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姨呜呜呜哭骂着:“李大花,你他妈就没长良心,你看看,看看妈,看看你家二贝,再看看我们这些当兄妹姐妹的,二贝不比你的二妞贴心吗?不贴心,你家出那么多事儿,谁弄的,你让人羡慕着过上好日子,谁给的?”
    到此,郝贝才明白了——二妞不等于二贝呀!
    心瞬间就像是跌落到千丈的悬崖底下一般。
    她没有问二妞是谁,只是抱着怀中全身颤抖的母亲,护着她,替她承受着她小姨的怒骂和巴掌。
    这是她这个当女儿的,仅能为母亲做的事情。
    郝贝外婆的葬礼,郝家人到底是全来了。
    全家出动,随后都来了,却只有郝贝一人见了外婆最后一眼。
    农村的葬礼:守夜,锁呐,哭丧……
    下葬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等老母亲下葬了,这些多年未曾在一起说过话的姐弟几人才凑到了一起,不过是分一分老太太留下的那点儿私房钱。
    郝家大舅,拿出一个老式的匣子,那里面全是毛票(过去的那种钱。)
    满满的一匣子,全给了郝贝:“二贝呀,这是你外婆留下来的,给二妞的,终于见到你,就全给你了。”
    “我……”郝贝嘴里瑟瑟,两天的时间,嘴角起了火泡,嗓子眼也跟着疼。
    “二贝,你就拿着吧,不能让你外婆走得不安心,这些钱面值虽然没多少,但都是你外婆从年轻时攒下来的,老人的心血,你要是有个急用,拿去换钱,也能换不少的。”
    郝家小姨也这么说时,郝贝看了看她爸,又看看她妈,最后才接下了那个装满老人一辈子积攒的毛票的匣子。
    ……
    葬礼宴客后,郝贝跟她姐一起帮着清洗盘子,郝贝把这两人天听来的话问了一下。
    “姐,二妞不是我吧。”
    郝姐姐茫然的抬头:“你不知道吗?”
    郝贝哑然:“那个,姐,小姨昨天说,怪不得我长的这么白,难怪小时候是从白菜堆里抱来的。”
    郝姐姐叹气:“是呀,所以你长的白。”
    郝贝眸底湿了,怯生生的问了句:“所以,二妞不是二贝,二贝是妈妈从白菜堆里捡来的对吗?”
    郝姐姐又是一叹:“二贝,不管如何,你是我们郝家的二贝对吧,其它的你别多想。”
    郝贝点点头,吸了下鼻子,苦笑道:“我就是挺意外的,可是姐,妈和爸平时就是偏小宝一点,对我还是很好的,我都不相信我不是二妞。”
    郝姐姐又是长长的一叹气,伸手拢了下二贝落在前面的长发缓缓开口道:“当年的事儿吧,我也不太知道,就知道妈生了个妹妹,满月了回外婆家,等有一天,爸爸把妈妈接回去的时候,妹妹没有了,那会儿我六岁吧,还多嘴问了一句,妈上去就给了我一耳光。后来没过几天,爸爸又把妹妹抱回来了……”
    郝姐姐说着当年她所记和的事情,长大后慢慢的意会了过来,她妈生的妹妹好像是在外婆家死了,然后她爸又不知道从哪儿抱了个妹妹回来。
    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郝贝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嗓子眼堵的难受,再看到她妈时,心里有种愧疚,深深的愧疚。
    原来,自己只是抱来养的,可是他们却给了她无尽的疼爱。
    从小到大,撇去她妈生气的时候,撇去她妈偏心她弟的事儿。
    郝贝想说,如果不是今天知道真相,要说她们家有谁是抱养来的,她一定说她姐郝艳才是抱养的。
    她姐从小在家里就帮忙收拾家务,嫁出去前,一家人的衣服都是她姐洗,包括郝贝的衣服,那时候也是她姐洗。
    所以,郝贝在结婚后自己单过才开始学着做饭。
    这哪儿像是一个被抱养的孩子,别人家亲生的也没她这样的吧。
    她一直很任性,小时候还会跟她妈吵架。
    读书时,家里穷,她弟学不进去,她读高中,她弟小学毕业就没继续读书了。
    她姐也是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她考上大学时,她妈给她姐找了现在的婆家,嫁了人,要了十五万。
    可是那钱,原本是说给她读书用的,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她妈说,算好了的,这点儿钱,足够她读完书的。
    家人卯足了劲头儿供她读书。
    她妈为了让她能补充营养,买了只母羊一直让她喝羊奶喝了三年。
    一直到她不听话为了陆铭炜退学,那只羊她妈才卖掉的。
    到此,郝贝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她妈,更觉得对不起自己!
