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敲了敲瘸子叔的房门,可是瘸子叔冷冷的说要休息了,不想见郝贝。
    郝贝想着来日方长么,于是就先回去休息了。
    却不曾想,这一走,这可真就是来日方长了。
    郝贝回了秦佑安给安排的屋子里,先吃了药,又拿鸡蛋在脸上揉啊揉啊的,就想着发生点奇迹吧,赶紧让她这脸好了吧。
    之前头上摔过一大包时,那时候也是睡一觉就好的。
    殊不知,如果那时候没有莫扬给她肿的地方用药,也不会好那么快的。
    所谓神药,那就得神人才有的啊。
    揉着鸡蛋呢,郝贝就睡着了。
    没办法,实在太困了,体力透支,又惊心动魄的,能不困的都是超人了。
    她这刚睡着没一会儿呢,房门让人给推开了。
    弗瑞德把门给关上,这才自言自语了一句:“哎,我是不是太听话了啊,说让光明正大的出现,我这每次都走门,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啊……”
    坐到郝贝的床前,手轻抚在郝贝那肿的跟包子似的脸上,低叹了一句:“哎,贝妞儿,你说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可是你记得我么?会记得我的好么?如果有一天……”
    说着说着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所谓影子,就是见不得光的,他还能奢求些什么呢?
    不记得什么时候对她上了心,好像从看到她的资料开始吧,就觉得这妞儿就像是根狗尾巴草一样。
    别误会,他不是说跟狗尾巴草一样廉价,而是说像草一样有着坚韧的生命力。
    从小到大遇上那么多那么多戳心的倒霉事儿,还能笑的那样灿烂。
    当时他就在想,这该是怎么样一个小姑娘啊?
    终于见到本人时,就会心一笑,跟自己想像的差不多,接触的越来越多,她的好,她的不好,他在暗中全看在眼里,慢慢的体会着那些好与不好,才发现没有对与错,只因为是她,那怕就是不好的,也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从口袋里,拿出瓶药膏来,这是组织里才有的特殊药膏——消肿奇药。
    挖了一些在手心,两只手掌对着搓热了,才轻揉着她的红肿的脸,眼底散发着无尽的柔意。
    片刻之后,郝贝的脸上让涂满了药膏。
    弗瑞德这才站起身,从口袋里把刚才瘸子叔看过的护身符系在了郝贝的脖子上,听到外面有扣响门的声音,这才起身,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郝贝,俯身一个轻吻落在她的发顶,低语着:“贝妞儿,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一起努力哟,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希望你也记得。”
    说罢,头也不回的开了门离去。
    翌日。
    郝贝醒来后,就先摸自己的脸,这一摸,就觉得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赤着脚就往浴室跑,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天啊,这脸真的好,非但好了,皮肤好像也变得细嫩了些的,不是作梦的吧。
    赶紧洗了脸,清醒了一些,又看,还真不是作梦,真的好了啊。
    暗自感叹,这偏方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你看用鸡蛋揉揉脸,这脸就变好了,以后自己一定勤快一点多用鸡蛋揉揉脸的,比什么多贵的化妆品都有效的。
    殊不知,这是人家弗瑞德给她用了神药啊,不然能好的这么快么?
    你就是用鸡蛋揉一个晚上也不见得有这效果好么?
    女为悦己者容,郝贝也不例外,这看着自己皮肤好了,心情就好,那就格外的容光焕发。
    就觉得昨天还横在眼前的什么阴云天气似的事儿,这会儿全都阴转晴,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了。
    这一出去就笑着跟佣人打招呼,还问秦立国好了没么。
    秦立国也是刚醒了好一会儿了,到底是中了枪的,身体特别的虚弱,就是撑着一口气,想知道郝贝有没有事儿。
    昨天醒了一下,听说郝贝让母亲给带走,心中想着就要坏事儿的,所以才逼着秦佑安赶紧去把郝贝接回来。
    这不,早上早早的醒了。
    秦家两兄弟就让佣人去请郝贝来着,佣人也是囧的,敲门啊。
    把郝贝敲的烦了,可能也是没醒,就吼了句:“敲什么敲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姑娘吧,有时候就这样,完全是睡迷糊的了,这佣人也没有说是秦立国醒了,如果一说,保管郝贝当时就醒了。
    佣人回了话,说郝贝小姐还在睡,秦立国就说了让睡吧,反正他这醒了的。
    就先听听侄子们如何说昨天的事儿。
    秦佑安是真知道错了,就跪在秦立国的病床前,说他真不是故意的,也完全不是针对郝贝或着秦立国的。
    秦立国听着也是头疼,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秦佑安还说了他这枪里没有放子弹的,不知道是谁动了他的枪。
    倒真不是推诿,而是实话,这秦佑安吧,就有个特别不好的毛病,回到家那枪就跟他手机一样,随手扔,走那扔那,所以有人要想在这上面动手脚,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其实昨天郝贝说可能是秦汀语时,秦佑安就回想了一下,之前好像还真见过秦汀语的。
    但这事儿也不能绝对的了说,那他之前回秦家,秦家的人那一个他没见过的……
    当然,对着秦立国,秦佑安绝对不会让秦汀语的不好,却是秦立国自己说了:“小七啊,这事儿就别查了,查来查去,横竖能近得了你身的人,能让你这么放松警惕的也就是咱自家人,伤和气伤感情的。”
    秦佑安哽咽着应下了,这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的,让他以后可是多个心眼的。
    自家人怎么了?
    暗中放冷枪背后捅人的大多都逃不过一个‘自家人’!
