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有点远,你腿不方便吧,我已经吃完了,给你带点儿。”方离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来一点。”
    阮轻暮眼睛一亮:“太好了,快进来,我正懒得动呢。”
    没人伺候到嘴边上,还得拄着拐杖跳去食堂,宁可饿着算了。
    方离小心地看了看房间里,有点紧张:“啊……进去方便吗?”
    这可是秦大佬的宿舍!
    阮轻暮奇了:“有什么不方便?又没藏着女人。”
    方离脸涨红了,赶紧走进来,把早点放在了桌上:“那、那你快点吃,吃完了去教室,待会儿要考试的。”
    阮轻暮应了一声,困恹恹地跑到卫生间里开始洗刷。
    卫生间不大,洗脸池边的面积更小,只摆放着两副牙刷和漱口杯,阮轻暮看了看右边那套看上去就很贵的电动牙刷,啧了一声。
    出来的时候,方离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膝盖上。
    阮轻暮坐下来,一抬头看见他的样子,随口开着玩笑:“干吗像个小媳妇似的,女生都没你坐得端正。”
    方离低下了头,脸色僵硬了。
    “喂,真的谢谢了啊。”阮轻暮也没注意到他神情,抓起一个包子,“昨天载我回家,今天又帮我带饭。”
    方离局促地摆摆手:“顺手的事儿。对了,你这些天都不方便打饭吧,我都帮你带吧。”
    “不用了吧,我能行。”阮轻暮晃了晃腿,“其实能走,就是医生说最好休养一下,真的不是瘸子。”
    方离小声说:“你还不知道我们食堂中午多可怕吗?红烧大排和四喜丸子那几个窗口,能把人挤得七窍生烟。”
    阮轻暮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是。
    记忆里每到中午,乌央乌央的一群人疯了一样向食堂跑,哪个窗口前都人山人海的。
    “好,那就麻烦你一个月。”他也不客气,“等我好了,我再帮你打一个月饭!”
    方离羞涩地笑了:“那好。”
    他欠身冲着油条指了指:“趁热先吃这个,冷了油腻,伤胃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啪嗒”一声,智能门锁打开了。
    秦渊面无表情,拎着一个同样的食堂打包塑料袋,站在门口。
    方离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秦、秦渊同学,你好!”
    窗外的朝阳浅淡,照在门口秦渊的冷峻眉眼上,看不清表情。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个人面前的桌子,落在了满满当当的早点上,似乎有刹那的愣神。
    阮轻暮一愣,笑着招招手:“哎呀,你也打回来吃?”
    门口的男生神情僵硬,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似的。
    好半天,他才冷冷进门,独自坐在自己的桌前,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然后,开始一口口地,开始吃那份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咽得特别慢,有点艰难。
    ……
    高二正式开学前两天,连着摸底大考。
    上午考语文,下午数学加英语,没有分班,依旧都坐在自己原班级的座位上。
    阮轻暮和方离进来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就座了,有人在临时抱佛脚看书,有人在哼哼唧唧背单词,闹哄哄的。
    可阮轻暮一进门,整个教室却忽然静了一下。
    阮轻暮有点诧异,慢悠悠走到自己座位上,刚一坐下,就明白了。
    难怪大家看他进来,气氛立刻变得诡异,原来有幺蛾子等着呢。
    昨天返校第一天,大家都领了新教材,他也没当回事,懒得背着回家,全都堆在了抽屉里。
    可就这么一晚上的时间,七八本新教材全都烂了。
    封面和内页都被撕掉了一大半,碎纸扔在桌面上,一本练习册被摊开了,上面是红墨水写的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死去吧,臭瘸子!”
    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左手写的,查不出主人。
    方离一眼看过来,脸都白了,又惊又怕地看了看后面,果然,刘钧和几个男生正抱着胳膊,嚣张地望着这边。
    阮轻暮抬起头,望着刘钧:“你干的?”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几个男生立刻夸张地大笑起来,刘钧笑完了,才开口:“你可别冤枉人啊。老简昨天刚教育过我们,要对同学友爱和善。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
    另一个男生跟着叫:“是啊,你得罪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是1班的女生恨你骂他们班长,不好意思来撕你的嘴,就来撕你的书喽!”
