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把三轮车给骑了出来,到了地头停到了路边,这才又和莫笙一起先把雪地里的猪给拖到了车上,接下来是路边的那只,这个到是简单,直接抬上车就是了。最后边瑞和莫笙师徒两个,加上莫笙的父母一起来到了湖边。
    “十九叔,您家的这头猪摔断了腿!”
    刚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便冲着边瑞嚷嚷了起来。
    边瑞已经看见了,猪的一只前腿已经变了型,估计是想站起来,没站稳摔坏了。
    边瑞小心的走到了冰面上,先是试着保持了一下平衡,然后慢慢的走向了猪摔倒的地方。你还别说这头猪还挺倔强的,见到边瑞之后还试着从冰上再爬起来,结果呢自然是再一次摔了一个大猪趴,这下子边瑞到是更省事了,因为这猪的另外一只脚似乎也受了伤。
    “绳子!”
    边瑞冲着岸上的莫笙喊了一声,莫笙连忙把三轮车上的绳子给边瑞甩了过来。
    边瑞接过了绳子打了一个结然后退到了岸边上,站稳当了开始套猪,边瑞套东西的水头很准,试了两下之后便套住了猪脖子,用力一拉绳子套紧了之后,边瑞便用自己的两只胳膊腾着绳子,一步步把猪给拉到了岸边。
    把猪两条完好的后腿捆住了之后,大家一起把猪抬上了三轮车,这才由莫笙骑着向着晒场而去。
    边瑞和莫笙的父母一边聊天一边跟在身后。旁边还跟了一圈爱热闹的半大小子们,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不是边瑞的侄子辈就是侄孙辈儿。
    至于边瑞的小闺女,刚才拉路边猪的时候,小丫头就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反正村子里也是挺安全的,边瑞也就没有问,其实边瑞都不用想,那肯定是找堂哥堂弟他们玩去了,指望小丫头老实的坐上几分钟,边瑞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边师父,你们村里年年要杀那么多猪么?”莫笙的父亲好奇的问道。
    自从跟着自家的儿子来这里过年之后,每一天两口子都觉得新鲜,开始两天是这里在建筑,全都是一水的明式建筑,当然他们俩也不知道是什么明式不明式的,他们只是觉得这些古建筑特别好看,有的时候看着并不像是一座建筑,而是有了一种特别的生命力,可以展示出这里人的生活一般,不像他们现在住的小别墅,很贵但是没有一丝丝的生机,更没有那种能够引起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文化共鸣。
    后来就是人,再后来就是节日氛围,让他俩一下子有了一种回到小时候,那种一到了过年,似乎整个空气中都洋溢着一般年味般的童年时光。
    “不是,以前大多都是两三家杀一头,今天估计是大家挣到钱了,所以杀猪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边瑞稍稍解释说道。
    等着边瑞这边的话声落,旁边一个半大小子说道:“以前哪里舍得这么杀,咱们这里的猪肉比外面一斤贵上一小半呢,专门有猪肉贩子来收的,一般都是家里把猪卖了,去镇子上面买肉,至于村里猪肉一般都是用来包初一,初三和初五饺子的,平常炒炖的肉都是集上买来的……”。
    “哦,能贵那么多?”莫笙的父亲笑着问半大小子。
    “嗯,以前还没有那么贵,不过这几年咱们这里的猪肉是年年涨,开始是城里人自己下来收,或者合伙定上一头,到了后来就有了专业的肉贩子,价格也就越来越高了起来。
    边瑞听了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吃货,两种肉的分别都吃的起来”。
    “十九叔,别看不起人!”半大小子有点不高兴了,梗了一下脖子,想向边瑞表示自己味觉很好。
    边瑞见了笑道:“行了,算你小子厉害总成了吧”。
    听到边瑞这么说,这小子才得意的乐了。
    “看来真的是大家的生活好了”边瑞随口说了一句。
    原本以前杀猪是随到随杀,请来的小刀手还时不时的在催一下,今年杀猪居然要排队,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催边瑞,那指定是今年要杀的猪多,小刀手们忙不过来。
    “我奶今年都赚了两万多块呢,加上我娘,还有有姐时不时帮个忙,差不多有五万多块钱,我奶和我娘说今年咱家的猪不买了,和七叔家里伙着杀一头”这时接话的是个小丫头,说是小丫头其实更像个半小子,留着平头,穿着打扮也有几分男孩气。
    “这收入可以啊”边瑞听了笑着说道。
    “我奶说明年还得多养蚕,您家的五太奶奶和十奶奶说了等着明年一开春,要把养蚕的数量翻上一倍呢”丫头又说道。
