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方柳今天告诉我……”裴靖东没有任何隐瞒,就把这个事儿给秦立国说了。
    方家的祠堂,方家祠堂里的那些东西,这些完全就是犯法的,如果没有办法短期内把方公道扳倒,是不是可以借助方家祠堂这些东西来着手呢?
    秦立国跟这个案子的时间并不长,但却知道方公道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就他这伪装了几十年的功底,你就想像吧。
    如果真的因为知道祠堂里有这些东西,就擅自下搜查令,那会打草惊蛇的,再者说,也不敢保证方柳所说的就是真的。
    “秦叔,你下个决定吧,我利用方柳打入敌人内部,让他回来。”这才是裴靖东找秦立国的主要目的。
    他反正已经感染了hiv,也没几年活头了,还不如换了自家兄弟回来,欠他的都还了,家里不至于没了他就没了支柱的。
    秦立国深沉的看了一眼裴靖东,叹气:“虽然我是他的直属上司,但你知道我只是半路加入,七年前,也并不是我安排他潜伏,至于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找机会,看能否对上话,或者等莫扬那边的消息,至于你……”
    秦立国觉得自己就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裴家这一代,可真就裴靖东和裴靖南这两兄弟了,虽然说已经有后,但你总不能可着一家人坑吧。
    尽管他跟裴红军因丁柔的事情起了罅隙,但说到底,几十年的交情了,将心比心,是自己的儿子这么被送出去一个又一个,做的又是这种朝不保夕的危险工作,他也真下不了这个决定。
    “你打算怎么做?你想过没有,你如果这样做……”
    秦立国就把这个你潜进去,当卧底,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比如怎么解决方柳的这个问题。
    裴靖东是真的想过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秦立国听。
    没打算和方柳玩真的,也会直接给方柳说明白,毕竟需要方柳的配合,至于方柳给的药,他是不会吃的,但如果方柳要的是一个两人在一起的表像,那么他完全可以配合。
    至于其它的,那是原则性问题,是坚决不可以的。
    秦立国很是欣慰的拍拍裴靖东的肩膀:“那你父亲那边?”
    “我就是刚从医院过来的,我父亲现在这样子,也管不了我,家里的事我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和郝贝。”
    他拧着眉头,停了几秒又看向秦立国说:“秦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个万一的话,我真就没别的要求,只想着能不能让郝贝帮着照顾下孩子们,小瑜是真喜欢郝贝的,现在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会好的……”
    他真诚的恳求着,既然决定要去做,那全部的,好的不好的,他都有细细的想过,对于孩子们最好的安排就是交给郝贝去照顾。
    如果自己真出了什么事,不在了,那这样的安排对于孩子和郝贝都会是一种安慰。
    也许他有点自作多情,也或者有点太悲观,但这次真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去参加任务的。
    就没打算回来,更没想过回来会是什么样?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不可能会活着,就算没有因为任务死去,也会因为感染hiv这个事儿死去,那就没差了。
    秦立国有点犹豫,也有点点动心,这个任务拖的时间太长了,如果能从他手上了结了,不光是事业上的一个成长点,也是对亡妻的一种安慰,算是报了仇的吧。
    但秦立国本身又不是那种自私到只想着建功立业的人。
    这么来说吧,如果一场战争,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去胜利的话,那秦立国宁愿把这场战争延后,用时练兵,以期待能把牺牲降低到最小。
    现在就生出了这样纠结的心理。
    “秦叔,贝贝她还好吗?”裴靖东有丝胆怯的问了一句。
    过来前跟秦立国说的斩钉截铁的,不见郝贝,可真到了家门口,知道她就在里面,他这心又活了,想见她,卑微的想着,那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秦立国睨了他一眼,自己也曾年轻过,还能不了解裴靖东的心思么?
    正因为了解,才不想让裴靖东进家门,你说他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一般人也就不提了,奈何裴靖东这小子没脸没皮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你是打算告诉她这些。”秦立国肯定的问着。
    裴靖东点头,就说了这郝贝跟方柳在微薄上都快干起来了,所以他还有一个请求,就是亲自告诉郝贝将要发生的事,让她心里明白,一切不过是演戏,免得到时候再起了风波的。
    秦立国是不玩网络的,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当下心里就突突的,觉得让裴靖东去参加这个任务的可能性要降低很多了。
    如果郝贝在乎,那秦立国就不能真把裴靖东当工具一样的派出去。
    “这样,我先回跟她谈谈,如果她愿意见你,我再通知你。”
    二楼,郝贝正在屋子里听着音频呢,听得真是泪流满面的,门被敲响了,她带的是耳机,听得专心,所以敲门声一直响着,她都没听到……
    秦立国敲门没人应,就有点急了,瞬间就想到不会又晕倒了吧……
    毕竟上次就出过这种事儿,赶紧给裴靖东打电话,并下楼去找备用钥匙。
    一着急就有点慌张,备用钥匙放哪儿去了,一时也没想起来。
    倒是裴靖东来的很快,进屋就问:“秦叔,出什么事了?”
