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儿先坐下,不知者无罪,你有大度!”王夫人深望了一眼刘陵,见刘陵丝毫不惧的神态,便知晓她今日怕不是一个人来的,肯定是带人来了。而她这一次又算是私自出宫,自然不想闹出大事情来。
    “还是夫人大度,小女当真不知,若是知晓他乃是平阳侯,小女怎会与他在一起。再者小女如今已经和堂邑侯议亲了,以后断然不会再与他来往,还请平阳公主放心便好。若是无事,小女就先行告退了。”刘陵得意的笑了笑,便站起身子,朝外间走去。
    “等等,本宫有要事与你相商!”
    王夫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刘陵微笑的回转过身子,“夫人有要事相商,是否是为了昭明公主之事,小女倒是可以祝夫人,但是夫人也需祝小女才是!”刘陵和王夫人两人都是聪明人,虽然两人现在的目的不同,但是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所共识。
    “何事?”
    “我要张汤的命!”
    刘陵冷然的说道,张汤拒婚的事情对于刘陵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实在是无法忍受,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在长安她不能动手去杀人,至少这个时候不行。
    “好!本宫要陈阿娇这个人!”
    “好!”
    就这样刘陵和王夫人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两人竟然成了盟友。刘陵见事情变成这样,便起身离去了。
    “母妃,为何要这样,你为何要和她做交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是一个贱人,她和驸马,和曹时,他们……”刘娉还记得那日曹时护着刘陵的的事情,为了她不惜受伤,为了她不惜顶撞与她,为了她威胁与她。这一切切都是刘陵所为,方才刘陵说她不认识曹时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坚决不信。
    “你懂什么,若是你有刘陵半点能耐,你弟弟早就成为太子了,不成气候的东西。曹时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有你如今的身份,万不可再出来了。你父皇让你将孩子生下来,便生下来,不能再落人口实了,尤其是不能让刘陵知道。这个女人本宫早晚会收拾她的,只是不是现在。”王夫人望着刘陵离去,虽然没有与她深交,她也知晓刘陵这个人的不寻常之处。
    竟然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游刃有余,现在竟然还勾引上了堂邑侯,这种手段,若是刘娉有这种本事,何愁刘彘当不上太子了。可惜的是,刘娉一直都不成气候。
    “母妃,你总是这般说我,那刘陵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
    “娉儿,那是手段也是本事,你还不懂。与你说了你也不懂。”王夫人见刘娉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便兀自摇头,之后朝着她身边的宫人说道:“回宫吧!”王夫人便起身离去。
    而刘娉只能望着王夫人的背影,一言不发,她只能偷偷的从后门出去,如今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长安城中随意走动了,害怕被人发现她假怀孕之事,到时候若是闹大了,可不好。
    王夫人则是乘着撵车离去了,走在大街之上。长安街头还是十分的热闹,车水马龙的,撵车前行。此时在长安的街头,金俗和秦明凡还有夏知凡三人则是在长安街头游荡,看街景,买东西。
    “大兄不是吧,还买?你一定买了很多东西,而且你瞧瞧我哪里还有手去拿东西!”夏知凡表示抗议,事实上他已经抱了一堆东西。而秦明凡和金俗两人确实夫妻两人一身轻便,边逛边看,瞧着十分的欢喜。
    “二郎,让你拿东西你就拿东西就是的了,那里来那么多的废话?”
