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珣与他们,可都不会愿意为了昏君及昏君的子嗣跟小公爷对立起来的。
    公子珣身体不好,阿蔓也还年幼,后宫自然是住不得人。
    在得知贵妃已经死了后,温宥娘也没客气,只把昏君的妃子与子嗣全赶进了冷宫里,让人看守着,只不让欺辱了便罢。
    总归这几日,外朝里就会拿出解决的法子来,不论如何后宫里这些人都是不会留的。
    一直到阿蔓来后宫里寻温宥娘,温宥娘才问到他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阿蔓想了想,道:“让她们出去嫁人吧。”
    温宥娘挑眉,没想到阿蔓会这么说,就问道:“这想法哪来的?”
    阿蔓跟温宥娘叹气,“我们以前住的村子里,好多哥哥都娶不上媳妇,结果当皇帝就一个人占了三千呀。真是浪费得很。”
    温宥娘本想说不是这么个说法,谁家皇帝也没真三千女人,三千最多不过说的宫女,不是陪皇帝睡觉的女人,不过想想也算了。
    毕竟她也有放宫女出宫婚配的打算,好让阿蔓未来十年都清静一些。也想着这里面还不知有多少人的探子,只全部放出去了也好,总比自己一个一个去查底细的强。
    新帝的年号在第二日就被决定下来,毕竟新丞相还在军中时就已经开始在想这个问题。也不过是等着朝臣们提起,他方说出来而已。
    然后是钦天监看了期程,选定新帝拜祭祖先的时日。定在了九月的十三那一日。
    这两个问题解决之后,其他问题都被排在了后面,盛国公余孽的问题被摆在了面前。
    小公爷自昏君禅位后就停止了对京城的攻击,然而两万大军立在那,又是战斗力极强的骑兵,朝臣们不可能不怕。
    公子珣倒没什么好跟朝臣们争的,只说了一句:“两万骑兵,后面是三州百姓。到底以和为贵。”
    小公爷带着五万骑兵造反,打一州占一州,最后到京城的时候只有两万兵马,这也是仇伯爷当时能将他拖住的原因。
    如今小公爷带兵守在京城北面,其实就算是他们再跟小公爷打起来,最终就算打赢了受苦的还只会是那三州的百姓。
    所以,就算朝中有人反对,最终还是决定派人与小公爷和谈。
    至于何谈人选,最终却是选中了孟世子。准确的来说,是孟世子自荐。
    温宥娘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问他,“你这脑子是糊涂了?”
    两边完全没有交情,他们对小公爷的了解也不够,就算孟氏与小公爷有赠粮之恩,温宥娘觉得小公爷也未必会认那个人情。
    孟世子只拉着温宥娘的手,安抚道:“不过十三岁小毛孩,我还不信说不过他了。再过不久我就是国公爷了,好歹也得立些让那些文臣闭嘴的功才能立足与朝廷。”
    这种靠嘴皮子的事情,孟世子愿去,温宥娘也自不拦着,还干脆陪着他一道去了。
    小公爷比温宥娘想象中的看起来要显老得多,不过也是十三四岁看着像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杀戮尽显,看着就不像是好相与的。
    不过让温宥娘没想到的是,竟也是个讲理的人,只长在边关,说话较为直。
    “当初那些粮草,也得多谢夫人。”小公爷一口公鸭嗓道。
    温宥娘笑着道:“我家六郎在小公爷治下,几番得以提拔。要说谢,也是我们夫妻谢小公爷。”
    六郎在军中虽是被昏君几番提拔的,然而能在造反时与小公爷一道,就足以证明陈敬暗中与盛国公一系的关系十分好。其中能顺利提拔,必然少不了盛国公在其中的支持。
    温宥娘说他们要谢小公爷,也并未说错。
    小公爷摆手,“陈大哥乃有先陈之风,能有今日也理所当然。”
    到底也是陈氏的血脉在,先陈乃是陈敬母族,善用兵,只是后来子嗣多战死沙场,才渐落寞。
