我在力所能及内买多贵的东西,在申家那里都是小儿科,所以必须得送点其他的什么。最后我决定,去寺里给老爷子求个平安符,表达我的心意。
    锦城郊区有座林云寺,我求了平安符后,用准备好的盒子包装起来,放开了车后备箱里。正准备回去,忽然被一辆白色面包车给堵住。
    我意识到不妙,还来不及锁车门,就被几个男人从车上扯了下来。几耳光扇过来后,我被摁倒在地,一个男的拿出了剪刀,在我的头上,胡乱夹起来。
    我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一阵胡乱剪之后,那些人开车扬长而去。
    我对着车窗一看,我的一头秀发已经被剪得像狗啃过一样,看上去像个小丑。
    都不用想,肯定是袁小姗让人干的,今天早上申俊夸我长发好看,她就要干掉我的长发,让我变成丑八怪,让我参加不了今晚申老爷子的生日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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