    “哈哈哈哈!”几个男生一起得意扬扬地狂笑。
    阮轻暮静静地看着他们,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忽然高声开口:“诸位同学,麻烦看看班级群啊。”
    大家都一愣,考试不准带手机,可是他们班本就是差班,作弊的人不少,整个班里不少人都暗搓搓地带着手机呢。
    阮轻暮慢条斯理打开班级qq群,发了一条消息:“谁撕了我的书,高价征集线索。”
    “哗——”班级里立刻骚动起来,我靠还带这样玩的?大手笔啊!
    刘钧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qq群里又蹦出来一条。
    阮轻暮:“实名线索五十元一条,我给保密,匿名二十块。”
    ……
    大家都在看qq群,刘钧举目望去,也分不清谁在打字,只看到一堆同学都在鬼鬼祟祟埋头玩手机。
    阮轻暮手指在手机上戳了一会儿,片刻后,9班qq群里,贴出了一张图。
    全都p去了姓名,只剩下聊天框的内容。
    齐刷刷的十几条,全是“刘钧”“是刘钧”“刘钧和李智勇他们撕的,就在早上教室里”。
    阮轻暮转过身,冲着刘钧举起手机:“嘿,孙子?”
    刘钧的脸色铁青,威胁地看了看四周:“谁出来,当面说是我干的,我就认。”
    全班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白竞和前面的黄亚胆战心惊地缩着头,把手机悄悄往课桌里塞了塞。
    看着噤若寒蝉的教室,刘钧满意地冷笑了一声,挑衅地看着阮轻暮:“匿名的谣言,算个屁证据?”
    阮轻暮仰着头,忽然笑了。
    他进来时原本神情惬意,眉眼好像都在发着亮,现在这么一笑,却没有什么暖意,反倒奇怪地显出些阴寒出来。
    “谁说我要拿它当证据?”他叹了口气,“我只是给大家看看,什么叫先撩者贱。”
    作者有话要说:
    1班体委傅松华:不知道为什么,上午的体育课,我们老大打球很不行的样子,跑得比平时慢。
    我觉得是因为他早餐吃的有点少。
    第11章 睚眦必报
    “快快,监考老师从行政楼出来了!”窗口的学生忽然叫了一声。
    大家一阵骚动,藏手机的藏手机,藏小抄的藏小抄,只有阮轻暮懒洋洋地往后看了看,把教室角落的竹扫帚拿了过来。
    他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掰断了两根粗点的竹枝,又伸手捣了捣隔了一排的白竞。
    “喂,帮个忙,找你前面的——”他卡了壳,记不得那女生的名字,“那谁,找她借个东西。”
    白竞困惑地看看他,拍了一下前面的女生:“牛小晴……”
    牛小晴就是那个身高体壮的女生,平时和唐田田最要好,她扭过头:“干吗?”
    阮轻暮隔空冲她挥挥手:“有橡皮筋吗?麻烦借一根呗。”
    牛小晴犹豫了一下,摘下手腕上备用的橡皮筋,扔了过来:“哦,不用还了。”
    阮轻暮微微一笑:“谢谢同学。”
    他手指灵活地动着,拿着竹枝三两下弯折捆绑,再绕上橡皮筋,等到老师进门时,恰好做完了手里的小玩意儿。
    监考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中年妇女,嗓门贼大,站在讲台上,中气十足地叫:“老规矩了,桌子全都翻个个,我检查一下,再发卷子。”
    底下一片点头:“知道知道,老师。桌子都反过来了!”
    女老师又冷笑:“至于别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总之一句话,别打任何歪主意——”
    她环视一下全班:“传小抄什么的,抓到两个一起死。至于手机之类的就更别提了,我不管你看没看,携带通讯工具就是死罪。”
    “嗯嗯,老师我们懂规矩哒!”下面又是一通叫唤。
    刘钧眼睛四下瞥了瞥,悄悄地把静音了的手机塞进了大腿下面,牢牢压住了。
    一抬眼,他脸色一僵。
    不远处,阮轻暮正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神情似笑非笑,带着讥讽。
    刘钧心里骂了一声卧槽,隐约有点不安。
    女老师终于说完了,语文卷子从前面依次传了过来,很快,教室里就安静了,隐约的沙沙落笔声响起来。
    阮轻暮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开始也一道道地答题。
    也不是全然不会的,毕竟这身体原来的记忆都在,甚至写出来的字迹都和过去有七八分相似。
    选择、填空、阅读分析……咦,这些古文题很简单嘛貌似!
    “依据《兰亭集序》一文,找出不正确的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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