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奇和许青梅?
    他还真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竟然成了一对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看着穆流年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发愣,浅夏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推了他一下。
    穆流年回过神来,“这个,咳,浅浅,许青梅的婚事,恐怕还得舅舅和舅母同意才成呀。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只怕舅舅他们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办喜事吧?”
    浅夏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件事来。
    “元初,淮安这一次,基本上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还好。之前虽然出现过暴民,不过方亮处理地很漂亮,对淮安的影响不大。现在,舅舅已经开始插手淮安的军务了,这个时候,只怕肖云放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
    “舅舅为何要插手淮安的军务?”浅夏不明白,现在战事已熄,何苦还要给自己找事情干?
    “你不懂。这一次,我们虽然是打退了苍溟,可是不代表,苍溟与紫夜的关系就会缓和了。只怕,我们要面临的大麻烦,还在后头呢。”
    浅夏微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苍溟会派大军继续攻打紫夜?”
    “不好说!”穆流年摇摇头,“至少,现在我看不出来。苍溟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不过,短期内应该不会急着动手。我想,他们只怕还会要去联络千雪。”
    浅夏这下子是真的吓到了,原以为战事已无,接下来,他们就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了,至少,百姓们也可以慢慢地恢复生产,男耕女织,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
    不仅仅是没底了,甚至是觉得紫夜的前途,当真是一片渺茫了。
    “浅浅,等过完年,我和桑丘子睿可能都会离开辽城,我去千雪,桑丘子睿去苍溟。你也知道,皇甫定涛是他的师弟,两人之间,有些事情,也总该是有个了断的。”
    “了断?我以为,你是说桑丘子睿是去劝劝皇甫定涛,休战为宜。”
    “事情已然如此,岂是谁说休战,便能休战的?”
    穆流年说的其实也都是实话,只不过,他把两个人要去的地方,正好是说反了。
    事实上,是桑丘子睿要去千雪,因为他与那里的南疆巫师,还是有些交情的,是想着去探一探,有没有能延长浅夏寿命的法子。
    而他,则是接到了朱雀的来信,苍溟国师那里,似乎是真的有些门道。
    只不过,他需要亲自过去一趟,好确认一下。
    “浅浅,我们估计要过完了十五才会走。到时候,辽城这里就又要麻烦云若谷他们几个了。另外,有关军务方面,我倒是不担心,反正父王也来了,还有我堂叔也在,只是你这里,我有些不放心。”
    浅夏愣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再使用秘术的。至少,不会瞒着你使用。”
    “好!浅浅,现在整个儿紫夜,若说是完全没有受到战争和暴乱的影响的,也就只有我们这里了。我只是担心,会成为了肖云放的眼中钉。”
    “你希望我做什么?”
    穆流年笑了一下,“妻子太聪明了,有的时候会让为夫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的挫败感的。”
    浅夏剜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说笑了,“你们是要秘密出行?”
    “对!所以,一旦有朝廷的人来,或者是肖云放的探子来,你们一定要小心应付。肖云放对桑丘子睿还是很信任的。只是对我,就没有那么好了。”
    大年初一,各家开始串门儿拜年了。
    许青梅陪着长平王妃几人在小厅里坐着说话,很快,就提到了她的婚事。
    “青梅,你这次怎么会跟着父王一起回来?舅母怎么就放心?”
    “母亲一开始也是不答应的。可是后来我父亲说,跟着姑父来辽城也好,淮安,也未必就是绝对的安全,倒是辽城,可以让他们更放心一些。”
    程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许家小姐生的俊俏,礼仪又好,最主要的是,这性子好,直爽又不会让人觉得太无礼了。王妃好福气,能有这样的好侄女。”
    许青梅听到了程氏夸自己,脸色微红,低着头,偷偷地打量着程氏,她是云若奇名义上的嫡母呢。
    才转过眼来,就与对面的浅夏的眼神撞到了一起,连同浅夏眸中的笑意也一同给收纳了。
    许青梅脸蹭地一下子就火红火红的,那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还真是让她又羞又急。
    等到两人一起在园子里漫步。
    浅夏看着三七和丽星带着小云华在前面玩儿的开心,小声道,“妹妹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许青梅本来是想不承认的,可是一想到了先前在厅里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什么心思,只怕是瞒不过她了。
    “好表嫂,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帮帮我吧。”
    浅夏唇角含笑,眉眼间的星月风华,一下子就恍得许青梅有片刻的失神。
    “难怪表哥说此生只守着你一个人过。你瞧瞧你这眉眼,你这气度,天底下有哪个能及得上?呃,不对不对。应该说,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能勾魂夺魄的。”
    浅夏瞪她一眼,“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怎么听着像是在贬我一般?”
    “哪有?我这不是夸表嫂生得漂亮吗?”
