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南宫珩冷漠的话语,秦忆如几欲吐血!她都这样了,南宫珩竟然无动于衷?连给她医治都不肯?
    秦忆如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南宫珩却连眼神都欠奉,转身出去了。
    秦徵微叹,抱着秦忆如安慰:“阿如,爹懂你,别哭了,你的伤不会有事的。”
    秦忆如心想,秦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秦徵打算再劝说南宫珩给她医治?
    结果下一刻,就听秦徵说:“你一见阿珩,就说你的伤没事,不怪他,为父很欣慰。兄妹之间就该这样,本也不是阿珩的错,你能想开就好。阿珩和小叶成了亲,感情深厚,你主动那样说,是不想让爹找阿珩给你医治吧?你做得对,你毕竟是姑娘家,阿珩成了亲,该避嫌的。爹再想别的办法,一定把你的脸和眼睛都治好。”
    秦忆如听着秦徵关切的话语,真的想吐血了!秦徵正派也单纯,他的思维很直男。而他解析的秦忆如行为,就是想跟南宫珩撇清关系,这让他觉得很欣慰,就该这样!
    既然如此,秦徵也不打算再请南宫珩为秦忆如医治,万一两人相处下来,秦忆如对南宫珩又起了那种心思,那可不行!所以,秦徵决定,接下来要盯着秦忆如,让她离南宫珩越远越好!
    昨日下了半天大雨,今日天气放晴,山谷之中空气清新怡人。
    南宫珩握着叶翎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叶翎苍白的脸色,想起他们从认识之初到现在经历的点点滴滴。
    叶翎的手指动了一下,南宫珩神色一喜,俯身轻唤:“小叶子?小叶子?”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叶翎抬起沉重的眼皮,感觉全身发疼。最后的记忆,是秦徵在给她疗伤。
    “小叶子,你怎么样?觉得哪里疼?告诉我。”南宫珩看着叶翎这么虚弱的样子,眼圈儿微微泛红。
    叶翎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想起,她被毒哑了,不能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南宫珩。
    南宫珩却一下子急了:“小叶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跟我说啊!你是不是怪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任你打任你骂,你不要不跟我说话好不好?”
    见叶翎还是不说话,南宫珩脸一白:“小叶子,你真的不想理我了?”
    叶翎摇头,很想翻白眼,抓过南宫珩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中毒,说不了话。”
    南宫珩面色一沉,放开叶翎,猛然起身:“小叶子你等着,我很快回来!”话落大步出了门,踹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见南宫珩阴沉的脸色,秦徵神色一变:“阿珩,出什么事了?”
    南宫珩没说话,走到虞澍面前,俯身把他拽起来,拎着出门,到院中,拔剑而出,手起剑落,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南宫珩生生砍断了虞澍一条腿!
    房中的秦忆如眼眸微闪:“爹,二师兄生了这么大的怒气,不会是叶翎出事了吧?”
    秦忆如话落,秦徵放开她,匆忙走了出去。
    到隔壁,见叶翎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眼睛,秦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叶丫头,你觉得如何?”秦徵眸中满是关切。
    叶翎摇头,不言语,秦徵这才突然想起,叶翎中了毒还没解。
    秦徵再见到秦忆如的时候,秦忆如有些急切地问:“她怎么样了?”心中在想,叶翎最好是死了!
    秦徵眉目舒展:“没事没事,虚惊一场!小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事呢?”
    秦忆如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那二师兄为何突然发怒?”
    “可能就是因为小叶被虞澍下了哑药,醒了却不能说话吧。”秦徵说,“不过无碍的,应该很快就好了。”
    秦忆如心中极度扭曲!她被虞澍害成这个样子,南宫珩都无动于衷。叶翎不过是被下了哑药,可以解,南宫珩就愤怒成那个样子!
    院中,被南宫珩砍断一条腿的虞澍,疼得在地上颤抖打滚,惨叫连连。
    “你有种再自杀一回。”南宫珩冷冷地说。
    虞澍快疯了!他本以为,南宫珩和叶翎就算抓了他,为了南宫珩体内的蛊毒,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没想到南宫珩这么狠!一来就断了他一条腿!
    他哪里敢再自杀一回?上次有恃无恐,这次无路可退!
    “南宫珩!你的断情蛊,不想解了吗?”虞澍面色扭曲,厉声问。
    南宫珩冷笑:“所以,我会暂时留着你的手!”话落,手中的鬼赤剑再次举起,生生地砍下了虞澍另外一条腿!
    “你现在的样子,跟你阿姐本来的样子,很像一家人。”南宫珩冷声说。
    虞澍快要晕死过去了!他大腿以下,都被南宫珩砍断!就剩了上半身!真跟天生无腿残疾的老妖婆成一家了!
