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汀语一挑眉头,轻蔑的说:“怎么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知道我秦汀语的厉害了吧,想来认错,好呀,跪下给我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秦汀语本来是刁难柳晴晴的。
    却怎么也想不到,柳晴晴红着眸子,咬唇道:“好。”
    之后竟然真的没脸没皮的跪下就磕头。
    ‘砰砰砰砰砰……’
    一二三四五六……
    秦汀语傻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柳晴晴,眨巴下眼,又眨巴下,开口问身边的王妈:“王妈,我没看错吧,这是柳晴晴那贱人吗?真给我磕头了……”
    王妈约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斜襟佣人服,头发梳成鬓盘在脑后,脸上神色冷漠,不过对着秦汀语却是毕恭毕敬。
    “小姐,您没看错,她是在向小姐您认错。”
    “哈哈,真好玩,柳晴晴你在搞什么把戏,难道你想着给我磕头一会让裴靖东看到吗?真的吗?那就让他看到吧,我反正就这样了……”
    秦汀语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就着赖着裴家了。
    不管那男人是裴靖东还是裴靖南,她都赖定了,名份,现在没了就没了,谁是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还说不定呢。
    柳晴晴那就是把自己的头不当头的,砰砰砰磕的那叫一个响呀。
    十多分钟后,额头上就渗出了血渍。
    半个小时后,差点没晕过去时,才听到秦汀语说:“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你好好的对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柳晴晴这才停下磕头,额头上红肿一片,再加上红肿的半边脸,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谢谢秦姐姐……”柳晴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屋外走。
    刚走到走廊处,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晕了过去。
    等柳晴晴再醒来时,四周一片白色,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而此时,火气很旺的方槐正在跟人吵骂着。
    “裴靖东,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晴晴谈恋爱,你就谈吧,你带着秦汀语那贱人做什么?今天她能让晴晴磕头磕成这样,明天指不定就得祸害成什么样呢……”
    原来柳晴晴晕倒之后,秦汀语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裴靖东打了电话。
    直言不讳的说柳晴晴是因为跟她下跪才晕倒的。
    一行人这才又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柳晴晴一醒就看到那个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男人,委屈的泪水当下就涌了出来。
    “裴哥哥……”
    裴靖东听到柳晴晴的声音快步走过去,眉心紧紧皱着,墨染的眼眸深沉不见底。
    却是让柳晴晴错看着这个男人在心疼她,如此,她受的这点罪便没白受。
    “裴哥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想跟秦姐姐搞好关系,之前的确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了,傻瓜,以后别再这样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裴靖东说着给柳晴晴掖了下被子,一副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形象。
    ……
    南华,通往陵园的路上。
    两辆军用商务车,一辆莫扬开的黑色慕尚正往陵园的方向急驶而去。
    郝贝坐在莫扬的车子里,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它人全都分散在另外两辆商务车中。
    “莫扬,你说这是真的吗?怎么就那么巧,我的珍珠才丢了没几天的……”
    郝贝还是不能相信,而且现在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莫扬就成了第一个她想倾诉的对像。
    “贝贝,虽然我跟丁爷爷也不熟悉,但是我听爷爷说过丁爷爷的事情,就跟你看到一样,丁爷爷一生都在找失散的妻子,未曾娶妻,有这样的爷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莫扬的话让郝贝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是呀,有这样的爷爷,不管哪一方面,她都该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自豪于他的功绩,骄傲于他对妻子的忠贞。
    “贝贝,如果你真是丁爷爷的孙女儿,那么你跟裴靖东之间问题就更大了……”
    莫扬开口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当年,我姑姑嫁到裴家,丁爷爷差点没跟我爷爷绝交。”
    “啊,为什么呀?”郝贝大惊的部着。
