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接过茶碗,饮了一口,点了点头,“涟漪,实不相瞒,正是有事委托你。”
    “恩,哥你说。”涟漪坐了下来。
    苏皓道,“我在县城中听说,皇上派兵镇压叛军,不日便胜,想那东边南边百废待兴,想必定然大有商机,我与钱汇商量,上去探上一探。”
    涟漪笑了,原来大哥还是没死心啊,心中也感慨,苏皓是个上进进取之人。
    “虽然知晓妹妹你不想再参与酒厂之事,但除了你,哥哥实在不知将酒厂酒铺交给谁。”苏皓犹豫。
    令苏皓惊讶的是,苏涟漪非但没拒绝,相反还立刻答应下来,“放心吧,哥,酒厂,就交给我好了。”从今天开始,她要真正大显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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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们,传说今天是感恩节吧?囧,丫头也没办什么活动让大家开开心,一直在码字,实在抱歉。昨天睡得太晚了,弄的今天头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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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回信
    除了除夕夜这一天,其他时间苏涟漪都以婴孩不能太过吵闹为由婉拒了苏家人的聚会,新年确实应该一家人团聚,但夏初萤却在默默为父亲守孝,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愿多加打扰。
    加之,此时云飞峋带兵作战,虽在众人口中,这场战争仿佛不日而胜,但那东王与南王长年驻守边关,想来也是作战经验丰富,自然是不好对付,人人都仿佛在翘首以盼着胜利,但涟漪却在担忧着自己心爱之人。
    熙瞳吃了奶后,安静地睡了去,那睡颜如同天使一般可爱,天真无邪。
    而后,一身白衣的初萤在房内照看着熙瞳,涟漪则是在客厅的桌旁坐下,将空白册子打开,蘸了墨,便准备写接下来的计划。
    经过这几个月的刻苦练习,苏涟漪的毛笔字比之从前有突飞猛进的发展,虽还不算什么大家,却也是看得过去。
    涟漪是那种计划性很强的人,鲜少做无准备之事、打无准备之仗,如今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自然是要计划在前。不仅是酒厂需要发展,就连她的妆品厂也要发展起来。
    她要钱,多多的钱,用钱来武装自己,不让任何人瞧不起,不让人有机会对自己挑肥拣瘦。
    夜静悄悄的度过,房内只有炭火噼啪作响,涟漪将那计划书写写改改,直到后半夜才吹干了册子上的墨迹,合了册子回房间睡去。
    ……
    苏皓是雷厉风行的人,那钱汇也是个勤快上进的人,大年才过了五天,还没过正月十五,两人便收拾了行囊,向刚刚平定的城市而去。赶着谈成第一笔生意,挖到第一桶金。
    涟漪这五日也没闲着,召集了乡亲,将从前做好的两份计划书——山蝎的人工养殖和碎银子花人工培育计划宣传了出来。
    众相亲大喜,对苏涟漪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就好像跟着苏涟漪干绝对不会赔本吃亏一般,都争前恐后起来。
    山蝎技术和碎银子花技术之前便已在多人的帮助下研究好,如今只差逐一开展。
    众相亲登了记,便开始培训,培训的讲师不是别人,正是苏白。因新年期间县城书院休息,苏白闲来无事,便被苏涟漪抓了个正着,按照之前涟漪写下的方式教导众相亲。
    之前苏涟漪的小驴车已被云飞峋带了去,没了代步工具,于是涟漪便又去牲口集市为自己购置了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那马儿浑身漆黑,只有额钱一抹雪白,看着便十分讨喜。
    从今以后,涟漪便要赶着这辆顺黑色的小马车往返于苏家村、岳望县城和神仙方妆品厂之间。前几个月的安逸不再,又恢复了那马不停蹄的忙碌。
    当涟漪到酒铺时,铺子里的掌柜乔六和伙计们都大为惊喜,他们以为涟漪小姐真的就不再来酒铺,如今又见到,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涟漪在楼下和众人交代了几句后,便拎着一只小皮箱上了二楼。
    打开皮箱,满满的册子和书信。
    书信?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群菁会。在群菁会的宴席桌上,涟漪为其中一位年老商人讲解了风湿病,并让大家留下地址,她将配置好的药材送过去。回来后,她便抽空找人将药材配置好,按照之前众人留下的地址,送了过去。
    而这些信,则是那些人接到药后的回信。
    信的内容大抵不外乎几点,首先是感谢苏涟漪的送药;其次是苏涟漪帮了他们大忙,若苏涟漪有什么需要,只要开口,他们便定然帮助;最后,自然又回归道了商人的正途——他们看到了药方的价值,想高价购买药方,希望苏涟漪开出个价钱。