    秦立国指了指楼上着急的说:“拍门拍很久没人应,我就怕跟上次一样,这钥匙放那儿了,我也没记住……”家里的事情秦立国真的管的很少,以前是宁馨帮着打理,现在换成苏莫晓,有些东西,放的真是秦立国都摸不清的。
    拿着手机要给苏莫晓打电话去问,裴靖东就奔楼上去了。
    郝贝隐隐听到有人喊她,疑惑的看向门口,结果……
    砰——
    砰——
    砰——
    门被裴靖东给踹开了。
    门板反弹回墙壁上,咣当的开了又合。
    裴靖东伸手挡住门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了郝贝,只见她泪光闪烁的双眸如同隐藏在流云里的月牙儿那般含羞带怯。
    她哭得好像很伤心,那样的悲伤,眼底闪着疑光,却止不住奔流而下的眼泪。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似的,裴靖东的心犹如被什么东西在撕裂着一样,有些疼,有些恼,又有些怒……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最终,静谧被郝贝打破,打破的还很是尴尬。
    她就像是个偷看禁片的孩子被家长发现了似的,飞快的扯着耳机,手忙脚乱的去关电脑。
    结果动作太急,耳机竟然阴差阳错的从电脑上扯了下来,传出来的就是一阵女人压抑的呻吟声。
    裴靖东不可思议的看着郝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节奏,嘴角抽了抽,暗想,这是看片看得太激动了才哭的?怎么那么……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刚好秦立国也拿着钥匙上楼来了,就听了这么一声……
    郝贝那点悲伤的心思全都让这么一出乌龙事儿给打断了,又不想让裴靖东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能飞快的摁了电源开关键,强行给关机了。
    秦立国无声的退下了楼,很是汗了一把。
    而裴靖东则是挑着眉峰凝视着郝贝,似乎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郝贝这个囧啊,作贼心虚的以声壮胆,“你没长手,不会敲门啊,干嘛踹我的门……”
    对上裴靖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声儿就慢慢软了下来,一个字比一个字的音还低,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倒有一种小女儿的娇态,听在裴靖东的耳里别有一番滋味。
    郝贝让他看的更是一阵的火,装腔作势的又吼了句:“踹坏了你赔啊!”
    裴靖东咧嘴露齿一笑,“恩,我赔你。”
    郝贝脸上哗的一下就热了起来,纳闷的想,说的到底是陪还是赔啊?
    “郝贝你怎么不敢看我呢?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吗?”
    裴靖东是故意这么问的,本来就是逗郝贝的,谁知道郝贝真就两只手不自在的绞着,那模样,还真就是被裴靖东说中了的样子。
    裴靖东着实怔了一下,难道真让他说中了,这么一想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倒是郝贝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讪讪的开口:“那个,这个也没什么的,嘁,我就不相信你就没看过岛国动作片么?”
    裴靖东还是觉得怪,哪里怪他也说不好,于是就接了句:“那你打开咱们一起看看,反正当过夫妻,一起看看也没什么的。”
    郝贝刚端起茶杯,含进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的,惊叫一嗓子,“你确定你要看?你真的要看吗?我看的都是bl,你确定你要跟我一起看bl吗?”
    “bl?”裴靖东疑惑的问,显然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郝贝勾唇深意一笑,红唇轻启,吐出全称:“boys’love。”
    裴靖东的脸瞬间就黑了,皱眉轻斥着:“你这一天天的都干嘛呢,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郝贝白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要你管。”
    裴靖东觉得脑袋疼,你看她那翻白眼的样,再听这话的语气,那简直就是一叛逆期的孩子的典范,而他则……哎,这年头家长难当啊。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没事就出去,我要睡觉了。”郝贝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就开始赶人。
    裴靖东还有点不太适应她这么冷淡的模样,不过也知道,这样和她说话的机会可能不会太多了,于是认真的开口道:“我想和你谈谈。”
    郝贝惊诧的看着他:“那你说吧。”
    裴靖东无奈的叹气问:“不请我进去坐着谈吗?”
    “我又没说不让你进吧。”郝贝无奈了,自己先坐了下来,指了指边上的沙发,示意裴靖东可以坐在那里。
    裴靖东却没有听从她的指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郝贝蹭的一下站起来,俏脸上刚刚消退的热度又上来了。
    “裴靖东,你搞搞清楚,要离婚的人是你,我是被你给离婚的,我不觉得离了婚前夫适合在这个时间坐在我的床上。”郝贝心里的这份火意是越烧越烈,实际小只要一想到被离婚这件事,她就恨不得灭了这男人的。
    “你在怪我?”裴靖东疑惑的问着,眼底闪过一阵喜悦:“可是你亲口说的,你也怕死的,我也问过你。”
    郝贝轻哼一声脸上皮笑肉不笑说道:“对,你是问我了,你是在让展翼给办完离婚证后才问我的。”
    “……”裴靖东羞愧的没有反驳,这个的确是他不对,但当时真就那么一会儿有这个勇气,能坚定的去做对她好的事情,他爱她,所以不想要她的同情,不想要她为什么责任和义务而留在他身边。
    天知道这些天,他有多后悔,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想他还是会那样做的。
    “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来找你是告诉你正经事的。”裴靖东决定长语短说,如果一味的去扯从前的事儿,那就是个扯不完的皮。
    “恩,说吧。”郝贝平静的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裴靖东就开口说了方柳的事情,并保证着:“郝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虽说没必要跟你解释,但我希望你能离方柳远一点,因为我决定让方柳配合我打入方家内部,以期待能尽快的把方公道给绳之以法,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郝贝看着他,眸光沉甸甸的,那双水眸儿里似是藏着无尽的言语,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我只是你前妻,你做什么不需要向我报备。”
    她说的那样平静,那样的事不关己,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过去式一样。
    “是吗?你敢说听了我的解释,你心里没有一丝甜蜜,一个前夫还这么对你死心塌地,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开心吗?”裴靖东不服气的低吼着,心底笼上一层淡淡的失望。
    尽管嘴上说着分开了,彼此是自由的,但心底还是渴望着她能表现的在乎他一点。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却又那样真实的存在于他的心间。
    “裴靖东,你到底想干嘛呢,这么逼我有意思吗?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刻开始,路归路桥归桥,我也收回你不能找方柳那句话,你想找谁就找谁。”郝贝说罢,打着哈欠,一副你赶紧走,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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