    秦明凡十分没好气的对夏知凡说话,然后就扶着金俗,如今金俗的身子是越来越重了,走起路来十分的不方便。
    “大兄,你这是……”
    夏知凡一个侧身,那撵车便擦身而过,他一眼便看到里面坐的人是王夫人,他的眼神特别的好,认定那人便是王夫人。要说王夫人乃是宫妃,此番出现在这里,定是不寻常。
    “大兄,这些东西给你,我去去就来。”
    说着夏知凡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秦明凡,便跟上那撵车而去了。
    “二郎,你这是要去哪里,这……。金俗我……”秦明凡不能将金俗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就站在远处等着夏知凡。而夏知凡则是跟着撵车而去了。事实上王夫人并没有立即汉宫,而是来到王信府上,也就是她大哥的府上。今日王信不在家,接待她的是花氏,花氏的身边自然是跟着花如海。花如海现在也算是得了王夫人的青眼。
    “夫人……”
    “起身吧,无须多礼,今日本宫拉,便是要问问你们,事情紧张的如何?”王夫人端坐在上座,花氏命人上茶。而此时夏知凡已经偷偷的潜入了府中。偷听着王夫人与这两人的对话。
    “已经安排好了。连翘已经去了堂邑侯府,如今正在她府上养伤,不久之后,便能够行动自如了。”
    “哦?只不过本宫答应的是那连翘到底可不可靠?莫要让她坏了本宫的计划?”王夫人自然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与刘陵联盟,一边则是安排了细作连翘,两手准备,到时候以防不时之需。她做事情素来谨慎。
    “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连翘绝对可靠,她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王夫人点了点头,对着花氏又是一说:“张汤的事情你也要尽快的着手了,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了。如今赵姬的事情他也在查,本宫不想她坏了我的事情!”即使刘陵不开口让她除了张汤。王夫人也不会让张汤活过这个月的,赵姬的事情一旦翻出来。她便是死路一条。而张汤此人软硬不吃,又不好美色,根本就无从下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永远的闭嘴。
    “已经安排好了,他定活不过这个月。”
    王夫人听到花氏这般说话,便继续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们办事情要干净利落一些,程姬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这一次婉儿落水多半是她做的手脚,现在竟然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以为可以瞒得过本宫吗?好生给本宫注意她,程姬此人最是毒辣,而且她还有一个唐儿。那贾夫人也不老实,一一都给本宫看住了。”
    “诺!”
    说罢,王夫人才起身离开这里,如今天色确实是很晚了,再不回去,刘启当真是能发现,她便起身而去。而这一切都被夏知凡听见,他翻身出墙。朝不远处的夜潭走去,他要去寻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长安巨贾——公孙煜。汉初实行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的地位不高,但是公孙煜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虽是商人,却位比诸侯。更有人将他和当年的秦相吕不韦相比较。
    整个长安城中,无人不晓他的名号,可是见到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说他是英俊佳公子,有人说他貌丑如鬼怪。有关于他的传说,可以开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了。不管如何说他,公孙煜这个名字在长安城中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就连一直以美貌和才情著称的裴慕寒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而此时夏知凡却来到了公孙煜的府门前。
    “公孙煜,名家公孙龙的后人,巧舌如簧,善于诡辩!”
    夏知凡拿着手中印信,自言自语道:“昭明公主还你一个人情,算是酬谢你在皇宫之中相助之恩!”说着夏知凡便叩响了公孙煜的府门,只是当他敲门的时候,就被一阵灰尘给呛到,这门多久没有开过了,积了一层的灰。
    第84章 内定皇夫
    夏知凡一推门便开了,偌大的公孙家竟然连给看门的人都没有,着实的让人心惊不已。他大声的呼唤了一声,发现也没有人回答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便举步进入宅门之中。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海棠花,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他抬脚走了进去,还是不曾见到人。
    “公孙煜,公孙煜?”夏知凡再次喊道,依旧没有人应和他。他便进去往前走,前行数百步,忽逢桃花林,在桃林深处,水雾弥漫开来了,他走近一看,竟是一大池的温泉水。温泉旁的石块上还放着一件青衣。
    “你是何人?”
