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被关进阁楼,那里只有一扇小窗,饥饿让他眼前发花,他把头贴上玻璃,让冰凉缓解燥热,这位置只能看到一小块地方,一个黑衣黑裤黑口罩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刻不停翻动冷面,铁板冒出滋滋白烟。
    林羽白饿的厉害,口水直流,胃酸发酵成一头怪兽,将五脏六腑吞噬进去,他幻想把冷面含入唇间,品尝片刻香甜。
    只要有自由的时间,他就要跑出去买一份冷面,他和薄松越来越熟,感情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他得知自己要成为联姻的对象,作为家里唯一的omega,为了商业上的利益,和素未谋面的人结婚。
    林羽白受够了,他下定决定分文不拿,偷偷溜出家里,在漫天风雪中扑向薄松,与他紧紧抱在一起。
    风里雨里走过,最艰难的日子过去,到了该享受的时候,却走到这样的结局。
    “老婆,我不知道,”薄松喉口哽咽,海绵堵塞呼吸,他抓住林羽白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走到现在这样,但我没错,我什么都没做错。”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林羽白自嘲笑笑,只觉万念俱灰,“薄松,我当年敢偷跑出来,陪你浪迹天涯,现在就敢和你分手,再也不要见你。”
    林羽白压抑太久,像个不断膨胀的气球,他被这名叫罗辰的尖针刺破,砰一声炸成碎片。
    可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坚强,即使用铠甲武装自己,内里的肉依旧绵软,针扎下去鲜血淋漓。
    第31章
    “不行不行,你说什么呢老婆,你要和谁分手,绝不可能分手!”薄松惊慌失措,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掏出戒指盒子,“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和我结婚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我知道有家摄影机构,拍结婚照特别好看,白衬衫我们自己准备…”
    薄松挥舞手臂,小巧戒指盒不慎跌落,水钻噼啪跃出,摔进碎片里头。
    林羽白愣愣看着,唇角微勾:“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不想让我们结婚。”
    陈树达翻过书页,冷嗤一声,把灯光调暗两度。
    薄松看看林羽白,转头看看碎片,心急火燎扑去,慌忙戴上手套,在渣滓里翻来翻去:“别着急啊老婆,马上就找到了,这东西很好找的!这些碎片是怎么回事,你打碎东西了?有没有割伤手指?”
    林羽白面无表情,冷眼观看薄松的表演,剥去自欺欺人的滤镜,他发现薄松是个不折不扣的演技派,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演绎出波澜壮阔的样子。
    他只觉得累,浓烈疲惫层层涌上,坐在看台上的自己松垮手脚,软塌塌融在椅上,四肢软如面条,沿座椅向下流淌。
    太困了,太累了,口干舌燥,提不起精神说话,只想喝掉一大杯冰凉的乌龙茶,让茶香涌入喉管,浸润五脏六腑。
    马克杯上是手绘的橘子图案,陈树达给自己倒一杯水,涓涓细流从壶口落下,叮咚砸进杯底,他把话筒靠近水流,低声哄劝:“焦炭橘累了不怕,臭乌龙带你回家。”
    “好,”林羽白捂住面颊,泪水瞬间涌出,“好累啊,我想回家。”
    “来了来了,找到了找到了!”薄松捞出水钻,急匆匆半跪在地,握住林羽白手指,慌乱往上面·套,“老婆,老婆你放松点,这戒指环码有点小,你放松,放松才能戴上…”
    “阿松,结婚的话,聘礼在哪里呢,”陈树达气定神闲,凉凉开口,浓郁乌龙茶香流淌出来,滑入林羽白耳蜗,“我陪你长跑十年,好不容易熬到结婚的这天,风风光光的婚礼没有,连聘礼都没有,说什么结婚的话,也太不真诚了吧。”
    林羽白嘶哑张口,瞪大眼睛,手臂挡住睫毛,发出干涩气声。
    “小橘子,舍不得吗?”陈树达放下水杯,走到窗前拉开窗户,疾风迎面扑来,“我早和你说过,我陈树达不是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我无所不用其极。现在逃跑还来得及,揪出传声设备,把它踩成碎片,你就能风风光光结婚,和薄松共度余生。”
    林羽白打个哆嗦,牙齿咬住**:“我……”
    “老婆,你要什么,要什么你说,”薄松见缝插针,削尖脑袋往空隙里挤,“对了老婆,有个惊喜要送给你,我今天去双子大厦看房,a座有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视野好空间大,二十八楼的大平层,布局特别合理,附近有三条地铁,未来卖出或者转租,升值空间特大!”
    “和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陈树达摇晃杯子,看水波一圈圈打转,唇角浅勾,“你要给我买房?”
    林羽白声如蚊讷,轻轻摇头:“薄松,你要给我买房?”
    薄松像被捏住枪膛的猎枪,喉结滚动几下,枪口冒出白烟,冷汗浸透后背。
    “舍不得吧,”陈树达坐回椅子,随意摇晃椅背,“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和我结婚,连套房子都舍不得买,这爱可够廉价的。”
    林羽白捏紧耳垂,舌尖微微颤动:“薄松,你要给我买房?”
    薄松从燥热中惊醒过来,神智瞬间回归:“老婆,这事再好好想想,咱们得从长计议,你知道的,买这别墅都把我掏空了,还要背这么多贷款,我真是捉襟见肘,手里现金流不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人了,只要你点头同意,首付和贷款都能搞定…”
    “双子大厦是写字楼吧,升值空间有限,远没有住宅涨势好,再交易税费更高,”陈树达掏掏耳朵,“买下它对我毫无价值,倒是可以给你当办公室用,是不是我买下你租走,租金都不想给我?”
    林羽白愣愣坐着,陈树达的话像沉重的铁锤,敲在自欺欺人的面具上,把最后的屏障敲碎。
    他说不出陈树达教他的话,他如坠云雾,两耳嗡嗡,昏茫看向手指:“这个疤还在呢,当时的刀特别锋利,差点削掉半个指头,血流如注,把菜板都染透了。你心急如焚,扛起我就跑,一路把我送进急诊,大夫说没事了让你回家,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在长椅上躺了一夜,天一亮就来陪我。”
    “还有这里,”林羽白扯开裤脚,小腿上一团狰狞的咬痕,“你下班太晚,我过去接你,不知从哪蹿来疯狗,狠狠咬我腿上,原来人的脂肪是淡黄色的,太害怕的时候,根本喊不出来,也叫不出疼,连动都动弹不了,那狗咬完我就跑了,你出来找我,吓得不敢碰我,嚎啕大哭打120,说你们快点过来,我要没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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