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种什么都不如种房子,这句话真是说得没错啊。这房子还没种呢,钱就哗啦啦啦的进账了!看着这些红红绿绿的钞票,他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儿!估计这个大的小区第一期下来,他就能赚个上千万了,后面还有二期,三期,价钱可以越卖越高,这钱只会越赚越多了!
    他的恒生房地产开发公司,就可以实现一个华丽的转身了,再也不是小公司了,而是可以一跃跻身在信江市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前几名。这样一来,将来他拿地建楼就更容易了,赚钱也就更多更快了!真是良性循环啊!想象着钞票像流水一样的进来,邹细水就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钱他玛的真是个好玩意儿啊,有了它虽说不是万能的,可是没了它却是万万不能的!想当初就是因为自己舍得花出去,把黄忠华给搞定了,才有今天的收获啊!人家都说他是空手套白狼,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时候空手都是套不住白狼的,只有舍得孩子才能套得住狼!那些说他是空手套白狼的人,是典型的脑残!有本事,你也来空手套套?套得到那他妈才叫本事!
    想到黄忠华这个活土匪,他心里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没有活土匪,就没有他今天的这一大片工地,就没有现在进账的真金白银!恨的是,自己前期的投入太多,差点就把他这个小公司给压垮了!
    活土匪,他玛的胃口也真是大,好再最后自己总算是暂时性填满了他的喉咙,让他使出最后一招,救活了他的公司。冲着这一点,他还得再次去感谢活土匪,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片工地的正常运转啊!
    于是开盘的一个星期后,邹细水再次来到了黄忠华家里。
    黄忠华的家似乎总是只有他一个人,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偶尔看到他的秘书秦军红,在卖力地给他干家务。他的孩子出国了,邹细水知道,可是他的爱人呢?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听说他的家还在信江市,老婆也在信江市工作,但是也不至于从来不来探班吧?这不是故意放纵么?邹细水想着,觉得自己挺好笑的,人家县委书纪的家事,你草心个什么鸟劲儿?
    黄忠华照例把邹细水引到了书房里。
    秦军红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就离开了。
    “小邹啊,听说你的房子卖得不错啊?”黄忠华笑着问道。
    “呵呵,托黄书纪的福,开盘还可以,卖了一些。”邹细水笑着说。
    “卖了就好,我还寻思着余河这个穷地方,有没有人买得起你那豪宅呢?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老百姓的购买力啊!”黄忠华笑道,“真正的英雄往往在民间,真正的富豪也隐藏在民间啊。”
    “是,是的。余河人看起来挺穷的,不过从这次购房的情况来看,有钱的人也不少,只是平时没有显露出来。”邹细水说。
    “呵呵,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黄忠华说。
    “黄书纪,您要是哪天有空,到工地上去看看,给我那些工人们鼓鼓干劲儿,看看正在施工中的县委和政府大院。”邹细水巴结地说道。
    “我也有这个想法,去看看,去走走,你挑个日子吧,别和我的属相犯冲就好。”黄忠华说。
    邹细水立马掏出手机,翻开日历看了看,说:“黄书纪,后天就是个好日子,黄历是大吉,喜神在东南方位,正好是我们的工地那儿。”
    “呵呵,好吧,那就后天去看看,上午九点,我和蒋县长一起过去。”黄忠华说。
    “谢谢黄书纪,我一定在门口恭候您和蒋县长的大驾光临!”邹细水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两张卡一张是外汇,专门给公子哥用的,一张是国内的,您收着。”临走的时候,邹细水把两张卡放在黄忠华的书桌上。
    黄忠华没有吭声,也似乎没有看到。起身送邹细水离开。
    邹细水离开后,黄忠华回到书房。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儿子的样子。二年了,这小子也没回来看看,唉,还真是有点想他啊!黄忠华的胸部起伏了一下,从鼻腔里呼出了一股气。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只有家人、秘书和杜秀青知道。
    他看也没看,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翻开盖,放到耳朵边上。
    “老爷子,近来可好啊?”电话里,儿子的声音跨过海峡传了过来。似乎是第一次,想他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看来父子连心这句话还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黄忠华的眼前就闪现出儿子吊儿郎当的不羁神态,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原本还因为很久没有见儿子而有点想念,现在想揍他的念头立马又占据了上风。他的拳头不由得捏了起来。
    “又缺钱了?”他没好气地说。
    “老爷子,别这么说啊!我也是你儿子不是,就不能没事打个电话问候您一声?”儿子还是嬉皮笑脸地说。
    “你少气我就好,好好学点好,干点正事儿,比什么都强!”他朝着电话里吼道。
    “老爷子,说正经的,我就是想学好,想干正事儿。这不要跟你商量吗?”儿子说道。
    “你能干什么正经事?”