    最开始这件送药之事,涟漪并未带有丝毫目的性,完全是一片好心。但无心插柳柳成荫,结识了这些商人,对她未来要做之事也唯有好处,没有坏处。
    涟漪又将一封封信展了开,打开了一本新的册子,挑了一只最细的毛笔,将所有写来信笺之人的名字都抄录在册子之上,每一人一页,就如同云飞峋的那本花名册一般,她也要为自己建一本花名册。
    每页的开头是所在城县的名字,而后是家主的名字,再来,后面则是留下了大量空白,等着有时间找人询问了这些商人的经商范围及身价。最后,将那信笺小心粘在册子上,本来薄薄的一本册子,却在处理完后,竟变成了厚厚一本。
    这样的册子,足足累了三册。
    涟漪将册子工整放在一侧,而后垂下眸静静思索片刻,突然勾唇一笑,将纸张铺开,手执毛笔,唰唰几下,便将那药方工整抄录其上。
    这些商人要买药方?她不卖,偏偏送!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想拘泥于现在的眼前利益,钱财是小,她未来要用到他们的地方还很多,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便是——施恩。她要施恩,让他们无法抗拒,也不忍抗拒。
    药方写好后,放在一处,而后又展开了一页新纸,写了封短信。言辞不算华丽,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气,也没有低三下四的孬气,言语不卑不亢,其意光明磊落。
    大意是,她苏涟漪是初入商界的一名小女子,而与她通信的都是她所敬仰的商业前辈,她配置药方为在商界打下汗血功劳的前辈们减少伤痛是她一名晚辈的荣幸,承蒙诸位前辈的赞赏,都欲购买这幅方子,她左右为难,于是,便做了这个决定——同时将方子赠送给各位前辈,以表敬意。
    短信写完,涟漪将纸张拿起看了一看,觉得实在难看得紧,便想起街市上专门为人抄书的穷秀才,便付了银子,将信笺请秀才按所发人数抄录多份。
    药方?自然是不用秀才写的,她请了酒铺的掌柜乔六代劳。
    那乔六也是写了一手好字,明明是药方,但被乔六抄录后,却如同诗歌一般优美,令涟漪连连称奇,发誓从今往后定然要将字练好。之所以让乔六抄药方而不用秀才,自然是怕秀才将那药方背下,流传了出去。
    将药方和秀才抄录的信笺整理好,分别装入信封中,写上收信人的名字,送入驿站,付了银子,便有专门递送信件之人将信笺按照地址送了去。
    将一切都办好后,已是下午。
    涟漪告别了管事乔六,便出了后门,上了自己的黑色小马车。当马车行进的瞬间,忍不住愣了一愣,因,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从前也是如此,她赶着小驴车回家,而家中有那个面无表情得云飞峋在等她。
    一种带了丝隐痛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缓缓蔓延,是思念。
    路上还满是积雪,涟漪不敢将马车赶得太快,便任凭黑马慢慢跑着,思绪逐渐飘得遥远。她在想什么?自然是在想,飞峋此时过得好吗?是否吃了饭,是否穿了厚衣,是否有着危险。
    一阵冷风吹过,将涟漪系得严实的棉披风吹了开,她已经穿了很多,但一阵寒风却将她整个人冷透了一半。两道秀美不由得蹙起,本来就因思念略略烦闷的心,更是忧郁几分,只因不小心想起了一句古诗。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早已不记得是初中还是高中学过的一片语文课文,当时学习时,为了考试能拿到高分,将每一个词语都一一翻译,将整篇诗词都牢牢记在脑海,是一种机械记忆,不夹杂任何感情,但如今,她却因这一句诗担忧不已。
    冬日严寒,她驾车都觉得寒冷难耐,却不知飞峋此时可好。
    ……
    云飞扬与云飞峋兵分两路,牵着向东、后者向南。只因东王实力更强,南王次之。按理说,以云飞峋的资历根本没资格挂帅,但其急切建功立业,便在大殿上立下军令状。
    他是云元帅的嫡子,也是金鹏大将军的亲弟,两人保荐,得意得到这重任,而皇上也愿暗暗帮助飞峋,因在这皇子夺嫡之战中,飞峋也是大立战功,只不过他的战功在暗处,鲜少人知晓。
    与叛王的攻城相比,云家将军镇压叛王之战要容易得多,因前者是强攻,后者有城内驻军的帮助,里应外合。果然,这胜利就如同雨后竹笋般连连而来。
    地宁城是一座关键重城,新晋将军云飞峋刚刚待人拿下,将那南王打退了几百里。
    城中大营,飞峋正针对下一座城池开着军事会议,为诸位将军讲解攻城计划,因从地宁城向南,所有城池失守,他们从优势转为劣势,需要攻城,难度凭空增大,自然要极为重视。
    众将军原本是对着新晋大将军持有怀疑态度的,认为其年纪尚轻、毫无经验,但经过这大小几场战役后,却对他大为改观,因这飞峋将军熟读兵书、用兵如神,又武艺高超,除了作战方面的指挥无懈可击,更是提出了很多独具创新的行军、作战、训练、管理等等方法。
    这些方法,很多都是云飞峋和苏涟漪两人平日里闲来无事聊天探讨而来,如今不想,却用了上。
    飞峋在讲解过程中不由得失了个神——涟漪,此时此刻,你又在做什么?
