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潘俊耳边传来了一声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潘俊扭过头只见刚刚那个老者正微笑着站在门口望着自己,沉吟片刻那老者说道:“木系,潘家?”
    潘俊连忙拱手道:“晚辈正是木系潘俊!”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金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他抬起头见眼前的桌子前面正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生得惊艳异常,眉宇间透露着几分英武之气,此刻那女子正坐在桌子前面自斟自饮。
    “你醒了!”女人语气冰冷,亦不抬头。
    金顺连忙闭上眼睛,佯装昏迷。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拿着茶碗,另一只手轻轻一抖,一道白光闪过,只见金顺眼前的那把椅子被那白光粘住,瞬间裂开。金顺一惊,连忙睁开眼睛一脸愁容地说道:“姑奶奶,我醒了,我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呵呵!”眼前的女子冷笑道,然后手伸进袖子里,金顺身体微微一颤,唯恐女子会再次抖抖手将自己小命了结了,不一会儿工夫,那女子将一物事从口袋中掏出放在桌子上。金顺双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桌子上的物事,几天前金顺从方儒德手中偷偷得到的这件东西没想到竟然会在眼前这个女子的手中。
    “怎……怎么会……”其实此刻金顺心中早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不用说眼前这女子便是昨夜去燕凤楼中打晕小月仙,抢走那物事的人,而且这女子早已经猜到自己会到这间鸡毛店来找马蛇子帮忙,所以早早便在此处等候自己,只是金顺却不明白既然这女子已经得到了这东西,为何还要告诉自己?
    “金顺,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告诉那个人东西在我手里,水系时家之人绝不会错过那百年之约!”说话之人正是时淼淼,她说完站起身来说道,“如果想拿回去,就让那个人来新疆吧!”
    “这……”金顺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只得眼睁睁地望着眼前人微笑着离开了屋子。
    时淼淼穿过后院,推开后门,一辆车已经停在巷口了,她缓缓地走向那辆车拉开车门,那坐在驾驶室上的人正是子午。
    “走吧!”时淼淼坐在车上叹了口气说道。
    “小师叔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子午一面发动车子一面说道。
    “子午!”时淼淼语气沉重地说道。
    “嗯?”子午扭过头有些惊讶地望着时淼淼,“小师叔……”
    “我还可以继续信任你吗?”时淼淼这句话像是在问子午,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子午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师叔,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和我说吧!”
    时淼淼叹了一口气说道:“子午,你还记得城北龙青他们曾经关押过你的那个旧仓库吗?”
    子午一愣之后木然地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
    “嗯!”时淼淼点了点头道,“你把我送到那里!”
    “啊?”子午闻言颇感诧异地张大嘴巴望着后视镜中的时淼淼,“小师叔怎么会忽然想起到那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时淼淼这句话显然不希望子午继续追问下去,子午也便识趣地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缓缓地向城北的方向驶去。时淼淼双眼微闭,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似睡非睡,而子午安静地开着车,时不时抬起头望一眼后视镜中的时淼淼,见她此刻双眼微闭,似是睡着了。
    子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低下头继续自顾自地开着车。
    “子午,你想说什么?”时淼淼似乎看出了子午的疑问,忽然开口道,子午抬起头望向后视镜,正好与时淼淼四目相对,子午连忙低下头说道:“小师叔……”子午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您自己回到了北平,潘俊小师叔呢?”
    时淼淼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子午,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欧阳姑娘的事情!”
    子午本意确实如此,只是此时被时淼淼点破,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说道:“小师叔,那……燕云怎么样?”
    “我想燕云他们此刻应该正在赶往新疆的路上吧!”时淼淼说到此处,心里多少有些落寞,如果不是意外地发生那件事,恐怕此刻自己也正与潘俊等人在去往新疆的路上了。
    谁知刚想到这里子午便接着问道:“小师叔,为什么你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新疆啊?”
