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的祖宗,小花的亲妈。”
    “什么?”跟这个女人对话,就算不是神经病,也会被她带的思想正常不了!
    下一秒,我大脑突然自动分析了后面那句‘小花的亲妈’,猛地看向眼前这个精神不正常的漂亮少妇,她是那死去女孩的亲妈?
    虽然不敢置信,但是说句老实话,单单这么看的话,小花的面貌,确确实实的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几分相像,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周大海…会不会就是小花的父亲,被砍掉了头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震,鸡皮疙瘩瞬间全部冒了起来,快速的扫了眼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她和周大海的死有什么关系?
    夸张的力道,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死去女孩的亲妈…越想越有可能。
    暗暗挪了下身子,我深知不要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讲什么按照套路出牌,她这会跟我好声好气的说话,保不准下一秒就会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把我的脑袋也给割掉。
    没管我明白不明白那个女人就眼睛看着地面,像是回忆一般开口了:“我叫松河,三十一岁,周大海今年已经四十了,他家里那个肥猪女人也已经四十多了,他们两口子没有孩子,或者说,曾经有一个,但是在行尸爆发的时候,被咬死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渐渐明了,眼前这个女人可能就是周大海的小老婆或者是什么人。
    她接着说:“其实说起来,我应该喊周大海表哥,很远的亲戚,以前住在小区里的时候,我跟他们见面还会打招呼,偶尔周大海夫妻俩还会来我家里跟爸妈一起吃个饭,算是熟识。”
    “你们以前就认识了?”
    “恩。”她点了点头,仍旧继续自己的话题:“如果有可能,能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我一早就会宰了他们两个贱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那时候我还年轻,那天晚上下班……爸妈出去买菜,周大海来了,一个人来的。我回屋之后没见到爸妈,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去房间里,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熊胆包天,就在我的家里!他在我的家里把我给…”
    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我注意到松河的手紧紧的攥着,似乎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我突然之间觉得她有些可怜,没有接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顿了良久才开口,语气显得有点无力:“我怀孕了,爸妈不知道,这种事情,当时我还是个大闺女,打死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去找周大海,结果这个男人…和他媳妇联起手来,把我打了一顿,说我败坏他名声,诓他家的钱,自己作风不正,甚至闹到我爸妈那里,满小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夜之间由一个乖乖女变成了人人指着骂的小女表子。爸爸接受不了,气的脑出血,瘫了半边身子,我妈是个没能耐的人,爸爸倒下她除了抹眼泪伺候着,我的事情她完全不管,也管不了,就这样,为了一口浊气,为了让周大海自己打脸,我决定生下孩子,好跟周大海做亲子鉴定,让他去坐牢!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强女干犯!”
    “后来呢?”我逐渐在她的诉说中融入到了这个故事里,满满的无奈和委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样忍受下这些的?
    其实眼前这个女人,如果能理好头发,换身干净的衣服,她的气质配上她的名字,一看就是有涵养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只是可惜了,被一个畜生逼到了现在这个田地。
    松河苦笑了两下,眼角有点湿润:“你也是当妈的,知道那种联系,小花没出生前,她对我来说只是报复周大海的唯一工具,周大海那段时间也慌了,他怕我生下孩子,三天两头的借故找茬,想方设法的想弄掉小花,但是没用,小花就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出生了,早产,我的心情不好,营养跟不上,毫不忌讳怀孕的注意事项,小花生下来的时候就诸多的毛病,但是当我看到小小的她躺在自己身边,心就化了,就那么一瞬间,觉得有这么一个小宝贝,什么仇恨,什么过往都不重要了,这是我的闺女,虽然体内流了一半周大海的血液,但是那不重要,是我生的。”
    “所以,你因为小花的出生,决定不再报复周大海了?”
    松河又苦笑了一声:“报复?到头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报复的是自己,还是那个孙子。”
    “之后呢?怎么样了?”