    ------题外话------
    前几日码字太晚,今天状态实在不好,整整一天只写出了三千字,又不想请假,便只能发了三千,妹子们先塞塞牙缝,最近恢复恢复就万更。
    话说,万更不累,但日日万更真不是人干的活,呜呜呜呜,有种温水煮青蛙之感……
    ☆、103,亏欠(预订明天的月票哦,么么)
    思绪回来,当苏涟漪驾着马车临近妆品厂时,在苏家村口,有一母亲教育孩子,母亲出口责备——“六娃你再这么玩下去,非玩傻了不可,你想当傻子?”
    那孩子挣扎着反驳,“为什么玩就能成傻子?”
    那母亲道,“天天就知道玩,大脑里没货,好好的脑子成了豆腐,不是傻子还是什么?”
    那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因为涟漪的马车已经驶了过去。涟漪笑了一笑,知晓做母亲的苦口婆心,但这傻子一说也实在没有科学依据。玉不琢不成器,这自有道理,孩子就要从小管束,劳逸结合、寓教于乐,放能成功。
    光玩不行,光死学也是不行。
    突然,苏涟漪的大脑猛然涌现一个灵感。
    傻子?玩?放纵?
    又是一阵风吹过,将她的披风吹开,但她却丝毫没在意这风将她身上所有温度都带走,因为刚刚那母子对话引起了她的一番思考,而一个计划又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接下来得路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按照现代时间也有一刻钟,苏涟漪就这么忘我的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而那包裹身体御寒的披风,就迎着风吹着,以至于到家时,早已浑身凉透。
    初萤趁着熙瞳睡时,已做好的饭菜,等着涟漪回家。
    抱着熙瞳,哄着,站在门边,仔细聆听屋外马车的响动,不知已盼了多久,终于那等待的声音响起,她高兴地低头对熙瞳道,“你二婶婶回来了。”
    涟漪卸了马车,将马牵到棚里,在马槽里填了好些草料,还加了一些生豆子进去,为了给马匹增加营养好御寒,将一些做完后,方才进屋子。
    初萤抱着熙瞳过来,“熙瞳快些说,你想二婶婶了。”
    涟漪噗嗤一笑,有一些害羞,她和飞峋还未真正成婚,“初萤别过来,我从外归来,身上寒气重,别染了熙瞳。”如今这小男娃就是两个女人的心肝宝贝,稀罕的紧,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自然怕他着凉生病。
    初萤本还想接下涟漪的披风,见涟漪这么说,也就不敢了,她自己不怕生病,却很怕熙瞳病。“快快卸了披风,到火炉便暖暖。”
    涟漪依言,到了火炉便烤着手,那手哪还有平日里的纤嫩如笋,虽带着厚厚得皮毛套子,但手还是被吹得绷了皮,修长的手指上皮肤干枯。
    初萤看在眼里,疼在欣赏,幽幽地说,“涟漪,以后你就住在县城罢,这么往返耽搁的时辰太多,加之冬日严寒,很容易着凉伤风。”心中知晓,涟漪如今坚持回来,定然是为了她。
    涟漪笑了笑,“这种生活我早已习惯了,没什么的,来回的路上,我也能静下心思考一些问题,有利无弊,再者说,若是我住在了县城,也会将你们接了去的。”
    初萤心中感动,心中也是无比震撼。从前,她接受的教育无外乎夫为天,但如今她却知晓,没有夫君,女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一份真情足以安享一生,没有爱情,还可以有亲情或友情。
    这一刻,初萤竟不想回京城,只想这么每日和涟漪在一起,抚养熙瞳,这样平静的日子,她已十分满足。
    涟漪并非发现初萤心中所想,因她一边暖着手,一边继续刚刚想的事,做着计划。
    晚饭后,初萤哄着熙瞳睡去,涟漪则是在厅堂的桌子上画着什么,又是到了很晚,才如睡。
    ……
    第二日,涟漪先是到了妆品厂,而后去了酒厂、酒铺巡视了一圈,将马车停在了酒铺,自己则是提着一个皮箱去了驿站,雇了一辆结实舒适的马车,赶往安济城。
    为什么涟漪去安济城?而安济城有什么?答曰:欧阳家。
    安济城正是几个月前,涟漪参加的群菁会时来过的安济城,而苏涟漪此次所来的目的,便是欧阳老先生之前对她的嘱托。
    当到达安济城时,已是下午,将拜帖由门丁送了进去,自己则是站在门口耐心等待。没办法,这便是欧阳家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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