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管他叫老狐狸?”
    “爹爹说的,哼,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爹爹早就看破他奸计,待时机成熟,他和讲武堂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被催眠之后的吴忠,就像在梦中与人对话,有问必答。
    “什么时机?”刚问出口,门外传来脚步声,转眼间到了门前,门都没敲,便推门走了进来。情急之下,肖遥就地上一滚,钻进床下。趴在床下,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一男一女来到床前,女的坐在床上,男的立在床前。须臾,传来女人哭声,男人轻叹一声,对女人说道:“夫人,为夫现在只求你们母子能够平安,忠儿虽然不学无术,可毕竟是我吴家三代单传唯一独苗,就算死我也决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女人小声啜泣,望着躺在床上满脸醉态的儿子,心乱如麻。少顷,女人说道:“老爷,事到如今,我们不如一起远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和忠儿今后可怎么过啊!”
    吴俊义闻言又是一叹,唏嘘不已道:“为夫现在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了。自从血煞被灭,落英无踪,青龙郡讲武一家独大,本以为此地能够风轻云淡,谁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时斩草未除根,让姬尘逃掉,现在他们父子同回青龙郡,以姬老鬼的心机又怎会不知我临时倒戈?!”
    女人听后,心中更慌,急道:“老爷当时也是被讲武堂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况且这些日子,妾身暗中观他们对老爷态度恭谨,不似欲对老爷不利啊。”
    吴俊义冷笑两声,趋步来到床前,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双眸微微眯起。
    “那是因为现在为夫对他们来说,还有用处罢了!现在青龙郡讲武堂一家独大,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有为夫暗中相助,他们想要对付讲武,只怕最终弄个两败俱伤。现在为夫就好像一块跷跷板,掌控着全局。伸向哪一方多一些,这一方必然获胜,这也就是为何司空破那老狐狸现在对我如此客气的原因所在了!”
    “那他们又怎会加害老爷呢?”
    “殊不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耶?且血煞被灭的确与为夫脱不了关系,姬老鬼看起来对为夫恭敬,实则心里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倒是真的,哼!那司空老贼也不是善茬,他以为将忠儿放回来,我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心存感激,以为这样我就能站到他这边,简直是痴人说梦!”
    见到夫人茫然无措的样子,吴俊义上前安慰一番,后又叮嘱道:“三日后,那晚我会安排好人带你和忠儿离开,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替我担心,为夫早已想好逃生之计,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然后一家三口到北方生活,再也不分开。”
    两人离开后,肖遥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诚实没有想到,姬家父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报仇了,看来秦牧告诉自己的那些神秘人应该就是姬家带来的无疑了。
    出了门,见吴俊义一人进入书房,屋内点起蜡烛,肖遥轻轻潜入,直到站在吴俊义书桌前,他才发现。吴俊义猛地抬头,见到肖遥的一刹那,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是你!”并没有呼喊人来救命。
    肖遥淡淡一笑,说道:“呵呵,久违了吴大人,以大人的聪明才智,想必已经猜到我来找你的目的,告诉我谁是凶手。”
    该来的总是要来,吴俊义心如明镜,自打他们派人将那对夫妇杀害之后,吴俊义就早已料到此事绝对不会善了,此时见到肖遥,却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托了这么久,自己要等的救星终于来了!当初布的这步棋总算起了作用。
    “不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确实知道凶手是谁,本官并非不想将真凶绳之以法,奈何本官权势低微,而对方人多势众,本官多次向上级汇报派兵增援,始终没有回应,本官也是无可奈何啊,哎”吴俊义装出一副可怜相,三分虚七分实,他确曾想请上边派下人来将两方一网打尽,只是一直没有回应罢了。
    “凶手是谁?我现在只想知道凶手是谁。”肖遥闻言,面色依旧平静,对他的说辞置之不理,开口问道。
    “沈墨!”吴俊义盯着肖遥,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嗯?听到这个答案,肖遥两眉拧到一起,深感意外,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他是何人。正在这时,吴俊义在旁提醒道:“你可还记得,有一次你当街惩治一位富家公子,沈道台的亲侄子。”
    “是他?”肖遥这才想起那桩事情,不过旋即一想,又向吴俊义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他为报当日之仇,趁我离开青龙郡,杀掉二老来报复我?而你之所以不敢拿他法办,乃惧他那道台伯父,怕乌沙不保?是也不是?”
    “非也!公子有所不知,那沈墨虽是沈道台的侄子,然他却不知什么原因,加入血煞帮,与那姬家父子来往密切,而姬家父子此次重整旗鼓,杀回本地,人多势众,力保沈墨拒绝将人交给本官,本官手下只是些没用的衙门捕快,又怎么斗得过他们呢!”
    “这件事情道台大人可知?”肖遥起初以为杀王叔夫妇的凶手是姬家父子的人,现在听他讲完这些,暗自思量,姬家父子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用的巧妙。如此一来,他们可以置身事外,二者,还可以将沈墨这张底牌抓在手里,当成“人质”,假使有朝一日走投无路,沈墨自然就成了他父子二人的保命符。
    “这件事情本官也是从姬家父子口中得知,无凭无据,沈道台自然不信。”吴俊义将实情道出,不过没有将这件事报给沈道台的原因却并非如此,而是另有缘由,这关系到朝廷的派系之争,自然不会对肖遥言明。
    不待肖遥答话,吴俊义有意无意的说道:“不过,以本官看来,沈墨此人平日里虽浪荡不羁,却不似敢杀人之人,只怕全是血煞姬家父子搞得阴谋诡计,哎,本官空有剿贼之心,却是回天乏术。”
    肖遥心中冷笑,嘴上说道:“吴大人,肖某不才,倒也愿意祝大人一臂之力。大人有心剿贼,在下势要报仇,不如我们来个合作将血煞彻底剿灭,您看怎样?”
    吴俊义早已领教过肖遥手段,闻言大喜,问道:“公子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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