    “勾魂夺魄?我怎么听着你倒是像在说妖精呢。”
    许青梅掩唇笑了,“表嫂可不就是一个小妖精吗?还是一个将表哥给迷得团团转的妖精。”
    浅夏作势要打她,这才引得许青梅举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表嫂。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再说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呀,你可不能打我,不吉利的。”
    浅夏收回手,偷笑了一声,“好呀!我不打你,只是,年前我就听舅母说要给我三哥寻个懂事的媳妇儿呢,也不知道,到底订下来没有。”
    许青梅一听就急了,巴巴地叫了一声,“表嫂!”
    那语气中的撒娇、绵软,还透着那么几分的求助。
    一听这声音,浅夏就觉得浑身舒畅了。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位表妹,果然是与三哥看对眼儿了。
    绕了一大圈儿,没想到,这两人还是又回来了。
    早在梁城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两个人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那个时候,云若奇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而当时的许青梅,性子还是比较野的,所以,她一时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现在再看两人,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无不表明了,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什么事?”
    许青梅的脸红得就跟那旁边的红梅一样,轻轻地咬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浅夏看自己将她逗弄地差不多了,转开了眼,再看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青梅,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中意的那个人,实际上,却并非是如同表面上那样的和暖秀气?实际上,他可能会比你想像得更阴暗些,心狠些?你也不怕?”
    许青梅明显就愣了一下,一时没弄明白浅夏的用意,竟然是顺口就答了一句,“可是我看三公子不像是那种人呀。再说了,就算是他有时会心狠些,可是,只要他对自己人心不狠,不就成了?”
    等说完了,再看到了浅夏带笑的眼角,这才明白,自己又被她给坑了。
    “表嫂,你又诈我!”
    “什么叫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呀。青梅,你只看到了一个外表光鲜,行事洒脱的云若奇,可是你却并未见过真正的他,你确定,你要嫁给一个你并不知根底的男人么?”
    许青梅的脸上浮上一抹羞涩,轻轻地摇摇头,“表嫂,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只要是他对我好就成。”
    浅夏顿觉满头黑线,这是典型的一个被爱情给冲昏了头脑白姑娘呀。
    摇摇头,忍不住就骂了一句,“这个三哥,真是害人不浅。”
    “表嫂你说什么?”
    正想着意中人的许青梅一时没留意,自然也就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发句牢骚罢了。行了,既然你认定了他,可是你可曾想过,他的出身,是不是能高攀得上你呀?你的父亲母亲,又岂会答应?”
    许青梅的脸色微微有些白,两手扭着手中的帕子,向来是不屑做这等小女儿举动的她,今天倒是将一个姑娘家的羞涩和纠结,都给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不瞒表嫂,我父亲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说,云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这些年来,行事一直低调,更不愿入朝,所以,他并不反对。”
    浅夏微微吃惊,“你竟然对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看到许青梅点点头,浅夏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太实诚了,还是该说她太天真了!
    婚姻大事,如此重大,而且她又是许家嫡系一脉,唯一的一个嫡女,她的婚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她倒是好,直接就将自己有了意中人的事情,跟许彦夫妇说了,这个姑娘,是不是也太直了些?
    “表嫂,你会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
    许青梅的表情是有些畏惧的。
    显然,她也担心自己这样的言行,会让向来温和大方的表嫂,觉得她失了一个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可是她不后悔,在她心目中,女子与男子有何不同?
    男人能上战场打仗,女人也一样能!
    在苍溟,不是就出过几位女将军吗?还出过女帝呢!
    “青梅,那你自己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表嫂,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成亲是我自己的事儿,将来是我要跟自己的夫君过一辈子,又不是你爹娘,所以,我的夫君,得是我自己选。光他们看中了不成。”
    浅夏对于这番说辞,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一想到了许青梅是生于武将之家,而且,自小受宠,会有这等太过于吓人的想法,也不例外。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浅夏许是受了穆流年的影响,竟然是对于许青梅如此荒唐的说辞,并不是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可是,光你看中了也不行呀。你父亲和母亲若是不答应,你这婚事,又怎么能成了?”
    许青梅这才有些发愁的样子了。
    “表嫂,所以我才找你想办法呀。云三公子为人如何,表嫂您心里还不清楚吗?就请表嫂在姑姑面前说两句好话,成不?”
    “你呀,也不想想,我能在母妃面前说三哥的好话吗?那成了什么?若是母妃真的是看上了三哥,不必我说一句好话,可若是母妃相不中,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那怎么办?”
    “傻丫头,这等事,我最多也只能是先帮你去探一探母妃的口风,至于母妃如何看待这桩婚事,我可就不清楚了。”
    等到回了自己院子,三七不解道,“小姐,您不是有心要帮着他们吗?”
    “那也不能告诉她。一旦让她有了希望,可是到了却不能让她如愿,岂非是害了她?”
    “小姐的意思,是这事儿不好说?”
    “当然不好说。自成亲之后,我还不曾见过那位许舅舅呢。”
    三七不免砸巴了一下嘴,还真是。连人家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何就能保证自己能说服了人家?又如何能知道人家对于挑选女婿的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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