    时淼淼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之后紧紧地闭上双眼,虽然她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但心中却极其矛盾,那件事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瞬间将时淼淼吞没其中。
    子午开着车子很顺利地离开了北平城,毕竟子午是日本特高课的人,因此虽然现在城门依旧把守严密,但对于子午来说还是不在话下。
    车子出了城门便一路向北,行出几里路便来到那仓库前面。这仓库是龙青藏匿货物的地方,门口有几个人端着枪把守着,见到有辆车开过来,这几个人都很紧张。
    “什么人?”见子午将车停下其中一个嗓门高的人喊道。
    未等子午作答,只见时淼淼轻轻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那几个人见眼前这女子立刻脸上堆笑道:“先生,您来了,我们老大在里面等您多时了!”说完几个人将铁门推开,时淼淼扭过头向车内的子午挥了挥手,子午会意地将车开进院落之中。
    这仓库原本是一个废弃的木器工厂,有两排厂房,因为久未有人居住所以院子中蒿草丛生,唯有这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有一条新鲜的车辙印,时淼淼走在前面,子午缓慢地开着车跟在后面,此刻早有人进去通报了龙青。
    时淼淼刚刚走到第一排厂房前面,那扇大门便被轰然拉开了,只见龙青戴着一副圆形的小目镜,头发油光可鉴,留着一副小胡子微笑着迎了上来说道:“时姑娘,您回来了!”
    时淼淼微笑着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龙青瞥见推开车门的子午,眉头微皱,不过立刻便微笑着说道:“呵,子午兄弟也来了!”
    子午瞥了一眼龙青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龙青,那个人醒过来了吗?”时淼淼一面向里走一面问道。
    “嗯,昨天晚上就醒过来了,只是……”龙青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正在这时,一个手下从里面急匆匆地奔出来,那手下脸上和身上都被抓得血肉模糊了,他捂着脸来到龙青面前说道:“老大,那女人又把绳子挣脱了!”
    “哎!”龙青长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带他先去包扎一下吧!”
    身后的两个人搀着那受伤的手下缓缓离开之后,龙青无奈地说道:“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您送来的那个女人自从昨天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大吵大闹,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派人将她绑在床上,谁知进去一个她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地将那人扑倒在地,又抓又咬!”
    时淼淼听了龙青所说颇有几分歉意道:“烦劳你了!”
    龙青一听时淼淼如此说,连忙摆手道:“时姑娘您何出此言,能为您和潘爷效劳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龙青脸有难色地说道,“只是不知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时淼淼微微笑了笑,却并未作答,跟随龙青穿过走廊,向尽头的一间屋子走去,此刻那间屋子门前的桌子旁坐着几个人,正在无聊地打牌,见龙青过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老大!”
    龙青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手下拿过一把钥匙双手交给龙青:“时姑娘,这屋子里那女子自从醒来之后就像发疯了一样,你可千万小心啊!”
    时淼淼点了点头,接过钥匙,走到门前,轻松地将那把铁锁除掉之后略作犹豫,推开了那道门,瞬间一股浓重的霉腐味扑面而来,屋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背对着自己靠在墙角。与之前疯狂的举动不同的是,此刻这女子似乎对于来人毫无反应。
    子午紧紧地跟在时淼淼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那股强烈的霉味让他皱紧了眉头。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人的声音阴冷而低沉,说话的时候始终背对着时淼淼。
    “你真的那么想死?”时淼淼的语气冰冷而沉着,她边说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
    “哈哈!”女人阴笑了两声,子午觉得这女人的笑声让自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瞥了时淼淼一眼见她脸上始终挂着一脸的平静,“即便你救了我,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
    “我知道你身上中了毒!”时淼淼叹了口气说道,“但是难道你不想再见见你的孩子吗?”
    时淼淼这“孩子”两个字刚一出口,只见那女人身体猛然一颤,声音也激动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潘媛媛……”时淼淼一字一句地说道,“潘俊的亲生姐姐,数年前忽然失踪,实际上是去新疆寻找摄生术的解药,谁知回来的路上却遭遇土匪,从此之后你隐姓埋名。虽然你想让所有人都忘记你,但是有一个人却始终不想让你平静!”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潘媛媛听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禁诧异地问道。
    “其实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时淼淼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还知道你身上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这种毒每隔半年便需要向那个人寻求解药,否则就会一命呜呼。我想这次你从河南来到北平便是因为解药的事情吧!”