    “弦卖的挺好的么?”边瑞有点诧异,虽然说他这边和琴弦的生意有大关系,但是边瑞真不关心这个,原本他以为弦这东西想铺开货什么的最少得有一到两年吧,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边瑞并不关心这事,要是关心的话,以他的智商想一想就明白了。
    现在的总代理傅青绪是什么人?自己就是古琴大家,而且他的儿子女儿学生们还办各种艺术辅导班,这些辅导班的孩子不用弦?蓝弦用不上那么白弦呢?虽说白弦比现在市场上的钢弦贵了不少,不过能送孩子上三四百一节乐器课的,谁家又缺这三五百的?主要是白弦的音色比钢弦更有古意,音质虽说比钢弦混了一些,没有钢弦那么清亮,但是白弦的逼格高啊,
    傅青绪自己当了总代领,而且还花了钱的,他自然得尽进推广,他自己家的学校自不必说,他的那些朋友啊学生啊这些关系一展开来,全国的古琴辅导班他最少半壁江山,不光是赚的钱比拿别人的钱多一些,还落个人情,谁又傻用不认识的家长的钢弦。
    于是不用半年,几乎全国最贵的古琴辅导班,百分之八十都用上了丝弦,剩下的不是不想用,是市场上根本买不到边氏丝弦了。
    像是丫头家这样赚五六万的,并不是最高的,最高的人家一家手脚麻利的,光是丝弦一项就赚了八万多。虽然这家出了八个人,但是放到村里居家的妇人这些钱也不少了。
    “你不知道?”莫笙的父母都有点奇怪。
    “你们知道?”边瑞更诧异了:怎么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可能知道呢。
    莫笙的母亲说道:“我们听我儿子说了,我这边还帮着同小区的孩子上了傅大师办的古琴夏令营呢……”。
    边瑞一听觉得不得了啊,自己这真是坐井观天了,同样都是玩古琴的,你瞧瞧人家傅青绪干的,不光是收了你的钱还得让你念着好。
    不过现在各位家长都这么有钱了,在孩子身上都不惜血本了吗?
    想到了这里,边瑞琢磨要是自己没有空间的话,靠开学校都能混上不少钱。
    莫生的母亲这时凑趣的说道:“要不,边师父,您也办个学校?我听小笙说您的琴技还在傅先生之上呢”。
    嘴上这么说,但是莫笙的母亲并不是太相信,人家大师都是有形像的,首先岁数得够,在够了岁数的前提下,要是弄个什么仙风道骨之类的,那就更符合了。很显然,边瑞这样的人太年轻了,而且名气也不大,至少莫笙父母住的地方邻居就不知道有边瑞这么个古琴大师。
    其实不是边瑞不出名,而是边瑞的普通人中不出名,现在真的玩古琴的,或处于一定层次的,就算是没有见过边瑞,也听说过边瑞的大名,现在边瑞、文世璋和场岛洋介几人合奏的几首古典曲目他们早就拜听过了。
    边瑞自己对这些都不在乎,所以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知道的一些人都以为边瑞已经知道了,肯定有人和他说,这样大家都这么想,所以边瑞就成了啥也不知道的人了。
    一边走一边聊,大家快到了晒场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喝一声。
    “快点让开,快点让开!”
    边瑞这群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路两边站。
    就在众人刚刚站好的时候,一只猪直接从众人的面前冲了过去,就在猪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白晃晃的杀猪刀。
    “我了个去!”
    边瑞正想发出这样的感慨,突然间听到站在自己旁边的莫笙老子脱口而出,心中的郁闷那是可想而知的,我了个去说不了了,边瑞只得骂了一句街以发泄自己看到的操蛋场景。
    真的,好那么些年杀年猪,今年边瑞是觉得最不顺的一年。第一是自家的猪跑了,费了好大的力气给抓了回来,现在呢看到一只猪脖子上插个刀,还活蹦乱跳的,估计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
    紧跟在猪身后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遮到膝盖的围裙。打边瑞的身边一过,立刻就有一种猪身上的味道,不用问肯定是小刀手身边打杂事的小工。
    就在边瑞有点想不明白到底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边的小工又嚷嚷着让人闪开了。
    看着这位小工绝尘而去,莫笙的父亲乐呵道:“杀年猪还真有看头!“
    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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