    “我最近和几个朋友,发现了一个商机,准备从国内倒些东西过来,然后再从多伦多这边倒点东西回去,这在我们这儿叫做贸易,知道吗?很多人都是这么发财的。”
    黄忠华一听他又是要胡扯,就是想从他这儿骗钱。去年那次也是说有个什么鬼项目,拿走了几百万,什么也没干成。现在又是这样,黄忠华决定不再相信他了。
    “有本事你自己弄钱去,我又不是印钞厂,我没钱给你!”他没好气地说道。
    “老爷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弄那么些钱不给我,给谁啊?”儿子嬉笑着说。
    “给谁也比给你强!”他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自力更生吧,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老爷子,这么绝情啊!你真舍得让我在外面饿死不成?”
    “饿死活该!我养你这么多年,就养了一副臭皮囊,什么本事没学到,到头来还要啃老子的血,就该饿死你这个不学好的败家子!”黄忠华生气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重重地把电话摔在桌上,真是寒心啊!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儿子在国外的生活,其实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像很多官二代一样,小时候缺少管教,太过溺爱,长大了奢侈成性,挥霍无度。
    不爱读书,高中毕业就送到了国外,读个什么鸟毛都没有的野鸡大学,纯粹是挥霍钱。没有父母在身边,更是无法无天了。他这个父亲似乎成了提款机,永无止境的提款机,有时生气的时候,黄忠华也想断了这小子的粮,饿死这个吸血鬼!按他的军人作风,这样的饭桶人渣早就要被他揍死了。可是他是个工作狂,一天到晚忙工作,很少顾及孩子。再加上孩子从小就不在他身边,都是他爱人在带,给溺爱坏了,等到长大了,想管了,已经晚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败家子在国外能平安生活,别出事就好,毕竟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骨血。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想到这里,黄忠华的神情就很气馁,孩子教育的失败,让他这个原本很霸道,很不可一世的人,总是有种颓败的感觉。什么成功都无法抵消孩子教育的失败,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失败。
    正懊恼着,桌上的手机又想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干吗又对儿子发火?啊?”
    电话里女人的语气让他有些受不了,看来儿子又去妈妈那儿告状了。
    “发火?我想揍死他,这个败家的玩意儿!”他生气地说。
    “你现在想揍死他,晚了!有这份心,早干吗去了?”女人说道。
    “都是拜你所赐,他才有今天!”他吼道。
    “你可真会推卸责任啊,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能力,为什么早不好好管教,等到现在来埋怨我,你算什么男人?”女人也不甘示弱地说。
    “我不想和你吵了,没事我挂了!”他不想一接电话就吵架,他们之间似乎一开口就要吵架,没有其他的交流方式。
    “话还没说完呢,你挂什么?我告诉你,儿子要的钱,你得一分不落地给他,不然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女人恨恨地说道。
    “你有钱你就给,我没钱!”他蹙着眉头,痛苦地说道。
    “你少废话,谁不知道你有钱啊!儿子的钱一分不能少,一百万,三天后就要,你看着办吧!”女人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黄忠华气得咬牙切齿,把电话丢出去很远。
    迟早得被这个败家子给害死!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的孤独和落寞侵袭而来。
    人前的风光无限,位高权重,人后的无可奈何,纠结伤痛,或许是他这样的为官者惯有的生活吧!所以他的生活不能出现空档,一有空档他就难受,他需要有女人有热闹来填满自己的生活。可是,今晚他却又是孤独的,一个孤独寂寞的老男人,独自面对这一套大房子。这个县委里面最大的房子,是他在余河的家。说是家,也就是个临时的居所。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住在宾馆里,那儿给他的感觉更好,有人气,有温暖。他喜欢在那儿邀约他的女人,从来不把女人带到这个家里来,这是他的戒律。所以,这个房子里是没有女人味的,就是他的味儿,外加秦军红的味儿,单调而又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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