    潘媛媛一直沉默着,似乎还在等待着时淼淼继续说下去。
    “恐怕是那个人并没有把解药给你,你才会一时想不开心生自杀的念头吧!”时淼淼揣测道。
    “就算你说的全对又能怎么样?”潘媛媛哀怨道,“难道你能解我身上的残毒?”
    “可是……”时淼淼站起身来争辩道,“你为何不去找找潘俊,也许他会有办法的!”
    潘媛媛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种毒恐怕世上除了那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
    “究竟是什么毒?”时淼淼不解地追问道。
    “恐怕这世上知道这种毒的人都寥寥无几!”潘媛媛轻轻长出一口气说道。
    “可即便如此,难道你不希望再见金龙一面吗?”时淼淼用少有的温柔语气说道,“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尚在人间吧?”
    时淼淼的这句话显然刺痛了潘媛媛,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缓缓扭过头,披散的长发依旧掩饰不住那张被自己刮花的脸,此刻潘媛媛清泪纵横,这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念金龙,后来她打听到金龙被将军圃的一个老猎户收养,便总会燃起前往将军圃见一见金龙的念头,而当她想起自己这张半人半鬼的脸的时候,所有的想法都荡然无存了。
    因此即便是在安阳旧宅,潘媛媛也只敢在金龙睡熟的时候轻轻地抚摸孩子的脸,她站在角落里盯着眼前的时淼淼,喉咙哽咽半晌之后才说道:“你知道金龙在什么地方吗?”
    “嗯!”时淼淼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现在金龙应该和潘俊一起在前往新疆的路上!”
    谁知时淼淼口中“新疆”两个字刚一出口,潘媛媛忽然两三步奔到自己近前,紧紧抓着时淼淼的双臂道:“你说什么?你说金龙和我弟弟去了新疆?”
    “嗯!”时淼淼点了点头说道,“潘俊想要去新疆寻找虫草师,否则北平城也许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不,不!”潘媛媛无力地松开时淼淼的双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拄着额头痛苦地说道,“不,不,小俊不该去新疆,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淼淼敏锐地追问道,只是此刻潘媛媛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时淼淼,依旧自顾自地摇着头,过了片刻她站起身来说道,“你真的能带我去找金龙和小俊?”
    “嗯!”时淼淼极为肯定地说道,“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马上便上路!”
    可此刻潘媛媛却犹豫了起来,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瞥了时淼淼一眼,又环顾四周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子午与龙青二人,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些话要与这位姑娘说!”
    龙青和子午二人对视了一眼,关上门退了出去,此刻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只有时淼淼与潘媛媛两个人。潘媛媛一直微微地低着头,双眼出神地盯着正前方,时淼淼则平静地站在潘媛媛的身旁,等待着潘媛媛开口。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姑娘你应该是水系时家的人吧?”潘媛媛虽然与潘俊在安阳旧宅见过一面,但却并未见过时淼淼。
    “姑娘果然好眼力!”时淼淼微笑着说道。
    “果然……”潘媛媛长出一口气说道,“果然被他猜中了,七十年前湘西时家的人并未全部死于那场离奇的火灾!”
    “你口中的他是谁?”时淼淼疑惑地问道。
    “七十年前我爷爷听到传言曾经特意前往湘西时家,据说当时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到的时候眼前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据说当时时家七十二口人全部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潘媛媛似乎对时淼淼的话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爷爷在那里逗留了半个月,最后在一个祠堂看到了那七十二具被烧得不成人形、面目全非的尸体。”
    “从湘西回来之后,爷爷便辞去了宫中太医院的职务,离家三年,回来之后闭门谢客,将自己锁在双鸽第的屋子中。除了大伯和父亲之外极少有人见过他,这种生活一直到他忽然辞世为止。”潘媛媛有些哀怨地说道,“在他临死之前曾经与长辈说过,湘西时家那场大火来的太过蹊跷,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穷尽十数年的经历研究这湘西时家大火之密,却始终找不到原因,但他也坚信时家人应该有后代遗留于世!”
    “是的,他猜得不错!”时淼淼语气平和地说道,“当年我祖母已经身怀六甲,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据母亲说,在时家遭遇劫难的前一夜,祖母忽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来信,虽然不知那封信的内容,但是祖母却正是因为这封信才提前一天离开了家,也因此躲过一劫!”