    “你要自杀,请便,我绝不拦着!”南宫珩冷哼了一声。
    虞澍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身下全都是血,但他从未有一刻想过要自杀。
    上次在晋阳城,虞澍自杀,不过是脱身的一种方式。如他和老妖婆这种,处心积虑几十年,一心想要寻求永生之术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如今,还有一份深深的不甘。他筹谋这么多年,原本已成功在望,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残废又如何?一旦得到机会逃生,做出转生蛊,他随时可以再换一个健全的身体!
    所以,虞澍是不可能寻短见的,怎么都不可能。
    南宫珩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不可能对虞澍客气,绝不可能!
    南宫珩如今没有在想他跟虞澍过往的事,也没有去管虞澍那些年如何百般算计要害他,只是因为叶翎受伤,因为叶翎被下毒,南宫珩恨不得把虞澍给撕了!
    南宫珩砍断虞澍的双腿,只是跟他正式打声招呼。而后收剑,天枢送来虞澍昨夜本来要带走的行李,南宫珩从虞澍的药箱中,很快找到哑毒的解药,回了房间。
    喂叶翎吃了解药,叶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南宫珩抱着叶翎,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不已:“小叶子,快跟我说句话吧。”
    叶翎嘴角微扯,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来,凑过去,在南宫珩唇角轻吻了一下,靠在他胸口,声音虚弱地说:“我没事。”
    南宫珩紧紧地抱着叶翎,声音闷闷的:“小叶子,下次不要这样。”
    天知道南宫珩找过来,第一眼就见叶翎人事不省的样子,当时心里多难受?
    关于叶翎的内力,她和南宫珩曾经认真讨论过这件事,南宫珩很严肃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勉力用上无法掌控的内力,后果如何,他们都不知道。
    如今,叶翎真的用上了,后果他们也知道了,很严重,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有些话,不必明言,南宫珩心里清楚。
    叶翎这次这么拼,是为了救南宫珩的师父,但更是为了南宫珩。本身救秦徵,也是不希望南宫珩受到胁迫。
    已经救出秦徵的情况下,叶翎拼尽全力,冒着极大的风险,要留下虞澍,全都是为了南宫珩。若是这次再让虞澍跑了,南宫珩的蛊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那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师父没事吧?”叶翎问起秦徵。
    南宫珩摇头:“没事。”
    “可惜,楚明泽跟那老妖婆又跑了。”叶翎有些遗憾,“楚明泽那个人,一有点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想抓他,还真是不容易。”
    “迟早会碰上的。”南宫珩说,“小叶子你饿不饿?”
    “还真有点饿了。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叶翎身子很虚。
    “你先睡着,我去给你熬粥喝。”南宫珩说着,低头在叶翎额头轻吻了一下。
    叶翎看着南宫珩出去,身体疲惫,困意袭来,又睡过去了。
    小院厨房里面有粮食有清水,因为昨夜虞澍姐弟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这些累赘之物。
    南宫珩跟着叶翎学了些简单的做饭技巧,亲自淘米把粥煮上。他在小院里面细细查看过,老妖婆的东西都被楚明泽带走了,虞澍的药箱里面有些宝贝,南宫珩打算等回到西凉城,再跟叶翎一起研究。
    粥熬好了,淡淡的清香飘出来。南宫珩盛出一碗,加了糖,用勺子搅拌均匀,端过来,把叶翎唤醒,喂着她喝。
    白粥加糖,对身体不舒服的叶翎来说,就是此刻最想要的美味,香香甜甜,浑身都暖了起来。
    叶翎喝了一碗粥,神色倦怠,又躺回去,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剩下的粥,给大家分吃了。
    秦徵盛了一碗,先喂秦忆如喝,说是南宫珩煮的。
    秦忆如正觉美味时,就听秦徵感叹:“阿珩跟小叶在一块儿之后,真是越来越稳重了,现在都会做饭了。咱们能喝上阿珩亲手煮的粥,都是沾了小叶的光。”
    秦忆如突然就觉得入口的粥变得又苦又涩……
    叶翎再次醒来,是在南宫珩背上。
    南宫珩用披风把叶翎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背着她,正在往西凉城赶。那座山谷,已经留在身后,回头也看不见了。
    秦徵为给叶翎疗伤,也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过休息一夜,吃了点东西之后,行动无碍,背着秦忆如在背上,跟南宫珩一起回西凉城。
    失去双腿的虞澍被天枢提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死过去。南宫珩的命令是,留一口气,别死就行。
    叶翎昏昏沉沉的,只中间短暂停下,南宫珩喂她喝了几口水。
    入夜时分,一行人回到了西凉城的宁王府。
    这会儿百里夙和叶缨还在路上,明日才能回来。宁王府中静悄悄的,南宫珩背着叶翎回了他们的竹楼,秦徵带着秦忆如,被安排住到了湖对面去。
    秦徵吃了南宫珩给他的疗伤药,已没有大碍,只秦忆如脸上伤得太严重,染了风寒,夜里发起烧来。
    秦徵衣不解带守着秦忆如,担心不已。
    这边叶翎又喝了点粥,被南宫珩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就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南宫珩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却说见势不对,第一时间逃走的楚明泽,在天亮之前,找来了一辆马车。三人全都易容乔装,楚明泽赶车,老妇人和完颜幽坐在里面,一直在往远离西凉城的方向赶路。
    老妇人的脸色阴沉沉的,完颜幽脸色发白,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夜幕降临,他们到了距离西凉城几十里的一座小城中,楚明泽找了一家客栈,包下一个独立的客院,住了进去。
    这是楚明泽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往深山老林里面钻,因为接下来南宫珩和叶翎一定会把西凉城方圆百里的山谷都清查一遍。
    进了房间,楚明泽扶着老妇人坐下,恭敬地说:“主子稍候,属下让人送饭菜来。”
    楚明泽话落,老妇人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看着他眼眸阴鸷地说:“昨夜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楚明泽不气不恼,垂头说:“主子,当时情况不妙,我们留下,对虞主子来说,是累赘,帮不上忙。我们离开,他们更能放开手脚对付叶翎。等我们安顿好,再跟虞主子联络。”
    “你真是这样想的?”老妇人看着楚明泽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虽然老妇人总在虞澍面前夸楚明泽聪明,但她需要的属下,最重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听话!是忠心!不忠心的情况下,太过聪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坑害她!