    莫扬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姑自从嫁进裴家后,也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爷爷跟丁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初也是反对我姑姑嫁进裴家的,为此还登报纸发了声明,不认我姑姑……”
    “哦。”
    郝贝闷闷的应着话,而后叹气:“不会了,我跟裴靖东已经结束了,他说我没秦汀语的家世,没有柳晴晴的温柔也没有方柳跟他的青梅竹马情……”
    莫扬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郝贝的纤手安慰着:“好,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郝贝轻笑着点头:“嗯。”
    车子很快到了陵园,一行人下车,往山顶行去。
    老爷子们年岁大了,走的慢,走了几步就喘,抱怨着:“怎么弄到山顶,这得多累人……”
    郝爸爸陪着笑解释当年家里没钱,所以选墓地的时候,就那一处山顶尖处没人要,便宜,所以才买了下来……
    郝政国的墓地就在山顶尖儿处的南侧角,很小的一处地儿,只够立一块墓碑。
    当年送回来的就只有一个骨灰盒,倒也干净利落。
    郝贝的步子还是较快的,跟莫扬一起,很快就到了山顶处。
    墓碑很小,上面写着一行竖字:郝政国之墓。
    郝贝眼中水雾迅速化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莫扬蹲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郝妈妈随后赶到,拿着布巾赶紧把墓碑擦的干净一点。
    而后又把几束干掉的花抱起来往山下扔,那老爷子刚才还说他们对郝贝不好,她可不能让老爷子再说对一个死人也不好。
    因为她买的花都是便宜的,而且……
    郝妈妈扔着扔着,察觉出点不对劲来,这怎么有一束干掉的,这么大的一束的,这花不像是菊花……
    伸手揪了一朵干掉的花塞口袋里,数着扔掉的有几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记得她有三年没有打算过墓地了,一年来两次,应该是六,这怎么还多了一束,就是那束似乎不太像菊花的花……
    想到此,一回头,又看到那坟地上的新土,当下就尖叫了起来……
    “华国,华国,快来,快来,有人挖坟了……”
    这一叫可是把众人吓的不轻。
    一行人急急的赶了过来,郝妈妈脸色苍白的指着坟地颤抖着音的说:
    “这,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添的坟,这儿塞了一颗小柏枝的,你说能长大了,给大哥乘凉,没了,没了呀……”
    郝贝这才注意看后面,原本墓碑就把那后面的小土堆给挡住了,刚才只顾看墓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还真如她妈说的一样。
    后面的小土堆似乎有点不一样。
    “天呀,是谁这么缺德挖坟了……”郝姐姐也跟着大叫。
    丁老爷子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那个小土堆,满胸有怒意气的脸色胀的红了起来!
    “老苏,打电话,叫人来……”
    老爷子一声令下,苏老爷子就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先前那六个在郝贝家出现的老头儿来了,一人手里一个铁揪,还有一队年轻的战士。
    “挖开看看……”随着丁老爷子一声令下,六个老头儿和小战士们就开始挖了。
    半个小进后,墓地被挖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大哥的骨灰是我亲手埋在这儿的,梅,你记得不……那个红色的方形的骨灰盒,我放进去的,还摆的很周正……”
    “老爷子,弘济的电话。”一个跟着小战士们一起来的中年男人举着手机走到丁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此时正气着呢,一挥手高声的吼道:“接屁的电话,老子儿子的坟都让人挖了,有个屁的功夫接电话。”
    中年男人举着的手机让挥开了。
    老爷子喘着粗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这他奶奶个熊的,谁他妈的敢挖他丁克难的儿子的坟!活的腻歪了吧!
    中年男人满头冷汗的退到另一边,从地上捡起摔掉的手机看到还在通话中,赶紧开口对着电话讲:“司令,老爷子这会儿正在发火,不接电话。”他是呼弘济派到老司令跟前的助理,可是却连这点儿小事都没有办好。
    “嗯,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你先稳住老爷子,让苏叔和方叔看着点,别让老爷子太生气,上次体检医生都说老爷子不易动怒……”
    电话来自于江南军区现任司令员呼弘济。
    此时,江城江南军区司办,呼弘济神色肃穆的皱着眉头挂掉这个电话,话机并未放下,狭长的眸子略一沉思便拿起电话拨了总机的电话。
    “你好,我是呼弘济,请接新调来的裴靖东裴参谋长手机。”
    “是,马上为您转接。”
    电话很快让接线员转到裴靖东的手机上。
    此时的裴靖东还在军区总医院柳晴晴的病房中,接到了总机的电话。
    “您好,裴靖东参谋长,现在为你转接呼弘济司令的电话到您手机上。”
    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传来,裴靖东怔了下,呼弘济的电话已经转接进来了。
    “裴参谋长,有点私事我想请你协助……”呼弘济声音沉稳、温和,就像是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司令请讲……”裴靖东站起身来,全部的脑神经都绷的紧紧的,捏住手机的那只大手上青筋毕露。
    “……”
    “是,我马上到。”简短的通话最后,裴靖东对着电话应是后,人也跟着往病房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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