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内,香客满门,熬舍没花什么功夫,就识出了哪个女子是柳家的女儿,不凭其他,就凭那翻穿戴,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仔细看来,柳玉还有几分漂亮,这让熬舍欣慰,虽说是假戏,却也值得庆幸。依计,熬舍向柳玉走了过去,看似不经心的撞了上去。
    “呀,你怎么不看路呀,横冲直撞的,撞到了我家小姐。”主人还没发话,柳玉身边的小丫环急了。
    熬舍一笑,施礼道:“小生失礼,望小姐不要责怪。”
    “公子不必自责,人多拥挤,也不怪你。”柳玉抬头一看,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个翩翩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举止斯文,不像是狂蜂浪蝶之人,于是含羞的笑了笑。
    熬舍笑了一下,回答:“多谢小姐不怪,不打扰小姐进香了。”说完,熬舍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柳玉看去,顿时出了神,小丫环见了,忙笑:“小姐,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位公子了吧?”
    “休要胡言。”柳玉笑了一下,拿着香,进入了殿内。
    烧完香后,柳玉带着丫环上了自家的轿子,返回柳家,就在她想心事的时候,忽然,轿子颠了一下,停了下来,柳玉扶起轿帘相问:“云儿,什么事?”
    “小姐,你看。”丫环笑着一指前面的拦路者,柳玉抬头便见了在庙里见过的男子,只见男子怀抱一个啼哭的小孩儿,显然是小孩子挡了轿子,差点儿被莽撞的轿夫撞到,那男子是出手相救,柳玉嘴边含笑,放下轿帘后吩咐:“行慢些,别伤了人。”
    “是,小姐。”那个云儿的丫环着实聪明,已经看出柳玉对那男子有好感,再说,一个品相好的男子哪儿会不讨人喜欢,倒是云儿刚才在庙里没看清人,才会那般凶。
    熬舍没看柳玉,倒是将小孩儿交还给了孩子的父母,只留给柳玉一个背影,柳玉哪儿知还会有再见之时,心心念念的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入夜后,柳府设宴,款待津安县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宴以赏菊为名,实际上不过是些商讨生意之事,虽说如此,柳玉却是不得不参加的,因为她年近十八,家里正急着为她觅得一个如意郎君。一翻梳妆打扮后,柳玉坐在镜子前出神,丫环云儿走了起来,笑道:“小姐,老爷催你了几次了。”
    “知道了。”柳玉笑了一下,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竟然会想起那个男子,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云儿是个机灵鬼,看出柳玉的心思,调笑道:“小姐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不想再觅他人?”
    “就你贫嘴。”柳玉用手轻轻的点了一下云儿的脑门儿,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了设宴的花园,只见达官豪商满座,不少富家子弟聊得甚欢,这时,柳于城看到女儿出现,忙拉过柳玉介绍:“小玉,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大人的公子,这位是李伯父的公子….”
    频频微笑点头,柳玉却把那些人的样子记不住,只是礼貌,无论别人是赞赏还是他话,她都以笑作答,介绍完了之后,柳于城招呼着那些人喝酒聊天,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忽然家丁来报,门外来了一个姓熬的公子,求见柳于城,柳于城一听,心中思量究竟来人是谁?因为他未曾认识什么姓熬的公子,想了一会儿后,怕怠慢了来人,忙说:“有请。”
    “是,老爷。”家丁得令后出去,没一会儿便把熬舍领了进来。
    柳玉一见是熬舍,顿时,脸红成了云霞,熬舍似未看见柳玉似的,径直走向了柳于城,笑道:“晚生不请自来,备上一份薄礼,望柳老爷收下。”
    “这是….”柳于城自然没有见过熬舍,只是那盒子看起来有些来头,于是脸上堆出了笑容。“熬公子何必这么客气,来人啊,招呼熬公子入席。”
    “柳老爷何不打开看看?”熬舍笑看着柳于城。
    柳于城有些犹豫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熬舍送来的盒子,就在盖子拿开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定住了似的,因为那盒中是一颗他们从未见过的大珍珠,就算是贡品,他们也未曾听闻过如此大的,这让柳于城又惊又喜:“熬公子何必如此破费?”
    “比起令爱,这算不得什么宝贝。”熬舍微微笑了一下,看向柳玉。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柳玉,开始交头接耳,连柳于城也糊涂了,忙走向柳玉身边,轻问:“你跟熬公子相识?”