    “之后…我没去找他麻烦,他当然求之不得,小花随我,但是既然当初跟周大海牵扯上了,就自然有人注意着,毕竟是亲爹,没有像的地方不可能,逐渐的还是有人开始说道,我权当听不到,反正也就这么过了几年,我妈给我带孩子,我上班挣钱,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守着小花过得了,周大海有个儿子,他们夫妻俩重男轻女的厉害,不稀罕小花一个丫头,据说那个贱女人之所以没再生,就是因为当初流产流掉了太多丫头,这个男孩算是险险保住的,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说起这个,松河的脸色露出了畅快的笑意:“真是老天开眼,这行尸爆发说句老实话,对其他人来说是掉进了地狱里,对我来说却好像是进了天堂,虽然爸妈因此丧生,但是我还是这么觉得,我抱着小花,亲眼看到周大海的儿子被活活咬死,他们夫妻俩跑的飞快,就算是亲儿子也同样顾不上,我在一旁不怕行尸,看着他们的独生根被行尸凌迟惨叫,心里开心啊,我开心啊,我想大笑!你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报应!人干的事,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那为什么后来,小花却又和他们俩生活在一起?而且瞧着那女人对小花似乎还不错。”
    “庇护所很快就建好封闭,我们都疯了一般的朝着那里涌,那个时候这里相当的乱,那时候还不是c队管,而是军方的人,这里属于zf的地方,但是那种刚刚来临的混乱,人们的恐慌和暴乱哪有那么容易压制住,这里跟行尸世界比起来,也算得上人间地狱,那期间,周大海和那女人见到了我,他们的儿子没了,等日子渐渐好过了之后他们就开始盯上了和周大海有关系的小花,我一个女人,怎么斗得过张牙舞爪的他们俩,闹翻了天,小花还是被他们强行带走了。”
    我紧紧的拧住了眉头,这夫妻俩可真够贱的!:“你就这么任由他们把孩子带走?”
    “我肯定不同意,每天每晚的去闹,但换来的结果,除了被周大海打的半死,就是被他们夫妻俩合伙打的半死,这庇护所给我们提供生存的基本空间,哪有什么给人评理的地方,你有本事你就有理,我这样的,哭瞎了眼,也没用。”
    微微叹了口气,松河说的不错,庇护所目前确实就是这个情况。
    一层一层的强者下压着,勉强维持稳定着庇护所中的局势,人类大多时候是不知满足的动物,当生命得到了保障后,就开始作死作怪。
    说到这里,大致的情况松河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她和周大海之间的关系也跃然纸上。
    她无疑是当初人言可畏下的典型悲剧,没有可靠的庇护,她试图抗争,但是却被眼前搏斗不过的势力给死死的压制。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的人生从被周大海侮辱的那天开始就一步步深陷地狱,不可自拔。
    第三百四十章 放任
    接下来就到了最敏感的话题,那就是有关小花和周大海的死。
    从松河和我说出周大海和小花这两个名字的瞬间我就几乎先入为主的猜想周大海会不会就是她杀的。
    犹豫了好久好久,我才犹豫的开口:“那…小花…怎么会死?”
    松河猛地一拍身旁的床头柜子,把上面以前的人丢弃下的一次性杯子和其他一些杂物几乎都震的滚落到了地上,她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周大海那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个睁眼瞎子!赵梅那个贱女人杀了小花,那么明显的事情他竟然还瞧不出来,跟着那个爱演戏的贱女人到你们的病房里找麻烦,丢人现眼的要杀了这个杀了那个,他那种人渣,能杀得了谁!锁队长那么不苟言笑,下手狠厉的人,当时没有宰了周大海那畜生,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我顿了一下才开口;“你是说,你怀疑小花是被周大海老婆杀死的?”
    松河脸色狰狞的看着我:“不是怀疑!就是她!周大海那个王八蛋!再怎么混蛋小花也是他亲骨肉,怎么可能下得去那个狠手,赵梅那贱人,自己死了儿子,小花去了他们家勉强算个孩子她怎么会疼她?小花的精神从去了他们家就开始有问题,这回又伤人,估计她是终于憋不住心里那股子狠劲,动了杀手!”
    松河说的这些应该只是她的猜想,她对那两个人恨意很浓,我不好在这个档口接话,只能顺着她的理解当是周大海老婆杀了小花。
    “那周大海呢?也是赵梅杀的?”
    这句话问完,松河突然不开口说话了,狰狞的脸色也收了起来,缓了几秒钟后,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周大海当然不是赵梅杀的,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坏了半辈子,王八和绿豆,怎么可能下杀手。”
    答案几乎已经明了,我还是犹豫的问出口确认了下:“那周大海是谁杀的。”
    松河看向我:“陈炀,你实在不算聪明,竟然连这个都猜不到,周大海那样的畜生,当然是我杀的!不然的话老天爷都不会觉得解恨!”
    终究还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猜想的结果,和亲耳听到的结果感觉完全不同,一瞬间看着眼前脸上带笑的漂亮少妇,无论如何也没法把她和杀人这两个字真切的联系上,更何况还是残忍的人首分离。
    我的反应让松河十分满意,她又笑了,这回的笑容发自内心,笑的很漂亮:“他和赵梅闹腾完了你们,回去家里之后,有说有笑,丝毫不见伤心难过,如果不是他知道是赵梅动的手,那就证明他从始至终都对小花没有半分的感情,这样的人,我怎么还能容忍他活在世界上?”