    随后温宥娘才说道贵妃之死,贵妃在得知小公爷造反之后选择了死亡,摆明了是不想让小公爷受到半点拖累。
    此次前来,温宥娘也将贵妃的遗骸带了来。
    “贵妃在宫中时于一小宫女有恩,在冷宫逝去之后,那宫女便请人将贵妃娘娘的遗体火化,装进了花瓶中藏着,方得以保存至今。”温宥娘让冬梅将封了口的花瓶端了上来。
    至于盛国公府当初被抄斩的男丁遗骸,却是也有一二故人前往收尸,掩埋与他处。
    “还在世的女眷,如今几日能寻到的,今日我等也悉数带来。”温宥娘又道。
    男丁抄斩,年幼女子大多被罚为官奴与官女支,然而盛国公府的女眷们哪能容忍这般欺辱,大多选择了将年幼的孩子掐死或喂毒毒杀,最终留下来的,竟只有那么二三。
    只有这么二三也足够小公爷领温宥娘的情,之后再说到退兵之事,就容易了许多。
    小公爷说要没当皇帝的心,那也是假话,只当初在反之时,那股子念头最为重,只到越后来越就嫌麻烦。
    到底是马背上杀敌的人,又年幼且无经验,要坐下来说处理政事只三州州务都让人头疼。又哪还有当皇帝的野心,只一门心思的想要报仇。
    等一番促膝之谈下来,小公爷也便将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
    继续守着边关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不用请示公子珣,温宥娘也觉得让如今家世已经淡薄的盛国公一系守着也比别的世家或者积世勋贵家的接手要强。
    剩下的条件之一便是,当初罗织盛国公府罪名的那些人,必然得要收拾。那等人,莫说小公爷不想让他们好过,就公子珣也是容不下他们的。
    再有条件是昏君及四皇子,小公爷想要捏在手中。
    前面两条并不为难,只最后昏君与四皇子一事,孟世子并不好说定,只道先回去请示了陛下。
    温宥娘在一边道:“当初先三皇子为昏君所害,陛下深恨不已,又焉能让昏君好过?只因是禅位,不好责为庶民,只困在一处。若说是过清静日子,那也是妄想。只可恨昏君如今昏迷不醒,不知这江山已换了人,好让他怄气一回。”
    至于四皇子,孟世子与小公爷保证道:“因他我姐姐与三个侄儿纷纷殒命,就是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他去。只被责为庶民后,怕京中百姓一个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了他。”
    这是昏君之事不好说,然而四皇子随小公爷处置的意思了。
    如此,孟世子也算是功德圆满,小公爷愿在一切安稳后退兵回边关继续镇守。
    ☆、第3.29
    番外·圆房是个问题
    走了许久的马车停了下来,温宥娘因先前骑了很长时间的马,一时也不想再继续,就让孟世子叫商队停了,先休息一日再说。
    因之前在宿州开店之事有些疲累,孟世子也觉得在这个小镇停一夜也好。
    小镇上只一家客栈,平日往来客商并不算多,孟世子直接将客栈包了下来。
    只住的地方能讲究,孟世子却不想在吃的上面委屈了,只缠着温宥娘要吃烤鸭。
    温宥娘听得嘴角直抽,很想抽孟世子一顿。她对做烤鸭其实并不擅长,从手艺上来讲还比不上宿州里一般人家做的招牌烤鸭。
    孟世子只顾着耍赖,“我说带几只不不肯,这会儿想吃没得吃了。”
    温宥娘听得被气笑了,只拿扇骨指着孟世子的额头道:“这般热的天,你带烤鸭?自己都差点热成烤鸭了!你自己算算,咱们出了宿州多久了?有四日了罢?就是带着烤鸭,也馊了!你可吃了不怕死!”
    就算用冰镇着,这么热的天,也最多不过几个时辰都化了。也亏得孟世子想得出来。
    “在宿州也没见你少吃呀!”温宥娘嫌弃道。
    一天一只,她只吃两天就腻了,也亏得孟世子连吃了一旬。关键是这天气这般热,他到底怎的吃得下去肉的?