    “而之所以会有七十二具尸体的原因却是因为其中有一位是家中雇来的奶娘!”时淼淼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潘媛媛言简意赅道,“时姑娘,我想你带我去新疆绝不是完全出于同情吧!”
    时淼淼微微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坐在潘媛媛的面前缓缓抬起头说道:“潘姑娘也是聪明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我猜到了!”潘媛媛打断了时淼淼的话长出一口气说道,“可是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一个人!”
    “潘俊!”时淼淼早已猜到潘媛媛想说什么,潘媛媛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六章 安阳城,揭秘百年身
    “潘俊?”站在门口的老者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相貌英俊、一袭黑装的年轻人,然后背着双手走到潘俊身后,从那书架上拔下青丝,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微微笑道:“果然是木系的传人!”
    “请问前辈您是?”潘俊拱手道。
    老者摆了摆手,将青丝捏在手中,走到院落里在那棵桃树下的石桌前坐定,桌子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残局,潘俊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老者似乎毫不在意坐在眼前的潘俊,自顾自地从棋笥中夹出一枚黑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眼前这残缺不全的棋局,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搓着手中的棋子却始终没有落下。
    潘俊站在石桌前好奇地盯着眼前的棋局,此间棋局颇有些眼熟,黑白相间,各有二百余子,早已势成水火,斗得不可开交。潘俊不知不觉落坐在老者前面,眉头微颦,老者微微抬头瞥了潘俊一眼,但见潘俊此刻目不斜视,聚精会神,老者嘴角微敛,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然后将手中黑子落于盘上。
    潘俊从棋笥中拾起一子捏在手中,左右斟酌,眼前这局棋已然进入了珍珑状态,白子虽然负隅顽抗,但却早已经无眼,只有黑白子共有的两个气眼,黑子只有一眼,如若白子自填一气则必死无疑,如果落于共用气眼则是自投罗网,黑子马上便会掩杀过来,也是一死。
    “围棋与象棋不同而精妙之处在于象棋王者既亡,则诸子皆亡。而围棋则子子为营,步步为战,取舍之间相互牵制,制约,诱惑,子子平等,领袖群伦,只要一息尚存便有可为!”老者瞥了一眼举棋不定地潘俊说道,“多年之前木系君子曾与我下此残局,他在此间停留三年有余却并未破此残局!”
    此言一出,潘俊越发觉得眼前这棋局自己确实曾经见过,平日里父亲经常对着一副残局发呆,据说这残局是爷爷留下来的,一直至死却不曾将此残局解开,落下了终身的遗憾。潘俊越发聚精会神,时间点点而逝,忽然一只七色瓢虫从头顶的树上飘落,正落于棋盘之上,那瓢虫拇指肚大小,受到撞击萎缩地将四肢缩在七彩的壳中,一动不动,宛若是一枚七彩的棋子。
    潘俊盯着那七彩的瓢虫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对那瓢虫轻轻吹了一下,七彩瓢虫立时飞了起来,在潘俊的眼前绕了一圈飞上枝头,潘俊举手正要将那枚白子落下,谁知老者在一旁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小哥,你可想好,如若你落子于此,那么此局便分晓已定!”
    潘俊如何不知,那七彩瓢虫所落之处正是白棋气眼所在,落子于此无异于自填一气,这一片白子便硬生生被自己断送了生路,潘俊微微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白子落于此处。老者微笑着胸有成竹地吃掉潘俊刚刚那子,谁知这一子一吃方才的笑意立刻僵在了脸上,这一取舍之间竟然将自己的门户大开,而白子却死而复生,掩杀过来!原本的一盘死棋全盘得活!
    老者看了半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欣慰地说道:“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取舍之间,生死之理便在于此,执著之人绝不会舍生向死,故而必然限于局中,而大义者舍生向死,以一己之亡换得全盘皆活,实是不易啊!”老者此言之中不乏对潘俊的溢美之词,事实上这一步棋前人并非想不到,也不存在如何玄妙之处,只是前人多急功近利,趋吉避凶而已。
    潘俊此时才站起身来,不过此时已过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而此山中却显得格外清凉,潘俊拱手道:“前辈方才说这残局是多年前木系驱虫师所遗,不知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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