    突然一男声传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夏知凡听到。听到声音,他下意识的往那一看,便见一人,身着白色绣墨竹的内衫斜倚在桃花树下,柔顺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披散开来,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半睁半合。此时一阵风过,满天的桃花纷纷扬扬的飞了过来,乱红一片,桃花缭绕,散落在该男子的身上。男子伸出一只手,微微的撑起身子。此时不远处的温泉带来了氤氲水汽弥漫开来。那人见夏知凡并不说话,便微微的睁开眼,抬手道:“风来了,客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来,喝酒!”说着他便将身边的一个酒坛子甩给了夏知凡。
    “在下夏知凡!”
    夏知凡倒也不客气,便接过那酒坛子:“楚国的桃花酿,也怕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喝到了。公孙兄,多年不见,你可识我?”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孙煜。但见他微微的坐起,抱起酒坛子,便大口的喝了起来,“我素爱酒,无酒不欢。夏知凡,裴慕寒的师兄,鬼谷一派的首徒。你倒是沉寂了很久。你来寻我,必有要事,有事说事!无事喝酒!”说着公孙煜便用手破开了另外一个酒坛子。放眼望去,他的身边已经堆了很多的酒坛子,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只不过此时瞧着公孙煜的样子,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醒,一点酒醉的迹象都没有。
    “我为昭明公主一事而来,公孙兄定是知晓!”
    夏知凡欠陈阿娇一个人情,一直以来陈阿娇都没有要回这个人情,他不想受制于人,便将借此机会将这个人情还给陈阿娇,便来找公孙煜了。只是现在的公孙煜好似不太想去办这件事情。
    “昭明公主?夏老弟你怎么也和她牵扯上了。这长安的男子怎么人人都和她有所牵扯,几日前,主父偃那个老匹夫便来寻我,说他得到了昭明公主的赏识,就连一直自视甚高的姬染也对她赞誉有加。现在连身为鬼谷一派首徒的你,竟然也是为了她来寻我,这昭明公主竟有如此的能耐,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公孙煜此时已经站起。
    他拾起了不远处的青衫将它披上身上,全然不见了方才那般慵懒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回转过身子,便盯着夏知凡看。夏知凡见他如此,便也站起身子来。
    “在下欠公主一个人情,而当年公孙兄你也欠我一个人情,今日我便来要回这个人情,还请公孙兄务必帮忙!”夏知凡并没有选择告知公孙煜原因,而是直接提要求了。
    要说夏知凡和公孙煜的两个人的交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而公孙煜也是从五年前开始发家的,也是从五年前开始名声大振起来,而他今日的一切都与鬼谷一派有关系,其中和夏知凡的关系最大。鬼谷一派的先祖乃是鬼谷子王禅,此人简直是神人一般的存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当时公孙煜外出经商,路遇劫匪,被一直身居在深山之中的夏知凡所救,而且他还在夏知凡所居住的深山之中发现了沉香木,以此发家,名震大汉。
    “好,既然夏老弟以此为说,在下自然会帮,只是你为何事而来,我又如何帮?”