    “想弄开房门不难,我在他们家的柜子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看了一整天,然后在晚上的时候,他们睡下了,我出去拿了菜刀,到卧室里,对着周大海的脖子,牟足了劲,那么狠狠一刀下去!”她又笑了。
    “血喷溅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很不错。”
    我身上又冒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周大海死了,赵梅那个贱人我原想宰了她,但是瞧着她那惊慌失落的老脸,似乎也不错,她已经疯了,自己老公身首异处在自己头旁边,她不疯才怪。”
    松河又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虽然觉得做事手法残忍,但是却并没有觉得她太可怕。
    相反的,对她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我们俩相互沉默了良久,直到已经斜靠在门边很长时间的锁天出声问了句:“还不走?”
    松河才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神色没有害怕,只是纯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
    在看到锁天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用什么法子通知他的?”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
    锁天站直了身子,缓缓进到屋子里,左右打量了一圈,像是没闻到那股子刺鼻的味道一般,对着松河开口:“我看了电梯监控。”
    松河的神色怔了怔,随即开口:“你来多久了?”
    “很久。”
    这会瞧着松河和锁天的对话,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疯,她只是癫狂,癫狂到脑子无法清醒。
    锁天绕过她走到我身旁,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后,对着松河开口:“既然夫妻俩都已经死了,你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闻言我一愣,猛地看向锁天:“夫妻俩死了?赵梅死了?她不是在十二楼病房里呢么?”
    话刚说完,我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松河…
    她又咧嘴笑了。
    我猛然想起,之前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个电梯数字就是在十二楼停了会……
    那个时候松河是从十二楼上的电梯,她去杀了赵梅!
    锁天对我点了下头后开口:“死在了十二楼的病房里。”
    松河看向我开口:“那个贱女人,医生护士无亲无故的,谁会想理她?进去病房宰了她,易如反掌。”
    锁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松河,我暗暗握住了他的手,担心他会随时婉转手腕,甩出飞刀。
    外面的走廊上已经站了许多的人,沈风也在那群人中面色焦急。
    看到我和锁天出来,明显松了一口长气,锁天跟一旁的黑衣人交代了两句,我们仨就率先走进电梯里下了楼。
    期间我问向锁天:“你准备把她怎么办?”
    “丢出去。”
    “把她赶出庇护所?”
    “恩。”
    “可她只是个女人,精神不正常,死了孩子,出去就死定了。”
    闻言,锁天看向我:“她已经疯了,不受控制的人本该死的。”
    ……
    松河的下场是什么想也想得到,一个精神恍惚的女人,凭借着一股子恨意杀了两个人,带着失去孩子,失去青春,失去一切,甚至失去了支撑她活下去的恨的人,一个人面对外面那行尸遍野的世界,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如果是以前的我,定然会被松河的故事感动,和锁天开口留下她,但是我虽深深的同情她,现在却也明了,她是不可能被容忍的。
    至此,这件事看似告一段落。
    但仍有诸多的疑问徘徊在我脑海中,比如小花到底是谁杀死的,松河死死认定是赵梅,但是周大海却同样有很大的嫌疑,再比如,那天周大海打小花的时候,赵梅拉扯的态度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不是亲妈,也完全不像狠毒的后母,如果那是她装的,那我只能说她的演技堪比一流演员。
    不过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些事情就像是在滚滚的洪流中丢进去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了点点的水花,很快就被后面的洪流淹没消逝。
    我没和其他人说起松河的事情,沈风似乎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却没多嘴开口过。
    在小锁头的伤口恢复我们出院之后,大家早已经将那一家三口忘记的干干净净。
    我仍旧会时时的回想松河那日的神情,和她的话,她的故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断这个纠结的人。
    似乎除了疯子,就没法给她下更好更准确的定义。
    不过这些毕竟和我的生活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我和松河之间也只是那天那么一会的对话而已,她用简易带着憎恨的言语告诉了我她悲哀的开始到她残忍解决内心悲哀的法子。
    我替她难过,却也无能为力。
    ……
    小锁头出院之后,我们的日子又平静了好一段的时间。
    美美已经怀孕将近三个月。
    相比较以前,大家似乎都能接受她和周文之间的关系。
    她也时常的出门,坐在客厅跟徐淑丽丽,程炀他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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