    孟世子只苦着一张脸,“可这家厨子不会做。”
    最后温宥娘还是认命的寻人借了厨房。
    小镇本就不是甚重要的地段,哪来厨艺好的厨子。能做出几席不错的菜,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温宥娘少不得又得给孟世子多做几样菜,至于不擅长的烤鸭,只不烤糊就谢天谢地了。
    倒是做熬汤的时候,因跟着的人多,干脆让厨房准备了十来只鸡,顺带着弄了一大锅鸡汤给分了下去。
    吃饱喝足已是晚间,温宥娘为做吃的累了好几个时辰,只洗漱后倒头就睡。
    因之前赶路,累且不说,晚间休息时还不敢睡得太深。如今住进了客栈,安全有了保障,温宥娘只当自己定是会睡到明日日上三竿的。
    可惜,温宥娘在半夜的时候把自己给热醒了。
    其实也不算得是热醒,是一直精神比较紧绷的她,感觉到了身下的一股冷意,被活活给吓醒的。
    温宥娘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摸那团湿,而是猛拍了一下孟世子肩膀。
    只听得孟世子被打醒的迷糊叫声,温宥娘才松下心来,然后再去摸那一手的粘稠,第一反应是。
    莫不是把人给憋狠了,所以半夜梦中那什么什么了?
    只不管是不是,温宥娘也先叫醒了孟世子,“去点灯。”
    男子是睡在床外面一侧,温宥娘把人吵醒了,也只得下床去点上蜡烛。
    温宥娘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对孟世子道:“把蜡烛拿过来。”
    只是等蜡烛照到了床面上,温宥娘嘴角一抽,顿时无言了。
    倒是拿着蜡烛的孟世子见到上面那一团红,只惊讶得哟了一声,然后看向温宥娘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温宥娘一抬头看见孟世子那眼神,怒道:“看什么看,还不把冬梅叫进来!”
    温宥娘当然知道是自己来月事了,只是不曾想会是在今日。
    准确的来说,是没想到她会来月事!早就在这两年月事迟迟不来之后,她对这事儿都已经绝望了的。
    温宥娘傻在那了,然而孟世子却是反应快得很,只将蜡烛端回桌上,便敲了敲墙板。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冬梅只粗粗挽着发就进了屋子里来,等关上了门,才与温宥娘与孟世子道:“夫人跟姑爷可是饿了?”
    鉴于孟世子经常住店爱半夜叫吃的,因此冬梅第一反应是孟世子饿了,也压根儿没往温宥娘来月事的那方向想。
    孟世子直接道:“夫人来月事了。”
    冬梅听孟世子这么一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拿着蜡烛凑上前一看,发现是真的,就对一直没说话的温宥娘道:“姑娘别怕,奴婢马上就回来。”
    说完,冬梅就急匆匆的走了。
    温宥娘回过神来,暗想我还真没怕,只是一直在自我感应,没发现有肚子疼。就她上辈子学到的生理常识,来月事必然是要疼的,端只看小疼还是大疼。
    就上辈子第一次来月事时,她都疼得够呛。只是没想到这辈子,竟是来得这般不知不觉,跟鬼子进村似地。
    孟世子倒是知晓得多,在一边问道:“可是要喝点补汤?我让店家去做?”
    温宥娘摇头,觉得她现在要面对的问题不是喝补汤,也不是肚子痛不痛,而是没有卫生棉,她该怎么办?
    此时大隆并没有入厕用的纸,上厕所都许多用的是竹篾。卫生棉这种东西,自然更没有。
    就温宥娘知晓的,冬梅一向用的是用布缝一袋子树木灰!
    一想到这,温宥娘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只是事发紧急,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冬梅将自己准备给自己用的崭新袋子拿来的时候,还在上面又加了几层。
    温宥娘这才勉强用上了,只让冬梅叫醒了夏荷,两人一道换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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