    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信誉。公孙煜本是名家公孙龙的后人。名家一门,讲究的是诡辩,因而在经商的时候,他们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与市井之中,成为一代巨贾。而公孙煜却不仅仅是巨贾那么简单,他有身份,也有手腕,即便商人的地位在大汉不高,但是他公孙煜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吴楚之乱的时间,他出资赞助了汉宫,得到刘启的赏识,他现在的身份位比诸侯,只是欠一个封王的名号而已。不过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公孙煜的身份和地位。
    朝廷里面的达官显贵见到他,也会礼让三分,就连一直自视甚高的田蚡在他面前亦不敢造次。当然这些人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主要也是因为公孙煜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上无大事不出门。就连上次主父偃来寻他,也是等了许久,才见到他的,而且两人也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公孙煜便直接送客,让主父偃走。
    而主父偃这种心高气傲之人,竟然还是面带微笑,竟然不生气,老老实实的就走了。足见这公孙煜能力之高,为人之不平凡。
    “昭明公主身边有细作,名唤连翘。原是公主身边的侍女,而且王夫人与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联手,要对付公主。而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件事情告诉公主便可,让她警觉起来。”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大可亲自去告诉公主,这样公主还会记得你的好。据我所知,昭明公主乃是惜才之人,她正在到处招募人才,虽不知她到底有何用途。但是夏老弟你乃是鬼谷首徒,如此的才能,为何不投奔与公主。这一次这么好的契机,你为何不自己去说,而让我这个素来不喜纷争的人去言说?”公孙煜十分不解的看向夏知凡。
    只是将事情告诉陈阿娇,这很简单,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为何要他亲自出手。而且在公孙煜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得到陈阿娇的赏识,说不定还可以以此得到升迁,从而步入仕途。尽管他本人对仕途没有兴趣。可是从历代的鬼谷传人来看,无一例外全部都步入的仕途,其中苏秦合纵六国,配六国相印,游说诸国,迫使秦国称帝计划推迟。而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让秦完成了一统诸国的霸业。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让魏国称雄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旷世兵书流传后人。就连裴慕寒也是九岁封相,名扬诸国。可是反观夏知凡这位鬼谷首徒,却是异常的低调,公孙煜始终不解。
    “这事情交予你便是,至于在下的事情,就无需公孙兄多问。”
    夏知凡并没有像公孙煜去解释了。公孙煜见他如此,便道:“你是因为你大哥吧。听说你已经找到你大哥了,记得当年你与我说过,只想找回家人,然后自此隐居乡野之间。你确然是隐居乡野过,为何还要出现在长安城。这乃是纷争之地,既然长安,为何还要这般遮掩?”
    公孙煜此时还不知夏知凡的哥哥是秦明凡,也不知秦明凡的娘子是金俗。而金俗却是王夫人的遗落在民间的女儿。若是他知晓了,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这一次是王夫人和刘陵联手,其中王夫人更是主导,想要去算计陈阿娇。而王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金俗的生母,若是夏知凡出手。到时候让秦明凡如何的自处,让金俗如何的自处。既是这样,夏知凡果断的将事情推给了公孙煜。
    当然公孙煜还有一点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有钱。至于公孙煜到底有多少钱,无人知晓,他为人素来低调,若非有事,不会见人,就是有人来请,他也是闭门不见。后来渐渐也就无人来请他,不然他的府门也不会落了一层的灰尘。而且偌大的家业,家中竟然一个管家都没有,一个侍女也不得见。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所以对于公孙煜这个人,外人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夏知凡是早就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今日再次瞧见他,便发现他的长相竟和五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虽比不得裴慕寒那般丰神俊秀,却多几分萧萧穆穆,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一丝冷情,既让人疏远,又让人亲近。
    “长安,不得不来,而且怕是要久待了。那此事便交给你了。不过办完事情之后你定是要告诉昭明公主,乃是受我所托,还她一个人情,自此之后,在下与她两不相欠。”
    语罢,夏知凡便转身离去。而公孙煜则是抱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大口,以后就要忙起来,不能喝酒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痛苦。公孙煜把玩着手上的酒坛子,在心里思量着。说起夏知凡让他办的这件事情,看样子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一点事情了。只是将这事告诉昭明公主便可,可是这事情又不好办。尤其是让他来办,他若是告诉昭明公主,还要让她保密。他可不想因此得罪了王夫人。
    毕竟不管是王夫人和昭明公主两人与他都无恩怨,而且他也不想卷入这宫廷内斗之中,经商多年,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见过太多的纷争,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他不想再卷入纷争。尤其是这宫廷内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所以此事要好生的想了想。只是此番公孙煜还在思考之中,那边王信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他们首先对付的那人便是张汤。
    张汤现在正在着手调查刘婉和刘发落水的案子,之后窦太后又让他连当年赵姬的事情也一起查办。算起来赵姬已经死去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案子查起来,困难可想而知。不过对于张汤还好。虽说当年的案子不是张汤一手主办,可是也是张汤父亲一手主办,当时张汤也曾经帮助父亲打下手,接触过这个案子,可是这个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张汤,你要记住,即便有些案子不能再查,你我也要知晓,这各种的原因,赵姬之事,太子最是清楚,他是想保住某人。你我无需再查!”这是当年父亲告诉张汤的话,那个时候刘启还是太子了。虽说他当时也不知凶手到底是谁?只是知道太子舍弃了赵姬,选择了保住了他人。当时的张汤以为是刘启为了保住栗姬,才会将全部罪责都推给了赵姬。可是从现在的形式来看,却不是这种这样。毕竟如今栗姬已死,而上次刘启竟然还在反对追查此事,只能说明那人还在。
    “张大人,还在忙啊!”