    “算是。”柳玉脸一红,低下了头。
    柳于城不是呆的,当然明白了七八分,这熬公子的来意是为了柳玉,再一看,熬舍相貌堂堂,看起来气度不凡,再看穿着,非富即贵,忙大声笑道:“来人啊,快请熬公子入席。”此声喊得比刚才响亮,众人亦是欢呼,在酒席相谈之间,他们才算是了解了这位姓熬的公子,得知熬舍家中是做海外生意的,以贩卖珍珠为生,说起来,这在沿海算是大买卖,听得众人好生羡慕,连那些想跟柳家结亲的人都不得不靠到一边。
    晚饭后,一些人散去,还有一些人留在花园中,喝酒赏菊,然后,柳玉却看不到熬舍的身影,忙唤丫环云儿:“云儿,熬公子哪儿去了?”
    “回小姐,熬公子走了一会儿了。”
    “走了?”柳玉听了,竟然有些失落。
    云儿笑出了声:“小姐,你莫是怕他走了,不再回来不成?”
    “云儿….”柳玉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熬舍是因为何事离开,所以心中烦得紧,她担心熬舍听了别人不好的话,给气走了才是关键,毕竟今天来的也是有几个公子有意与自己结亲的,想想,柳玉就觉得不塌实。“云儿,你差人去打听一下,那熬公子家住何处?”
    “小姐,就算要打听,也要明日,你看今天….”云儿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柳玉咬了咬嘴唇,娇道:“你这丫头!”说完,就生闷气回屋去了。
    这一切,柳于城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在他看来,这熬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他之所以没把熬舍留下,也是对熬舍的家势还有疑问,因为他从来没听人说过县里有这么一户人家,冒冒然然前来,虽然有珍珠开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得等到打听清楚,再作打算。
    几日后,柳于城算是把熬舍的底细摸清楚了,得知熬舍祖上曾在津安县居住,也有些知道的人,柳于城算是放下了心,毕竟县里的大宅子住着,又能阔气的送这么大的珍珠,如果是骗子,柳于城算下来,那个熬公子做的定是赔本儿买卖,一翻思量后,柳于城来到了柳玉的房间。
    “小玉啊….”
    “爹。”柳玉回头看到柳于城,忙起身迎接。
    柳于城摸着胡须,笑了起来:“近日来,听丫环说你食不下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女儿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柳玉把柳于城扶到了凳子上,给柳于城倒了一杯茶。
    知女莫若父,柳于城怎么会看不出来,但他也不能就这么说破,这会让柳玉没有面子,于是婉转的提起:“哎,说来也好生奇怪,前几日来的那个熬公子,这几日竟然没有再来,莫不是这熬公子家里有什么急事,抽不开身….”说着,作焦虑状摇头。
    柳玉听柳于城提起熬舍,紧张的问:“爹怎么知道?”
    “哦,那日他离开之时,对老夫说,他说过几日会再来拜访,但这一去,竟没了音信,派人去….”
    “爹,你派人去找了,没有找到?”
    “…..”柳于城摇头。
    柳玉急得抓着柳于城的衣服,撒起娇来:“爹,你倒是跟女儿说说。”
    “别急别急,爹派人去发了帖子,说过几日爹做寿,请他过来。”柳于城轻轻的拍了拍柳玉的手,笑了起来。
    柳玉娇羞的问:“那他怎么说?”
    “熬公子说他一定会来。”
    “爹说的是真的?”
    “爹怎么会骗你?”柳于城哈哈大笑起来:“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怎么会欺哄,只怕你不满意才是…”
    “谁说我不满意?”嘴一快,柳玉说了出来,脸又红了。
    柳于城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他也不便多说,于是提醒道:“小玉啊,你娘的意思是….”
    “娘不同意吗?”
    “你娘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说你喜欢就好。“柳于城怕柳玉误会,忙说了出来,也不怪柳玉与她娘不亲近,只怪柳玉一出生,她娘就染了怪病,变得疯疯颠颠,时而正常时而疯言疯语,为了不让她娘吓到柳玉,所以,从小到大,柳于城都没让柳玉见过她娘,而是把她娘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除了自己和送饭的丫环,谁也没让见。
    柳玉吐了口气:“嗯。”
    “那你这两日准备一下,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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