    老妇人并不是真的在乎虞澍死活,只是突然觉得,楚明泽的主意太大了。到如今,她除了依靠楚明泽,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楚明泽是不是别有居心。
    对于老妇人的质问,楚明泽神色不见慌乱:“主子,属下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欺瞒。”
    “那你告诉本尊,既然情况不妙,你为何还要带着完颜幽这个累赘一起走?别跟本尊说你真看上她了,本尊不信!”老妇人冷声问。
    楚明泽恭声说:“只是因为她当时就在身旁,其他人属下带不走,也不会跟属下走。留着她,多少有点用,至少可以继续伺候主子。”
    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完颜幽,默默地抬头,看了楚明泽一眼,又很快低了头去。
    老妇人眼眸微眯:“尽快再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跟虞澍联络,看看他怎么样了!”
    “是,主子。”楚明泽恭敬点头。不过他想,虞澍昨夜成功脱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怕是已经落入叶翎手中了。
    这对楚明泽来说,并不是坏事。
    楚明泽根本不想跟虞澍那个道貌岸然的蠢货为伍,他想要的东西,只需要老妇人活着,就有办法得到。
    虞澍这个所谓的主子,对楚明泽来说,是多余的。这次成功摆脱虞澍,接下来老妇人在他掌控之中,再利用伺候老妇人的完颜幽,他的目的想要达成,会容易很多。
    西凉城。
    叶翎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睁眼就见南宫珩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红血丝。
    吃了药,喝了粥,叶翎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南宫珩把她抱到窗边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湖对面的竹楼里,秦忆如的烧终于退了。秦徵松了一口气。一整夜没有合眼,本身身体也没恢复,起身就感觉脑袋发晕。
    “爹,这是哪里?”秦忆如喃喃地问。
    “是西凉城的宁王府,小叶的地方。”秦徵说。在这里,叶翎才是主人,南宫珩来了西夏,从身份来讲,是宁王夫。
    秦忆如还没说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
    秦徵起身出去,开阳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两句话,秦徵愣了一下,点头,转身回房。
    “爹,二师兄呢?我好难受,能不能请他帮我看看?”秦忆如声音虚弱地问。
    秦徵叹气:“阿如,宁王府里总共就两个住处,这里是给小叶的弟弟住的,他今日就回来了,咱们这就走。阿珩安排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宅子,咱们住到那边去。”
    秦忆如瞪大眼睛:“为什么?逍遥谷没了,我们变成这样,都跟二师兄有关系,他竟然要赶我们走?”
    秦忆如话落,门口传来南宫珩的声音,是对秦徵说的:“原该好好照顾师父,不过对于伤害过或者曾意图伤害小叶子的人,在我这里,是绝不可能原谅的。”
    秦徵摇头叹气:“阿珩啊,阿如知道错了。”
    “我不信。”南宫珩看着秦忆如,神色冷漠,“昨夜我审问了虞澍,他交代了一些事,秦忆如,你没有什么要跟师父说的吗?”
    南宫珩并没有审问虞澍,他在诈秦忆如。他已得知虞澍逼秦徵选择秦忆如和叶翎只能活一个这种事,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变故。
    南宫珩直觉这不是虞澍自己想出来的的损招。这种路数,像女人所为。事后秦忆如被伤成那个样子,也不太正常。
    归根究底,是南宫珩根本不相信秦忆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她有问题。
    南宫珩话落,秦忆如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秦徵的胳膊,低头掩去眼底的一丝慌乱:“爹!我听不懂二师兄在说什么……”
    秦徵有些不明所以:“阿珩,虞澍交代什么了?”
    南宫珩看着秦忆如,眼眸微眯:“秦忆如,虞澍说的事,都有据可查。我的人,才抓回了完颜幽,我正准备去见她。你当真没有话,要跟师父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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