    秦弱山笑着走了进来,近日来,秦弱山为人十分的高调,以前在天牢这边,一直都是张汤在主事,可是现在不同了。秦弱山回来了,而且他好似近日来得到了人的帮助,越发的趾高气扬起来,看样子是要挤掉张汤成为天牢的主事者。这不,他又找到机会来与张汤闲聊了。而张汤则是抬头看向秦弱山:“你有何事,本官还有要事要办,无事还请你出去!”
    “张大人,为何这般拒人于千里呢?这一次来找你并无什么要事要办,自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还请张大人务必赏脸去吃杯酒才是!”秦弱山得意的笑了笑。话说秦弱山要比张汤年轻,看起来也要俊俏一些,张汤此人长得极为的普通,是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淹没的那一种,再加上现在他一头白发,更显得老成。不要说是比裴慕寒了,就是与秦弱山相比,在相貌上张汤也没有优势。不过他有气质,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忍不住的让人亲近与他。为人办事极为的认真。不然刘陵也不会对他青眼相看,一心想要嫁给他。
    “哦,那便恭喜了。到时候本官一定去恭贺,现在无事了吧?”张汤指了指门外,秦弱山见他如此,便再次笑道:“那便不打扰张大人办案了。我这就出去!”
    等到秦弱山出去之后,他才冷笑,自言自语道:“张汤,本官成亲之日,便是你身死之事。再容你张狂几日,再等几日,本官便给你好看。”对,王信找到的那个人便是秦弱山,而秦弱山现在的大靠山便是王信。王信和田蚡以及田胜都是王夫人的哥哥。王夫人比程姬和贾夫人等人有本事有手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家人多。她母亲藏儿生了不少孩子,她的兄长多,而且还有些才气,凭借着王夫人一个,在整个长安也算是横着走。而程姬和贾夫人等人便是娘家无可用,在外戚的力量上自然就比不得王夫人了。
    当然这和王夫人本身手段了得,心计城府都不亚于任何人也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这么说,在汉宫之中,除了窦太后,后妃之中无一人可以与王夫人相比。而此时她已经将手伸到了陈阿娇的身边,还与刘陵结成了联盟,主要便是想让陈阿娇成为刘彘之妻。
    几天之后,堂邑侯府,连翘的身子也渐渐的好起来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吧。
    “也不知道公主到底如何想的,为何不让连翘姐姐留下?”沁荷为人脾气最是直白,想到什么便是说什么。她打小就和连翘一起长大,自然与她亲近了一些,本想如今连翘无所靠,陈阿娇会让她留下。可是没想到陈阿娇只是让她在府上养伤,养好了伤还是要走。
    “沁荷你少说几句,连公主的决定你也敢非议。公主这么决定,自是有她的道理。连翘你身子养好了,若是出去,到时候通知我与沁荷两人,我还有一些体己,到时候给你便是。”茜娘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准备给连翘喝。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公主,无需你们伺候,这药我自己可以喝。这些日子也劳烦茜娘你了。”连翘微微笑接过药碗,然后便自顾自的喝下去了。喝完之后,便言说道:“茜娘,那日我被救起,是你帮我换的衣物吗?那衣物还在吗?我还有些东西在……”
    “哦,在的,本来以为你不要,我就丢在一旁,还没有浣洗,若是你需要的话,我今日便拿去洗洗吧。到时候给你送来便是。”茜娘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药碗,将它轻轻放下,说着便要去寻那衣物。
    “不用了,那衣物放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洗吧。如今我这身子也需要活动一下,不能总是躺着。”
    其实她伤的并不重,其实多半都是皮外伤,只是流血比较多而已,现在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甚至对于连翘自己来说,下床走动,来去自如,完全可以离开堂邑侯府。而她却一直选择待在这里养病,并没有出去了,自然有她的目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将这些放在这里了。”