    为了一个渣,她毁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这年头,学历已经没有能力重要,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但此时想想,她只觉得愧对了父母的期望,愧对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
    从乡下回来后,郝贝就跟她姐说,让她姐不要跟她爸妈说,她知道自己身世这事儿了。
    但她却把那份属于二妞的小匣子还给了她妈。
    当然不能说是还的,而是说让她妈替她保管起来。
    做完了这些事儿,郝贝去了南华高中,找到了校长,虽然23岁开始复读有些丢人,但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遗憾。
    她要重新把丢下的书本拾起来,重新考一所比南华大学还好的大学,让她爸妈可以骄傲,让那些过去全成云烟。
    做为插班生的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校长的赞同,却是给她指了一条路,可以作为社会生参加高考。
    这已经是暑假,高考早就结束,郝贝咨询了相关事宜之后,就去买了所有的参考书。
    她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她打算,专心于学业,而后画廊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打量,那些技术上的活儿,也请人来做。
    每周照例是给裴靖东通一次电话,只在电话里,问问裴靖东的复健的事情其它没有说过一句。
    每次裴靖东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甚至有几次郝贝还听出他的烦燥。
    郝贝心里想着,大概是因为复健的事情不顺利吧。
    郝贝家的小餐馆在七月底装修完成,郝家人也搬出了碧水园,回到了小餐馆后面居住。
    杨清这些天也比较努力,各大论坛网站卖力的宣传着自家小餐馆的特色套餐,专门送餐。
    所以在八月份的时候,小餐馆的实体虽然没有营业,但每天还能有几个外卖的单子。
    看着一家人走上正轨,郝贝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宁馨是在八月一号前回来的,说是部队里有汇演,也就是因为有汇演她才从她老公的魔爪下脱离了出来。
    宁馨作为江州军区司办的一枝花,平时那点儿脑残,总能为别人带去欢乐。
    所以每年的汇演都她都是担任美女主持的角色。
    宁馨回来后就在江州排练,时不时的会跟郝贝通个电话。
    八月一号前,宁馨就打来了电话,说是郝贝来看演出,给她留了前排的位置。
    郝贝其实没什么事儿,从g城回来后,除了参加外婆的葬礼之外,其它时间都在学习和策划画廊的事情。
    一直没有机会去部队看过,更没看过军演。
    故而,这时候,还是比较心动的。
    郝贝想到展翼的郁闷,跟时不时的敲着边鼓的问她几句宁馨的事情,去江州前就给展翼打了个电话。
    知道这事儿不该搓合是一会事,可是见着展翼为了宁馨心恍恍,郝贝的心里也不好受。
    当展翼听说她要去江州时,当下就惊叫了起来!
    “嫂,嫂子,你去江州看军演,那有什么好看的……别去了。”
    郝贝无奈的笑着解释说是宁馨上台,然后宁馨还想让她帮忙拍照的事。
    “嫂子,那个,那个我去给她拍就成了,你别去了,你不是还要学习吗?那个,我帮你去找南华一高的校长,插班进南华不成问题的,然后你就好好学习,别的什么事儿都别管了。”
    郝贝听出点不对劲儿来。
    当初她找学校没找好,展翼也曾说帮她找,她拒绝了。
    这会儿,她不过是要去江州而已,展翼就一副,不能让她去的模样。
    这倒是把郝贝的好奇心给高高吊起来了。
    “展翼,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咱俩一起去江州。”郝贝的这句话,可是把电话另一端的展翼给吓坏了。
    可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劝郝贝时,郝贝又说了:“展翼呀,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你的。”
    郝贝说的这句是实话,展翼那双清澈的眸子永远骗不了人,又是个单纯的男人,虽然比郝贝大两三岁,但在郝贝的眼里,展翼就像是她的弟弟一样,纯真着呢。
    “好,那我去接你,你在家等我。”展翼说罢挂了电话。
    手机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摁了几个号码,想想又放下。
    叹气再叹气,这可真是个两难的事儿,所以这些时间,他尽量的不出现在小嫂子的面前。
    可是要去江州呀!
    万一……
    展翼不敢想像。
    最终,还是咒骂一句:“艹,大不了就是被扔到南极去操练呗,反正嫂子相信我,我就不能骗嫂子,要撞上了,那就不是我的错了,反正我什么也没说。”
    展翼同学这么想了之后,拿了车钥匙,一路往碧水园驶去。
    碧水园楼下,郝贝一身水蓝色的碎花连衣裙,早就等在楼下了。
    看到展翼,微笑着走过去,坐上后,展翼发动车子,开了音乐,往江州的方向行去。
    下午五点钟,到达江州军区司办。
    晚上六点钟聚餐,八点钟晚会正式开始。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展翼遇上几个旧属,跟人去打个招呼,宁馨就带着郝贝去礼堂。
    到了礼堂,宁馨继续跟另一个男主持对词儿。
    今天来的有不少军人的家属,郝贝一个人有些坐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快六点的时候,有人来喊要聚餐了。
    宁馨那边还有点词儿没对上,着急的跟什么一样。
    郝贝就过去安慰她:“宁馨,别急,你再对几次,然后,我先去吃饭,晚上等你演出。”
    宁馨点点头,嘱咐郝贝跟着那些家司一块儿走就到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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