    秦君慎则是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秦立国问了句:“小叔,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秦立国还未回话,病房的门就让推开了,郝贝高兴的唤着:“秦爸爸,秦爸爸你醒了么?什么时候醒的啊,还疼么?怎么不让人叫我呢……”
    这一连串的问句让秦立国哑然失笑,刚才那点儿不悦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朝着郝贝伸出手来。
    郝贝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盈盈的对上秦立国的眼,看到他眼底的青影和脸上的苍白,倾刻间眼训氤氲渐起……
    秦家老五和老七见状,都说让郝贝陪会秦立国,然后他们先出去洗把脸,这俩人昨晚上可是在这儿守了一夜,说了一夜的话的。
    出了门,秦家老五还扭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好像还能听到郝贝脆生生的问号,还有秦立国虚弱的答语,不禁蹙紧了眉头。
    “你说小叔这是真认个女儿呢,还是?”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秦佑安想到秦立国为郝贝挡子弹那一瞬间的情景,低声嘟囔着:“我看是真认女儿,小叔跟别人不一样,而且郝贝那边可是裴家小子啊,你以为闹着玩的,不跟你说了昨天小语那手腕上的一枪,就像极了裴家小子的手法……”
    秦君慎点了下头,低叹:“但愿小叔就是给我们找了他上妹妹,不要真的对上,那可真就是一场恶战了。”
    秦佑安也跟着点头,说起另一桩忧心的事了:“你看小语……”
    昨天聊了一夜,自然把秦汀语最近的表现也都聊了进去,秦佑安现在觉得秦汀语就一草包,特别是昨天,还说那样的话,明显就是盼着秦立国死的节奏。
    这样的女儿秦立国要了何用,这样的妹妹,他们要了何用?
    秦君慎恩了一声,说这事儿还是再说吧,看秦立国的态度。
    毕竟他们是因为小叔和小婶才对秦汀语这么好的,如果秦汀语真让小叔给赶出门去,那他们也是没办法的。
    病房里,俩父女聊着天,问郝贝昨天有没有受伤,郝贝说没受伤。
    听郝贝那样说时,秦立国的心揪着一样的疼,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人,秦立国还是知道的,郝贝到了母亲的手里,能一点伤没受才怪。
    可是这孩子懂事啊,愣是笑着说什么事都没有。
    他知道孩子是怕他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了,他现在还不能进食,就让佣人端来了早点,看着郝贝吃,一个劲的让郝贝多吃点。
    其乐融融特真像是亲父女一样的亲昵。
    而秦汀语则是怨恨死秦立国与郝贝了。
    那是秦佑安拍下的一张照片,直接去了秦老太太那儿给汇报情况的。
    等秦佑安走了之后,秦老太太直接就把照片让人给秦汀语送了过去,美其名曰让秦汀语好好养伤,别因为担心秦立国这伤再养不好了。
    秦汀语等送照片的冯妈妈一走,伸手抓起照片就撕了个粉碎。
    啊啊啊的狂叫着,挥舞着,好像这样就能把郝贝给讨人厌的贱人给打没了一样的。
    张妈妈看着她这样也心疼啊,就哄着她:“哎哟,我的小小姐,你这样伤口裂开还得出血,再来一次,就再疼一次啊……”
    秦汀语听了这话特别的受刺激,你知道昨天秦老太太简直就是个变态。
    昨天秦汀语的手不是受伤了么?
    秦老太太叫来了医生在宅子里给秦汀语处得伤口,当时的情景就是再过一百年,秦汀语也记得一清二楚。
    医生要打麻药的时候,秦老太太却说打麻药会伤脑的,还说什么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就别再打了。
    结果,秦汀语昨天这处理个伤口就跟杀她似的,哭叫连连。
    等伤口处理好,医生走出去时都是满头大汗的,可见秦汀语得有多惨了,差点没晕过去的。
    然则秦老太太却是不放过她的,笑吟吟的说:“小语啊,你也别怪奶奶不让你打麻药,就是打过麻药还要疼一下,重点是,奶奶想让你体会下你父亲中枪时的感受……”
    秦汀语到现在都记得秦老太太那时候的眼神犀利的像只扑食的野兽般的吓人。
    “张妈妈,你放了我吧,我想回家,我想找爷爷……”这个时候想着也就秦老头子才能心疼她一点的。
    这个时候只能求着佣人让她赶紧离开这座宅子,她怕了这个奶奶的了……
    张妈妈也是无奈啊,她能帮秦汀语的就是劝着秦汀语想开点,除非老太太愿意让秦汀语走,否则秦汀语就是插翅也难逃啊。
    却在这时秦老太太悄无声息的站在房门口,冷笑着说:“小语啊小语,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爷爷这一辈子最爱的就是碧悠,更爱碧悠生的孩子,如果不是你肚子里生出的孽种,你爷爷早就放弃你了,你以为你做的事儿,你爷爷全然不知吗?”
    “啊啊啊,你胡说,你胡说,我生的是裴靖东的孩子,我生的是裴靖东的孩子,不是沈碧城的,不是,不是……”
    秦汀语受刺激的尖叫着,疯了一样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真就是自虐的节奏又开始了。
    秦老太太冷眼看着秦汀语发疯,而后平静的陈述了一句话:“原来你早知道孽种的爹是谁了?倒也没说错,那也算是裴家的种,裴一宁这名字起得也没错。”
    其实秦汀语是真不知道,她只是猜测到了,所以才不能接受啊,才想掐死小一宁的。
    不管承认与否,那的确是个孽种,还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
    秦汀语让刺激的不轻,那真是往死里的虐自己,倒没有像之前那样疯,不过是把伤口又给折腾出血了。
    那血流了一地,人也瘫在那里动也动不了的。
    这满屋子里的血腥味,到了中午才被张妈妈发现,问了秦老太太怎么办。
    能怎么办,打急救电话送医院了。
    可是秦老太太也说了,这事儿不能通知秦立国,不能让秦立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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