    茜娘将那还染有血的衣裳放在了一旁,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对沁荷说道:“公主方才寻你我有事,还是快些去吧,小侯爷怕是不行了。”茜娘长叹了一口气,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了。
    第85章 死不瞑目
    沁荷和茜娘两人前后进入屋内,便看到缇萦医女正在收拾药箱,将掉落在地上的银针拾起,而馆陶公主则是扑在陈蟜的身上,大呼我儿,伤心至极。而陈季须和陈阿娇两人也是面容憔悴。躺在床上的陈蟜则是睁大了双眼,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馆陶公主的手,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面容发黑,尤其是印堂发黑,看起来颇为的恐怖。
    “阿母,阿母,我命休矣……”他没说一句话,都在大口的喘气,而此时血从他的口中漫出,大口大口的朝外面吐去,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馆陶公主拿着丝帕便未他擦拭。“阿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还没有说完报仇两字,陈蟜便眼睛一瞪,腿一伸。抓住馆陶公主的手也松开了。
    “我儿,我儿……”
    馆陶公主瞧着不对劲,便呼唤着陈蟜,仍凭她如何呼唤,陈蟜都没有醒来。陈季须见此,便上前,去探了陈蟜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便跪到在地,朝着馆陶公主说道:“阿母,阿母,二弟他去了……”说完陈季须也伤心落泪。而陈阿娇站在那处,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陈蟜,当真是七窍流血,陈蟜竟然真的身死了。
    要说陈蟜的死,还要从那日陈阿娇离开后花园去陈蟜的房间去说起,她进去的时候,便发现陈蟜躺在地上,十分的不对劲,便命人寻来缇萦医女。当即缇萦医女便十分的紧张,尽管经过这两天的救治,最终没有救回陈蟜来,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缇萦你告诉本宫,为什么我儿会死,你不是告诉我,他只是子嗣艰难,不会危及生命吗?为何。为何……”馆陶公主现在快失去理智了,不到两年她死了丈夫,如今又是死了儿子,她如何能够忍受了。而且陈蟜是因为中毒而死了,死在堂邑侯府。这让馆陶公主如何能够接受了。
    “公主,先前缇萦却是觉得小侯爷不会有事,因为那些毒我都解开了,此番他出事情,缇萦也是难逃其咎,还请公主责罚。缇萦今日才知晓小侯爷中的是七虫七花朵。这种毒本就无解,在加上织染花药性极毒。先前我已经解开了其中六种,今日才得知竟然还有一种没有让我发现,隐藏的太深了。今日才得见,是我的过错。”缇萦确实是今日才知道的,这般毒辣的毒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她认为这种毒药是传说。而且七虫七花毒,乃是用七种不同的毒虫和毒花配置而成,十分的难解,隐藏还深,当时缇萦没有聊到陈蟜竟然会种这种毒,也没有往这上面想。今日才让她发现,可惜已经太迟了,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过错,你的过错。那又有什么用。我儿的命没了,陈蟜,我的陈蟜……”馆陶公主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一个寻常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眼泪一直不停的落。陈阿娇看着一直哭泣的馆陶公主,便上前安慰。
    “阿母,缇萦医女已经尽力了,二兄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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